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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场仗一直打到现在,这两千名具装甲骑兵都没有出现。
这正是魏无忌心中的最大隐忧。
只不过眼下形势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魏无忌踌躇半晌,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传令下去,命两万中军压上,务必要用尽快的速度击溃赵军左翼!再留两万兵马列阵于左侧戒备,随时准备支援齐军!”
第五百零八章 出人意料的廉颇(第三更)
而在另外一边,赵军的主将廉颇看上去却显得颇为气定神闲。
激烈无比的战局看上去并没有影响到这位老将军。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战争的缘故,廉颇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太多的波动,而且还有余裕和一旁的乐乘探讨战局。
“乐乘,汝觉得如今战况如何?”
和廉颇比起来,乐乘的脸色就要凝重许多了:“大将军,左翼压力太大,随时都有可能被魏国人突破,还请大将军速速派兵支援才是啊!”
“支援?”廉颇看了乐乘一眼,有些无谓的说道:“汝是希望吾出兵支援左翼?”
“正是!如今中军之中至少还有两万兵马,若是能够顶上左翼,那么应当便可以撑到齐军落败之时。”
廉颇摇了摇头,道:“魏无忌的手中如今也必定有着一支精锐部队,若是吾将这两万兵马用去支援左翼,焉知魏无忌不会全军压上?如此一来,战局仍未有任何改观。”
乐乘想了想,道:“所以大将军莫非是想要先击溃右翼的齐军?”
廉颇笑了起来:“正是。”
乐乘忙道:“可是如今左翼压力如此之大,大将军为何还不将兵力尽快投入右翼?若是左翼先被魏无忌突破,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啊!”
“魏无忌突破不了左翼。”廉颇自信满满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轻声的嘀咕了一句。
“也该到时间了。”
再说完这句话之后,廉颇转身对着身后吩咐道:“击鼓传令,全军出击!”
雄浑激昂的鼓声再一次的响彻整个战场的天空。
即便是远在战场的另外一端,齐军的主将匡梁也仍旧听到了这一阵来自赵军阵地的鼓声。
“赵国人要发动总攻了!”匡梁的心中蓦然一紧,随后一咬牙,喝令道:“命令所有部队全军压上,务必要挡住赵军的攻击!”
到了这个时候,双方已经是图穷匕见,到了各自摊牌的时刻了。
作为三方之中实力最弱的一方,齐国主将匡梁终于不得不打出了手中最后的一张牌。
匡梁将手中还能够动用的数万预备队都投入了战场之中,只为了挡住赵军凶猛的攻势,替魏军击溃赵军另外一翼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整个战场这一翼的战局,终于彻底的进入了白热化之中。
而另外一边,同样随着魏无忌投入所有兵力之后,魏国大军以魏武卒作为主力,开始一层层的突破赵军的封锁线。
赵军左翼的阵势开始被魏军压得一步步后退,再后退,犹如一根被拉满的弓弦,随时都有可能“啪”的一声完全绷断。
无论是赵军也好,还是魏齐联军也罢,双方此刻所要做的,便是争分夺秒抢时间!
魏无忌注视着面前的战场,心潮起伏,带着几分忐忑之意。
“突破,突破,一定要抢先突破啊!”
没有任何人比魏无忌自己更加的了解这一战的意义所在。
突然间,魏无忌察觉到了什么,猛然抬起了头,朝着数里之外的齐国一侧战场看去。
齐军的阵地之中,似乎发生了某种骚乱。
而且这种骚乱还在以一个竟然的速度渐渐的扩大着。
从魏无忌的这一侧看去,不少齐军似乎突然间就变成了无头苍蝇,开始慌乱的奔跑了起来。
魏无忌心中不安的预感开始变得强烈了起来:“难道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股听上去无比沉闷的马蹄声开始穿过无数战场上发出来的嘈杂之音,隐隐约约的传入了魏无忌的耳中。
大地开始震动。
齐军的骚乱变得更加的明显了,无数齐军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了惊慌的逃窜。
魏无忌的担忧生效了,齐国人果然还是出了麻烦。
一道黑色洪流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魏无忌的视线之中。
上千名具装甲骑兵举着甚至比骑兵本人还要长的长枪在齐军的阵地之中一路向前,厚重无比的盔甲沾染着无数鲜血和碎肉,在阳光下反射着夺目的光芒,让魏无忌情不自禁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所向披靡。
在这些宛如怪物一般的重甲骑兵面前,所有敢于反抗的齐军士兵都被无情的撕成了碎片。
魏无忌静静的站在自己的战车之上,看着无数赵国的士兵们紧紧的跟随着这些具装甲骑兵们撕开的大口子冲入齐军的阵中,把整个齐军的阵型彻底的冲散,冲垮。
齐国人开始溃败了。
虽然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但是魏无忌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弱后强。
魏无忌并不知道匡梁有没有听取了自己的提醒,针对赵国的具装甲骑兵作出必要的防御准备。
但魏无忌很清楚的是,当匡梁将所有的兵力都投入正面战场之后,即便再有任何的准备,那齐国人也是用不上了。
连兵都没有了,还怎么去防御具装甲骑兵的突击?
因此在齐国人全力抵挡赵军攻势的时候,具装甲骑兵的突然出现和全力突击,就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其实并不能够称得上什么令人拍案叫绝的计策或者是阴谋,廉颇单纯只是发现了齐军的战斗力不足,然后在这一场战争之中利用了这一点,全力以赴的将齐军压到极致,最后利用具装甲骑兵一锤定音罢了。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魏无忌突然有些后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廉颇理当是将齐国作为主攻方向,所以摆在魏军正面的兵力,应当是并没有魏无忌所认为的那么多
也就是说,如果魏无忌在两刻钟前将四万魏国主力全部投入进攻的话,很有可能会抢先一步击溃赵军的左翼,从而彻底的扭转整个战局。
但是魏无忌为了防御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具装甲骑兵而留了一手,仅仅让两万魏军投入进攻,却让另外两万魏军准备防御具装甲骑兵的突袭。
或许便正是这么一丝丝微妙的差异,就导致了整个战局的完全不同。
魏无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了几分苦涩之意。
“廉颇啊廉颇,没想到汝竟然能够在这样的局面下仍旧如此行险”
魏无忌的心中有些苦涩。
如果他事先就已经知道了廉颇的计划,那么魏无忌可以轻而易举的廉颇。
只可惜廉颇这个计划虽然看上去非常的莽撞,但却出乎了魏无忌的意料之外,也出乎了匡梁的意料之外。
所以才有了如今魏无忌面前这一副齐军溃败的场景。
既然齐军已经溃败,那么这一场战争再打下去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魏无忌转过头来,有些艰难的下达了命令。
“鸣金收兵,放弃城外大营,全军撤入高唐城之中!”
第五百零九章 言传身教(第四更)
初夏的邯郸宫城,空气中虽然还只有那么几丝并不算得上恼人的灼热,但是恼人的蝉鸣之声却是已经开始在空气之中响起,并纷纷扰扰的传入人们的耳中了。
大抵来说,宫城之中的气氛还是比较严肃的。
这显然是因为远在数百里之外正在发生的那一场高唐城之战。
情绪是会传染的。
赵国的宫城之中,最多的理所当然就是那些宫人和寺人。
这些人或许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是当他们见到一个个来来回回的赵国高官们脸上那严肃的表情之后,自然而然也就会察觉到了事情的重要性,然后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了。
虽然这些下人们的紧张情绪对于解决事情并没有什么卵用,但仍旧成功的让这种气氛在这座巍峨的宫殿之中缓缓的蔓延和传播开来。
赵国,毕竟还是一个缺少底蕴的国家。
盘点一下战国诸霸主,魏国继承了晋国最大一份家业,齐国在春秋时期就是第一个称霸的国家,楚国更是和晋国在黄河岸边来回拉扯了将近两百年,秦国虽然被压制,但也是春秋五霸中的一员。
而赵国呢?事实上直到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前,虽然赵国先祖们也有过赵氏孤儿这般惊心动魄可歌可泣的故事,也有过赵无恤死守晋阳反杀智伯瑶奠定三家分晋局面这种超级大逆转,但不可否认的是
赵国不强。
在整个战国时代中前期,赵国一直都位居于魏国之下,属于三晋之中的老二,放眼战国七雄之中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二流国家。
在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赵国光速崛起,仅仅用了赵武灵王、赵惠王以及赵丹这三代人几十年的时间,就从一个二流国家一跃成为如今的天下第一强国。
如果说秦楚齐魏多少算得上是老牌世家的话,那么赵国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发户。
暴发户总是缺少底蕴的。
这种底蕴的缺失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说赵国人对自家历史并没有多少自豪感,比如说赵国人时至今日仍旧会被中原诸国唾弃的胡服骑射,还比如说如今弥漫在赵国宫城之中的那一丝丝严肃和紧张。
“这根本都是没有必要的事情。”赵丹对着面前的毛遂摇头失笑:“寡人的赵国乃是天下第一强国,寡人的廉颇大将军乃是天下第一名将。昔年白起能够击败暴鸢和公孙喜所率领的韩魏联军,难道寡人的廉颇大将军便不能够击败匡梁和魏无忌?庸人自扰,庸人自扰啊!”
繆贤毕竟已经是真的老了。
在被调回邯郸之后,毛遂陪侍在赵丹身边的时间就慢慢多了起来。
毛遂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微笑,既没有显得十分谄媚,但又显露出了十足的恭敬。
然后便带着几分附和之意的开口了。
“大王所言,自然是真的。只不过臣曾闻孟子有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如此看来,那些劳力者自然是不曾能够想象得到这般长远,大抵是人云亦云罢了。”
“是啊。”赵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个世界上,就是那些人云亦云,听到什么便信什么的蠢货过多了一些。谣言终究只能够止于智者啊。”
一说到这里,赵丹突然转头,对着一直坐在另外一旁的赵恒说道:“恒儿,汝可记住了吗?”
赵恒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少年,距离及冠成年之时尚远,更别说是日后继承大位之日。
赵丹所以让这位已经被确立名分的赵国太子坐在这里,其实只是希望能够做到一件事情。
言传身教。
纵然赵丹也会聘请一些诸如荀况、公孙龙等颇有名气的先生作为赵恒的老师,但是毋庸置疑的一个事实是父母才是孩子最好、也是最重要的那位老师。
而若是论及到言传身教这一点,由于赵丹这样的帝王需要操心国事,因此平日里和孩子接触的时间是极少的,莫说是天天见面了,一个月见上两三次也是常有的事情。
如此一来,又有何言传身教可言?
这帝王之道,终究不是那些名满天下的先生们所能够教明白的。
或许有些先生们的确明白这些道理,但却并不愿意教授给赵恒。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愿意相信霸道,有些人愿意相信王道,有人喜欢兼爱非攻,有人崇尚兼合贯通。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要坚持自己的“道”,然后去否定别人的“道”。
但那是理论家应该坚持的道,不是一个合格帝王的道。
一个脑子里充满了理想化的理论家是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帝王的。
“恒儿,汝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很多人告诉汝很多很多的事情。而作为一名君王,汝要做的就是分辨出哪些人说的是真的,哪些人说的是假的,他们为何要说真话,又为何要说假话。”
“此,便为人心。”
赵恒睁大了眼睛,竭力的想要理解自家父王话语之中蕴含的某些意味,足足过了片刻之后才道:“父王,请恕孩儿驽钝”
赵丹宽容的笑了起来。
“即便是寡人,亦是难以识破这人心,又何况是汝呢?但大抵来说,也并非一定要看透每一个人的心思,只需要知晓此人需要的东西,便也足够了。”
“士人者,所求无非是权力与名声;农人者,所求无非便是百亩良田,安居乐业;工人者,所求者无非是手工业发展,在邯郸城中有一隅之地;商人者,想的自然便是经济发达,腰缠万贯了。”
“总而言之,人皆有所求,吾等君王只需满足了臣民们之所求,那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