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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吕不韦的女儿马上就要进宫准备当太子妃了,吕不韦的儿子将来也要成为国之柱石,吕不韦本人也是即将胜任赵国国丈的人了。
这时候吕不韦不替赵丹这个亲家考虑,难道还要替秦国人考虑不成?
至于站在赵国这边的风险,吕不韦当然也是考虑过的。
在吕不韦看来,赵国如今的风险无非就是长平一仗输了,然后元气大伤。
但就算是元气大伤的赵国,那也是天下有数的强国啊。
而且就算赵国输了这一仗,只要吕不韦在秦国悄悄的搞风搞雨来个里应外合,那也未必就没有翻盘的机会。
可如果投到秦国的话,先不说现在秦国能不能赢赵国,就算是秦国赢了赵国,赵异人也最终上位,可别忘了赵异人的前面还有秦王稷和安国君两个皇帝呢。
要是秦王稷活个十年,安国君活个二十年,这特么三十年就过去了。
且不说这三十年的时间能够发生多少意外,就算三十年后赵异人成功登基,怕是那时候的吕不韦都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
历史上的吕不韦能等,那是因为吕不韦只能押注在赵异人和秦国的身上,别无他法。
但是现在不同了啊,现在吕不韦有了另外一个押注的目标,那就是赵丹和赵国!
比起华山一条路生死不知的秦国,赵丹这边开出来的条件,那显然就优惠太多了。
要知道,现在的吕不韦在天下人的眼中,仅仅就是一个有名的富商而已。除了有钱,其他一无是处!
就这样的吕不韦,换做其他六国的话,能给吕不韦一个客卿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更别提是赵丹开出来的这些条件了。
一个相邦吕不韦,一个未来王后吕不韦之女,一个未来的赵国重臣吕不韦之子,别说是对一个商人开出这样的条件了,这全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对这样的条件不动心?
而且刚才赵丹也开口让吕不韦的一对子女入宫了,承诺都已经在一步步兑现了。
就这个情况,吕不韦还能要求啥?说真的,吕不韦现在简直满意的不得了好吧。
老实说,如果吕不韦能够知道秦王稷和安国君将会在十年内先后死去,自己将会在十年后成为秦国相邦的话甚至还会成为事实上的秦国摄政王,自己的儿子未来还会成为一统天下的千古一帝的话,那么可能吕不韦还真就未必会投入赵丹和赵国的怀抱。
但问题是吕不韦不知道啊!
而且吧,就算是赵丹现在把这一切都告诉吕不韦,吕不韦也不可能信啊。
穿越?来自未来?大王你就别逗我了,我吕不韦又不是煞笔!
什么样的联盟最靠谱?那当然就是双方利益紧密相关的联盟。
此时此刻,吕不韦和赵丹的利益,那就绝对是无比紧密的关联在一起的。
只要赵国未来能够一统天下,吕不韦就是正儿八经的赵国相邦,是下一代赵王的老丈人,是下下一代赵王的亲外公,吕家更会成为显赫无比的超级豪族!
所以吕不韦现在是真的死心塌地的呆在赵国这条船上了,拿棍子赶都赶不走的那种,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绞尽脑汁的帮助赵丹分析利弊。
赵丹听了吕不韦的这一番分析之后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沉吟了一会才道:“吕卿有所不知,其实寡人早已令平原君亲至大梁城劝说魏国君臣,可信陵君虽如吕卿所言有助赵之意,但魏王圉却意欲连秦抗赵,如之奈何?”
赵胜二度出使魏国这件事情,赵国的高层当然都是知道的,但是吕不韦毕竟现在还不是赵国的高层,所以吕不韦并不知道此事。
吕不韦在听到了赵丹的这番话之后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闪过了几丝惊讶和懊恼的神情,但紧接着吕不韦的眼中又慢慢的亮起了光芒,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不停转动,甚至连嘴角的胡须都开始微微的翘起,那模样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蔫坏蔫坏的。
要知道吕不韦可是做生意出身的,而且还是经商一道做到登峰造极的那种生意人。
都说无商不奸,那么吕不韦这个商中之商,论起算计别人这些阴谋诡计的道道那简直不要太门清了。
片刻之后,吕不韦突然正色朝着赵丹说道:“大王,可能容信陵君乎?”
赵丹闻言就是一愣:“吕卿何出此言?”
吕不韦眼中光芒闪烁,十足一个奸商算计别人的模样朝着赵丹笑道:“臣有一计,定能解大王之危!只不过”
赵丹大喜,道:“吕卿但言无妨!”
吕不韦嘿嘿一笑,立刻便对着赵丹如此这般这样那样的说了一番,朝着赵丹合盘托出了一个计划。
这番话一说就是一盏茶时间,足足说得吕不韦口干舌燥,说完之后还不忘朝着赵丹一拱手:“不知大王以为臣此计如何?”
赵丹听着听着,脸色也是慢慢的多云转晴,直至阳光灿烂,忍不住赞道:“吕卿此计,大妙!”
吕不韦洋洋自得的摸了一下胡子,但马上醒悟过来,又是一声干咳:“咳咳大王谬赞,臣实不敢当也。”
但是就吕不韦这一副得瑟的模样,谁还不知道他的心里那是真的敢当,太敢当了都。
赵丹在夸完了吕不韦之后,笑眯眯的拿起了桌案上那封刚刚写完,还没有来得及交给繆贤发出去的密信,朝着吕不韦示意了一下:“吕卿可一观此信。”
这封信便是赵丹在召见吕不韦之前所刚刚写就的那一封密信。
吕不韦接过了赵丹的这封密信,先是有些疑惑,随后越看心中的惊讶就越是明显,在看完了这封信之后脸上已经满是震惊和佩服之色。
良久之后,吕不韦才带着又惊又佩的神色看向了赵丹,说道:“原来大王早有考量,却是不韦献丑了。”
吕不韦之所以如此的惊讶,是因为他突然发现赵丹这封信上写的居然和吕不韦刚刚所说的相差无几。
虽然在细节上有些出入,但大体来说差不多就是一回事了。
这一下吕不韦瞬间就有点尴尬了,刚刚才在这位大王的面前装了逼,正陶醉着呢,却没想到自己所献出来的妙计,居然早就被面前的大王所想到了!
看着眼前面红耳赤一副装逼失败尴尬表情的吕不韦,赵丹忍不住哈哈一笑,正色道:“不然,吕卿与寡人,实乃英雄所见略同也!吕卿之言,乃是为寡人拾遗补缺,何丑之有?以后还需吕卿多多为寡人献计才是。”
赵丹这话还真不是单纯的夸奖,要知道赵丹作出这样的决定,那是是凭借着穿越者的先知先觉以及赵国诸多的情报渠道综合而成。
而吕不韦并没有赵丹这种“知晓未来”的本领,本身也没有什么情报加持,但却同样提出了和赵丹所差无几的对策,甚至在细节上还要更加周密一些,这已经足够体现出吕不韦的才能所在了。
赵丹又勉励了吕不韦几句,让他这段时间好好稳住赵异人,继续执行计划云云。
片刻之后,吕不韦识趣的告退了。
在吕不韦告退之后,赵丹招来了繆贤,将刚给吕不韦看过、此刻赵丹又重新修改了一遍的那封密信交给了繆贤。
“速派得力人手,将此信送往大梁城平原君手中!”
第九十章 韩王然
新郑。
在上古时代,这里被称为“有熊”,是一个叫“有熊氏”的部落定居的地方。就是这个有熊氏部落之中诞生了华夏血脉的一位始祖,此人姬姓,轩辕氏,又称黄帝,与炎帝并称为华夏始祖。
到了后来五帝时代的帝喾时期,帝喾将重黎、吴回兄弟先后封在此地,赐名为祝融氏。而祝融氏吴回的直系后代便是如今的楚国王族熊氏。
所以新郑又有两个别称,分别是“有熊之墟”和“祝融之墟”。这里既是五千年华夏明的起源地之一,同时也是楚国最早的发源地。
到了西周时期,新郑先是为郐国所有,后来又成为郑国的首都。
公元前376年,韩国灭郑国,将整个郑国完全吞并。一年之后,时任韩国君主韩哀侯从阳翟迁都新郑,至今已经过去了一百年有余。
韩国也正是因为吞并了郑国后实力大增,由此成为了战国年间的七雄之一。
但在吞并了郑国之后,韩国的地缘劣势也开始慢慢体现出来了。
围棋之中有一句话说得好“金角银边草肚皮。”
具体到天下这盘棋之中,秦、楚、赵、燕各占据一个金角,齐国虽然只有一个东边,但是好歹也是个银边。
只有韩国和魏国,这两个国家都处于中原四战之地,是不折不扣的“草肚皮”。
魏国还好,毕竟在瓜分晋国的时候魏国获益最丰,并且又在战国初年因为李悝变法和吴起变法打下的基础而迅速强大起来成为战国首霸,有过一阵子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美好时光。
而韩国呢?韩国虽然也进行过申不害变法,但是申不害作为法家权术之道的集大成者虽然的确帮助韩国强盛了一些,可这种强盛却极为有限。
种种因素相加,导致韩国在战国数百年间大部分时间都是扮演一个霸主跟班的角色,是七雄之中唯一一个从来都没有成为过霸主的国家,倒数第一的最有力竞争者。
由于连年的对秦战争,虽然说新郑这座城市论面积来说依然是一流的战国大城,但是城市之中的繁华已经明显不如开战之前了,甚至不少地方都开始显露出了冷清的意味,宫城之中更是如此。
这座宫城的主人自然便是如今已经在位十年的韩国国君,韩王然韩恒惠王。
韩王然今年已经年近四十,身着一袭青灰色相间常服,头戴王冠,一张长脸中最为明显的就是那一对精光四射的双眼,透出几分精明的神色。
就在这一片秋天的萧瑟和冷清之中,一名趾高气昂的秦国使者来到了新郑的宫城之中,头举得高高的,朝着这座宫殿的真正主人韩王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韩王,吾家大王有令,命韩国即日点兵五万,受野王城司马靳将军节制,出兵伐赵!如若不然,韩王当知后果!”
这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充满了大国的霸道和威严,言语之中颐气指使,全然没有把韩国看作是和秦国对等的战国之雄,以至于这区区一名使者也都傲慢得无以复加。
韩王然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怒意,但这怒意仅仅在他眼中一闪而逝,片刻之后笑容就犹如春天的爬山虎一般瞬间布满了韩王然的脸庞,就连说话时候的语气听起来都如此的让人如沐春风。
“秦王之命,寡人已知矣。使者且请在馆驿中等待几日,寡人不日便发兵赵国。”
“不必了!”秦国使者袍袖一甩:“吾为传王命而来,今既事成,当回咸阳复命矣。韩王且好自为之,不可误了韩国前途!”
说完这番话之后,秦国的使者转身而去,竟是不给韩王然丝毫情面,只留下面色铁青的韩王然独自坐在宫殿之中,满面的嫉恨和咬牙切齿。
没办法,谁让秦国为如今天下第一雄国,而韩国却只是区区一个在秦军兵锋面前屡战屡败,苟延残喘的倒数第一呢?
作为山林之王的老虎,难道会对一条俯首帖耳的野狗和颜悦色吗?
弱国,无外交!
在秦国的使者离去之后,暴怒的韩王然将自己手中所能够抓住的一切统统都砸了一个稀巴烂。
第二天,韩王然发布动员令,韩国举国上下开始了战争总动员。
但前往新郑的使者,其实并不是只有秦国一家。
三天之后,一封来自赵国邯郸宫城的密信悄悄的送入了新郑的宫城之内,送到了如今的韩国国君韩王然韩恒惠王的手上。
跟随着这封信而来的,还有一个来自邯郸的使者。
前韩国上党郡守,现赵国华阳君冯亭。
冯亭站在大殿之中,看着上首那位熟悉的君主,眼中闪过无数异样的神采,最终还是深深的俯下了身去。
“赵臣冯亭,见过大王。”
比起秦国的使者来说,身为赵国使者的冯亭无论是礼数还是态度,那都要好上太多了。
韩王然端坐王位,面无表情的看着冯亭。
众所周知,在韩国的历史上,有过一次变法,主导这一次变法的人便是法家权术派的代表人物申不害。
申不害此人,可以说是最早系统的提出“帝王心术”这一概念的人。
他认为君主应以“独视”、“独听”、“独断”的手段来进行统治,也就是“独视者谓明,独听者谓聪。能独断者,故可以为天下之主。”君主们应当以“方寸之机正而天下治,故一言正而天下定,一言倚而天下靡。”属于不折不扣的专制独裁主义思想。
总的来说,后世那些什么领导学、厚黑学之类的东西,基本上它们的祖师爷就是申不害。
用简单直接的三个字来概括申不害的学说,那就是“心机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