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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3000。第十七天。
一向勤劳的香香求包养。o(∩_∩)o
☆、059
燕图看看沈画,隧又看看柴骏,战战兢兢问:“先生,可以么?”
柴骏淡定地摸出袖中锦帕,又极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声色不动,点头。
因此小祖宗认真地叫了声:“先生哥哥。”
沈画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至少将他师徒二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最起码,两人不用隔着一条两代人的代沟两两相望。这点从小祖宗的表情便看得出,随后他吃饭时,嘴角总带着一抹奇怪的微笑,偷偷的在她与柴骏之间飘来飘去,好似个小人精一般,再不害怕先生发怒。
沈画趁此机会看了柴骏一眼,长叹:“这中央大街还真是民不聊生了。”
柴骏了然地没有接话。
倒是小五听了眨巴了两下眼睛,问:“小画姐姐,什么是民不聊生?”
沈画遂装作不经意地给他解释了一下草民的聊生之道。小五很快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是不是有人故意增加铺租赚银子?”
沈画对这话不置可否,但小五看上去深以为然,攥紧小拳头说:“下回回宫请安,我定让父皇管管这些人。”
吃完饭,又回到街上。
逛了大半日,燕图这小祖宗也累了,街上来来去去卖东西的店铺和小摊他都见识了一番,实在没有任何新鲜的玩意儿。正如沈画对这燕京城三年如一日的乏味。
正走着赫然见到前面一处赌坊,这是沈画有生以来唯一没有进去过的地方,遂对身边淡然的人说:“要不……进去见识一下?赢了我的,输了你的。”
其实沈画原本对赌博这玩意儿没什么兴致。皆因想着眼下无疑是场豪赌,今日又用了不少银子在小祖宗身上,一时冲动。加上从未见某人输过,因此也想看看他时运不济会是个什么模样。
原以为柴骏为人师表怎么也会矜持一下,即刻冷下脸道:你这是在带坏我学生。
却不曾想,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脸确实如沈画所愿冷了一下,吐出来的话却是:“输?”
敢小瞧他?好似他从来不认识这个字一样。
因此沈画觉得他也想试试输是什么滋味,如愿以偿地生平第一次进了赌坊,且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与过去见过的赌场不同,里面没有牌九、罗盘,或是司空见惯的扑克。大燕皇朝的赌坊里竟是围棋、马吊、押宝,或斗鸡、斗蟋蟀、赛马走狗这类玩意儿。许多赌徒流连此间,里面充斥着一股沙场上才能见到的热血景象。叫嚷声足以令柴骏蹙眉,也足以令小五捂住耳朵嫌弃,唯有沈画雀跃不已,摩拳擦掌。
赌坊小二许是见到贵客临门,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尚未开口,沈画身边这位便已向她伸出手,“银子。”
“诶?为何用我的?”沈画下意识捂住荷包。
柴骏无语状看着她,“没碎银。赢了归你,输了双倍奉还。”
“三倍。”沈画瞅准机会狮子大开口。
柴骏似乎懒得与她讨价还价,“好。”
第74节
沈画捂住额头懊悔不已,他答得如此爽快,或许她应该说五倍?十倍?但这都得建立在他输的基础之上。其实她更应该盼着他赢,且多赢一些。
鉴于本金越多赚得越多,再鉴于不怕他没钱还,沈画不仅没让柴骏打欠条,还将小翠搜刮了个干干净净。
柴骏拿着她交给他的“全部身家”掂了掂,“赌哪样?”
沈画遂环顾四周,觉得斗趣类大多太过血腥,不宜小五观赏。为了小五幼小心灵的健康成长,遂指着马吊那处地方说:“就那儿吧。”
怎么说上辈子也是被誉为国粹的东西,玩好了是怡情,沉迷其中才算玩物丧志。
“好!”柴骏自顾自拿着她的银子淡定从容且风度翩翩地过去,在边上看了一炷香丨功夫,正巧有人输光了银钱起身。他顺了顺锦缎直裰便坐了下去。
许是余下三人均觉得来了只肥羊,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道:“一两银子一番,公子坐下后不够八台不能起身离去。”
柴骏随手将银子丢在桌面上,沈画顿时觉得有点儿丢脸。他素来不带碎银,而她碎银虽多,却不会多带,加上之前给小五买东西花掉不少,因此那包碎银估计加起来也就五两上下,实在衬不起他柴家小侯爷的尊贵身份,给他丢脸了。好在他似乎并不在意。
见到那包银子,那三人即刻笑了上来,其中一人轻蔑笑道:“公子这银子恐怕不够吧?”
柴骏轻轻拂手,完全没当回事,“零头。我庄。第一次玩,可有异议?”
这三人一看就是一伙的,想必是觉得三人怎会赢不过一人,很是爽快地便应下了。
沈画有点担心。倒不是担心他会输,横竖输的算他的,他又有的是钱,绝不会在意赔她区区十五两银子。可输给这些人有点儿不太值。
因此牵着小五的手过去,小心提醒:“别太轻敌。不行就别玩了。”
“无妨。”柴骏十分淡定从容。
随即四人一道洗牌。第一局开始,柴骏丢骰子前,修长的手指摸了摸。
沈画不知是柴骏太走运,还是对方三人到了该倒霉的时候,他起手竟然是一副天胡之局,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便胜了一台。
如此再历两局,沈画终于看出端倪,这家伙只怕在洗牌时便已做好了局。这可是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技术活,没有赌神一般的功夫是决计做不到的,不仅考眼力、记忆力,还看手上功夫,要抢在别人前面先将自己要的牌码好,且丢骰子还不能出错。从一开始便不给对手机会翻身,确实是对付这种三人为伍的最好法子。
他真的第一次玩?这不禁令她想起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五子棋……
他真的只消看上几眼便已如此厉害?
之前沈画仅仅知道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却未曾想他的眼力与手脚也是这般快捷,难怪一开始便信心十足的样子。
小五见他先生哥哥居然这般神奇,不仅崇拜得瞪成了牛犊子的眼睛,还忍不住拍手助威,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此时八局已过去五局,另外那三人一边抹着冷汗,一边后悔。可碍于柴骏这一身锦缎直裰实在贵重,且头上的银冠做工精致,一看便知来头不小,自是敢怒不敢言,一副吃了死猫的表情。
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柴骏若是出千,早被人发现,可偏偏谁都没看出其中猫腻。均赞他鸿运当头。
因此第八局打完,柴骏起身掸掸袖子,冷冰冰道:“一局天胡一百六十八番,三人既五百零四番,八局四千零三十二番,平均每人欠本侯一千三百四十四两银。”
原来他将算番的牌子都早已背下来了。
柴骏这心算的本事比起沈画掰手指的速度不止快了那么一点点。因此她连替他算账的功夫都省了。
那三人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小人有眼不识侯爷尊驾,可家里实在没有这么多银子偿还。望侯爷开恩。”
嗯嗯,沈画逮着机会低声教育小五,“你看。没那么大个头,就别戴那么大顶帽子。你将来必须如你先生这般强大方能到这种地方来玩。知道么?”
小五这会儿两只眼睛已不仅再是牛犊子的大眼,里面还好似藏了许多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地连连点头,“我……我明日便跟着师父好好学习本领。”
就这会儿,柴骏似乎已决定让步,转头对沈画道:“你决定。”
其实沈画一点不在乎惩治几个赌徒,且还是合伙整人的赌徒,不过考虑到他们若欠这么大笔账,搞不好会去跳楼,即使不跳楼也累及家中无辜,因此对这三人说:“小侯爷进来时曾答应我,赢了我的。没理由让我赢了当输,这样好了,你们每人给三十两抵数,算是小惩大诫。不过从今往后不许再进赌坊,若被我发现,哼哼,那便剁手偿还。立下字据为证。”
三人即刻千恩万谢。
约摸一炷香后,沈画便拿到了本金及九十两银子,还有三张字据。算起来她今日出门非但没赔,还有得赚。因此心满意足出了赌坊。
将银子交给小翠,也该打道回府了。
柴骏把小五抱上马车后,微微转头问:“不是见钱眼开么?小财迷转性了?”
嗯嗯,沈画郑重道:“小女子爱财,取之有道。家里再穷我也没拿过一分一毫不属于自己的。即便是你送来的,那也是因为你是我未来夫君,别人我未必肯收。”
好歹她也是有底线的人,拿人手短的道理她懂。这财好似与他家无关,但也是他赢回来的,要得少,欠得也少。
柴骏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沈画上了马车,将将在他车里安置下来,他便已探头入内。
沈画颇有兴致问:“你就没担心过会输?”
柴骏淡淡扫她一眼,很认真地答曰:“本侯输不起的,仅仅一个你。但绝不会以你为注,担心什么?”
小五躲在角落里偷笑。
沈画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深邃的凤眼里好似藏了一抹浓浓的柔情,小心肝差点儿没被他这句话撩得蹦出来,红着脸没好气白上他一眼,“教坏学生!”
柴骏满不在乎,“我这是言传身教,让他知道何谓大丈夫不可二心。唯有专注于一件事,方能将这件事做好。”
说着故意顿了顿,又极严肃地道:“而本侯专注的仅你而已。”
他低沉的声音原本就很好听,加上这话说得一丝不苟。沈画听着这话,实在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偷笑。虽明知情话未必全是真的,却宁愿相信这是真的,别开脸,小心肝跳得比方才更加欢腾。她喜欢他,自然也希望他如她一般喜欢着她,既然相互都喜欢彼此,说些好听的情话有何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3000。第十八天。o(∩_∩)o
☆、060
第二日大早醒来,沈画揉揉稀松的睡眼,转头竟发现小五不见了,且他的睡袋也叠得十分整齐。
自打这小祖宗出宫,住进沈府,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绝对不会起床。仿佛势要与她在睡觉这件事上一争高下,因此十分疑惑。
第75节
即便他醒了也应该吵醒她,或者去园子里逗逗柴小狗与那几只小白兔,不会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莫非是终于想他父皇和母妃了?或是离家出走了?若真是这样那可真真阿弥陀佛了。但显然不可能是真的,别说他一个人走不出这左都督府,即便真走出去也会有人来报。如今的沈府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重兵,内有府兵看守,外有五城兵马司城卫走动,除了沈府的人恐怕也只有柴骏和萧誉有法子来去自如。
叫来小翠一问,沈画方知这小祖宗居然天将将亮便已起身,规规矩矩让小翠替他穿好一身锦衣,跑去府门口眼巴巴守着等他先生了。
沈画汗颜地从床上下来,又汗颜地梳洗一番,再汗颜地用过早膳,才汗颜地梳妆,准备去外府陪着他等。她竟然活得没有一个五岁小孩儿上进!这念头实在令她无地自容。
小祖宗都已学会巴结先生了,她还一点儿不积极,没想过去巴结下自己未来的夫君大人。这让她情何以堪?估计让柴骏知道了,又得无语好一阵子。
因此觉得亡羊补牢为时未必已晚,赶紧匆匆往府门口赶。
可经过内府花园,沈画却听见一阵悠扬的古琴声。需知道沈家这十几年若是传出兵器的打斗声绝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有人抚琴,且琴声如此悠扬悦耳,那就很奇怪了。
遂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沈画远远见到水榭中一抹人影“独”坐。墨色锦衣在秋日的微风中显得如此飘逸,犹如画中走出的上神一般悦人耳目。那抚琴之人神色端凝,脸上虽没有一丝一毫表情,却令人觉得恰到好处。似乎他一笑必会桃花漫天,倾城倾国;一怒则山川为之变色,地动山摇,却独独没有想过他会哭。
是的,沈画实在想象不出柴骏流泪的模样,倒是能想到与他作对的那些人如何痛哭流涕。
沈画见过燕谨和萧誉抚琴,前者翩然出尘,后者恬静安逸。却独独缺了这份浑厚有力,气势磅礴。
有些事没有比较便没有伤害。从前只道如燕谨般偏爱素色衣衫的男子才会有谪仙的感觉。不曾想即便他一身墨色,抚起琴来也有这般仙气动人。不,应该是神气才对。
只不过二人的确截然不同,燕谨的仙是那种慈悲的仙,多少带着点儿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可他却是那种沉稳内敛,略微带着些许邪气、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