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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站在门口向着屋内打量着。
陈设要多简陋有多简陋,一张大案,一把椅子,一排书架,仅此而已。
踏进了房门,张元径直走到了大案之后,堂而皇之地坐了下来。
“去将各司管事们进来。”萧诚转身,对李信道。
“是!”李信转身而出。
片刻之后,外头一阵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传来,除了第一人,十来人出现在门口,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堆卷宗。
看着依次进门,在自己的大案前排成一排的这些人,张元苦笑地看向萧诚:“这是要下马威吗?”
“大掌柜的可是想多了。”萧诚微笑着道:“我来给你介绍,他叫许慎,以后就是你的副手,横山商贸的具体情况,便由他来向你介绍。张大掌柜的,接下来你会明白,你接手的力量有多么的庞大以及繁复,想要将它理顺,理清并让他发挥出最大的效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二郎说得不错,反正我是力有不逮,实在是照应不过来了,大掌柜的再不来,我都快要疯了。”被萧诚称为许慎的中年人,笑咪咪地道。“大掌柜的,在下许慎,家父许勿言。”
原来是萧家的家人。
许勿言这个名字,张元自然是熟悉的,在萧定的那些家信之中,这个人名出现过很多次,而且这个人也往天门寨写过很多信,发过很多物资。
萧诚笑咪咪地看着张元道:“那你们先忙着,我走了。”
看着张元被那一群管事给团团围住了,萧诚潇洒地一挥袍袖,带着李信,转身离去。
刚刚走出院落的大门,便看到一个人穿得跟一头狗熊似的,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雨亭兄,这是准备要吃了我吗?”萧诚笑问道。
对面那人,正是罗纲。
“好你个萧崇文,你过河拆桥啊!”罗纲愤怒地道:“横山商贸的架子可是我搭起来的,商路也是我淌出来的,现在有了规模了,你就把我踢出去,未免也太不道义了吧?”
萧诚扁了扁嘴,心道横山商贸虽然名义上叫商贸,可内里的机构设置多达十好几个,经商做生意,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你所看到的,只是一点点皮毛罢了。
“雨亭兄,你是准备在这里长干不走了吗?”萧诚问道。
“什么意思?”罗纲问道。
“如果你准备一直留在神堂堡帮助家兄的话,那我自是二话不说,把横山商贸交给你来经营。”
罗纲一摊手道:“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好了,过了正月十五我们就启程回汴梁的吗?”
“是啊,既然过了十五我们就要走,你还在意这个干什么?”
“他们居然不让我进门了。”罗纲愤怒地指着门前横刀而立的数名守卫,“找我要什么令牌。难道他们认不出我吗?”
“原来如此!”萧诚做恍然大悟状:“这事儿是我疏忽了,忘了把牌牌给你,你瞧!”
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牌牌,一个是他的,一个是罗纲的。
“拿去拿去,你想什么时候进去,就什么时候进去。”
罗纲哼了一声,却是将牌子又塞回给了萧诚:“拿远些,本公子现在没兴趣再进去了。这里头的哪些破事儿,我再也不管了。”相公家衙内的脾气发作起来,罗纲却是对先前还耿耿于怀的事情,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了。本来嘛,他现在做这些做得如此起劲,无非就是做给一个人看得。让她知道,自己现在读书虽然还没有什么成就,但干实事的能力是有的。只要他想做好一件事,这件事情,他就一定能做成。
“这就对了嘛,我也把手里的事儿全都扔给他们了,还有十来天时间,咱们应当好好地玩一玩,这段时间你不累吗?”
“很累呀,所以刚才很愤怒!”罗纲道。
“跟我走,咱们去大嫂那里蹭饭去。”萧诚道。
“那敢情好!”一听说要去方绮那里,罗纲顿时便兴奋了起来,无他,在哪里,他可以见到萧旖啊!
还离着老远,罗纲便听到了鸡鸭的鸣叫之声。
推开院子门,便看到一头大公鸡雄纠纠气昂昂地带着十几只母鸡正地地上啄食着什么,七八个鸭子有些瑟缩地跟在后头。
“也没见过下一个蛋!”罗纲低声道。
“不学无术!”房门口一个声音传来,萧旖抱着膀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罗纲:“现在天气多冷啊,总要等到天气暖和了,他们才能下蛋的。”
“哦哦哦,我明白了。”罗纲鸡啄米般点着头。这个人平时极其机灵的,但一到萧旖面前,便自动降了智。
一角的棚屋之下,还养着两头猪,三四只羊,如果外人到此,还真是很难想象,这里居然就是堂堂指挥使的家。
厢房之中传来小侄儿萧靖郎郎的读书声,堂屋里,却是传来了纺机之声。萧旑侧身让过,萧诚便走了进去,大嫂正坐在火塘前纺着线呢。
“大嫂,天冷着呢!”萧诚道:“这些事情,用不着您亲历亲为的。”
“你大哥上战场,难道都是躲在后头的吗?”方绮笑问道。
萧诚顿时语塞。
“你大哥是这里的头,我自然便是这里的主母,能帮着他做一点,就是一点呢!”方绮道:“我下去看了,那些家眷们现在也在家里纺着羊毛呢,他们连火都舍不得生,手上都生疮了。我们每一个人多做一点,你大哥他们在战场之上,就能多一点打赢敌人的把握呢!二郎,你弄出来的这些羊毛糅制的法子当真好得很,做出来的衣物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刺人了,罗家三郎不是说在京兆府哪边都成了抢手货了吗?”
“是呢,大嫂,价格比以前涨了数倍。”站在门口的罗纲嘿嘿笑着,一副邀功的表现。不过一看萧旖的模样,又赶紧道:“都是大嫂的手艺好,咱们广锐军家眷的手艺好。”
“大嫂,今天我与雨亭在这里吃饭。”萧诚笑道。
“今天怎么得空?”一听萧诚说这话,方绮却是立即站了起来,“我这便去准备,难得你们在家里吃顿饭。”
“还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回去了,所以今天把这里的很多事情都交割了。”萧诚看了一眼罗纲,笑道:“现在我们两个却是无事一身轻,成了闲人了。回头来帮大嫂喂猪放羊。”
“哪敢情好!”方绮笑着:“你没事儿就替我把萝筐里的线理顺,我去做饭。”
“好嘞!”萧诚微笑着坐了下来,拿起了萝筐里的线头。
旁边的厢房里,侄儿的读书声已经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小妹与罗雨亭的辩论之声。经历了这几个月实事的磨练之后,罗雨亭却也不是早前的那样不堪一击了。引经据典虽然仍然不是小妹对手,但如果事情落在一些实务之上,小妹却也是节节败退了。
很多事情,没有做过,你当然就不了解。
兴庆府,李续霍然拔刀,猛力一刀便将桌子一角削下。
“萧定小儿,你这是找死!”
左丘明自盐城狼狈逃回,盐城失守,对于李续来说,失去的可不仅仅是那几十座盐湖以及源源不绝的银钱,盐城还是一个重要的战略节点,没有了他,洪州、龙州、宥州等地就全被隔绝了开来,而宋人,又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旦马兴起大军向这些地方猛烈攻击,自己留在这些地方的守军,不见得便能坚持到底。
而且,李续更担心,这些地方的将领,一旦见事有不偕,便会径直向马兴投降,那就不仅仅是丧师丢土的问题,这会对整个定难军的军心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不管怎么说,他必须要打掉萧定这根出头的椽子。
这小子胆大包天,居然敢孤军深入,虽然打了自己一个出其不意,却也是把自己置身在险地了。
第一百五十章:暴利
周边都是白雪皑皑,唯独眼前却有数百亩方园的地方,基本看不到积雪的存在。
这里,便是这一次萧定攻击盐州想要得到的重要目标之一,盐湖。
这是大自然给予人类的慷慨馈赠,人要做的,就是将其挖掘出来然后进行一些简单的加工,便能将他变成铜钱、粮食、布匹、药品等等。
这个天然盐湖并不大,周边大大小小有百来间草庐,便是平素盐工们的住所,离得稍远的地方,有数间夯土而成的房子,则是原本那些官吏的住所了。
当然,现在这些官吏,已经不是官吏了,从高高在上的管理者,跌到了先前被他们管理的那些盐工一般无二。
而真要论起真实的境况,这些人只怕还要更惨一些。
以前被他们欺负的那些人,现在倒是可以尽情地欺负回来,而他们,除了咬牙承受之外,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办法。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指挥使,时间太短,这里是我们建起来的第一个工坊。”一个青衣管事身子微躬,对身边的萧定道。“这个盐湖虽然面积不大,出产也不多,但在所有盐湖之中,出产的盐,质量倒是最好的。”
萧定点了点头,道:“大家辛苦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二弟为什么还要你们这么费心巴拉地重新建坊来炼制盐,以前的接着用不就行了吗?”
管事笑了起来,道:“指挥使,您以前吃的盐,味道是一样的吗?”
萧定皱了皱眉头,道:“倒也不一样,除了咸之外,有的苦,有的涩,除了雪花盐,其它的,都有些其它味道在里头。”
管事佩服地道:“也就是指挥使您这样的人,纵然身份尊贵,也不忘与下头的人同甘共苦,才能分辩出各类不同的盐。”
萧定笑了笑,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出奇。
“这些苦、涩,其实便是盐中的杂质,二郎说对人是有害的,所以我们呢,便要想办法,让这些盐中的杂质,都被分离出去。”管事道。
萧定站住了脚步,有些迟疑地道:“按你这么一说,岂不是都要变成雪花盐,那能有多少人吃得起?”
一斤寻常盐,不过十几文,这玩意儿牵动着千家万户的神经,稍微涨价,便是了不得的大事。但一斤雪花盐,可就是以贯来论价了,除了官宦富庶人家,寻常人是根本吃不起的。
“指挥使所虑极是。”管事道:“所以我们以后出产的盐,也是分了等级的,一般的,也就十来文,但绝对比市面上的盐质量要好得多,至少这些苦涩的味道是不会有的。这里是我们在建的第一个工坊,同时也还承担着研究如何提高盐的纯度,提高盐的产量,降低盐的成本的功能,接下来还有十好几间房子会建起来呢!”
“这些盐湖,是接下来我们的财富之源,须得好生经营。”萧定叮咛道。现在他的麾下,二千多铁鹞子,三千步跋子所需要的军费,可不得都从这里头出来吗?
“指挥使放心。”管事胸有成竹,引着萧定走到了一间夯土房中,内里,一个个的草袋子摞成了一个个的方形的垛。管事从靴筒里拔出一支短匕,哧地一声扎进去,再抽出来,刀面之上便带出了不少白雪一般的东西。
萧定伸手蘸了一点放进嘴里,略一尝,惊道:“雪花盐?”
管事点了点头。
“现在就这么一个小盐湖,能正常工作的还只有一个坊,但我们也能日产这样的雪花盐数百斤。”管事笑道:“指挥使,等到我们这里的雪花盐投入到市场之上,延安府,京兆府这些地方的盐商,都要傻眼了,要么他们来找我们进货,要么,便等着被我们挤垮。”
“我们的成本?”萧定问道。
“现在只有一个工坊,不到十个炉灶,综合算下来成本在五十文左右。”管事道:“随着工坊的改建全部完成,成本将大幅度地下降。”
“卖出去多少钱?”
“五百文!”管事咧开了嘴,无声地笑了起来。“十倍的暴利,我们还给那些零售的商人留下了一倍的利润。当然如果拿货多,我们还能降价。不过这样的盐虽然赚得多,但销量终是有限,真正赚钱的大头,还是普通的盐,不过即便是那样的盐,我们也有五六倍的利。”
萧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每月能赚多少钱?”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也有个大致地估算,一切顺利的话,头三个月,大约每个月会有一万贯左右的纯利,然后每个月会递增。”管事道:“等到所有工坊建设完成,而销售也完全打开的话,每个月会有五万贯左右。这是只针对横山地区、甘宁以及整个陕西路而言。”
“我明白了!”萧定用力地挥了挥拳头,每个月五万贯,他所担心的问题,就将不再是问题了。
“其实盐这样的东西,如果能卖往青塘、西域等地的话,利润还会更高一些。”管事笑道。
“这是以后的事情了。”萧定想起了萧诚对未来的构想,不由也是笑了起来,这些个管事,看起来也是从二弟那里听来了不少他描绘的大饼,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