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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仰天便倒,朴刀远远丢开。
被逼得摔倒的辽兵一跃而起,恼羞成怒地拔出了腰间佩刀,一刀便砍下了那汉子的脑袋,拎在了手中向着阿孛合走来。
“多谢将军!”他举起手中的脑袋摇了摇。
卢春还能看到那死去汉子瞪大双眼中的不甘与愤怒。
“吹号,收拢兵马,我们该走了!”阿孛合吼道:“今儿个再做一场,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号角声中,一队队的辽军从村子各个角落汇集而来,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鼓鼓囊囊的,不少人的马匹之上,还挂着布帛以及鸡鸭什么的。
阿孛合瞟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些人都是头下军,可不是宫分军。出来一趟,不抢点儿啥东西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从磨盘之上一跃而下,翻身上了战马,阿孛合率先向村外奔去。
虽然表面之上他对卢春的提议不屑一顾,但实则上战斗经验丰富的阿孛合,很清楚像他这样的袭扰,是绝对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
而他也估算了天门寨到这里的距离,时间对他而言,是足够的。
他还要随机选择下一个目标。
就让天门寨的骑兵跟在自己身后吃屁吧!
要是有机会,阿孛合一点儿也不介意再咬他们一口。
杀多少这样的宋民,也不如砍杀一些天门寨的宋军来得解气啊!
刚刚踏出村子,一名斥候已是在雨中狂奔而来。
阿孛合和卢春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
“将军,宋军,宋人骑兵!”斥候大吼道。
卢春目瞪口呆,本能地反驳:“怎么可能?天门寨距这里至少五十里,他们插了翅膀飞过来的吗?”
估算时间,从狼烟燃起到现在,天门寨的骑兵,是怎么也不可能赶过来的。
斥候看了一眼卢春,又转头看向阿孛合:“将军,足足有百骑左右。整整一个队的宋军骑兵。”
“领头的是谁?”卢春紧张地问道。
“看旗号,是一个姓周的队将!”斥候道。
“周焕!”卢春长舒了一口气,天门寨马军四队将中的一个,看起来不过是在外巡逻罢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卢春觉得有些诲气,应当是这天气突然下雨,所以这支队伍准备到共联村来躲雨的。
阿孛合却是狞笑起来:“不错,不错,他们一百骑,我们也是一百多人,一对一,我倒要看看,他天门寨的兵,到底是如何厉害?”
辽军骑兵对于宋军的重步兵,弓弩兵还是很畏惧的,但说到骑兵,却都是普通看不起的。
马背上的战斗,宋人能跟他们这些从小长在马背上的人比吗?
只要不是攻打宋军厚实的军队,这样的骑兵野战,他们岂会怕这些三脚猫?
“扔掉累赘,准备战斗!”阿孛合厉声吼道。
虽然是头下军,不能与宫分军与皮室军相比,但辽兵的整体军事素质还是在的。阿孛合一声吩咐,所有人都是立即扔掉了刚刚抢来的东西,各色各样花花绿绿的东西,当下便铺满了一地。
以阿孛合为首,所有人无声地列成了冲锋的军阵。
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不远处的宋军,已经出现了。
“出击!”没有丝毫犹豫,阿孛合摧动战马,缓缓向前而去。
卢春也提起了自己的刀,不过他掉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他不是士兵,地位也不是普通人可比,让他冲锋在前他是不干的,不过能尾随在后面捡点便宜,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宋军越来越近了,蓦地,卢春的眼睛瞪大了。
对面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材魁梧,满脸大胡子,手里持着一柄长枪,特别是他胯下的那匹战马,高达五尺有余,通体黑色,即便是在大辽那边,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见鬼,这是萧定!”卢春在心里哀嚎了一声,看了一眼已经将马速完全提起来的阿孛合以及其他辽军,心知此时再提醒也晚了。
对方的确只有百骑,但有萧定的宋军骑兵和没有萧定的宋军骑兵,完全是两码事。
然后,卢春又看到了紧跟着萧定之后的另一员宋将。
他的心彻底凉了。
那是王俊。
天门寨马军正将。
又一个在辽人哪边挂有名号的宋军悍将。
阿孛合完了。
卢春悄悄地勒马减速,然后拨转马头,竟自向着一旁逸去。
而此时,双方一共两百余骑,正各自满怀着愤怒,将自己的马速提到了最高,发起了最为致命的对冲,压根儿就没有人注意到卢春竟然溜了。
阿孛合只听过萧定的名儿,却没有见过萧定的人。
他以为眼前的这个大胡子就是所谓的队将周焕。
而萧定眼中,压根儿就没有这个什么所谓的阿孛合,在他心里,这个狗东西,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五十步,辽人弯弓搭箭,羽箭呼啸,透过雨幕,射向了对面的宋军。
说到骑射功夫,辽人的确是独步天下,宋军骑兵拍马也是赶不上的。
不过既然赶不上,也就不必东施效颦,强要去学习了。
宋人有自己的办法。
第一便是强加防护,以更好的盔甲来减少伤害。
第二,便是在马上使用神臂弓。
将神臂弓上好弩箭之后,放在马上备用,纯粹的一次性用品,一箭射完,也就没用了。这个时候,便只能丢掉神臂弓了。
这样的打法,目前也就在天门寨萧定麾下的骑兵之中使用,在别军之中,神臂弓极少配备给马军,即便配备了,也没人舍得用完就扔。一柄神臂弓,怎么也能射出六七十支箭才会出现问题的,这样财大气粗的搞法,也就是萧定了。
当然,萧定也不是真的财大气粗。不过在与萧诚的日常书信往来之中,深受其二弟的影响。所谓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只要人还在,啥都能赚回来,打赢了,可以去捡回来,打输了,以后再去抢回来,或者说再向上头要。
反正他萧定是要得到的。
可是一个成熟的骑兵士兵,那就难得培养了。
对于辽兵的羽箭,萧定没有理会,甚至没有躲避,他只是略略低下了头。其他的宋军,也没有理会。
这种骑弓,别说对他身上这种将领专用的甲胃没有用,便是对麾下士兵身上穿的那种在大宋只是大路货色的铁甲,杀伤力也是极其有限的。
叮叮当当响声不绝,那是羽箭射在盔甲之上的声音。
眼见着羽箭无效,阿孛合眼中微微变色。
在双方对冲的这个速度之下,他只有射这一箭的功夫,现在,他率先攻击了,接下来,他就要迎接对方的羽箭洗礼了。
在辽东,对付女真人的时候,都是这个路数。
不过,阿孛合弄错了一点,他现在的对手是宋人。
在他眼中,宋人比起女真人来孱弱得多。
但是,女真人的箭头,大部分还是骨制的,女真的部族首领,都难得有一副铁甲,可是宋人不但是用神臂弓的,就连普通士兵都装备上了铁甲。
这一点,便是辽人也比不了。
三十步,萧定举起了手中的神臂弓。
厉啸声响起,百余支神臂弓射出的弩箭呼啸着扑向了辽军。
作为宋军克制辽军的神兵厉器,神臂弓一向便是辽人的噩梦。
三十步之内,神臂弓连铁甲都能洞穿,惶论这些头下骑兵身上所着的皮甲了。
阿孛合究竟还是一员有真本事的将领,听到神臂弓射出的羽箭的利啸之声,便知不妙,当下便伏低了身子,他躲得及时,但身后冲上来的辽军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神臂弓射出来的弩箭,比起普通的弓箭射出来的速度要快上了很多。
惨叫之声连绵不绝的响起,卟嗵卟嗵坠马的声音不停地响起,冲在前面的阿孛合没有时间回头去看,因为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大胡子宋军将领已经到了眼前了。
第三十五章:报仇
其实也真怪不得阿孛合枉自尊大。
宋辽对峙无数年,但在战场之上,获胜的基本上是辽人。
要不然也不会有宋朝每年还要给辽国献上岁币了。
所谓的花钱买平安。
而阿孛合又一直在辽东那边与女真人交锋。
平素多听说的是宋人如何孱弱,如何的不堪一击,心中自然也就存了轻视的念头。
而他的兄弟阿孛斤这一次的战亡,从通报的情况来看,也是在人困马乏之后被宋军抄了后路这才力战而亡的。
曲文饰非,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宋国才有的。
辽国那边自然也是一样。
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过,这样的事情,不管在哪里,都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阿孛合的脑子里的战争概念,还停留在与女真人作战时期的惯性思维之中。
正是这样的思维,让他与宋军的第一次交锋之中,第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
阿孛合是不幸的。
他第一次与宋人交锋,便碰上了宋军之中最为强悍的一支军队以及最为强悍的一名将领。
萧定有些遗憾自己射出去的弩箭居然偏了。
这其实是极正常的,骑在马上,随着战马的起伏颠簸,射出去的箭支基本上都是以覆盖为主,你想要盯着某人来一个定点殂杀,基本上就靠运气了。
谁在马上还能百步穿扬的,九成以上是在吹牛。
而且在马上,一般人也是根本拉不开硬弓的,所以骑弓较之步兵用的弓,要软得多,力道,射程都差远了。
萧定将神臂弓用在马军之中,其实便是提前上了弦,真正的神臂弓上弦,是需要踩在地上方能完成这一动作的,所以在骑兵之中,神臂弓就是一个一次性的用品。
而且为了保证有效的破甲率,萧定强行要求在三十步之内才能射击,以骑兵此时的冲击速度,扣动了牙发,射出了弩箭之后,剩下的时间,也就仅够骑兵们扔掉神臂弓,然后端起手中的长矛或者抽出马刀了。
谁想在这个时候还将神臂弓给收到囊中去,多半便会因此而掉了脑袋。
两边武器上的差距,便决定了第一波交手双方的损失程度。
辽人一波箭雨,宋人毫发无伤。
宋人神臂弓一轮射击,辽人便有二十余骑当场坠马。
从高速冲锋的战马之上掉下来,就算运气好没有被后面的同伴踩死,掉到地上,也就只剩半口气了。运气还差一点的还有一只脚套在马镫子上,就被战马拖着向前,那就血肉模糊,不成人样了。
萧定扔了弓,提起了自己的长枪,对面的阿孛合也正冲着他而来。
双方的主将都冲在了最前面。
没有任何的花哨可言,所有的技巧此时都体现在了双方控马之上了,两人都是双手持枪,拼尽全力一枪捅向对方。
速度,力道,方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勇气。
萧定快了那么一丝丝。
他的长枪捅进阿孛合的胸膛的时候,阿孛合的长枪刚刚也接触到了他身上的凯甲。
就是这么一点点迅雷不及掩耳的差距,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阿孛合手上的力道瞬息间便消失,长枪在萧定的盔甲之上带起一溜火星,却是滑到了一边,因为他自己的身体被萧定的这一枪,戳得有些歪了,连带着手上也偏了。
结果就是,阿孛合死了。
萧定毛都没有伤到了一根。
当长枪透胸而入的那一霎那,萧定已经脱手放开了手中的长枪,战马交错而过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对方,而是抽出了插在腿旁的马刀。
要是不松手,长枪的反震之力,会让萧定的双臂受伤的。
小股骑兵的交锋,迅猛而直截了当,一个对冲下来,胜负就已经一目了然了。
辽人骑兵在第一轮对射之中便已经损失了二十余骑,而当双方各自交错而过,一片刀光闪烁之后,输了的人,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当然是逃跑。
阿孛合死了。
而对冲的结果,便是辽人骑兵又有近二十人坠落马下。
转眼之间,百余人的辽人骑兵便损失了近一半,此时不逃,难道还留下来等对方再来一次集团冲锋吗?
所以与宋军骑兵在交错而过之后,辽人骑兵是头也不回,径直加速向前,狂奔逃命。
而等到宋军圈转马头转过方向来的时候,辽人已经奔出百步开外了。
“杀!”萧定一夹马腹,怒吼着摧马向前。
决战胜负已分,接下来就是收割更多胜利果实的时候。
而辽军,此时要比的不是谁更勇敢,而是谁的战马的力气还更多一些,谁能跑得更快一些罢了。
这一追,便是十余里,仗着自己马快,萧定与王俊,周焕等人又斩首十余级之后,终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逃过了边境。
而胯下的战马,已经在喘粗气了。再追下去,或者还能有些收获,但已经没有太多的意思了。萧定勒停了战马,派了周焕带了一半人马,继续跟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