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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骑兵一向看不起南方的骑兵。
特别是像王柱这样的北方骑兵出身的翘楚,那眼界也就更高了。
对方人数虽然是他的一倍,但在他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百根待砍的木头桩子罢了。
身后的五十名骑兵,是他千挑万选出来而且历经过他严苛训练后的悍卒。不过在王柱看来,也不过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儿罢了。
论起骑术,南方人始终是无法与北方那些自小就在马背之上长大的家伙相比的。
左手取过早就上好弦的神臂弓,王柱抬手,勾动机括,手臂微微震颤,神臂弩强大的力道,也就只有他这样的人单手持弓仍然能准确地击发并且击中目标。
看着数十步的敌人翻身栽倒在马下,王柱满意地将弓插进鞍旁的弓袋。
身侧传来啉啉的神臂弓击发的声音。
只不过他的手下可没有像他这样单臂持神臂弓击发的本事,一个个的都是双手持弓击发之后这才插弓发袋,然后拔刀。
这种作战方法,出自于萧定。
本来对于王柱这样的人来说,如此使用神臂弓是万万舍不得的。长时间地张弓却不击发,对于神臂弓的损伤特别大,假如一张神臂弓可以射击一百次,如此一来,能射个五十次不坏就算不错了。
也就是萧定这样不愁弄不到神臂弓的人,才会这样不计损耗的使用,但这样的用法,却让他的士卒在战争之中能有更高的生存率。
但这也只是针对萧定而言。
对于其他部队,人命其实并不值钱,一个人战死了,也就值个一二十贯的安家份。
王柱是到了萧诚手下,才体会到什么是拿钱买命。
像这样的损耗在萧诚看来,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萧诚告诉他的是,一个合格的士兵,要比这些装备值太多的钱了,所以给士兵们配最好的甲,最好的弓,最锋利的武器。
甚至萧诚告诉他,在没有必要拼命的时候,那保存士兵的性命便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很多萧诚说得带兵的话,与王柱以前接触到的都是反着来的。
可是王柱却发现,这样一来,士兵们的忠诚度以及战斗力、士气反而更高了一些。
罗氏鬼国的士卒们傻了眼。
因为他们发现双方骑兵甫一交锋,自家的战友便如同下饺子一般地被击落马下。双方势若破竹,冲开了己方骑兵的阻拦,然后冲着如同热锅里的一群蚂蚁一般的步卒来了。
步卒轰然而散。
敌人毫无顾忌地纵马冲过,寒光凛冽之间,生生地在步卒之中踩出了一条血路,等到这支罗氏鬼国的先锋将领好不容易聚拢起了千余士卒列成军阵的时候,敌人却已经扬长而去了。
济火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遍地的尸体和满眼的零碎以及有些失神的士卒。
勃然大怒的他,要不是部将阻拦,他就要一刀砍了那位先锋大将。
但王柱的骚扰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济火的神经。
区区五十骑,如同暗夜之中的一只蚊子,你瞪大眼睛找他时,却怎么也发现不了他的踪迹,但你一闭眼抑或是一关灯,那嗡嗡之声便让你根本就无法入眠。
连接两天之后,济火终于无法再忍耐,他把部队之中所有的骑后组织了起来去围剿这只讨厌的蚊子。
虽然济火带领着万余人的大军,但麾下骑兵委实不多。
实在是在黔西南这样的地形之下,大规模的骑兵,也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一支五百人的骑兵,便是这支万人大军的全部。
一天之后,这支骑兵终于缀上了王柱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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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兴奋地追赶着这支队伍,却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地陷入到了对方的陷阱当中。
第三天,距离普定只不过数十里的时候,这支骑兵陷入到了死地之中,被王柱四面包了饺子。
箭如飞蝗,石如雨下,这支骑兵只是坚持了一个时辰,便被王柱尽数斩杀。
傍晚之时,济火率主力赶到,又只看到了被在路边之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麾下尸体。
五百人,被敌人码得跟座城墙一般地将路挡得死死的,想要过去,你还得先搬开了这些尸体。
这样的状况,对于士气的打击,不言而喻。
还没有跟敌人交锋呢,济火便已经死了近千人了。
而且这样的战斗方式,济火以前还从来没有碰到过。
敌人如同狐狸一样狡诈,又如同饿狼一样凶残。
济火接受了教训,只是领着自家的队伍,一步一个脚印地稳打稳扎的向前,对于对方骑兵的光衅,也不再理睬。
横竖你这几十个骑兵,还真敢来冲我的大营不成?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对于夜晚这些骑兵弄出来的一些糊弄人的阵势,济火也是不理不睬。
然后,他就又着了道。
这一次可就不是几十个骑兵了。
王柱带领着数千麾下,在夜里发起了一次全面的进攻。
当骑兵作为先锋踏破他们的营盘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回过味儿来,直到王柱麾下主力蜂涌而入的时候,才明白这一次是真正的大规模袭击。
狼来了!
狼来了!
天天都在喊狼来了。
但狼真正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神经却全都松懈了下来。
一夜交战,济火的大营变成了黑夜之中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炬。
敌人的数量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但这一仗的结果,却是以济火的大败亏输而告终结。
济火在近卫的护持之下狼狈而逃,一口气儿奔出去了几十里这才稳住了阵脚。
天色大亮,收拢残兵败将,万余大军,却是已经有三分之一不知去向,三分之一丢盔卸甲,连兵器都找不着了。此刻的他们,别说再向前去与敌人作战了,敌人不追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王柱的确没有追来。
大砍大杀一阵之后,他们大摇大摆的又一路回到了普定,在那里,大匠们正带领着无数的民工,修建他们的大营。
接下来,便是好生休整一番,等着济火那个倒霉鬼重整旗鼓地过来攻打他们的大营,那个时候可以让他再看看自家的防守本领。
至此罗纲对于王柱的用兵本事已经是佩服之极,不再对王柱的用兵有半分的干涉,带着千余人马直接返回了关岭。
被打折了腿的济火已经不足为患了,他罗纲可不能在这个瘸腿家伙浪费大好时光。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呢!
与关岭这边打得跌宕起伏热血沸腾不同的是,在矩州,由杨万福指挥的天武军、天南军的联军抵挡由唐怒率领的近两万军队,却是打得中规中矩,毫无波澜。
杨万福也好,唐怒也罢,说起来都算是大宋军队培养出来的科班生,双方一个有兵力优势,一个有地理优势,至于兵出险招,这二位是谁也不敢用,因为你要是敢用的话,便很容易被敌人抓住漏洞,那险招便成了败招了。
所以,稳打稳扎便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的打法,即便是有问题,也有机会通过调兵遣将来加以弥补。
杨万福自然是不急,因为他知道,相持得越久,便越容易迎来战场之上的巨大变数。
眼下,正有一支强悍的部队在山林之间一路穿插向前呢!
第四百零一章:黑虎掏心
韩锬站在水边,在那里念念有词地清点着人头。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这一条河边,亏得现在是枯水季节,大家砍伐了一些树木,然后抱着这些树干横渡大河。
这里是一个回水湾,十个横渡的人,倒是有九个人会顺水飘流到这里。
只是现在这个季节,浑身湿透的滋味可不大好受。
几乎每个人从水里爬起来的时候,都在瑟瑟发抖。
萧诚自然也不例外。
此刻的他,正站在一处山谷之中,仰头望着天边的最后一丝光亮,只有完全黑定了下来,他们才能在这片山谷之中生起火来。
这样袅袅升起的烟柱会被夜色所遮蔽,不容易为旁人所察觉。
渡河的木头自然也不会被浪费,上得岸来的士兵,几个人抬着一根,也进了这个预先便确定为落脚点的山谷。
一来,这些木头可以作为柴来烧,二来,也是不能让这么多的木头顺流而下。
一旦让有经验的人发现这些木头,那必然便能推测出有大队的人马渡河而来,这样的一些疏漏,不管是萧诚还是曾经经验丰富的斥候范一飞,都是不会让其发生的。
夜,终于黑定了。
火,终于燃了起来。
士兵们沉默地坐在火堆边一边烤着衣裳,一边揉捏着小腿,以这样的速度和强度行军,即便他们都是军中的精锐,也觉得极是吃力。
每天只能休息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在赶路。
但士兵们却没有丝毫的怨言,因为他们的长官,也都和他们一样,是用两条腿在奔波。
这一次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的萧签判,那可还是一个进士呢,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人家都没有叫苦,他们这些粗人有什么资格叫唤呢?
即便是累得像一条狗一般了,也要硬顶着在脸上挤出一点点笑容来。
事实上,萧诚也累得不要不要的了。
士兵们看到的那些从容,只不过是他强行的掩饰罢了。
他的体力其实是不错的,也从来没有放弃过粹炼身体。
只不过与这些士兵是靠一把子力气和身体吃饭不同,他更多的时间,是靠脑袋吃饭的。
平时的煅炼在这样强度的行军面前,立刻便现了原形。
脚底板早就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戳破之后,一阵阵的生疼,两条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每每往那里一坐一躺,想在爬起来,都格外的痛苦。
好在这样的痛苦,却是一天比一天轻松。
此刻的萧诚,瘫坐在火堆边,手里拿着根竹签子,上面串着几大块肉脯,伸在火上烤着。
肉脯上加工好了的,混和了各种味道之后放在大锅里煮熟,然后在太阳之下一顿暴晒,去除水分,便成了干粮。
行军途中,将肉脯重新放在水里一煮,不管是营养还是味道,便都齐活儿了。
不过这样的肉脯,一般都极咸,但对于长途行军的军人而言,补充盐分,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大家伙儿的伙食其实是不错的。
将大米炒熟之后再舂成米粉,然后装在一根根的细长布袋之中,吃饭的时候,用水一冲,便能食用,这玩意儿只需要一小把,见水之后便能澎胀成一碗,再配上肉脯,补充体力那是够够的,关键是他特别方便,更不需要有额外的后勤供应,自己便能为自己提供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补给。
范一飞回来的时候,韩锬已经在大口地吃着肉脯米糊糊了。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斥候头子,这一次行军几乎便都是由他来安排的。
“都安排好了!”他对着萧诚道。
“行,坐下吃饭,休息吧!”萧诚指了指火边上用头盔偎着的水,此刻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而一根木签子上,肉脯已经被烤得在往外冒油,有香气隐隐传来,让人馋涎欲滴。
从腰间解下细长的布袋子,将米粉倒在一个竹筒碗里,然后再加入开水,拿两根木棍搅和了一阵子,一碗粘稠的米糊糊便成形了,将一块巴掌大小的肉脯往上面一盖,一顿丰盛的晚餐便宣告大功告成。
萧诚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来,摊开来放在地上,借着火堆的光芒,指点着道:“明天,我们还需要前进六十里,然后抵达狗头山。狗头山是大方阵西侧的一座险峻之极的山峰,距离城池不过有三里地左右,因为极其险峻,所在他们在这里并没有驻扎太多的军队,只有一个哨楼,大约有二十余名士兵。”
韩锬与范一飞一面吃饭,一面盯着地图,听着萧诚讲解。
“从明天开始,行军就要格外小心了,一飞,你带人突前,替主力扫清所有障碍,凡我们行进的范围之内,不留活口!”
范一飞连连点头,心道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萧签判就开始打罗氏鬼国的主意了,瞧这图纸画的多详细啊!连狗头山上那个哨楼是什么样式都给画出来了,绝对不是仓促而成的东西。
“晚间,我们上狗头山,解决掉这个哨楼,然后再从狗头山上悬索而下。”说到这里,萧诚咧嘴一笑道:“大方阵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能从这个方向之上对他们展开大规模的袭吧?”
“关键是怎么进去!”范一飞撕扯着肉脯,含含糊糊地道:“这大方阵是罗氏鬼国的国都呢,说起来就跟咱们的汴梁城地位差不多,也就是体量不同而已,防守之上必然是不会太过于松懈的。咱这千把人想悄无声息的爬进去,难!”
“谁说要悄无声息来着?”萧诚呵呵一笑道:“我们轰进去!”
“轰进去?”范一飞眨巴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