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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啊,我们散布流言蜚语,说是这一切,本来就是赵公你与我们策划好的,就是为了诱罗氏鬼国入鹱。而罗氏鬼国这一回死了国主,连都城都被我们一把火烧了,这心里只怕也是憋了一股子邪火的,这谣言一传开来,估计就收拾不住,赵公当知道,一旦信任不在,猜忌必生,两支军队猜忌起来,那结果就不言而喻了。当时候我们自然是要冲过来捡便宜的。”
赵援点了点头:“果然与我想的一样。只是如此一来,这件事就做不干净了,不能用最快的时间收拾掉罗氏鬼国了。”
“是啊!其实咱们中的很多人更倾向于第二个方案,但萧签判说,想要彻底地打断罗氏鬼国的脊梁,让他们就此归入大宋的疆域,便只能用第一个法子。用第二个法子,恐怕要耗上许多年,才能彻底地击败他们的。”孙靖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到了这里。”
赵援沉默了半晌,才不解地道:“我是真有些不理解萧家二郎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个大大的忠臣,还是大奸似忠呢!”
“于我们而言,萧签判是个好人,是个好官!”孙靖冷声道。“黔西南无数百姓因他而活,因他而富,因他而强。”
三日之后,大方城遇袭,普贵被杀的消息,终于传到了矩州城下。
安然大惊失色,连夜安排准备撤军。
不意兵马撤到一半之际,突然遭遇到了唐怒所统带的五千梓州军与杨万富所统带的天武军,天南军的夹击,猝不及防之下,罗氏鬼国军队溃不成军,大将军安然被当场击杀,二万大军,死三千余人,被俘近万人,剩下的却是不知去向。
旋即,唐怒与杨万富两部联合,一路平推横扫,向着罗氏鬼国深处一路扫荡而去。
与此同时,在普定正与王柱酣战的普贵儿子济火也收到了消息,惊恐之下立时退兵,却被王柱衔尾急追,数天之后,被王柱与天南军李信合围,全军溃败,济火被乱箭射毙,万余大军,倒是有三分之二成了俘虏,另外或战死或溃逃。
大军大获全胜的时候,萧诚却是岌岌可危。
毕竟是身处罗氏鬼国的核心地带,回过神来对手,迅速调兵遣将开始对他们围追堵截,不管是正规的军队还是临时纠集起来的民壮团练,追的人越来越多,而他们,却是越打越少了。随身携带的箭矢,也所剩不多了。
干粮早就吃光了,这个时候,也就谈不上什么秋毫不犯了,更何况此时还在敌人境内。所以在发现了一个小村庄之后,这支还余下三百余人的军队,毫不客气地冲了进去,然后反客为主,将所有人都赶进了一间大屋子锁起来之后,便开始大吃大嚼起来。
“离遵义还有多远?”一边啃着一支鸡腿,萧诚一边问刚刚走进来的范一飞。这家伙,刚刚去审问了这个村子里的村正。
“不到百里!”范一飞道:“不过签判,在边境之上,有罗氏鬼国一支军队,人数虽然只有千余,但现在我们只怕也是打不过。”
“不用我们打!”萧诚笑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想,现在播州军与遵义军的联军,应当已经过来了。”
“为什么?遵义军不是我们的潜在的一个敌人吗?”韩锬与范一飞异口同声地问道。
“敌人和友军,也是随时在变化的。”萧诚将一根鸡骨头啃得白白亮亮,看他的吃相以及眼下的模样,完全无法将他与一个贵介公子、大宋进士联系起来。“我如果说,此刻在矩州,杨万富与唐怒正联手消灭罗氏鬼国的军队,你们信不信?”
“不信!”两人再一次不约而同。
“可这是真的!”萧诚一摊手,道。“当然,现在我们仍然要逃命。毕竟此刻追在我们身后的几千人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在村子里并没有歇得很安稳,后半夜,追兵便又发现了他们,于是这支三百人的残军,又开始了逃亡的生涯。
直到他们终于看到了播州军的斥候。
与萧诚想得一样,播州军杨庆,遵义军统制张林两人率五千兵马,突进了罗氏鬼国境内,全歼了罗氏鬼国边境守军。
“萧签判,你可担心死我了!”白胡子飘飘的杨庆笑得一张老脸如同盛开的菊花。
“见过萧公子!”遵义军统制张林叉手为礼,也是笑意满满,浑然看不出这家伙原本对萧诚也是恶意满满的。
第四百零五章:最好的理由
一马自雾色茫茫之中快速奔来,迅速地靠近城门,城门刚开了一半的几名士卒有些愕然,立时便有一名军官带着两人挺枪执刀迎了上去,拦在路间,大声喝道:“下马,下马!”
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马上一名蒙着脸的骑士一把拉开脸上的布巾,露出了一张显得极是憔悴的脸庞。
“田将军!”军官愕然,“您回来了,怎么这么早?”
田真没有理会他,而是一带马缰,继续向内里奔去,慌得军官转头连声呼喝着将那半开的大门拉得更开一些。
转眼之间,田真便纵马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军官久久而立,心中却是有些不安,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田家大宅之内。
田畴刚刚打熬完了身体,站在青石板上,一名亲兵提了一大桶水,兜头淋了下来,冷水碰上了身体,腾腾热气立即将整个人都包住了。
田畴呼出一口白气,张开了双臂,立时便有人拿来宽大的布巾,替他擦拭干净了身体,又为他换上了干爽的衣衫。
小厅之内,简单的早餐已经摆上了桌子,不过也就是一些小米粥,煮鸡蛋配着咸菜而已。
吃完了早饭,便代表着一天的繁忙工作又要开始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田畴皱起了眉头,他治家如同治军,府内也是一向规纪森严,而宋明显是在奔跑的步履之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出事了。
他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了田真的面孔。
“家主,罗氏鬼国完蛋了,萧签判大获全胜!”田真喘着粗气,道。
田畴盯着田真看了一会儿,却又低下头来,慢慢地喝着粥,吃了几口,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抬起头来,指了指对面的空座位,又指了指桌上的早点。
田真跑了几乎一夜,这个时候,也真是喝得够呛了,伸手拿了一个馒头,一瓣为二,然后拿起桌上的咸菜碟子,往里倒了一些咸菜,合在一起,然后塞进口中,大嚼了起来,嚼了几口,又舀了一碗稀粥。
田畴喝完了碗里的小米粥,一伸手,旁边的丫环立即递过来一盏水,喝了几口漱嘴,吐在丫头捧过来的钵孟之中。另一个丫头适时递过来温度适宜的热毛巾,田畴慢慢地擦干净了嘴和手,然后看向田真。
田真赶紧将小半个馒头塞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
“我一直都认为萧二郎会赢,只是没有想到赢得这么快,赢得这么利索,罗氏鬼国的力量比起我们思州只强不弱,又有梓州路的禁军加持,粮草军械充足,军队也堪称精锐,怎么就败得这么利索呢?”田畴问道。
“家主,萧签判率一千余精锐自黔西突入罗氏鬼国,一路昼伏夜出,突袭大方城。”
“好胆魄,一直都以为萧二郎只不过是一个书生,想不到居然是下马提笔能安民,上马捉刀便杀人!”田畴叹道。“萧二郎在大方城杀了普贵,烧毁了罗氏鬼国大军的粮草,这些倒是都不出奇,只不过是战场之上的勾当,罗氏鬼国顾头不顾腚,被人捣了老窝,普贵死得并不冤,可是前线的数万大军,怎么就这么也完蛋了呢?安然是一个老成持重的大将,唐怒也不是庸才啊!”
田真苦笑:“家主,关键就在这里了。我最想不通的就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为什么联合会的军队会与唐怒联手,一夕之间啊,安然的二万大军烟消云散,接下来杨万富又分出一部分军队与王柱前后夹击,又将济火的万余军队灭在了普定。”
田畴上身猛地后仰,将头枕在了圈椅之上,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居然嘿嘿地笑了起来。
“原来到了最后,我田畴却成为了最蠢的那个小丑了吗?”
田真垂下头,不敢言声。
赵援南来,去了罗氏鬼国,说服了普贵向黔州发起攻击,然后去播州,却是吃了杨庆的闭门羹,再去遵义军,得到了遵义军的承诺,最后来到思州。
田畴没有扛住长老会的压力,最后只能承诺绝不会向黔州派出一兵一卒。
可到了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罗氏鬼国完蛋了,黔州大获全胜。
杨庆盯住了遵义军,并且在最后,与遵义军联手,杀进了罗氏鬼国境内,杨庆的功劳自不必说,便是遵义军,最后也捞了一点汤水喝。
而那个四处联络人手聚集势力对付萧二郎的赵援呢,在最后关头,居然又与萧二郎联起手来,一把将数万罗氏鬼国的军队灭掉了。
赵援那种人,岂会做亏本的买卖,他一定是与萧诚达成了什么交易,双方各取所需,大致的东西,现在田畴却是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大家各有所得,罗氏鬼国完蛋了,所有人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唯独思州,唯独他田畴,不但什么也没有得到,自家在联合会中的地位,还会下降,话语权自然而然地也会降低。
这一次的损失,明的暗的,思州当真是亏大了。
田畴突然怒吼一声,站了起来,两手搭在桌子上,一把便掀翻了眼前的桌子,任由杯儿碟儿掉满一地,没有喝完的盆子里的金黄的小米粥,更是洒得满地都是。
屋子里的丫头,侍卫们都是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喘。
在他们的映象之中,家主田畴向来都是从容不迫,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们见惯了胸有成竹的田畴,从来没有看到过现在这样的一个气急败坏的家主。
田易挥了挥手,那些丫头与侍卫,赶紧退了出去,连厅里的一片狼藉,也顾不得收拾了。大家谁也不想再呆在这里,因为家主盛怒之下,一旦迁怒于人,遭了池鱼之殃,那可是都没地儿喊冤去。
发泄了一通之后,田畴终于冷静了下来。
失去了的,便已经失去了,现在要想的,是如何挽回损失,将负面的一些影响降到最低。
“田易怎么说?”重新坐了下来,田畴道。
田易已经公然宣称与田家脱离任何关系,但打断骨头连着筋,在这个时候,田易必然不会坐视不顾。
“公子找过萧签判了!”田真压低了声音,道:“萧签判很生气,对公子说,这一次,没有几颗脑袋,是无法平息他心中块垒的。”
“几颗脑袋!”田畴呵呵笑了起来:“萧二郎还真是体贴啊,给我送了这么好的一个借口过来,让我能借此机会,好好地清理一下咱们田氏。”
田真不敢作声,只是将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他很清楚,田畴这句话中,代表着田氏家族将要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清洗,一些曾经在思州高高在上的人物,将会人头落地,一些贵胄公子小姐,也将会因为这件事情跌落尘埃。而这些人的身后,又勾连着不知多少思州本地的官员、将领、豪强,树都倒了,树上的猢狲,自然也要跟着被收拾了。
思州,只怕会血流成河。也许有很多自己熟悉的人,在自己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就再也看不到了。
“田氏传承数百年,太大了。就好像一顶古树,枝丫太多,总是会有一些腐了、枯了,长出虫子了,要是不修理,便连主树干,也会受到影响了。”田畴闭上了眼睛,慢慢地道:“该修理了,是该修理了。”
“家主……”
田畴摆了摆手,道:“有些事情,你不懂。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也回家好生歇息一番两天,我们这边会准备一些粮食银钱什么的,你带回去给萧二郎。”
“家主,现在才送这些东西去,会不会有画蛇添足之嫌疑,恁地让人小看了我们思州!”田真鼓起勇气道:“即便我们这一次没有支持萧签判,但凭着以前的交情,还有我们思州的实力,又能怎么样?”
“哈!”田畴笑了起来,“第一点啊,这一次的银钱和粮食,不是为了去给萧二郎赔罪的,事情我田氏既然坐了,那就得认栽,我作为家主,自然要担责上肩,但也正如你所说的,以我思州的实力,我也用不着低声下气。他萧二郎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便将我从核心之中排除出去。”
“那干嘛要送礼啊!”田真不解。
“因为我是要感谢他说了这番话,给了我一个理由!”田畴冷然道:“这些粮食,银钱,是我给他的谢礼。”
说到这里,田畴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道:“我田氏,因为这一次的事件,在联合会中的声誉的确会受到影响,因为连郑则仕,罗为先这些商人,都敢下重注在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