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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起用萧诚,而且一用就是直接将萧诚提拔到了封疆大吏,安抚一路的紫袍大臣的位子上,争议自然是有的,但想来逍遥宫中的官家,与两府在这个问题之上,会很快达成共识的。只要这些地方同意了,剩下的那些人,也就无所谓了。
萧诚不觉得在这件事情之上,朝廷会不答应,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件好事。当然,他们真要犯浑不管应也无所谓,有这个名头,自己能更方便地做事,对未来的某些策划,也便更有保障一些,没有这个名头,难道就不做事了吗?
“遵义是一个好地方啊!”与连杯热水都没有给赵援喝,当遵义军知军张林前来拜访的时候,萧诚却是给足了面子,八大碗大鱼大肉,一坛子好酒,萧诚热情相待。
真要论起来,张林作为一军知军,不管是资历还是品级,都是要比萧诚高出不少的,但这位在见到了萧诚的时候,却很是恭敬的执下属礼,而萧诚,却也是坦然地受了。
张林有些心虚。
因为他被赵援说服准备来搞萧诚的事这件事情,他不认为能瞒过萧诚,而且现在赵援那个混帐居然摇身一变,又成了萧诚的盟友,与萧诚一起合作灭了罗氏鬼国。
这个狗日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最后优哉游哉的屁股一拍回汴梁去了,却不知道留下了自己这些人痛苦之极吗?
本来遵义军就夹在播州军与黔州军之间艰难度日,但因为自己委曲求全,日子倒也还过得下去,现在倒好,还不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态度呢?
唯一幸运的是,自己在最后关头,在杨庆那个老匹夫准备撇下自己单独进军罗氏鬼国的时候,自己决然的跟了上来,好歹也混了一个友军的名头,要不然只怕萧诚接下来要收拾的就只能是自己了。
“末将敬签判一杯。”张林站起来,举起了杯子:“什么叫做文武双全,什么叫做运筹帷幄,末将这一次当真是见识到了,以后还要请签判多多指点。”
萧诚大笑起来,举起杯子与张林碰了一杯,一口饮尽,道:“不瞒张知军说,等到过了年,我这个签判的官帽子,恐怕也要换一换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以签判的能耐,便是一路安抚使也是做得的。再过上些年头,两府之首,还能跑得出签判的手心儿?”张林谄媚地道,管他呢,反正是拍马屁嘛,只要对方舒服就好了,现在张林可顾不得什么脸面了。眼前这一位,现在可是掐着自己的脖子,真让对方不高兴了,轻轻松松就能做了自己。
两千多遵义军,在眼前的萧签判眼中,算个屁啊!
“张知军怎么知道我要当安抚使了?”萧诚一脸的惊讶之色。
张林一脸茫然。
安抚使?
安抚一路,至少是从三品的紫袍大臣!
才刚刚二十出头的萧诚?
“朝廷马上要成立贵州路,现在的罗氏鬼国以及播州、思州、黔西南,当然也包括你的遵义军,都在新成立的贵州路上!”萧诚笑咪咪地道。
第四百零七章:酒生意可以做大
也算是久经宦海的张林好半晌才咂摸过味儿来了。
也不怪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委实是这个结果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像萧诚这个年纪,混一个从五品正五品倒也并不稀奇,好多勋贵豪门的子弟,光靠着祖荫,品级便能爬到这上头来。
不过呢,品级是品级,差遣是差遣,一个空头品级,除了相应的俸禄供应之外,并没有什么其它太过于特别的好处。真正的拿到了差遣,那才是实实在在的。
以萧诚的年龄,品级、差遣都是实打实的正五品,在大宋的官场之上,已经是极为罕见的了。
可是现在,这位居然要穿上紫袍,成为一个至少从三品的一路安抚使,张林委实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回过神来,想想眼前这位的底细,看看如今他手里掌握的实力,便也释然了。
“末将恭喜抚台。”他当即站了起来,叉手恭敬再行一礼,比之先前,可是更加恭敬了几分。因为如果说先前以自己的身份,虽然是受了胁迫,但好歹也还能混一个合作者、伙伴的身份,那接下来,自己可就真正地成了下级了。
一地安抚,对于自己这样的角色,当真是生杀予夺,皆操之其手了。
“坐,坐,还要等朝廷的旨意呢!”萧诚微笑着,只说等旨意,不说等不到,很明显,眼前这位,应当是已经与早先离开的赵援赵子玉达成了协议了。
一念及此,不由得又在心里痛骂了赵援一顿。
这个老小子,只管挖坑不管埋,差一点就坑死自己了。
“接下来,我便要筹备着成立贵州路安抚使衙门了!”萧诚抿了一口酒,看似随意地问道:“这一次张知军也是立了大功的,有功当酬,不知张知军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有没有想过更进一步,来安抚使衙门做事呢?”
张林本能地就想拒绝,现官不如现管,自己是遵义知军,在遵义这地儿,那就是最高长官,去了安抚使衙门,守在守抚使跟前,那有在遵义来得快活?
话刚刚到了嘴边,却想起一事,顿时将就刚要说来的话又咽了回去,背心也是凉嗖嗖的了。
萧诚岂会随便问这句话?
既然问了,其实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自己这个知军,事实上算不得什么,但问题是自个儿手里还掌握着一支武装力量呢!
让眼前这位惦记着的,只怕就是这支编制为二千五百人的军队吧!
“要是抚台不嫌弃末将,末将愿去抚台衙门。”转眼之间,张林便作出了决断。
权势和性命之间作何选择,一点儿都不用犹豫。
“太好了!”萧诚抚掌大笑:“不瞒张知军说,我现在最愁的就是麾下得用的人才太少啊,像张知军这样文武双全的人才,就更是少得可怜了。我又不像我那大师兄岑重,交友遍天下,一呼百应。张知军肯来,那是我的荣幸。”
张军咽了一口唾沫,广南西路招讨使岑重不是说马上就要升广南西路安抚使了吗?敢情还与这位有着同门之谊啊!
“就怕才疏学浅,不能供抚台驱策,误了抚台的大事!”张林谦虚地道。
“怎么会?怎么会?”萧诚连声道:“放心张知军,你既然肯来,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等到抚台正式成立了,一个四品的职级是少不了你的,到时候抚台衙门里的位置,你可以自己挑嘛!”
张林又喜又忧,萧诚说自己挑位子,可以直接忽略,要是自己真不识相去乱挑那些名花有主的位子,只怕就是给自己招祸了。
不过呢,真要是到了四品的位子,却又是宦海生涯的一大突破了。
本来自己对于往上爬,已经没有多少指望了的。从五品到四品那是一个质的飞跃,过了这个关口,等到自己在辛苦干上一些年头,退休的时候,朝廷怎么的也要送一个三品的虚衔给自己,三品,那可就是侍制以上的正儿八经的高官了。虽然对自己来说没啥用处了,但对于自己的家族,对于自己的子孙后代而言,那影响力可就完全不同了。
张林打定了主意,等在萧诚麾下弄到了实打实的四品职级之后,立马就去托人从贵州路上调走,不拘是去哪里都行,只要能脱离这个大漩涡就可以了。
就算是去某个地方坐冷板凳也无所谓了,只要平安熬到退休就可以了。
萧诚再礼贤下士,这贵州路也不是一个安生的窝儿啊!
更何况,萧诚这也算不得是礼贤下士吧?这个四品的位子,是自己拿那两千五百人的军队换来的。
是自己该得的。
等到回去之后,自己就得往汴梁去跑跑门路,找找同年好友了,向他们道明自己的不得已,否则到了自己想走的时候,汴梁认为自己是萧诚的同党,想走也走不了,那才是坏了菜。
有些事情,得走在前头。
萧诚也很开心,他没有想到,这位张知军是如此的知情识趣,自己刚起了个头,啥子威胁利诱的手段都还没有用上呢,人家就老老实实的交出兵权了。
这是个聪明人,以后说不定还真能有用得上他的时候。
一般而言,像这样的人,才能都不会太差,只不过就是太滑溜了,想要他们真心效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眼前这位,能在那个关口之上敢于决断,跟着老杨庆一起兵出罗氏鬼国,现在又以壮士断腕,干脆利落地交出兵机,的确是一个人才。
只要肯留下来,倒也不妨给他一些权力让他去施展。
至于他有些自己的私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萧诚是一点也不担心麾下有私心,恰恰相反,有私心,有所求,这才是真正的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真要是活成了圣人一般,萧诚还不敢用了。
这桩大事一敲定,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便轻松了下来,萧诚甚至亲自替张林将酒杯里满上,举起酒杯,萧诚笑道:“这酒是下头人弄来的,可比不得遵义怀仁的酒,张知军将就一些,来,咱们干了这一杯!”
“抚台,咱们遵义别的不敢说,但这怀仁县的酒,却当真是一绝。”提到酒,张林倒是眉飞色舞起来。
“自然,便是汉武大帝也曾赞过一句味甘美嘛!”萧诚道:“不知现在有多少家酒坊?”
“前些年多一些,这两年朝廷收紧了口子,粮食也紧张,所以破产的再加上互相兼并的,也就只剩下两三家还算过得去。”张林道:“他们都是贡酒,怎么也要保下来的。”
“恒兴赖茅可还在?”萧诚压低了声音道。
张林睁大了眼睛:“抚台还真是行家,居然知道赖茅最好吗?”
“咱们怀仁的酒,那是极好的,可惜啊名声还是不显,没有做大。”萧诚道:“可惜了的,真要论起品质,可是比汴梁七十二家正店的酒,还要好上许多呢!”
“没有办法,汴梁七十二家正店,那都是有极硬扎的后台的,能卖多少,他们就能弄到多少的配额,咱们这怀仁县的酒啊,每年就只有这么一点儿配额,刨开进贡的,所剩也就不多了,哪里还能有多余的往外卖呢?”
萧诚摸着满脸的胡子,笑道:“私下里酿了多少?”
张林一脸尴尬,却也是不敢瞒萧诚:“据我所知,也就五六万斤而已。”
“你知道的五六万斤,那估计实际的私酿,大概就是十几万斤了。”萧诚笑道:“再多的话,估计那些监酒税的人也不好交待了,毕竟真要查起来,这样大的粮食消耗,还是很容易出漏子的。”
张脸只能干笑。
这些计划外的产出,自然就是大家的私利了,这样的私酿,又不交税,可以说是严重违备了朝廷的政策,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谁不想辙多弄点儿钱呢。
看起来,马上要上任的抚台,也并不太反感嘛!
“这事儿,回头咱们再计较一下,规模还是太小了,要往大里做,要生产更多的酒出来。”萧诚敲打着桌子,道:“什么琼浆、什么玉波,咱们把这酒做好了,这些所谓名酒,都是小弟弟!”
张林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往大里做?抚台,我们没有配额!”
一语出口,看着萧诚几乎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恍然,有这位站在前头,管他什么配额不配额,可着劲儿的酿便是。
“粮食,现在我们有,销售渠道,我们更是不缺!”萧诚笑道:“别忘了咱们可是有商业联合会的。”
张林了然地连连点头:“那抚台,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呢?”
张林当然明白了,既然抚台开了这个口子,遵义的酒业,自然要重新洗牌,以后只怕酒坊的最大股东,要换成眼前这位抚台了。
萧诚道:“接下来张知军便先交割了遵义军的军务,嗯,我们会派人来与你接洽的。然后张知军暂时还留在遵义负责一段时间政务,但主要的精力嘛,便放在这扩大酒的产能之上,先做出一个方案来,总要能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明白,抚台,等拿出了方案,职下再来向抚台禀报,请抚台定夺!”张林连声道。把这事儿交给他,自然也是许给了他足够的利益。
“方案要做得全面,以后等你到了抚台衙门,这摊子事,估计还是要交给你来管。”萧诚微笑着道:“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满足于咱们的酒在大宋畅销,还要能卖到辽国去,卖到西北去,卖到海外去。这是大生意,张知军,你可得用心些!”
张林听得心下激动,心想抚台这意思,便是能生产多少就生产多少,真要做到了这一步,那该得是多大的利润啊!如果在自己手里把这酒的生意做到了抚台所说的规模,那作为总负责人的自己,又该能得到多少的利益呢!
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