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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模样。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划桨的速度与桨页吃水的深度,倒不是什么心存恶意,只是单纯地有些好奇。
据他所知,这位抚台,可是进士出身,而且还是二甲第十名。
这个名次,可是能进瀚林院,能成庶吉士的。
在江雄的映象之中,读书人,特别是是读出了一些名堂的读书人,似乎对体力活儿都有些不屑一顾。
嗯,当然,有些特别的事情可以出外。
大宋文人鄙薄武将,那是有传统的。
但眼前这位,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自己已经使出全身力气的七八成了,对面好像仍然没有感觉到什么。
当然,如果自己玩些控船技巧,估计对面肯定会吃不消,但这就是欺负人了。
拿自己的吃饭本事去与人较量,就跟对方这时候提出来要跟自己比写一篇文章一样欺负人。
两人似乎都没有使全力,但船上的杨泉,却已是脸色有些发白了,双手紧紧地抓住船帮子,他只感到江水似乎都跟船平齐了,这船,随时都有可能掉到江里去一般。
而在岸上,一群士卒撒开脚丫子拼命地奔跑,也只能看到那船如向离弦之箭,在一股白浪殿后下,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牵马来!”侍卫统领怒喝道。
江面之上,江雄放缓了划桨的速度,萧诚也随之慢了下来。
“我以为你接下来还会来几个急速转弯什么的!”萧诚笑道。
“抚台已经让我很惊讶了。您胆气之壮,气力之雄,在我认识的文人之中,是最厉害的。”江雄道。
“其实我气力不错,水性也不错。”萧诚道:“别说今天风平浪静,便是风高浪急,从这里跳下江去,我也能轻松地游回到岸边去。”
江雄抬了抬眉毛,似乎有些不信,但人家是抚台,既然这么说了,自己总不能说:吹牛!要不来试试。
“不要把我当成你见过的那种文人看,也不要把我当成你熟悉的那种官员来看!”萧诚轻笑起来:“以后,你与我接触多了,会更加的了解我,现在我只是想告诉你,与我打交道,直接就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隐瞒,也不需要掩饰。如果是你错了,我会批你,如果你说我错了,我会内省然后改正,如果是别人错了,我会去查证然后根据事实来做出判断。”
“明白了!”江雄深吸了一口气:“抚台年纪轻轻便能做出这偌大的一番事业,而且靠的不是家世,江雄一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真是这样吗?”萧诚道。
“真是这样!”江雄认真地道:“以前我是混江湖的,其实就是我们江家需要刻意培养这样一批人来证明自家的重要。”
“养寇自重嘛,我懂!”萧诚道。
“我们这些人,别的也许不行,但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在南方绿林道上,不知道多少绿林头子对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呢!”江雄很诚恳地道。
“这是什么道理?”萧诚失笑:“好像我在贵州路上也剿了不少绿林好汉呢,自古官匪不两立,他们为什么要佩服我?”
“抚台不见怪的话,我就直说了!”江雄道。
“但说无妨!”
“这些绿林好汉都说他们不过是小打小闹,却被朝廷通缉,一个不小心,就要被押赴法场,斩首示众,而像抚台您,明明就是这大宋天下最大的一个造反头子,但却混得风生水起,便连朝廷也要对您让上三分,活到您这份儿上,才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江雄竖起大拇指,眼睛里却暴露出几分不安。
萧诚甚至觉得自己要是假装发怒的话,眼前这位乌江水师指挥使说不定立刻就会一头翻进水里,然后凭借着他高超的水性逃之夭夭。
“借这些绿林好汉一句话来回答你。”萧诚叹道:“只看到强盗吃肉,那里看到强盗挨打呢!各人只知各人的苦,那里能对别人的苦感同身受呢!只有坐在这个火盆之上,才能体会到里头的难处。”
“抚台所思所虑所求,又岂是那些草莽汉子能想到的!”坐在船舱里头的杨泉却是冷笑道:“这些绿林好汉往往打出旗帜,说什么劫富济贫,说什么替天行道,其实狗屁都不是。江雄,你到了遵义也有半年了,看到我们这里如何?”
江雄点头道:“虽然还比不上荆湖富庶,但那勃勃生机却是比荆湖要强得太多。我接触到的官吏,也与那边大大不同。萧府台,杨府尊,也不瞒你们说,我原本是打算着到这里来看一看,如果与荆湖那边一般无二,我是准备跑的。”
“你跑得了?”杨泉哼了一声:“我们花了大价钱把你弄来,岂能让你轻易就跑?便算你能跑,你还有老婆娃娃在遵义呢!”
“我老婆娃娃的水性,比起一般人来,也强得不是一星半点!”江雄笑道:“真要跑的话,只需一走舸,便能让我一家子逃得无影无踪了。”
“现在没准备走了吧?”萧诚笑道。
“没准备走了。”江雄道:“我发现贵州路上的官员做事干脆利落,也少有拿捏别人逞威风,更不见克扣粮饷等,清廉之风让我叹为观止,我觉得这么一个特别的地方,再加上这么一个特另的抚台,还是很有搞头的。”
萧诚大笑:“如此,便说说你的想法吧!”
“抚台是想在乌江之上练水兵吧?”江雄道:“为未来准备?”
“为何这般说呢?”萧诚有些好奇地道。
“这个很简单。先从贵州路上的实际情况来说,过去,这里很穷,其实现在,比起荆湖等地,这里还是算穷。虽然水路纵横,但水运并不发达,连成气候的水匪都没有几支。”江雄道:“抚台其实并没有迫切成立水师的需要,但我看抚台对水师的建立非常重视,那就只能说明,抚台不是为了现在,而是为了将来。不是为了贵州路,而是为了将来能走出去。”
“说得有道理,还有其它的原因吗?”
“当然有。”江雄道:“从我们的船厂造的船也可以看出这一点。这半年来,乌江船厂里造的船,以马船为主,战船只不过廖廖几条,还都是小型的。这说明抚台现在更重视水路的运输情况,一旦有事,这些马船便能将贵州路上的精兵悍将迅速地沿着水路运出去。往近了看,我觉得抚台大概是先想利用这些马船往大理那边运兵吧?”
萧诚挑了挑眉头,笑了笑,却是没有做声。
“现在您并不指望水师马上便能投入战斗,所以战船可以慢慢地造,那能战斗的水兵,自然也就要慢慢地培养。”说到这里,江雄脸色有些潮红:“抚台,您将来真的准备造反杀出去吗?”
“放屁!”眼见着他越说越不像话了,杨泉怒喝了一声:“抚台是为了将来对付辽国人。”
“辽国人?”江雄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那模样,当然是不信的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山穷水尽
辽国很强大,但是很遥远。
这便是南方人对于辽国的最基本的认知了。
即便是江雄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他们从来不认为,有朝一日辽国人会兵临城下,会打到南方来。
所以,对于杨泉所说的萧诚一力发展内河水师,是为了将来对付辽国人的说法,哧之以鼻。
只不过杨泉是上官,不好反驳。
那一副你尽管这样说,我要是信了就有鬼的模样,气得杨泉干脆扭过头不再言语。
像江雄这样的人,你不能把铁一般的事实摆到他的面前,绝对不可能扭转他的看法,说得再多也是白搭。
现在杨泉拿什么来证明自己的言论?
他根本就拿不出来。
因为他也是听从于萧诚对于未来的判断。
因为他对于大宋的将来,也是持一个悲观的态度。
“水师船只形制多样,与民间船只的区别,主要是动力和功能。战船制胜,一靠作战功能,二靠快速灵活。前者表现在战船的形制和功能之上,后者表现在战船的动力构成之上。抚台,我们内河水师经常运用的船只,多达四十余种呢!”江雄笑道。
“这么多?”萧诚讶然之余,脱口而出。
“是呀,根据不同的需要,会配备不同的船只。”江雄道:“荆湖水师,便具备这些功能,可以说,荆湖水师,算得上是整个大宋最强大的一支水师。”
“比泉州、广州等地的大宋水师还要强?”杨泉反问。
“杨府尊,这可不兴抬杠的。”江雄道:“泉州、广州等地的水师,那是主要负责近海安全,是海上的水师,荆湖水师是内河战船,两者有很大区别的。真要让这两个地方的水师开到长江里来对上荆湖水师,谁胜谁负还真难说呢!”
“那些水师的船只可大得很,一般都是三五百料的中型战船,最大的有数千料的大型战船。”杨泉道:“据我所知,荆湖水师最大的战船,不过千余料,而且数量很有限。”
“内河作战,要的是战船搭配合适,配合娴熟。光大有什么用?内河不像海洋,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最大可能地借助于风力,那种大船真到了内河,您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在战斗之中让他沉没?”江雄道。“当然了,要是到了海上,那又是另一种说法。我承认,大海之上,船大帆足,便能占据足够的优势。”
“说得有道理,早先我也听人说过这方面的问题,所以这才有了另外建设一支内河水师的意思。”萧诚道。
“是郑之虎吧!”江雄道。
“你知道他?”
“都是吃水上这碗饭的,当然知道。”
“江家与郑家,孰强孰弱?”杨泉问道。
“虽然都是吃水上饭的,但却是不同路数,不好拿来比!”江雄道:“内河之中,自然是江家称雄,大海之上,郑家为王。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拥有了上万料的大战船,这东西开出去,便足以吓死人!”
萧诚一笑:“不过那玩意儿开不进内河来。江雄,给我讲讲,乌江水师什么时候能基本具有作战能力,什么时候能完全控制西南水域,什么时候能够出去与荆湖水师一较长短,我不喜欢空口白话,只想听到实实在在的计划与时间进度表。而与之相对应的,我会根据我的要求,给你提供相应的助力,而你,需要拿出我想要的结果。行,升官发财,不行,滚蛋!”
萧诚的干脆利落,让江雄涨红了脸。
“我当然行!”
走舸就这样在江面之上飘飘荡荡,江雄滔滔不绝,萧诚侧耳倾听,两人都懒得理会小船,而另一个杨泉却又不会操船,只能随波逐流。
再往下漂了一阵子,却是一个巨大的洄水湾,小船自然而然地就顺着水流进了这个洄水湾,而乌江水师的大本营,就在这里。
也难怪江雄对于走舸毫不理会,很明显他知道,就算不管不顾,船最终还是会到目的地的。
乌江水师现在自然还很弱小。
除了江雄带来的一部分人之外,就是从雷州水师基地调来了一批人,另外就是精选了一批水性不错的士兵,外加自民间招募了一批人。
水性不错,距离成为一名熟练的战船水手,一个合格的战船士兵还是很远的,而训练出一支水师强军,可比练一支陆上军队的难度更高。
真要说起来,水师还真是一个技术兵种。
荆湖水师之所以强,是因为人家有好几辈人的积累。
虽然内里的问题也很多,但总体上来说,底蕴还是在的。
而江雄对于萧诚较为急迫的要求,最为粗暴的方法就是以打代练。
贵州路上水系还是很发达的,虽然没有什么成规模有气候的水匪,但吃水上这碗饭的也还是有的。
所以江雄的目标瞄上了他们,要么投降,要么被消灭。
乌江水师现在打不过荆湖水师,难道还奈何不了你们只有几条破民船的水匪吗?
真要盯上了你们,连跑你们都跑不掉。
而且清理乌江以及各大支流,也是萧诚的要求,对于贵州路来说,大力加强水运,也是一个将各地联系得更紧的一个好方法,对于促进各地经济也是有好处的。
萧诚在遵义路上盘桓了十余天。
先是去了乌江水师,然后又去视察了天平军。明年,天平军便也会在杨斌的带领之下准备参与到对大理的战斗中去了。
收复大理,萧诚准备让麾下各军轮流加入作战,检测部队最真实的水平就应该是在战场之上。
说起来贵州路上的各支军队,好像一支在打胜仗,但真要论起来,他们却是没有打过多少硬伏的。
最初的统一贵州路上各羁縻州,那些部族的战斗力实在是不值一提。再后来打罗殿国,罗氏鬼国,更多的是靠萧诚以及一群将领的出其不意,以奇以速制胜,这也包括了最后的对叙州三路蛮的战争。
而接下来对大理的战争,就不一样了。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