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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羡还没有走到会川府,便已折一臂。
而他的另一臂,也在第二天传来了让他绝望的消息,石城郡的军队,被天南军与天义军包围,双方接战之后,石城郡大败之后,退入城内死守。
而此时,高迎祥、王柱、范一飞三人联军,已经离开了会川,正在向着弄栋府逼近。一副不会允许他去救援石城郡的模样。
此时的董羡,也的确不敢再度分兵了。
对面高迎祥所率联军,足足有两万人,其中天狼军、天武军,在南方都是赫赫有名的宋军强军。
董羡决定就在弄栋府养精蓄锐,与高迎祥决一死战。
不管如何,只要在正面战场之上打赢了,便还有谈的余地,当然,不是与高迎祥谈,而是与萧诚谈。
此刻,他的特使已经走在了往贵阳去的路上。
虽然此刻还不可能谈出个什么来,但只要前方有胜利的消息传过去,双方就有的谈了。
此时的董羡当然还不知道,高迎祥愿意给萧诚的,是他董羡无论如何也给不起的。
萧诚要的是整个大理。
那是他的彩云之南--云南。
而此时高迎祥反倒是不急了,就在董羡以为高迎祥一定会借着连着两场胜仗一股作气的率军杀向弄栋,而他便可以以逸待劳的时候,高迎祥的大军到了两府交界之处,却再也不动弹了。
倒是攻下了兰溪郡的天鹰军,沿着澜沧江一路南下,而在石城郡方向,李信率部继续堵着这里的军队,田真却是带着天义军径直向昆明方向而去。广南西道的魏武带领的清远军牵制着秀山郡,这使得整个善阐府空虚无比。
现在的高迎祥当然不急。
他的后勤得到了充分的保障,而董羡的大军却是粮草不继,多方汇集而来的情报,显示对方的粮草,最多能坚持到六月中。
侧倚金沙江,高迎祥高整以遐地修建起了坚固的军寨。
他要等着董羡来攻。
而董羡则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
攻不攻?
不攻,粮草不继,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攻?
有多少胜算?
高迎祥的大理第一将的称呼,并不是靠他爹的名头混来的。
另外一个要命的问题,
宋军分兵深入大理,自己要不要分兵?
分兵,则面对高迎祥更没有把握。
不分兵,内部各部已经人心惶惶。
因为宋军这明显是要去掏他们的老窝。
在痛苦地权衡了利蔽得失之后,董羡只能孤独一掷,向高迎祥发起了总攻。
金沙江畔,旋即杀声四起。
会理县、会东县、米易县,战事同时打响,董羡指挥的大理军队与高迎祥指挥的联军这一场规模浩大的攻防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矩州,广南西道安抚使岑重再一次前来拜访萧诚。
因为上一次岑大娘子携六岁幼子强势入贵阳,同时还找来了岑老夫子帮腔,一鼓作气赶跑了其它所有的竞争者,成功地让萧诚成为了他幼子的泰山老丈人,这一次岑重再来,两人之间,倒是显得更亲密了一些。
“最多秋收以前,澜苍江以东,将尽归于我手!”听完杨万富对于战场态势的系统汇报,萧诚得意地对岑重道。
“你这是在大理埋下了多少暗子啊!”岑重咋舌道:“大理境内,烽火处处,也难为了董羡,居然还能死撑着。”
“有些是,有些不是!”萧诚道:“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将大理境内的人祸、兵祸的程度再拔高了一些,当百姓们连活下去都成了奢望的时候,那造反,便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选择。而他们的造反,大多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政治目标的,能不饿肚子,能活下来便满足了,而我们,恰恰能满足他们的这些微薄的要求,所以,我们便成为了仁义之师。这也是天鹰军、天义军一路所向披靡的原因。”
“打豪绅,分田地,均贫富!”岑重摇头:“你也不怕这个口号一喊出来,将来无法收拾。”
“目前,仅限于在大理境内。”萧诚道:“我需要将大理国内的那些旧有豪绅阶层清理掉。”
第四百六十五章:你好坏哦
对于萧诚在大理喊出的这种口号,岑重很是担心,要不然也不会巴巴地专门跑过来一趟。
打土豪!
分田地!
下面是不是还要来一句均贫富啊?
这问题可就严重了。
就算是在萧诚有着绝对控制力的贵州路上,萧诚的手下,也聚集着大量的在岑重看来就是地主豪绅的家伙,那怕是那些做生意的商人,谁家里没有大量的土地呢?
只不过在贵州路上,这些家伙们在萧诚鹰一样的眼睛之下,无法隐瞒土地的实际数量而不得不照章纳税而已。
但到底有没有变着法儿的偷逃土地税的事情,便是萧诚也不敢说完全没有吧!
而在广南西路之上,这种情况就更加严重了。
说句实在的话,不管是萧诚,还是岑重,现在他们的统治,实实在在的还真就是建立在这些地主豪强们的支持之上的。
他们手下的官员,九成九以上,都出自这样的家庭。
你不可能指望那些真正的贫苦人家里会出几个读书人才吧?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那有余钱来读书?
但凡能供子弟读书的,家里再贫寒,也贫寒不到那里去。
所以岑重担心啊!
要是这口号在大宋境内喊出来,只怕是要翻天!
这是自己撬自己的撬墙角。
首先不干的,就是他们自己的那些麾下吧!
岑重知道萧诚现在正在贵州路上推行免费的教书育人之策,他的老爹,正在干这一行,七老八十了,一天天的累得跟条狗似的,偏生还心里美滋滋,说什么有教无类,他现在正走在成圣面贤的道路之上,连岑重挖空心思给老子送的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妾都不大感兴趣了。
很显然,在岑老夫子的心目中,立德立言立功,比声色犬马什么的可重要得多了。
但这套政策真要见成效,真要出人才,没人十年二十年的,那是想也别想的。
如今确认这套政策只会在大理境内实施,岑重这才放下心来。
这才对嘛!
大理国,现在是敌国嘛。
双方正在大打出手,什么样的招数使出来,都不意外。
“大理立国数百年,比大宋还要长久一些。”给大师兄倒了一杯茶,萧诚道:“段氏统治,说句实话,还真是深入人心,人家就认段氏是正统啊!我费尽心机把大理国给弄得乱糟糟的,就是想着咱们自己去收拾人心,如此,才能一举奠定我们在那里统治的合法性,要不然,今天这里要造反,明天那里不服气,多麻烦啊!”
岑重连连点头:“是这个理儿。历来打下一地容易,真要一个地方达到治理,可就难上加难了。”
说到这里,他瞟了一眼萧诚:“不过你似乎是一个意外,不管是在西北党项人那里,还是在黔州之时面对那些羁縻州,你好像都游刃有余!”
“大师兄谬赞了!”萧诚笑道:“怎么样能让我们迅速地达成自己统治的合法性呢?第一个,当然是彻底摧毁本地原有的统治阶层和既得利益者。”
“大理国的统治基础其实与我们大宋差不多,都是士绅豪族为根系的。”岑重恍然大悟:“所以,你要斩底斩断这些根系。”
“不错,从根本上来说,普通百姓基本上都是依附这些士绅豪族的,打杀了这些人,而且是让普通百姓们自己动手摧毁这个阶层,那么在以后,他们害怕这些人的反扑,就必然会抵制旧有的统治,而选择纯粹的依附我们。”萧诚眯起了眼睛。
“而且,你真会把地分给他们!”岑重感触地道:“这样,他们又实实在在的得到了好处,怎么会不真心拥护你呢?不管从那头讲,他们都没有走回头路的道理。”
萧诚拍手道:“如此,我们便能迅速地将大理国这种历史久远的国度彻底吃进肚子里而不会消化不良!也能让我们在以后有事的时候,能迅速地动员起这里的力量,是其真正成为我们的助力。”
“你总是如此深谋远虑!”岑重摇头叹息:“高迎祥你准备怎么安置他?”
“这一次我任命高迎祥为云南行军总管,总揽指挥全军进攻大理国事宜,便是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做。”萧诚道:“他有着充足的理由和动机。”
“如此一来,即便将来大理国还有些残渣余孽,他们痛恨的也就只是高迎祥而已,我们反而要退居第二了。”萧诚道:“这样再辅之以其它一些手段,这些人中的有识之士也就能拉拢进来成为我们的助力,毕竟如此大的一块土地,也还是需要人来管理,我们夹袋里的人,终究是差得太多啊!”
“关键是这些人有极大的可能因为仇视高迎祥,从而又成为牵制高迎祥的一枚棋子,如此一来,高迎祥即便这一次立下泼天大功,将来也有的是人牵制他,让他无法摆脱我们。”岑重抿着茶,若有所思,“说起来像他这样的家伙,渡过了这一次的危机,将来不见得就没有重立门户,再创辉煌,让高家再度君临大理的想法。”
“不过有了那些极度仇视这个家伙的人在大理为官的话,高迎祥想重起灶炉那就难了!”萧诚笑咪咪地道。
岑重摇了摇头:“你好坏哦!”
“嗯?”萧诚瞪起了眼睛。
“不过我好喜欢!”岑重赶紧补上一句。
萧诚大笑:“这还差不多,别忘了,你心爱的幼崽,现在可是跟在我身边启蒙呢!”
“那是你的女婿!”岑重道:“于我而言,他是幼子,于你而言,他可是长婿!”
“你这是不负责任的甩锅啊!”萧诚怒道:“意思就是说,这家伙将来要是没出息,肯定是我这个岳父兼老师的责任,你啥责任也不用负是吧?”
“自然!”岑重坐得四平入稳,脸上波澜不惊,两根手指拈着茶盅盖子,轻轻地刮着杯中浮浮,不过细看眼睛,内里得意之色却是隐隐浮现。
这是他做得最得意的一桩生意。
眼下,自家小儿子跟在萧诚身边,一来也是由萧诚来给他启蒙,二来同时敢是给赵安当个伴读小书童。
赵安如今对于他们而言,可是典型的奇货可居,这局势当真如萧诚私下里跟他讲过的那般的话,那么赵安的未来可期。
自家小儿子从小便与赵安生活在一起,将来前途自然也是不愁的。
不过想想萧诚对于大宋未来的预测,岑重还是觉得有些不寒而栗,里头也包含着有些不敢相信,真会走到这一天吗?
兴庆府萧定,
辽国中京萧旖,也就是萧绰,
贵阳府萧诚,
萧家二子一女,如今却是盘踞三地,而且一个个的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们的未来,到底会怎么样呢?
以岑重的见识,现在他委实是看不透,看不穿。
他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呢?
萧诚到是不知道这一瞬间,岑重的脑子已经转了好几个圈圈,从他身上一路便想到了自家大哥,小妹的身上去了。
“大的战役,今年应当差不就能结束,摧毁大理的有组织的抵抗力量,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但接下来的那些没有组织的抵抗力量,反倒是最棘手的。估计要一到两年。不过既然没有组织,也就成不了大气候。”萧诚道。
“谁来主政大理,哦,不对,是云南,彩云之南!”岑重笑道:“想来你心中早有定见吧?”
大理一旦被收归,必然要有一得力的人物去镇守。
当然不可能让朝廷插手这一事情。
这是两个人的共识。
大家辛辛苦苦好几年才收获的果实,怎么可能让别人来品尝甘甜呢?真让朝廷插手派人来了,还不是给二人添堵啊。
这个,可以参考一下胡屹胡公,此君毅力非常,专心在贵州为萧诚添堵多年,虽然屡遭败抓绩但却一片痴心不改。
哪怕现在跟着岑夫子去搞有教无类,为贵阳路的事业添砖加瓦去了,但也并不妨碍他通过多种手段来恶心恶心萧诚。
在他看来,帮岑夫子教书育人,那是他作为一个读书人的义夫,是圣人门徒不可推御的职责,而恶心萧诚,是他作为大宋忠臣该有的素养。
到现在,胡屹也明白了,除了恶心萧诚,别的他也做不到,便是说他的行为是为难萧诚,也是勉强的。
最起初,贵阳路上上下下对于胡屹的行为是非常愤怒的,许多萧诚的下属,都恨不得把胡屹抽筋扒皮方痛快,面胡屹却也是笑吟吟的挺身迎上。
如果不是萧诚还专门派了知秋院的人保护着这位的安全,胡屹还真就有可能不明不白地翘了辫子。
不得不说,萧诚对胡屹的这一容忍之举动,在全天下还是赢得了赞誉和名声的。
当然,这是正面的。
而负面的呢,那就是外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