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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担心这些人已经投降了董羡或者内里暗藏了董羡的奸细。
他在城外立营,为这些溃兵送去了武器,粮食。
如此,既收容了这些溃兵,又为会川府城在外面构建了一道防御屏障。
董羡来得很快,高迎祥逃回会川府的第三天,董羡大军便紧追而至。
高迎祥在失败之后迅捷的反应,让战事再一次进入到了僵持之中。
会川府城,比之高迎祥在边境之上的大营更加的坚固。
这一次,董羡当真陷入到了绝境当中。
而在矩州,听闻了高迎祥被董羡偷袭而大败一场的萧诚,先是一楞,然后竟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大笑起来。
“董羡老儿,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不得不服,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人家能成为高颖德最为强劲的对手不是没有道理的。”
“抚台,高迎祥麾下上万士卒,损失大半,您居然还笑得出来?”罗信却是有些气急败坏。
“天狼军如何?”萧诚问道。
罗信愕然。
“天武军呢?天鹰军?天义军?”萧诚一连串的反问却是让罗信回过味来。
“高迎祥以后与我们讲条件的本钱,又薄了一大半,而且,董羡这一战的意义很大吗?不大啊!天武军与天狼军已经开始左右包抄过来,他要是不跑,就得被围在会川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迎祥的这一次大败,倒也算得上是诱敌深入。董羡往前走得越远,回去的路,可就越艰难了。”
“高迎祥的请罪报告?”罗信捏着手里的一封信,问道。
“告诉他,胜败乃兵家常事,败而不乱,反应迅速,高将军实乃当世名将,如今只需牢守会川府城即可,天狼天武自会前来接应,用不了几天,董羡就得老老实实的退军!”萧诚笑道:“高将军接下来应当准备如何追击了。”
“是的提醒他,可别在接下来的追击之中,再被董羡算计了!”
萧诚大笑:“董部的最后一口气可也泄光罗,接下来说他们是撤退,好是抬举他们了,董羡的撤退令一下,会川府内的这几十家大理部落军队,立时便会作鸟兽散。”
“失控?”罗信眼睛一亮。
“大家都不是傻子,当了如今这一地步,谁都知道,这场战事,已经彻底失败,现在就看谁跑的快了,谁落在了后头,就必然会成为我们的首先攻击目标。”
萧诚意味深长地道:“人心一散,这队伍可就不好带了。所以啊,接下来高迎祥不会遇到什么困难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第三路
大理国的一口气,现在全吊在了董羡所带领着的这一支大军之上。
这支军队一败,这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国度,也就将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而董羡孤独一掷之举,也实属无奈。
不打这一仗,国内各方,人心先就散了,只会被对手各个击破。
可打这一仗,除非杀了高迎祥或者让宋军吃上一次大亏,否则,压根儿就不能解决他现在面对的问题。
一次战术上的胜利,改变不了最后他失败的结局。
军队压到了会川府城,是董羡所作的最后一次努力,借着先前边境之上的一场大胜,再试着攻击一下。
拿下了会川,说不定还能赢得一点点喘息之机。
而此时,萧诚并不想给对手这样的机会,事实上他想要告诉董羡以及他所纠集起来的那些部落首领们的是,即便你拿下了会川又怎么样呢?
结局仍在是失败。
天鹰军狂镳猛进,天义军长趋直入。
所有的大理军队起初都认为这些军队只不过是想要威胁前线各家部队,迫使他们撤军从而在半路之上攻击他们。
而在董羡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劝说之下,这些部落首领们都坚持了继续向前进攻的想法,只要前方赢得了胜利,后头的损失,将来都是可以得到弥补的。
不过这两支军队,对于去进攻他们的领地,似乎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他们的目标,直指善阐府,直指善阐府,善阐城。
而除了这两支陆上部队之外,还有另外一支部队正从水面亦直接向着善阐城而来。
江雄率领超过二十艘的马船满栽着由杨万富率的三千安抚使亲兵的队伍,沿着南盘江一路疾扑而来。
而此刻的善阐城之内的守军,不过五千余众。
杨万富站在船头,身边稍微落后一个肩头的是乌江水师统领江雄。
昨日一场大雨,南盘江江水陡涨,原本清澈的河水此刻却是变得昏浊,从上游咆哮着一路冲下来,人头高的浪花一波接着一波的扑打在岸边的船只身上,高高涌起,然后落在船舱里,引来里头士兵一阵阵的咒骂。
他们正在努力地用头盔之类的东西往外舀水呢。
好不容易弄得快要干净了,一个大浪打来,一切便又回到了原点。
不时能看到有各种各样的东西被洪水夹带着汹涌而来。
有水兵手持长篙盯着河水之中,一旦发现有危及到船舶的玩意儿,立即便用长篙推开。
这也是水师不得不在这里暂时停留的原因。
这样的大水,勉强要航行的话,说不准便会有许多无可预测的危险会威胁的船只的安全。
如果仅仅是水师的话,江雄说不定满心欢喜地借着这个机会来锤炼一下他麾下的这些浪里白条们,但现在船队里还装着三千个安抚使亲兵呢!
这些人里头,旱鸭子占了一多半,坐了几天船,已经有些昏乎乎的,风浪一大,一个个儿的便小脸蜡黄了,强要航行,弄几个掉到水里,那就不美了。
“又一个!”看着水手用长竹篙子将一具浮尸推离,江雄摇了摇头:“可惜了,看样子,最多十一二岁吧!”
不过小半日功夫,他们看到的被冲下来的浮尸竟然多达上百具。
“发现没有,这些死尸一个个的都瘦得皮包骨头,浑身看不到几两肉!”杨万富道:“大理境内缺粮,看来是到了一个极致,不然,像刚刚那样的少年,但凡还有一点点粮食,他家里也是舍不得让他饿成这样的。”
“打了几年仗了。”江雄道:“那里还会有好日子过。钤辖,荆湖算是鱼米之乡吧,普通百姓也就是勉强能过而已,但凡碰到一个荒年灾年,立马就是破产破家的惨淡景象。我当水匪儿的那会儿,手下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都是没得办法,不得不去当水匪求一个活路。”
杨万富瞅了对方一眼,江雄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别转头去看向别处。
江氏是荆湖大家,更是荆湖水师的实际控制者,多年以来,为了让荆湖路在不断地在水师投入,同时也更加地倚重他们江家,他们已经不单单是养寇自重了。
他们是自己组织水匪队伍。
江雄,就是江氏派出去组建水匪队伍的佼佼者。
但凡朝廷或者荆湖路上想要动一动江家在荆湖水师之中的位置,水匪们便会出动了。
此时,如果不是他们江家统带的队伍,那铁定是会在水战之中被水匪打得溃不成军,狼狈不堪的。
事情一旦不可收拾,地方上便只有重新让江家出马,而一旦他们出手,水匪立刻就会连接惨败,黯淡收场。
如此多年下来,江家在荆湖水师的地位,早已牢不可破。
直到出了江雄这样一个怪胎。
这家伙收拾外人,也收拾自个人。
江家本家几个嫡系被他带的水匪打得惨不忍睹,惹得江家勃然大怒,动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将江雄给逮住了,要不是萧诚从自家媳妇儿那里听到了这个逸闻,派了人去专门将他捞出来,这位江统制,早就被执行家法了。
“江统制,你跟着抚台,是为了什么呢?”杨万富淡淡地问道。
“还能为什么?”江雄道:“这条命都是抚台救回来的,士为知己者死,抚台这么看得起我,不以我是一个水匪就看不起我,反而委以重任,还在贵阳城中给我置宅子,把我婆娘娃娃安排得好好的,我除了把这条命还给抚台已经无以为报了。”
“假如有一天,抚台要你与荆湖江家面对面的干起来呢?你怎么办?”
江雄冷笑一声:“从他们要把我在牢里弄死的那时候起,我就跟江家没什么关系了。抚台真要我干他们,我不会有半分犹豫,顶多再打垮他们之后,留他们一条命。”
杨万富大笑起来。
“都钤辖,留他们一条命不算什么吧,都成落水狗了,还怕他怎的?”江雄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杨万富的脸色。
杨万富拍了拍江雄的肩膀:“说得好,抚台之所以把你从荆湖捞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你的确有水上的要事,二来,也是因为你这个人啊,心还不算坏,当了这么多年水匪,还有这份心儿,抚台认为更难得。要不然江统制,这天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少了谁,这江水也不会停顿半刻你说是不是?”
“这可不见得!”江雄却是不服气了,“论起水上的功夫,我还没有看到比我更强的呢!”
杨万富笑着点头:“也对,咱们武将,得有这份儿心气儿。我呢,要告诉你的就是,抚台看中的不仅仅是你的本事,还有你的人品。就凭你现在还想着将来留江家那些人一条命,就可见一斑啦。放心,这只是我随便说说,我们与江家兵戎相见的机会,并不大。”
江雄嘿嘿一笑。
江家虽然对他无情,但他对江家,却未必无义。
“我这条命,也是抚台救回来的!”杨万富吐出一口气,道。
“啊?”江雄却是吃了一惊。
“那个时候,抚台还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吧?我呢,出了点事儿,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碰上了抚台,这是我一辈子最走运的时候啊!”杨万富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想起嗣武寨的刀光剑影,想起逃亡路上的种种磨难,想起范一飞濒临死亡时自己的绝望,也想起这些年来走过的每一步。
如今的他贵为一路都钤辖,统掌贵阳路兵权,而且纵观大宋二十四路都钤辖,又有谁比他杨万富的权力大,兵力足?
又有那一个都钤辖能像萧诚信任他一般?
不可能的。
人生若此,何憾之有?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一看都钤辖便觉得亲切,敢情我们还有这么一段渊源?那咱们都可以算是抚台的绝对心腹了!”江雄打蛇随棍上,立时攀起了交情。
他倒不是想要攀龙附凤,只不过多年的江湖生涯让他这种脾气几乎成了本能,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杨万富一笑道:“起初,我跟着抚台时,想法与你是一样的,唯有一条命可以报答抚台耳。”
“难不成现在还有什么变化?”江雄脸色微变,这家伙莫不是发达了,有了些其它想法?贵州路的特殊,他江雄还是晓得的,朝廷从来都不同有停止过对这里做手脚,想他刚刚组建起乌江水师的时候,便有人神神秘秘的找上门来,
不过那家伙,被自己沉江了。
事过之后,自己还被抚台臭骂了一顿,说这样的人,该交给刘凤奎那个公公处理,自己不应该私刑弄死。
让自己好生的不服气!
不过,也只有低头挨骂的份儿。
莫不是眼前这位都钤辖也在被人策反甚至有了点想法?
江雄思索着是不是回头立马去打一个小报告。
虽然自己只是一个水师统制,但自己可是能直接给萧抚台写报告的。
“跟着抚台这些年,我终于明白抚台要做些什么了,所以啊,我现在的想法变了,真想要报答抚台,那就是帮着抚台把他心里想的那些东西变成现实。”杨万富道。
江雄眨巴着眼睛:“抚台想什么?”
杨万富道:“让咱们大宋所有人都有衣穿,有饭吃,有屋住,走在外头,不被人欺负,不必担心山里有山匪,水里有水匪,不必担心恶霸半夜敲门,不用操心苛捐杂税……”
“这,好像很难呢,比奉上一条命可难多了!”江雄到底也是世家子弟出身,纵然读书不多,但也能听出杨万雄话里头的深意。
“抚台的原话不是这样说的,不过文绉绉的,我也记不住,所以直接大白话了。”杨万富笑道:“看你模样也与我差不多,最多能听懂这些。”
江雄也是笑了起来。
“这,才是真的忠于抚台呢!这些年,我眼看着抚台是一点点让贵州路这么穷弊的地方,慢慢地变成了丰衣足食,江雄,别看贵阳路上绝大部分人,现在都还只能粗茶淡饭,勉强填饱肚子,有些地方可能还填不饱肚子,但已经比这天下大多数地方要好得多了。”杨万富道。
“是啊,这个我知道,便是荆湖鱼米之乡,好多人也过得不如咱贵阳路呢!”江雄连连点头。
“抚台志向,岂在贵阳一路?”杨万雄道:“广南西路马上也要完全实现咱们贵阳路上的政策了,岑抚台已经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