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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们也可以把郑吉华雷德进撤一个回来,以应对接下来的对辽作战!”萧定拍手道。
“二郎说得对!”张元道:“一个国家的疆域,太大了也并不一定好,超出了自己的管辖的能力,只会酝酿出无数的反叛来,所以黑汗国这种地方,不妨交给别人去做,我们只怕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的事情做到最好,然后再让影响力外溢,就可以了。”
东受降城,萧定担心的陈乔的现状,已经是很不好了。
在东受降城被大火焚烧了数日又遭遇到了暴雨的突袭,使得一夜之间,坚固的城墙便多处垮塌,他不得不与对手开始肉搏战之始,败局便已经注定。
因为耶律环手里可用的兵力,是他的十倍之多。
前五天,陈乔组织兵力依托城池而战,正规军出城作战,青壮在城头之上掩护,好在神臂弩不需要什么专业的技能,能拉开弓上弦便能射击。
再五天之后,陈乔退回到了城中死守。
而现在,辽军已经攻入到了城池之中,与陈乔展开了巷战。
在城池被大火焚烧之时,陈乔便开始布置怎么与对手在城中决一死战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跑不脱的。
辽人骑兵太多,自己带着步卒一旦开始逃命,直接就会沦为辽人的猎物了,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过黑山去。
与其如此,不如拼死一搏。
搞死一个够本,搞死两个赚一个。
今天,已经是巷战的第二天了。
大量的青壮在城破之后,不是被俘就是被杀,现在陈乔也不知道整个东受降城中还有多少军队存在。
只是听着四处的喊杀之声,知道各处都还在战斗。
东受降城经过数年的扩建,原本里头居住着超过三万人,足够大的城池,足够复杂的结构,也让他们有了可以辗转腾挪的空间。
“来了!”身边,一名士卒兴奋地看着街道的尽头,十几名辽军举着盾牌小心翼翼而来。
脸上结着厚厚血瘸的士卒无声地笑着,在他的身边,是一台上好弦的床弩,在这样的床弩攻击之下,盾牌再厚也会如同一张纸一样的被撒穿,这样的狭窄的巷子里,闪避都没有办法,想象着串糖葫芦的样子,士卒就开心无比。
反手一刀柄,敲在了机括之上,床弩带着尖厉的啸声飞扑而来,在对面的惊呼声中,数名士名果然被串到了一起,最后一个还不得死,尖声惨叫。
但剩下的辽兵却顾不得他们,反而呐喊着冲了上来。
床弩上弦不易,他们绝对不会给藏着的敌人第二次上弦的机会。
士卒冷笑着,从地上捡起一根火把,扔向了前方十余步处,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火把点燃了一堆麦草,熊熊燃烧,然后轰隆一声巨响。
士兵向前飞扑倒地,扭头一看,一段墙被炸塌了下来,倒塌的墙将这段几十步长的巷子都埋住了,那些被砸倒的辽军正在痛苦的挣扎。
士卒爬起来,提着刀往回冲去。与此同时,旁边又钻出了一些同伴,大家兴奋地挥舞着刀子,
一刀一个,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直到一箭飞来,将一名士卒射倒在地。
更多的辽军赶了过来,大家转身便跑。
第四百九十章:撤离
耶律环看着桌子上刚刚呈上来的伤亡数字,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如果他与完颜八哥有心灵感应的话,此刻一定会心有戚戚焉。
东受降城被攻破的喜悦没有持续到一天时间,在城内巨大的伤亡,便让耶律环暴跳如雷。
耶律长生、耶律长风以及苏护等大将轮番上阵,一批批的辽军将士冲进了那个看起来残破不堪的破烂城市。
然后,相当一部分,便被抬了出来。
还有许多,连尸体都没有敢去抢回来。
站在破烂的城门楼子上,俯看着这座军城,火光处处,烟雾腾腾,断壁残垣之中也不知隐藏了到底有多少西军。
“裴俊,你说眼下该怎么办?”耶律环双眼通红,脸色铁青,表情狰狞。
曾经的南院侍郎裴俊,如今却只是在耶律环帐下作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幕僚。
因为裴氏一门帮着耶律喜与耶律俊争位,失败之后,下场自然不用多说。
耶律喜只不过是被赶去了高丽国当一个有名无实的总督,被人死死地看着。
裴氏可是被灭了门。
而裴俊一路逃到了耶律环这里才算安定下来。
早年他老子救过耶律环一命,耶律环念着旧情,收下了他这个丧家之犬。
而耶律俊也好,萧绰也罢,对于耶律环这个一直以来的铁杆支持者,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再说了,孤家寡人的裴俊,也做不了什么。
更何况还是在耶律环的手下呢!
耶律环也不会给他什么实权。
为了更好的笼络耶律环,耶律俊甚于还大度地将裴俊的妻儿给送了过来。
但裴俊却是有真才实学的。
在耶律环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职务,只是在耶律环帐下出谋划策,但在这个家伙来了之后,西京道上的整个政务,较之以前,却是更加的井井有条地起来。
这也让耶律环更加的信重此人了。
虽然不给官,但权力却是有了。
只要在面子上过得去,中京那边,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那两位,其实也没有将裴俊放在眼中。
“这就要看总督怎么想了!”裴俊笑道。
“什么我怎么想了?”耶律环恼火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总督,敌人再凶顽,也不过是在苦撑时光而已,终究还是要灭亡的,我当然若无其事了!”裴俊道。
“可是他们的困兽犹斗带给我的伤亡,却是让人受不了。”耶律环道:“留下他们也不妥,我们的后路之上岂能留下这样一群亡命徒?而派人监控他们,也要牵扯我不少的兵力。”
“总督,如果想灭了他们的话,那就只能不惜兵力,持续进攻,他们再凶顽也是人,东受降城也就那么大,就这么平推过去,终究是能将他们干掉的。”裴俊道。
耶律环叹道:“那我还要死多少人?这该死的城池修得曲里拐弯的,难不成我消灭他们,还要先将这些房屋一间间的推平吗?这要浪费多少时间?每在这里耽搁一天,中受降城那边便会多一天加固城墙,伫备物资,会调集来更多的援兵,也就会更难打。”
“那就放他们走呗!”裴俊一笑道:“一群残兵败将,放他们逃回去,还可以有效地动摇中受降城的军心,让他们晓得我们大辽的威风。”
“只怕我们便想放他们走,他们也不敢走!”一边的耶律长生道:“那个陈乔清楚得很,一旦他们走出这片区域,到了平原地带,就是被我们骑兵碾压的份儿。”
“总督真心放他们走吗?”裴俊问道。
耶律环一摊手:“放他们走又有何妨,但如何取信于他们呢?我们两家,彼此之间,可是毫无信任一说。”
“那在下愿意跑这一趟!”裴俊笑道:“愿用这三寸不乱之舌,说服对方放弃这里,撤回到中受降城去。”
“你不怕陈乔砍了你的脑壳?”耶律长生悠悠地道。
“只要总督真心想放他们走,我自然有保命的法子。”裴俊微笑。
陈乔正在啃着一条羊后腿。
整个人从外看起来很狼狈,盔甲之上到处都是伤痕,有些地方还瘪了下去,但精神倒还好,这个院子里或坐或躺着大约有三十个西军士卒,此刻也正在大快朵颐。
城内可不缺吃的。
整个城内现有大约不到两千人,能战斗到这个时刻的,基本上都是西军老军伍了。
一般的青壮和民夫,基本上已经死绝了。
有些是在与辽人战斗中死的,还有一些,是投降了,又被辽军驱赶着来进攻西军,又被西军给干掉了,算是最为憋屈的。
陈乔也不怪他们,这便是战争,人命如草芥,想活的人,往往死得更早。
这些老军伍们知道逃跑便是自杀。
东受降城外一展平原,无躲无藏,即便是辽人放他们跑上一夜,一到白天,照样便能轻易地追上他们。
他们一夜凭着两个脚底板大概能跑出个几十里,这个速度已经顶天了。
但对于战马来说,只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情。
所以,与其在荒原之上被人像撵兔子一样的撵死,不如在这里垂死挣扎一番。
这城里,他们熟啊!
那里有暗道,那里有军械,那里有粮食,那里有水源,他们一清二楚。
“陈将军,有人打着白旗进来了!”一名士兵嘴里啃着羊骨头,满嘴是油,跑过来含含糊糊地道:“弟兄们不知啥情况,要不要做了他?”
“打着白旗?”陈乔哈的笑了一声:“耶律环这老狗莫非是想以来以降我吗?这不是白费功夫吗?不过兄弟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权当看一出戏如何?”
“好得很。”一群大兵叽里哇啦地叫喊着。
这是一群真正的没准备活的家伙,什么都不在乎了。
裴俊高举着白旗,沉默地向前走着,直到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个西军士卒。
跟着这个士兵转弯抹角地走到了一个院子中,便看到了一个盘坐在磨盘之上的将领正一边喝着酒,一边啃着一条羊腿。
“裴俊,见过陈乔将军!”他拱手为礼。
“裴俊?”陈乔微楞,这个名字他好像听说过,不过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委实是想不起来了,便也懒得去想。
“你是个汉人,居然为辽国人效力?”陈乔讥笑地看着对方,“看你模样,也是一个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裴俊咧了咧嘴,却也懒得与眼前这个西军将领辩驳,这事儿,便是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
“裴氏出身幽燕,百年传承,也不见汉师前去收复故地。”他淡淡地道:“陈将军,这些闲话,却是不必说了,只说眼前便好。”
“眼前?”陈乔冷笑:“耶律环派你是来劝降我的吗?那也未免太小看我和我的兄弟了,有种的,便来取了我的命去,真刀实枪地干掉了我等,我陈乔也毫无怨言。”
裴俊摇头:“陈将军的勇武与城内士卒的忠义,我们总督深为佩服。本次我大辽挥兵前来,只为收复被你们抢去的失地,耶律总督不愿多造杀戮,所以嘛,只要你们退出东受降城,总督愿意放你们一条生路,任由你们撤回黑山以西去。”
院子里响起了一片大笑之声。
“耶律老狗当我等是傻子吗?”陈乔狂笑:“一离开这里,我等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关键是要白死了,捞不着更多的陪葬的。”
“总督是何许人也?既然开了这个口,自然便会遵守承诺!”裴俊道。
“我陈乔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却是信不过这等大人物的话!”陈乔冷冷地道。
“我裴俊如何愿意为质,陪你们一直到你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呢?”
陈乔微局,怔了怔,却在忽然之间想起了对方是谁。
“南院侍郎裴俊!被辽国皇帝灭了门的云州裴世的裴俊?”
裴俊点头:“正是在下!耶律总督与我家有旧,欠我家恩情,所以收留了我,如今我在耶律总督帐下,倒也不是一无是处之辈,颇得总督器重。有我在,足可保阁下等平安。”
陈乔摇头:“你不行,说句不客气的话,耶律环可以像丢掉一块抹布一样地舍弃你,你现在无足轻重。如果换了耶律长生或者耶律长风,倒还可以考虑。”
裴俊露出了一丝羞恼的表情,狠狠地看着陈乔,好半晌才道:“那好,等下我便回去换他们中的一个来,不过在前这前,我们不妨就你们撤离的细节好好地磋商一下,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好好地谈一谈!”
“自无不可!”陈乔一扬眉道。
翌日,耶律长风成为了这支队伍中的人质,陪着陈乔等人一齐撤退。
耶律长风是耶律环的亲侄儿,耶律环可以舍弃裴俊,却断不可能舍弃掉他。
耶律长风倒也颇有胆气,昂然便进了东受降城,让陈乔也是极为佩服,对他倒是客气有加。
一千八百六十七人,再加上躺在担架之上的二十余五人,便是东受降城剩下的所有人了。
耶律环遵守承诺,没有追击。
十天之后,野利奇率领三千骑兵自黑水那边赶了过来,接上了陈乔一众人等。
耶律长风就此离去。
而随着他的离去,两军再次变成了敌对状况,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
不过此时的西军,却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中受降城早就变成了一座空城。
西军压根儿就没有再在这里坚守的意思,而是将所有兵力一口气撤到了西受降城。
这大大出乎了耶律环的意料之外。
西军这种不在乎一城一池得失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