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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横山,组织横山之中的百姓,一起去捕捉这些溃人。”李义笑道:“这事儿,没啥风险,等于白捡功劳。”
“妙哉!”拓拔奋武大笑。
大宋旗帜高高飘扬,张诚坐在军帐之中,默默地等待着。
大军的确是在撤退。
不过先走的,是那些厢军!
而麾下的精锐,张诚却是另行作了安排。
他不甘就这么撤走。
他想再作最后一搏。
假如,神堂堡也好,栲栲寨也罢,只要李义或者拓拔奋武有一个贪天之功,想要来痛打落水狗,趁此攫取战功的话,张诚便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张诚想再努力一次,看看能不能夺下这两地中的一个。
只要能夺得其中一个并扼守住,接下来那十万大军,便还有希望能逃回来一些。
不管有多少,但只要能回来一个,便是大宋的一份元气啊!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太阳渐渐落下,月儿慢慢升起。
晨起晨去,整整一天一夜。
什么也没有发生。
甘泉失落地走进了大帐,看着张诚,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的功劳,都不晓得要,这些蠢货!”张诚骂了一句。
却不知是在赞扬对手,还是在贬低对手。
“撤退吧,回三川城!”走出大帐,站上高处,张诚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神堂堡。
兴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这里了。
这一次的大败,必然会引发西军的反扑。
早先萧定只在横山以南留下了三个军事要点,但这一次,恐怕不会是这样了。
十万禁军折在了西北,使得西军再也不用担心宋国能在短时间内向他们发起进攻了。
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客气的。
在陕西路上,西军与宋军的攻守之势,已经易位。
接下来,自己便要接受更大的考验了,顶住西军的反扑,给朝廷以喘息之机。
好在刚刚与辽人签下了盟约,否则要是辽人趁火打劫的话,那天可就真要塌了。
龙州,靖边。
宋军东路军大营。
唐怒木然地坐在中军大帐之中。
他们被包围了。
从数天前开始,他们就完全失去了外面的消息,西军斥候完全遮敝了战场。
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一支又一支的西军加入到了对他的围猎当中。
唐怒倒是希望他们摆开阵仗与自己来硬碰硬地打上一仗。
但他们并不。
他们只是这样游戈在自己大营的周围。
他们知道这支宋军最大的短板。
那就是粮食。
打下了洪州,曾让唐怒获得了不小的收获。
但在洪州得到的那数万石粮食对于一支数万人的大军来说,并不算多。
现在,这些粮食就快要吃完了。
而他,不可能再有打下另一座城池了。
假如西军主动来攻,唐怒完全可以利用宋军在步战之上的优势给予敌人重创之后然后再撤退,但同样出身大宋的那些西军将领们,对这些操作太熟练了,压根儿就不上当。
攻击一支装备齐全的数万宋军的军阵,纵然能拿下,损失也不会小。
何不再等上两天呢!
没有吃的,敌军自溃。
而且,敌人绝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他们一定会选择在粮食还没有吃完之前突围的。
步卒,只要运动起来,在骑兵面前,就是一盘菜了。
西军将领们耐心地等待着这一刻。
他们在宋军的周围往来穿梭,不断地给予宋军强大的心理压力。
唐怒走出了自己的中军大帐,看着帐外聚集的那些将领们,道:“突击吧!集中力量南边突击,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之后,大家便各自突围,各安天命吧!”
三万大军,离开了大营,踏上了完全可以预料后果的一场后撤。
在他们离开大营不过几柱香时刻,第一支西军骑兵就缀上了他们。
那是一支典型的党项骑兵,不过应当不是西军的正规部队,因为他们只是穿着简陋的皮甲,只有少数人身上穿着铁甲,秃头的这些党项人是最好认得。
虽然不是正规军队,但杀伤力却并不小。
就像是一支蚊子一样,虽然不致命,但却也能让你流血,甚至于让你烦燥。
一支宋军骑兵裂阵而出,迎这些党项骑兵。
这支党项骑兵立刻就开始了后退。
宋军骑兵追赶了上去。
追逐数里之后,另外两支部族骑兵突然从丘岭之后转出来,将追击的这支宋军包围了起来。
猎杀正式开始了。
而远处,正如同一条巨蛇一般前行的宋军队伍,只是回头默默地看了一眼这支陷入包围之中的骑兵,便再次转头前行。
越来越多的西军骑兵出现了。
从数百骑,到上千骑,然后,漫山遍野的都是。
早有准备的宋军,立即便向内收缩,开始准备战斗。
坚持到天黑!
这是主帅给他们下达的命令,然后,就可以借着夜色逃了。
这里,距离山区并不远。
一夜的时间,足以让他们逃进山区。
而夜里,骑兵的作用会被降到最低。
在进了山区,能不能逃回去,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唐怒看到了那支巨大的挂着九条白色狼尾的大旗之后,惊呆了。
然后他便明白,为什么会是眼下这个局面。
毫无疑问,崔昂的那支宋军,肯定已经不复存在了。
也就是说,大宋这场伐西之战,再一次以巨大的失败告终。
他的脸抽搐了几下,崔昂会因为这一次的巨大失败,而彻底终结政治生命。
而自己,作为崔相公最大的走狗,下场自然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唐怒死了!
这个人的人品,其实不咋的。
作为崔昂忠实的走狗,这一辈子其实是作了不少孽的。
特别是在迫害河北边军将领的时候,他出了不少的力。
但这个人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又还具备着一个军队最基本的气节,也有着一个将领最应该有的担当。
直到最后,他也不曾放弃他的军队。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可要比崔昂的品德高尚多了。
天黑之后,唐怒亲自带领着他最精锐的部队,向着那杆白狼旗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进攻不是目的,
引起混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才是他想要的。
作为将领,他做到了他该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掩护其它的宋军趁着夜色逃命。
不管能逃出去多少,至少这家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唐怒的尸体被抬到了萧定的面前。
身披数十箭,像是一个刺猬的唐怒,死后看起来的神色却极是安祥。
也曾经是数万大军名动四方的人物,在死后,也就只在萧定的面前过了一路,然后就被抬了出去,与其它战死的人一起,被丢进了挖好的坑中,填上了土,随随便便立了一个碑,便算完事了。
“总管,这一次我们应当顺势拿下陕西。”熊熊火光燃烧的劈啪声中,张元道:“以前我们不占陕西,是想着为宋国官家留下一丝颜面,大家以横山为界,各自安好,但现在宋国居然联合辽军前来攻击我们,光是一个横山,是不足以让我们感到安全的。我们必须拿下陕西,将陕西作为我们威胁宋国的前进基地,如此,我们才更有战略腾挪的余地。”
萧定点了点头,必须要这样了。
像这样的联合围剿再来一次的话,他肯定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
看起来西军这一次获得了全面的胜处,但张元盘点了一番之后告诉萧定的结果,却让萧定心惊。
一场大胜仗,同时击败了辽军和宋军各自多达十万的军队,
但他萧定,却快要破产了。
再来一次,他铁定破产。
“传令全军,尽量抓活的俘虏。”萧定道:“我们需要人手补充。”
“是的!”张元道:“这些俘虏可以安置到甘肃军司等几个西边的部队去,也可以去西域那边屯边,这样,我们就可以调集更多的那边的部队回来以补充我们的损失。”
“总管,这一次我们只要在陕西路上,将张诚彻底击败,便能迫使汴梁与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张元道:“即便您不想称帝,但迫使他们封您为王,总是可以的。您一直不想要辽人的封的王,但汴梁封的王,总可以接受吧!”
萧定呵呵一笑。
“总管,您需要更进一步了,因为您的下属们,也已经很我没有晋升了,这一次打了如此大的胜仗,没一个人都是尽心竭力,您需要酬谢他们,名位,无疑是最好的东西。”张元笑道:“我想,二郎也应该会赞成这样的一件事情的。我们与宋人谈判,接受他们的封赏,也是让宋国官家有个台家下的法子。”
“就这样吧!”萧定道。
权力,名位,财富,跟随自己的这些人中有很多,追求的就是这个,没有谁能光凭着个人魅力一直将所有人团结在自己的周围。
二弟便曾经说过,唯有利益,才是将所有人拧在一起的麻绳。
利同而聚,利尽而散。
想要维持一个团体的长久,那便要想法设法的让大家的利益始终在同一个方向之上。
十数天之后,萧定出现在了神堂堡,他再一次见到了崔昂。
同时,还有另一个也算是老熟人了。
曲珍。
在横山的丛林之中,这位逃跑的大军副帅的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折在党项部族手中之后,自己也最终落进了陷坑,被竹签子扎得鲜血淋淋,关键是那签子上有毒,抬到神堂堡的时候,要不是救治及时,差点儿就一命呜呼了。
这两位一前一后都抛弃了自家大军的正副统帅,同时又在俘虏营之中见了面。
十万宋军,真正被杀死的并不是太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汇报上来的俘虏数量越来越多。
超过六万余人,在兵败粮尽之后成为了西军的俘虏。
也许,在某些隐蔽之处,还藏着漏网之鱼。
“二位,请吧!”在一个秋雨绵绵的日子里,崔昂、曲珍被释放了。
“请回到汴梁之后,告诉官家,我家大总管,并不想成为大宋的敌人。”张元笑吟吟的看着面前两个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家伙。
虽然知道他们一回头,必然又是一副面孔。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五百零九章:先看风向再说
一场突如而来的大雨,让崔昂、曲珍这一对难兄难弟不得不停了下来,虽然行礼之中也准备了斗笠和蓑衣,但在如此大雨之下,还是有些不够看。两人只能蜷缩在一株冠盖如云的大树之下,等待着大雨的过去。
不远处的小溪,从最开始的绢绢细流,水流渐渐的变大了,从清澈山泉开始变得昏浊,接着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巨大的山洪席卷而下,便是筛子大的石头,也被山洪卷起来向下冲去,然后撞在更大的石头之上,溅起更大的水花。
曲珍歪着头看了一眼崔昂。
崔昂丢下他一个人跑得飞快,曲珍本来是心中有气的,可最终两人的命运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成了俘虏。
曲珍本来以为这一次一定是没有命了,不成想萧定居然释放了他们。
这本来算是一件喜事。
离开西军的时候,曲珍还是满心欢喜的。
可是越走嘛,这心里就越没有底儿了。
他是一个武将。
这一次的大败,十万大军溃败,接下来,只怕连陕西路也保不住,朝廷肯定要追责的。
崔昂是文官,而且是顶尖儿的文官,是都堂的一员。
即便是为了自己的脸面,都堂的那些人也会为他遮掩一二。
而且,崔昂可是官家的心腹,真正的心腹。
不像都堂的那几位,经常还逆着官家,让官家生气不已。
但自己,这一次只怕一回去,妥妥的就要被押到菜市口,一刀子砍了脑袋。
“崔相公?”曲珍转过头,小心翼翼地道。
“嗯?”崔昂没有回头,出神地看着不远处隆隆作响的水流,“什么事?”
“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曲珍道。
“你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去找到张诚,然后让他派人护送您回汴梁去啊!”曲珍道:“您去汴梁跟官家求援兵,末将在陕西路继续收拢兵马,准备抵挡萧定的反攻啊!”
崔昂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偏过头,看了一眼曲珍,道:“你觉得现在张诚会理会你?”
“理不理的,倒敢不打紧!”曲珍嗫嚅着道。
“你不敢回汴梁,你觉得去找张诚,就安全吗?他就算不当场一刀砍了你,也会用一辆囚车把你送到汴梁去。”崔昂冷冷地道。
“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他的上司!”
“上司?”崔昂嘿嘿一笑:“我被俘之后,曾被李义绑在城头,张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