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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辽国皇后萧绰就曾经说过,不要指望破了东京,抓了赵宋皇室,整个江南半壁江山便会传檄而定。
赵宋皇室不过是一面旗帜而已,
想要找一面旗子还不容易吗?
只要实力足够,你就算是弄一块白布挂在旗杆之上,也能得到所有人的承认。
只不过现在萧诚手里的这面旗帜是实实在在的,所以他更加地笃定而已。
整个南方,贵州、云南、广南西路包括夔州路在内,算是萧诚的基本盘,是他们自己的势力圈子,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的。
但这几路在南方,可算不上真正的主流。
贵州路,过去就是黔州下面的四十余人羁縻州而已,只不过被萧诚通过各种手段平定,然后改土归流,真正纳入到了王朝的管辖之下。
别看现在贵州路兵强马壮,但在传统势力的眼中,还真是瞧不起他们。
而云南路是萧诚灭了大理之后改建的,现在境内还乱得很,能出兵已经是竭尽所能了,不能再指望更多。
而夔州路与广南西路的实力也是有限。
哪怕萧诚还有一个虎啸西北的大哥萧定,也仍然不足以让南方这些势力俯贴。
而萧诚现在却也是稳坐钓鱼台,特别是在控制了襄樊之后,便等于拿到了江汉平原的钥匙,现在又得到了谢鸿刘俊两人的效忠,只要再结结实实地掌握了徐州,那萧诚就再也无惧南方的这些地方势力玩什么花样了,自己可以关起门来慢慢地一个个地收拾那些不听话的。
当然,对于听话的,首先便要褒奖。
所以明知道淮南西路制置使成绍这个家伙能力有限,而且有些轻重不分,本末倒置,但单凭他接到赵安在江陵府的消息之后便屁颠屁颠地一路往江陵府跑,萧诚也必须给他一个不错的位置让他享受荣华富贵。
有时候啊,能占据好位置的,不见得就是能力出众。
有时候是某些人的眼光好,
有时候呢,就真是运气好。
误打误撞地,他就能选对一支正确的队伍。
“成都府路制置使已经在路上了,但利州路、梓州路还没有回音!”陈群对于这些地方很熟悉,看着萧诚,笑道:“主要是利州路、梓州路前些年围堵封锁贵州太下力了,现在他们很担心抚台你得势之后会收拾他们,所以疑虑重重。”
“我像是那样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家伙吗?”萧诚微笑道:“子功,你跟他们熟悉,也有交情,他们便交给你来解决了。利州路、梓州路他们那里的兵还是很不错的。”
屋里众人都是笑了起来,当然是不错的。那可是前此年朝廷为了围堵贵州路从各地调进来的一些精锐,不仅是兵,便是将,也是很不错的。
当初还是楚王的赵敬以及他的谋士赵援可是煞费了一番苦心的。
还别说,赵援在选兵将的眼光上,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当然,这也是现在利州路、梓州路仍然保持着沉默的原因所在了,不管怎么说,人家也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好,回头我再派人走一趟,由我来做这个保人,让他们放心来参与这场盛事!”陈群微笑着道。
“淮南两路、江南两路、两浙、广南等地虽然现在还在沉默,但据我们收到的消息来看,大体之上他们会支持的,现在更多的还是在观望以及在讨论接下来如何与我们相处、以及如何讨价还价,我们派出去的人带着我们的方案抵达之后,相信他们会很感兴趣的。”罗纲道:“但是福建路是一个例外,福建路安抚使章宇,明确地表示了对我们的反对,他似乎有自立门户的意思。”
“莫非他也想当一个什么捞什子的王么?”岑重冷笑。
“他倒没有这个胆子。”罗纲笑道:“不过福建那地界别看七山两水一分田,但那里豪强世家以及读书人可是众多,而且因为海贸,那里的经济条件很好,水师的战斗力也不错,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点,章家觉得他们可以独树一帜吧。他们要是也弄一个什么赵家血脉来树起大旗以此来与我们争夺世人的支持,我可是一点儿也不稀奇,真要这样的话,以福建路在文人之中那巨大的影响力来说,还真能给我们制造不小的麻烦。”
“那就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麻烦清除掉!”萧诚道:“现在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与他打口角关司,整个南方也经不起分裂,我们团结在一起,还得如履薄冰呢!既然已经发现他们有这个意思了,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掉他们吧!也正好借这件事情,让整个南方再看一看我们的实力,也帮他们最后下定决心。”
“正该如此!”岑重拍手笑道:“章宇不是以为他们水师很厉害吗?那我们就直接在水上破了他们,郑之虎他们也该动一动了!”
“郑家的大本营就在泉州,如果章宇真有这样的心思的话,只怕他们马上就会对郑家下手了,郑家与我们的关系,可不是什么秘密。”罗纲有些忧虑。“郑家在泉州虽然实力很强,但比起章家,还是不如的。”
“放心吧,吴可,刘凤奎两人已经一起去了福建路了。”萧诚笑道。
“那我猜,章宇被押来这里的时候,一定是以勾结辽人的罪名了?”
“当然!”萧诚道:“再说了,他章宇的书房里,可不少与辽人往来的信件,而他章家,也不乏与辽人来往的事情,保管一抓一个准儿!”
岑重掀了掀眉毛,心道这倒是真的,便是你萧诚,书房里也不会少了这些东西,便是辽国皇后娘娘的信件,也是能找得出来的吧。
萧诚等人现在坐镇江陵府,号召南方诸路抚臣以及豪绅前来,当然不仅仅是凭着赵安在手,也不仅仅是凭着他们的实力,因为强力镇压这样的事情,只能成为点缀,要是成为常态了,那可就不是长久之计了。
所以,抵达各路抚臣那里的,不仅仅是召集大家相聚的邀约,还有一份对未来朝廷大致的一个规划。
而各路镇抚们,最看重的,其实是这个规划。
说白了,就是对未来新立朝廷的一个权力的划分。
各路抚臣、豪绅们收到的便是过去联合会的那一套治事制度,在给他们的信件之中,说得很模糊,但中心思想却是很明确的,这些人一看,便能准确地抓住这封信所要表达的中心意思。
限制君权,扩大相权。
廷议而决,集体决策。
说起来,自有皇帝以来,君权与相权之争,便几乎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但在大部分的时间里,皇权始终是占据着一定优势的。
相权占据优势,基本上是因人而异。
而且存在着人亡政息的问题。
不是每一个首辅都能够压制皇帝的,而且能够压制皇帝的首辅,在死后下场一般都很凄凉,甚至要落一个奸臣的大帽子难以翻身。
而萧诚送出去的这一份规划书,却是要将相权的优势以制度化的形式固定下来。
而皇帝在以后的绝大部分时间里,将会成为帝国的一个象征。
说白了,就是一个被供养起来的菩萨。
要是换在以往时候,萧诚的这份规划,是很难被实现的。
但现在却真有可能被兑现。
国势动荡不安,辽人势大,国家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一个强势的人物出来力挽狂澜,而即将登基的皇帝赵安,年纪又还太小,不可能掌握大权,大家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这样一个小家伙。
所以,他现在只能当个坐在那里的菩萨。而把本来属于皇帝的权力,交付给下面的大臣。
以赵安与萧诚的关系,萧诚本来能够得到最大的份额,但现在萧诚却将这一份让渡了出来,交给了他规划中的联合会。
权力这玩意儿,便像是毒品,一旦沾上,便会上瘾,不会有人嫌自己的手里权力小,也不会有人在获得权力,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之后,又心甘情愿地将这个权力还回去。
为了自己的小命以及整个家族的存亡着想,大家也会努力地维持住这个制度。
这便是萧诚笃定他会得到这些人支持的原因。
他号召大家来江陵府共同推举赵安登基,不是想要剥夺大家的权力,相反,他是增强大家手中的权力。
而这个权力将来也会随着与辽国的争霸天下而起伏,赢了,将会大幅度地扩大,输了,那连命都没有了,权力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萧诚给大家的不仅仅是权力,还有希望。
如果所有地方大佬们,都如约到了江陵,也就是说大家都认可了这份政治大框架,剩下的细节,便可以在这份大框架的约束之下进行磋磨了。
整个大宋的体制,是非常奇葩的一个存在,官制异常复杂,设有三省六部制,却闲置不用,真正掌握权力的是两府三司制,政权归于政事常,军权归于枢密院,财政权归于三司。
这样一来,就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一套官员体系来。
这样做,倒的确是稳固了皇权,削弱了相权,而且两套班子还可以互相牵制,互相挚肘,而且很多官员光拿钱不干事,也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所谓大宋养士数百年,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但养官员是要钱的,而且大宋的官员们的待遇那也是比任何前朝都要优厚太多了。这些钱来自那里呢,自然就是从老百姓那里收起来的,老百姓的负担可想而知。
不仅仅是养官员,大宋还养了一大拨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年的厢军。
所谓的厢军,其实就是朝廷拿钱养着那些因为失地、灾荒等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导致的流民,把他们收容起来,免得他们闹事。
而这,又是一大笔开支。
萧诚当然不肯再干这样的事情。
有钱,他也要拿来改善民生,要拿来加强军备,要拿来准备开展北伐,收复故土,怎么可能拿来白养这些不干事的闲人?
当然,这样的改制,必然是会触及到无数人的利益,而且是读书人的利益,将来的反弹可想而知。
所以萧诚必须先用更大的利益,套住那些有实力的家伙,让他们跟随着自己起舞。
只要这此人物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些干拿钱不干事没实力的家伙,就不值一提了。
因事而设岗,职事官和寄禄官合二为一。
反正就是一句话,新的朝廷不养闲人。
你拿一份钱,就得干一份事,负一份责。
联合会将成为皇帝之下的主要决策机构,而六部变为具体的办事机构,而六部又将对应府县之中的六曹,这一份改制的详细计划书,如今也只有在场的这几人知晓而已。
只有新皇帝正式登基,新的朝廷正式成立,开始发挥起管理天下的职责之后,这一份改制的文书才会向天下公布。
守住襄阳,守住两淮,然后再在南方励精图治,改善民生,发展经济,加强军备,最后才能说北伐的事情。
现在,辽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点,所有人也是不得不承认的。
辽国有他们的问题,但现在的南方,一样也是问题重重。
就没有一件事情是能容易做好的。
第五百五十三章:压制
郑则仕两手扶着拐杖,半闭着眼睛,身子却是坐得笔直。
在他的身后,长子郑之龙却是脸色难看之极,瞪视着对面坐着的那个中年文士。
那中年文士也是如坐针毡,眼神闪烁,不时端起茶几上的茶盅喝上几口,其实也就是装装样子,茶盅里早就没有一口水了。
中年文士是福建路安抚使章宇的亲弟弟章坤,而现在他们所坐的地方,正是福建路的安抚使衙门后院。
郑则仕从泉州一路跑到福州来,实则上是想做最后一次努力,他还是想说服章宇不要格外一根筋,要顺从大势,听从萧诚的号召,先赴江陵府共同推举赵安为帝,定下名份,然后再共商大事。
可现在看起来,章宇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准备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自己从晌后便到了这抚台衙门,章宇并没有见自己,以公务繁忙为由,让章坤来接待自己。整整一个下午,两人天南海北已经聊到没有任何话题了。
外头一个下人探头探脑,章坤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还没有开口,郑则仕已是笑道:“仲山有事,便尽管去忙,老朽还想等一等抚台。”
章坤干笑几声,道:“那可真是失礼了,世叔,我这便再去看一看家兄忙完了没有!”
郑则仕微笑着伸手示意,章坤急急离开了小厅。
“阿父,只怕那章抚台不怀好意。”郑之龙不满地道:“我们还与他多说什么,不如就此离开。”
郑则仕叹了一口气:“你爹我终究是八闽子弟,总是还要努力一下的,实在不行,那也是天意。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章抚台看到我过来自投罗网,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