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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到后来,恼羞成怒地刘豫竟然下令刨了谢鸿与刘俊二人的祖坟来泄愤,甚至还令人拖了这些坟莹之中的棺椁到徐州城下,本来是想打击这两个家伙的士气,却不想谢鸿刘俊二人在城上大哭一场之后,却是当着万千人的面前歃血为誓,要与刘豫这个大反贼不共立于青天之下,有生之年,必然要将其抽筋扒皮。
打击别人士气不成,反倒是让对方士气高涨,而自己的士气倒是下滑得厉害。
必竟,挖人祖坟这样的事情,在不管敌我双方的人看来,都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徐州之战僵持了下来,刘豫的军队继续在亳州宿州两地袭扰抢掠,甚至还有往外扩张的趋势,而谢刘二人仍然死守徐州。
如果没有外援的话,徐州即便能守个一年半载,也肯定是会丢失的。
外无可援之兵,内无必守之城。
而谢鸿刘俊赌得就是远在江陵府的萧二郎能够看到徐州对于江南半壁江山的作用,只要援兵一至,他们夺下徐州并破家守城的功劳,足以让他们在新朝之中名利双收。
而这,也正是魏武很不喜欢他们的理由。
因为这两个家伙从本质上来说,是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
但代价却时无数人的鲜血和生命。
高迎祥的看法恰恰相反。
“抚台可不仅仅是要我们去救这谢鸿与刘俊二人!”他看着魏武道:“魏将军,抚台让我们来,是要稳住整个江淮形式。”
“怎么说?”魏武皱眉道。
“所以魏将军想要进军宿州亳州,打垮那里的伪齐军,解两地百姓之倒悬这个作战方案,是绝然不行的。”高迎祥微笑道:“刘豫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引谢鸿刘俊出来之后与其决战,在这两地附近,必然有伪齐主力存在。”
“正好将他们一击而破。”魏武不以为然地道。
“永远不要小看敌人的战斗力!”高迎祥正色道:“就算我们正面击败了对手,以我们的兵力,也很难将对手完全消灭,到末了,也只是一个僵持之局,于我们的未来,毫无好处。”
“那就放任他们在这两地烧杀抢掠吗?”
“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不若就让他们再疯狂一阵子!”高迎祥微微一笑道:“魏将军,想要完成抚台的战略构想,稳住淮河流域,那除了徐州这个中心点之外,我们还要拿下两个地方。”
“下邳,砀山!”魏武盯着桌上的地图。
“不错,我的第一个目标,是下邳!”高迎祥道:“我们出兵肯定是瞒不过对手的,但我们行军的速度,却是他们无法想象的。接下来,我准备弃船上岸了,因为在水上,我们的目标基本上就一目了然了。”
“先穿插让对手摸不清我们的目的,然后再高速插向下邳!”魏武立即明白了高迎祥的意思。
“不错!我们的军队,能够在携带足够的武器、粮食的情况之下,急行军八十里,这一点,他们只怕是做梦也想不到!”高迎祥道:“下邳的守军现在去围徐州了,我们一旦出现在这里,对手必然惊慌,他们没有拿下徐州,要是再丢了下邳,这片区域他们可就真站不住了,所以刘豫的主力,必然会向下邳集中。”
“是个好主意!”魏武摸着下巴道。
“在亳州宿州,是他们选战场,但战场选在下邳,就是我们选战场!”高迎祥微笑道:“魏将军,瞧,这片黄河故道,相当地适合岳腾的天鹰军冲锋,叙州蛮可以在这样的地形之下充分发挥他们的战斗力。”
“伪齐的骑兵不错!”魏武笑道。
“在我看来,天鹰军是这天下最犀利的骑兵!”高迎祥道:“在这里,我们一举击垮刘豫的主力,你说刘豫这一战输了,他会往那里跑?”
“那还用说,自然是往他的老巢跑!”
“这就对了,接下来我们打砀山的时候,就轻松了。”高迎祥一笑道:“然后西有砀山,中有徐州,东有下邳,淮河流域的这条防线初步成形。也就基本稳定住了东线的局势,就算是辽人亲自来也无奈我何。以后怎么办,就看新皇登基,新朝成立之后要怎么做了。”
魏武无话可说。
高迎祥的战略战术,无可指摘。
他也明白这是最好的办法。
“这一仗打完,你说的这条防线成形,东线就算稳固了,谢鸿刘俊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就会升官了?”魏武有些不甘地问道。
高迎祥大笑:“当然,这件事情,说起来便是由他们一手策划,一手实施,而我们,只不过是替他们设计的这副美妙的图画补上最后一笔而已。魏兄,如果徐州、砀山、下邳这一线握在刘豫手中,那等到辽人办完了他们自己的事情,稳定了局面,再将眼光投向我们的时候,那这里可就是他们的突破口,我们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守住这条线了!而且,不见得守得住。所以这两人的功劳的确是很大的。你看着吧,到时候这二人的位置,必然在我们之上。”
“死了那么多人!”魏武嘟囔道。
“现在这个世道,哪里没死人,哪里又死得人少了呢,相反,他们这个做法,也许是死人最少的了。他们的确有私意,但相比起大局,不管是谁,都要伸上一根大拇指的,便是抚台,也得感谢他们啊!”高迎祥道:“中线襄阳,东线江淮都握在我们手中,就只剩下了一个西线秦岭,可辽人以后想要从这里破门而入,那难度可就太大了,而且即便是这个口子,想来抚台也不会留给他们。”
魏武点头道:“这便是二郎所说的,先形成南北对峙之势,再求北伐光复故土了。”
“是的!”高迎祥道。
“我来诱敌!”魏武道:“高将军,不是我看不起云南兵,在运动穿插机动行军方面,只怕我带的兵要更强一些。”
高迎祥哈哈一笑,“吾所愿尔,不也请也,先前我还担心请不动你呢!你是跟着抚台出来的人,你练的兵我看了,跟其它的广南西路的军完全不一样,倒是跟萧抚台的兵一个路子。”
魏武摇头道:“高将军,有一点你可错了。你是上司,我是部属,你的命令我或者会不满,会有自己的看法,但在执行的时候,绝对不会有半点儿犹豫。这是我作为一个军人最基本的素质。”
高迎祥怔了怔,抱拳道:“魏将军,是我错了!”
两人对视一眼,却都是笑了起来。
“我们两个,也许不能成为朋友,但肯定能成为战场之上最好的搭档。”高迎祥伸出手来。
魏武却是把手缩在了后面,道:“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
高迎祥笑了起来:“好,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试着做一做朋友,看看成不成,你说好不好,毕竟我们才认识不久呢!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你的脚……”
“想看看?”
“有点儿!”
魏武一笑提起裤子,露出了那双铁脚。
“现在咱们的冶炼工艺愈发的好了,所以这双脚的质量也是越来越好了。”
高迎祥瞅着那双脚,伸指弹了弹,响起轻越。
这岂止是一双脚啊!
完全就是一对儿武器。
天亮的时候,船队靠岸,魏武带着一部分兵力向着宿州方向开拔,而高迎祥带着的主力依然沿着泗水,一路向着下邳方向前行。
三千人的部队,要装扮成上万人的部队前进,这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从龟山镇出发,魏武所部先抵达五河,然后再直逼泗县,看去路,赫然是直接向着宿州治所符离而去。
斥候们游走四周,但凡靠得太近的伪齐斥候,一个也不放过,而那些比较远的,看不清只能连蒙带猜的家伙,则是有意放过。
模模糊糊的情报,正是高迎祥要给刘豫的。
刘豫如同高迎祥所希望的那样,认为魏武这支部队便是来援徐州的主力,开始了调集亳州、宿州的主力,准备先将这支援军击败。
然而就在刘豫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他想象中的这支敌人主力在抵达了静安镇,距离符离不过咫迟之遥的时候,却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转身便走。
而去的方向,正是下邳。
眼见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刘豫自然不肯善罢干休,当下便率领军队衔尾急追。
不过让伪齐军队傻眼的是,在他们前面的那支军队发真是能跑。
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追了数天,却仍然只能远远地看见他们离开的烟尘。
而此时,一个噩耗却是从下邳方向传了过来。
一支上万人的敌人突然出现在了下邳方向。
而此时,一直在不远不近吊着他们的那支军队,却突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向着下邳方向急速突进,一天功夫,刘豫的部众就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直到此时,刘豫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下邳,而眼前的,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而已。
徐州已经丢了,下邳再也丢不起。
数万伪齐军队,从亳州宿州疯狂地向着下邳方向突进。
第五百五十六章:人少包围人多
穿戴得整整齐齐,洗漱得一丝不苟的谢鸿沿着城墙缓缓一路行来,一路之上,不时与持戈握弓的军士交谈着,爽郎的笑时在城墙之上回荡。
博学多才的谢鸿讲话一点儿也不文绉绉的,反而很是幽默风趣,下里巴人的俚语,偶尔也会冒出来几句,常常几句话说完,附近的军士们便都是轰堂大笑起来。
现在亦是如此,那怕历经一月的苦战,徐州迭遇险情,数次差点被伪齐破城,但只要谢鸿出现,还是能带来一些轻松的感觉。
没有人认为谢鸿不接地气。
他的装扮、从容,反而让士兵们心里更踏实了一些。
而与他相反的是,负责整个徐州军务的刘俊,却是满脸烟尘,胡子巴茬,眼窝深陷,不苟言笑,看人一眼,便让人不由自主地汗毛倒竖,遍体生寒。
徐州城的两个领袖,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但不得不说,这两人搭配得当,相得益彰,徐州城能在数万伪齐精锐的围攻之下历经月余而不失,与这两人有着不可分的缘由。
笑声一路传来,终于在离自己十数步的时候戛然而止。
刘俊转头,果然,谢鸿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如果没有援军,我们最多还能守十天!”刘俊取下头盔,抱在怀里,转头看着谢鸿。“伯英,你后悔吗?如果我们付出了偌大的代价,却最终没有等来援军,最后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即便最后我们能脱逃,但可就真的要就此一蹶不振了。”
谢鸿微笑:“怎么会一蹶不振呢?即便现在我们失败了,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只不过是我们得到的少了一些罢了。”
“我们得到了什么?”刘俊不解。
“名声!”谢鸿道:“我们忠义的名声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所以,即便我们在这里当真失败了,只要我们能走脱,那么我们只需要振臂一呼,自然便会有无数的英雄好汉,忠臣义士聚集到我们的麾下。举国皆默,万马齐谙的时候,你我二人奋然起兵,讨伐叛逆,这忠义的名声,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刘俊哑然一笑:“原来不管胜败,伯英你都已经算计得清清楚楚了。那我现在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你还卖上关子了?”谢鸿微微摇头。
“我们的援军应当是到了!”刘俊道。
“何以见得?”谢鸿看着远处伪齐的军营,旗帜飞舞,人喊马嘶之声隐隐传来,不时还有一队队的斥候,从远处奔来,绕城疾走然后又迅速离去。
“一些小把戏!”刘俊冷然地道:“不过他们做戏没有做上全套,开饭的时候,连火都不愿意多烧几堆吗?”
“你是说他们有部队走了?”
“不仅走了,还走了很多!”刘俊道:“从今天早上我就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的部队调来调去的,可是只换了旗帜,没有换人。”
“援军?可是援军在哪里?”谢鸿大喜,日盼夜盼,不就是盼着援军到来吗?只要援军来了,他就不但能收获名声,还能保存一定的实力。
毕竟在这样的乱世天下,实力自然是愈强愈好,实力和名气加在一起,能让他更上一层楼的。
“援军应当不是直接来援徐州,而是攻敌之必所救去了。”刘俊思忖道:“伯英,这也说明,来援救我们的人并不多。所以需要如此操作来引走敌人,好解我们之围,然后再与我们合兵一处,增强徐州的实力。”
“那岂不是我们可以出城去逆袭一下,说不定便能拿下一个大大的胜果!”谢鸿道。
刘俊摇摇头:“伯英,这只是我的判断,具体如何,并不敢打包票的,万一是刘豫利用我们急切盼望援军的心情,故意弄出这一套来给我们看,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