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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早前他还见过辽国的皇后娘娘呢,虽然自己全程都没有敢抬头,可听那声音,却是很慈爱很平和的。
自己都见过大辽的娘娘了,还怕什么宋国的皇帝呢,大辽现在可是胜利者呢,而赵宋的皇帝,却是俘虏。
随着赵宋皇帝一起走上浮桥的,是一队队的妃嫔、宫娥,这些人发乱衣破,神情木然,一看就晓得在这长途迢迢之中发生了一些什么。
行至中途,韩科突然看到有妃嫔宫娥突然涌身一跳,便落入到了拒马河中,而桥上传来一阵阵的斥骂之声后,箭如雨下,那些跳入河中的女人,旋即便血染河面。
韩科不由得低下了头。
虽然他并不喜欢皇帝,但他也不忍看到这些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
“可惜了的这些女人!”旁边的辽国军官却是连声叹息:“这些都是宋国皇宫中的女人呢,回到了中京,肯定是要分配下去的,我还准备弄一个呢!”
韩科没有作声,突然觉得,这些刚才找到机会跳河寻死的女人,或许还是幸运的呢,那些活着抵达中京的人,只怕将来要受到更多的不堪的凌辱。
他叹了一口气。
而此刻,在拒马河边,重重辽军保护着的一架巨大的马车之中,罗颂出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看到了太上皇赵琐,也看到了皇帝赵敬。
两个曾经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如今却被那些辽人凶蛮地横拖竖拉地扯过了浮桥,半点尊严也没有。
而刚刚跳河的女人中,有一个他甚至认识,是赵敬的一个侧妃,是罗颂曾经的一位同僚的女儿,事实上,这一次被掳掠的,像这样的身份尊贵的女子不知有多少。
“娘娘,他们中有许多人你都认得吧,你怎么忍心看着他们落得如此下场?”罗颂转头,看着对面的女人,女人正提笔批复着一份奏折,听闻罗颂的话,她却笑了起来。
“昔日王谢门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罗公,她们以后就将入百姓家了,现在这一路上,让她们先适应一下也是好的,至于忍不忍心?”萧绰的嘴角往上牵了牵:“您但凡经历了我当年孤身被送入辽人馆驿的事情,就不会再问这句话了。”
“你怎么变得如此狠心?”罗颂脸上肌肉抽动。“只不过你一句话,就能解救他们。”
“怎么解救她们?让她们再回去当千金大小姐?”萧绰冷笑起来:“罗公,你觉得有可能吗?她们是最好的奖赏,是我的士兵们最为欺盼的,不管她们过去是公主也好,还是县主也罢,又或者是千金大小姐,到了辽国,他们都要成为普通一妇人,要洗手作羹汤,能活下来,如果她们以后运气不错,或者还能随着他们的男人再次飞黄腾达呢!”
罗颂沉着脸不再做声。
“罗公,你有这个闲遐可怜他们,不如想想怎么帮着我处理政事吧?你瞧瞧,不过半天功夫,便送来了这几大筐子的奏折,不是这里遭了旱灾,就是那里被水淹了,要不就是匪患连连,你是内政大行家,先替我草拟一下这些折子的批复吧!做好了这些事情,能救的人,可比您眼前的这些人多得多了。”
看着罗颂依然不动弹,萧绰不由冷笑了起来:“罗公,您当是言而有信之人,东京城中,因您一言,本该三日才封刀的,我可是让他们一天便收了手。您现在多做一件事情,未尝也不是为了这些人呢?”
葱葱玉指往外一指,脸上却是杀气四溢。
罗颂长叹之余,却是伸手将那些奏折拿到了面前:“罗某人必将遗臭万年。”
“只要我一统天下,您便可留芳百世!”萧绰笑道:“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
“萧绰,你就真那么信心十足,能够在这场争斗之中胜出吗?”罗颂指了指马车的右侧,那里,还有一辆相同模样的马车,只不过那辆马车里,装得是一个死人。“林平走了,完颜八哥走了,很明显,他们是耶律俊生前安排先行回去布局对付你的人,据我所知,林平可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
“您这是在替我担心吗?”萧绰轻笑起来。
罗颂微怔,但转眼却又恼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为你担心,你们打起来最好,打得你死我活,才是我最欢喜的。”他恨声道。
“那您可要失望了。”萧绰道:“从我进入辽国那天起,我便在谋划着如何报仇,十余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索,那怕是最微小的细节,我都会考虑再三方会落子,您觉得,我如果没有把握,会放林平他们回去?”
盯着萧绰,罗颂道:“林平你是要绝对杀之而后快的人物,你既然如此有信心,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被你策反了。”
萧绰笑而不答。
“是完颜八哥?耶律俊最信任的人!”罗颂失声道,看着萧绰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怪物,“你是怎么策反完颜八哥的,便是我们也知道,你收容了完颜余睹,为此与完颜八哥几乎闹得誓不两立!”
“罗公,人活一世,都是有所求的,你只要找准了一个人的弱点,那便能将其击垮。您是这样,完颜八哥又如何能例外呢!没有弱点的人,这辈子我还没有碰到过一个呢!”
第五百六十二章:弱点
“我的弱点!”罗颂黯然神伤。
“是啊,你有很多弱点!”萧绰笑吟吟地道:“要不然,您也不会在河东的时候,被柳氏所趁,进而落到了我们的手中,也不会在东京城中不忍看到百姓被屠戮,不得不向我低头,以投效我来制止杀戮。”
“是你在设计我?”罗颂恍然大悟。
“也不算是设计吧,只是了解您!”萧绰道:“您虽然有很多的弱点,但是在内政治理,包括财赋之上,都是一把好手。接下来,我需要您这样的人来帮助我。”
“看来你当真是胜卷在握!”罗颂道:“也是,连完颜八哥这样的人都投效了你,那个林平,或者到死的时候才会明白究里吧!”
“杀死林平只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大辽,肯定要经历一场大清洗,林氏这一党,在朝中还是根深蒂固的,而且不得不说,他们都是内政上的好手,清理掉了他们,不可避免地要在内政之上经历一段时间的忙乱,所以,您落到我手里之后,我才要不择手段地拉拢您呀!”萧绰笑得很是开心。“天上掉馅饼呢,有了您,还有罗大罗二,可是缓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罗颂勃然变色:“有我就行,你何必再陷你罗大哥与罗二哥于不义?让他们去放羊也好,牧马也罢,种田也行,总之,别让他们在辽国为官。”
“罗公,我缺人啊,所以可不能答应您,不过呢,我倒是能答应让他们改名换姓来朝中效力!”萧绰道:“据我所知,他们都是孝子,一定会答应的。”
“三娘子,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罗颂死死地盯着萧绰,“犹记得那年初二,你父母携你来我家共庆佳节,那时的你,多么的活泼可爱啊!现在,你当真毒如蛇蝎了!”
被罗颂如此骂,萧绰却是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落寞地看向窗外,半晌才道:“想要有菩萨心肠,就须得有帝王手段,罗公,你只看到了我现在对大宋无比的残忍,你却不知,我在辽国的名声,可比皇帝都要好呢!无数普通百姓家里都供着我的牌位呢!在这些人眼中,我就是他们的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兴许过上些年头,南边的这些百姓,也会这样认为的。”
罗颂半晌作声不得。
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就不一样。
这样的事情,便是争上一生,也争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耶律俊死得很不甘心吧!”
“不,他死得很开心!”萧绰摇头道:“他认为他灭掉了宋朝,完成了他的祖辈们都没有完成的大业。病痛无时无刻地不在折磨着他,所以,在他做完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便毫无遗憾地准备赴死了。”
“大宋的确完了!”罗颂眼眶发红。
“没完!”萧绰笑道:“说点您开心的事情吧!秦敏在襄阳吃了一个大败仗,曲珍所部、刘整的水师,伤亡惨重,现在秦敏不得不退守南阳,我想要拿下襄阳,为以后的南征作准备的主地划,失败了。”
“襄阳?吕文焕,果然是能臣、忠臣!”罗颂顿时振奋起来。
萧绰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吕文焕的确不错,守了一个多月,不过要不是我二哥突然千里迢迢的派了援军,还是水路两路的话,襄阳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终究还是错估了我二哥,他的动作太快了。”
“崇文?”
“不是他还有谁?”萧绰没好气地道:“看那速度,几乎是在我们跨过拒马河开始,他就准备出兵了呢,要不然怎么那么快?我甚至怀疑他一直就在等着我攻破东京,然后就直接来与我抢襄阳。”
罗颂却是不理会萧绰夹枪带棒的话,反而是笑容满面,连连点头:“守住襄阳,便是守住了江汉的门户呢!”
“您也别高兴得太早!徐州还在我手里呢!”萧绰立时又是一瓢冷水泼了过来,“刘豫已经回去了,接下来便会大举向两淮发动攻势,没了襄阳,只不过是让我的中路计划受挫,但说起来,东路才是重点呢!”
罗颂的脸色顿时又垮了下来,他知道萧绰说得没错。
“丢了襄阳,你为什么看起来还很高兴的样子?”
“因为我可以与我的二哥正面较量了!”萧绰笑道:“从小啊,我最佩服的就是我的二哥了,他总是能说出与别人不一样的道理,而且好像还是对的,他总是能把不可能的事情,一样一样地办成,罗公,你知道吗?如果说这个世界之上真有人没有弱点的话,也许只有我的二哥了!”
“你大哥呢?”
“我大哥的弱点很明显啊!”萧绰道:“当年我们攻打东京的时候,大哥率大军出陕西,那个时候,耶律俊心里还真有些慌,倒不是怕打不过,而是真打起来了,估计破东京的梦想就要落空了,所以我独自一人泛舟河上,便挡住了我大哥的千军万马。”
对于这样的结局,罗颂十分地内疚,那个时候,如果他不是中了柳全义的计,在河东被人逮了,有他在陕西的话,十有八九便不可能出这样的事情,他一定能让萧定出兵相助的。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你与萧二打起来,萧定会帮谁?”
“那不用说,大哥定然是帮二哥的!”萧绰撇嘴道:“当年大哥从河北一路去西北,然后在西北打下偌大的基业,整个基础,便是二哥弄下的,便是军政民政那一套,也是二哥定好了章程,那张元好大的名声,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只不过是按着我二哥划下的道道一路往前走罢了。”
“文有萧二郎,武有萧大郎,三娘子,你觉得你打得过吗?”
萧绰斜眼儿看了罗颂一眼,“打不打得过,那也要打过了才知道。我们家啊,就三兄妹,往后啊,这天下便是棋盘,我与二位哥哥好生地来下一局棋,看看到底是男儿厉害,还是女儿更胜一筹!”
“你必输无疑!”罗颂敲着桌子道。
“输了也无妨啊!”萧绰嘿嘿一笑:“其实罗公,有时候你还真得信命,要是耶律俊不在这个时候死,要是他还能顶个一年半载的,我便能挥师直接南下了。真要这样的话,我那二哥再雄才伟略,也要被我打得狼狈不堪,指不定便只能扬帆远航,逃之夭夭了!”
罗颂哼了一声。
“可惜啊,耶律俊恰好在这个时候死了,死了便死了吧,还要布下局来对付我,怕我坏了他大辽的基业,真是不可理喻啊!”萧绰恨恨不已:“我正要与我大哥二哥好生比划一番呢,接果后院起火,我只能先回头处理了内部的事情。这一来一去,便是几年的时间。几年的时间啊,足够我那二哥做出些事情来了。想当年,他只不过用了半年,便在西北助大哥击败了李续,去了黔州,两年功夫,便让那些羁縻州一个个服服贴贴。现在给他两年,指不定他干出一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呢!”
萧绰连连摇头:“耶律俊以为打下了东京,俘虏了宋国的皇帝和太上皇,宋国便亡了,剩下的事情,差不多便能传檄而定,哪有这么简单哦,在我看来,接下来的事情,才更难做。因为我那二哥,才是真正的对手啊!”
看着跃跃欲试,一脸向往的萧绰,罗颂无话可讲,这个女人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萧旖了,她是辽国太后萧绰,一个想一统天下的萧绰,一个想击败她最崇拜的人的萧绰,一个心理之上已经有些变态的女人。
可偏生这个女人的脑子却又清醒得很,她的治国能力,驭下手腕,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这些天来,罗颂与她同剩一辆马车,看着她接待文臣武将,部署国事军事,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