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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刘豫的齐国和柳全义的晋国都大不相同。
刘豫见机很早,投降极快,所以整个河东路,也就是现在所谓的齐国辖区,并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只不过是向当初主持进攻的耶律敏敬献了一大笔财富,便算是保全了地方。当地的农业、工商业并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
而晋国,也就是河东路,一向便是富庶的区域,而且一直在柳氏的掌控之中,虽然现在面临着西军的虎视眈眈,但基本上也能过。
赵国就大不一样了。
辽军如狼似虎,破了东京之后,顺势扫荡周边地区,赵国的大部分地方,如今都残破无比,生产生活遭受到了极大的破坏。
田地摞荒,工商业停滞,人口被掳掠,财富被掠夺,宋人几辈人积累下来的财富,短短的几个月便化为了泡影。
以前的东京以及周边有多富有,现在就有多么的凄渗。
崔昂,接手的就是这么一个乱摊子。
而为了让麾下这几十万军队不造反不乱来,崔昂还必须每月支付大笔的款项。
钱从哪里来?
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于是,便只能向麾下的百姓再次勒索。
赵国境内,很多地方,已经不能用穷这个字来形容了。
崔昂必竟也是进过政事堂,当过相公的,也作为封疆大吏主政过一方,当然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恢复生产和稳定的工商业,是当务之急。
本来还指望着今年的秋收之后,能稍微稳定一下形式,然后再以屯垦的形式来安置麾下这几十万打仗不行,吃饭倒是杠杠的家伙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得往后推了。
辽国上京政争落幕,萧绰的全面胜利,让崔昂面临着生死危机。
崔昂心里苦。
他实在是没办法啊!
他能怎么办?
选择当帝党,成为林平的跟班,是他唯一的出路。
即便他想去舔皇后的脚丫子,人家也不要他啊。
萧绰成了承天皇太后并垂帘听政的消息传到了东京,崔昂便已经听到了丧钟的鸣响。
“这个消息,必须要严密封锁,能瞒几天是几天!”崔昂脸色青紫,看起来就好像是几天没有睡过觉一般,虽然穿着王袍,戴着紫金冠,但整个人却显得有些佝偻。
站在他对面的是他的长子,也是如今的赵国世子崔博。
“阿父,只怕瞒不住,他们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现在恐怕这个消息便已经在到处传播了,关键是南阳的曲珍和耶律敏,一定会大肆宣扬这个消息的。”崔博神色慌张,有些手足无措。
崔昂叹了一口气。
长子崔博比起次子崔瑾,实在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惜的是,现在次子对自己只怕是恨到了骨头里吧!
说起来,作为父亲,他已经出卖了自己的次子两次了。
一次,让崔瑾毁容瘸腿,第二次,直接把崔瑾陷在了横山以北,落在了萧定手中。
萧定没有杀他倒是让崔昂有些意外是。
自己成为了赵王之后,崔瑾写了一篇文章广传于世,将自己痛骂了一番之余,也宣称与自己彻底断绝了父子关系。
崔昂倒也是写了一篇文章还击,但与其说是痛骂这个不孝子,倒还不如说是帮着崔瑾撇清关系。
这样一来,不管自己将来下场如何,世人对于崔瑾,总会宽容一二。
如果自己真败了,将来崔氏总不至于断绝香火。
可是崔昂真没有想到,危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曾经想过,只要林平获得胜利,斗倒了萧绰,那自己便从此高枕无忧,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太骨感了。
恰恰相反的结果,让自己陷入到了绝境。
环顾天下,自己竟然没有立锥之地。
辽国,萧绰与耶律敏容不下自己。
西军那边,萧定只怕再见到自己,绝对不会再像前两次那样释放自己了,他只会一刀砍了自己的脑壳。
而南方新宋呢?
自己的脑袋值一个候爷的封诰。
萧二郎比他的哥哥可歹毒得多,萧定最多是杀了自己,萧二郎不但会杀自己,还会杀人诛心,会让自己遗臭万年。
茫茫天下,能去哪里?
“只能拼上一拼!”崔昂握紧了拳头,道:“耶律敏不可能公然攻打东京城,我们可是奉大辽为主的,他要敢这样做,即便他是皇后的心腹,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所以,他只会隐身幕后,来操纵曲珍完成这一切。”
“您的意思是?”
“耶律敏奉诏回国的这段时间,我们封锁东京城,严阵以待,他不可能呆太久的。只要属珊军不参与攻打,曲珍岂有这个本事打破东京城?”
“可是东京城内的军队,不见得都听我们的命令啊,我们能想到的事情,曲珍岂有想不到的?”
崔昂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把军中所有队将以上的家属,全都集中起来。”
“扣押这些人的家属?”崔博惊呆了。
“不错,这件事越快越好,嗯,需要找一个借口能做这件事,先把营将以上的家属诳骗进来,然后再让这些营将去收拾他自己麾下的队将,如此,方能妥当!”
“阿父,中元节!”崔博出主意:“嬢嬢不是七月十六生辰吗,七月十五又是中元节,不若以嬢嬢的名义,先将这些人的家眷召到王宫中,一来是说庆寿之事,二来说是要一起缝制灯笼,制作灯山以庆大赵第一个中元节,只要他们进了宫,后头就是我们说了算了。”
“好,就如此办,这两件事,都是实实在在的,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崔昂道:“只要把军队牢牢地掌握在手中,我们便还有一拼之力。熬到耶律敏归了国,我们再作其他打算。萧定能独霸一方,我崔昂过的桥比他走的路还多,难不成就做不到这一点吗?只要我们的实力上来了,便是萧绰再恨我们,也只能干看着,还得想法子拉拢我们。”
崔博连连点头,现在,除了超强的实力能够保住他们之外,实在是看到第二条路。
只是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玄乎。
南阳,属珊军已经开始准备行囊准备回程了。
所有人都很兴奋。
一年多的征战,属珊军上上下下,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其实每一个人早就在盼望着能回家了。
这可是锦衣归乡。
而且萧绰的全面胜利,也代表着属珊军在未来的很多年中的荣耀,
皮室军将来再是大辽勇士们最高荣耀了,
属珊军才是。
“恭喜大统领啊,听说这一次太后要大赏天下,特别是要封四位镇国王,以大统领的功绩,这一次绝对是这四人之一啊!”曲珍满脸堆笑,小心地奉承着。
这可是他曲珍必须要抱住的大腿啊!
“我不在乎这个!”耶律敏转着手里的刀子,道:“我更在意,怎么抓到崔昂!”
“大统领,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耶律敏摇头,“不是这么简单的。曲珍,太后在信中说得很清楚,她不阻我报仇,我怎么弄死崔昂都行,但有一条,赵国不能乱,不能让新宋或者西军有可乘之机。这,可就难了。”
的确就难了。
如此一来,属珊军用武力就不现实了。
“所以曲珍,这件事,只能交给你来完成,要人我给人,要钱我给钱,而且只要你做好了这件事,把崔昂交到了我手中,我便认了你这个兄弟。”耶律敏夺的一声,把刀子插在大案之上。
“末将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曲珍连声道。
房门轻叩,解宝出现在门口。
“解将军,进来说话!”耶律敏召召手,“探头探脑的,有什么事找你家主将?”
解宝不敢有半分隐瞒,躬身道:“回大统领,东京那边有人找过来了,是曲大将军的旧部,说起了东京方面的事些事情。”
耶律敏看了曲珍一眼,放声大笑起来。
“看起来聪明人很多,曲大将军,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必然不负大统领之期望,您便等着我把崔昂送到您的面前来吧!”曲珍也是喜出望外。
“等到你把崔昂送到了我面前,我就会力推你坐上赵王这个位置,而且,我还会给你准备一些你急需要的东西,比方说粮食、钱帛,再让刘豫支援你一部分,必然能让你渡过眼前的难关。到了明年,一切便会好起来不是吗?”
“多谢大统领!”曲珍一揖到地。
翌日,蹄声隆隆,数万属珊军拔营启程,而曲珍也以护送的名义,带了三千步骑,与属珊军一起启程。
南阳,暂时由曲珍副将解宝接手。
第五百七十七章:东京乱
一个可怕的消息,在东京城内流传。
都在说赵王召所有官眷入宫,背后的目的,是准备把大家的妻女都送给属珊军去享用。
因为马上,数万属珊军便会抵达东京,在这里略加休整、补充之后,再启程返回大辽。
而这些人,对于普通的女人已经看不上眼,
特别指明,全部都要官眷或者书香世家的女人。
这个传言,其实一听起来就很荒谬。
崔昂再头脑发昏,也不会拿手下的妻女去做这样的买卖,这不是向主人献媚,这是在自杀。
所以当这样的传言开始在东京流传的时候,
崔昂完全没有把其当成一回事,
这样愚蠢的谎言,大概智商和猪差不多的人才会相信吧?
自己的手下,纵然是那些读书不多的武将,
也不可能只有这点子智商。
可惜有一点崔昂完全没有想到,
那就是有时候,别人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至于这个借口是不是慌谬,很重要吗?
必意只要事情过去了,大家很快就会忘记。
纵然不忘记,也只会把失败者当成一个小丑来肆意涂抹,
把所有的荒唐都加诸在他的身上,
从而为所有的不合理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而且,最底层的人,有时候就还真相信这样无智的谣言并且津津乐道。
毕竟在此之前,辽军大部队,已经把东京城内那数千的宫娥以及妃嫔、还有无数大臣的眷属,统统都掠走了。
属珊军肯定是没有赶上那一波,所以他们才自己想来一波儿吧!
于是这样的流言,并没有因为它的荒谬而消声匿迹,反而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传播得愈来愈烈,而且有了无数个花样翻新的版本。
从最初的只是官眷,扩展到了只要是女人,都有可能被掳走。
整个东京城便慌了,怒了。
普通百姓的愤怒,并不足以让赵王崔昂担心,
但麾下官员和军队的愤怒,却让他惊慌失措。
因为现在,他真的把麾下很多官员、将领的家眷给弄到宫中软禁了起来。
但他那里是想把这些人献给属珊军呢?
他是想以此为凭,来胁迫那些官员将领和他一起抵抗属珊军啊!
“马上放出去,将所有人都放了,让他们回家!”
一拨拨的人冲进来向崔昂禀报着城内军队不稳,兵乱的苗头已经开始出现了。
崔昂满头大汗地下达了命令。
直到这时,他终于省悟了过来。
可是,已经太晚了。
东京城内,爆发出了大规模的兵乱。
除开核心区内的武胜军之外,驻扎在城内的几乎所有兵马,全都乱了套。
“绝不能让我们的妻女受辱,绝不让我们的姊妹受屈,杀了崔昂!”刘璟骑在马上,拔刀疾呼。
士兵们齐声回应,跟在他的身后,向着王宫方向冲去。
这些士兵,基本上都是原来的上四军改编过来的,他们在东京被围攻的时候,因为及时地成投降了盟友而保全了他们的家人。
可城破之后,东京城内其它人的遭遇,却也让他们吓破了胆。
他们绝不想自己的家人也落到那样的地步。
投降辽人,不就是想保全家人吗?
如果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那还投降个毛啊!
南熏门,戴炜神情激愤,指天划地痛骂着崔昂,为民请命,为士兵作主的架式拿得十足,他的演说和刘璟差不多,不过他加上了一条,崔昂之所以这么软弱,是因为他自己没卵子,在辽国人面前,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远远比不上曲大将军有本事。
加上曲珍早前曾在襄阳激战,又刚刚在新野获得了大胜,南熏门的守军,对于曲珍还是颇为敬畏的。
于是南熏门大开,戴炜带着绝大部分士兵向王宫方向开拔,却又留下了自己的副将守住南熏门,为马上就要到来的曲珍守好大门。
与曲珍的约定,就在今晚。
大半年来只要一入夜便陷入黑暗之中的东京城,再一次亮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是无数的火把从城池的四面,向着中心的某一个点集中,
除开这些蜿蜒游动的火龙,更多的火矩也在偌大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