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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商量的,都是一些各部门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需要其它各部协作或者需要皇太后拍板。
每一件事处理完毕之后,萧绰都会要求大家详细地向小皇帝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的优势在哪里,劣势在哪里等等。
这样一来,办事的效率可就低多了,往往一个时辰便能完成的会议,一开便是半天甚至一天,不过众多大臣,倒一个个的毫无怨言,萧绰此举,也是在向所有人表示,她绝无揽权之意,等到皇帝成年,必然会将权力还回去。
而现在,正是让皇帝长经验的时候。
便是在家修身养性的耶律洪真在听到了萧绰的如此作为之后,也放下心来,对于某些上门来明里暗里说些对皇后不利的话的家伙,都被他一顿怒斥之后赶出门去,从此不再许其入门。
太后风采,一时无俩。
“禀太后娘娘,属珊军统领耶律敏已到殿外求见!”太监黄成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萧绰身侧,低声道。
萧绰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让他进来!”
看到黄成出去,屋里十几位大臣一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
毫无疑问,耶律敏是承天皇太后的第一嫡系心腹,没有人能与其相比,便是孙聚财父子也不行。
不过前几天传回来的这家伙在东京的所做所为,还是让所有人都有些震惊,甚至于幸灾乐祸。
大辽可是与大宋争了上百年的华夏正统,大辽可是自诩文明之国,
但这一回耶律敏所做的事情算什么?
且要看看太后接下来怎么处置这家伙!
反正这件事现在已经传遍天下,而且影响那是相当的恶劣。
别说是宋人了,便是汉人、契丹人,都觉得此事做得太过。
“末将耶律敏,见过太后!”
跨进殿来,耶律敏单膝下脆,以手抚胸,深深地一个头叩下去。
萧绰脸如寒霜,左顾右盼,突然提起桌上一个砚台,劈头便砸向耶律敏,大骂道:“看看你干的好事,如今可如何收场?”
萧绰砸得极准,这一砚台准确命中了耶律敏的额头,当然,耶律敏也没有躲,而是直挺挺地梗着脖子受了这一砚台,甚至还将脑袋略略移动了一些位置,生怕萧绰这一砸走了空。
砚台坠地,当啷有声,
鲜血立时便流了下来。
本来还想看好戏的某些人,也立即没了什么借机生事的念头。
得,第一心腹就是第一心腹,
太后这一砚台下去,也就算定了性了。
“末将与那崔贼有血海深仇,不杀他,末将心中实在难平。”
“杀便杀了,怎地如此杀法?岂不失我大国之仁心仁德?”
“这只是末将私仇,末将愿接受任何处罚。”耶律敏任由血糊满了脸庞,也不擦拭。
萧绰侧头瞥了一眼黄成,“眼睛瞎了吗?”
黄成一个激凌,立时便如飞一般地跑了出去,转眼之间,一个太医便被领了进来。
那太医手忙脚乱地替耶律敏处理着伤口。
“大家说说看,大统领这件事,要怎么做啊?”萧绰看向众人。
众人不由齐齐在心里腹绯起来,还能怎么做?随便做!
安静片刻,萧思温道:“区区一个崔昂,委实不足挂齿,这件事情,凉上一凉,自然便过去了。”
“不错不错!”
“不若让大统领往北面等地去巡视一番,那边现在乱得很,正好借助大统领的威名,待得这风声过去,再让大统领回中京来!”
众人七嘴八舌,却都是出主意的,没有一个人再提怎么追责耶律敏了。
“既然如此,那便如各位所言吧!”萧绰点点头:“不过耶律敏这一次的确是做得太过,就罚俸一年,然后先去北边镇守一段时间吧!”
这等于是啥也没罚了。
但大家能说什么呢?
只能一个个称赞太后圣明。
至于小皇帝,他只怕还会觉得耶律敏快意恩仇,是条好汉子呢!只会崇拜,那里会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之处。
众臣告辞离去,耶律敏却是被留了下来。
“秦敏,让你去北方,你有什么意见吗?北方可比不得南方,也比不得中京上京,那边,可是真正的苦寒之地,而且现在乌古敌烈统军司叛军刚刚被扑灭,也乱得很,你去了那里,可就不得闲了。”
在耶律敏面前,萧绰却也是不再端着了,而是懒懒地靠在了座椅之上。
“正合末将之意。实际上,末将也不想再在南方呆了。”
“是那个郑勇刺激了你?”萧绰一笑。
耶律敏也知道军中之事肯定是瞒不过萧绰的,当下点头道:“不止是郑勇,早前还有王柱,他们都曾是我的好兄弟,可现在,一个个的,全都反目成仇了。”
“那你还把郑勇留在身边不杀?只怕他时时刻刻都想杀了你吧?”
“想杀我倒也不那么容易!”耶律敏一笑道:“我与那郑勇也作了约定,每三个月,他只能刺杀我一次,要是失败了,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必须为我效力。”
“他答应了?”
“答应了,他还有几个兄弟不是扣在我手里嘛!”耶律敏笑道:“郑勇是一员悍将,这一次去北方,倒也用得上他,而且让他去对付北方那些蛮子,他心里也没有疙瘩,慢慢来吧,也许有一天,这个人就能真正为我们所用了。”
“这件事随你,不过你可得小心些,莫当真被郑勇一刀宰了,那到时候,我连替你报仇的名目都没有,毕竟是你自己答应的。”萧绰笑道:“北地崇尚英雄,你这么做,倒是让人高看你一眼,对于你先前做的那件事,倒也有可能抵消不少不好的影响。”
“北方那边,太后还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吗?”耶律敏问道。
“当然有!”萧绰点点头:“接下来几年,我们要政改,集蓄力量,但我们能歇,却不能让敌人歇,所以南方便让曲珍刘豫这些人去打,而在西北方向上,西军也是万万不能放松的,你在北方站稳脚跟之后,便可以筹谋这件事情了。”
“明白!”
“西域那边,我大哥他们其实一直都还没有彻底站稳脚跟,可以去挖挖他们的墙角。”萧绰笑道。
第五百八十一章:往北
萧绰很信任耶律敏。
两个人是在彼此人生的最底谷的时候相识的。
比起耶律敏,萧绰的境况要好得多,所以一直以来,萧绰扮演的都是那个救助、帮扶的角色。
当然,耶律敏是一点儿也没有辜负萧绰对他的期望,甚至于,他做得更好。
他是一个真正有本领的人。
在萧绰的指引之下,他将一指原本充当门面的,软脚虾似的皇后亲军属珊军,变成了如今一支人人谈之色变的虎狼之师,而这个时候,只不过用了十二年而已。
属珊军名扬天下是这几年的事情,但前些年,便已经在辽国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队伍了。
从萧绰登上后位不久,再到萧绰开始在耶律俊巡视天下之机开始整顿国内事务,但凡是想挑战萧绰权威的势力,绝大部分都变成了属珊军的刀下之鬼。
他们,彼此成就。
但这并不代表着萧绰对于耶律敏就会放任不管。
相反,萧绰对耶律敏的关注要更多一些。
但凡耶律敏那里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攻击的箭矢,绝对也会连带着萧绰一起的。
两人从一开始,就是被绑定在一起的。
这种绑定,与耶律珍、耶律环他们对萧绰的支持完全不一样。
他们与萧绰,更多的是一种政治盟友的关系。
耶律珍希望萧绰存在,这样大辽能一直保持着强势来压制周边的势力,
说是灭了大宋,但如今宋国残余在南边又立起了新朝廷,这不是一件可以小觑的事情。而且作为一名学识渊博的儒将,耶律珍也很清楚大辽内部的弊端。
战场之上的大胜,遮盖了许多的问题,而这些年来萧绰的改革也还没有触及到问题的核心,
如果就此放松下来,这十余年的成果,说不准就会付之东流。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事情,历史上出现的不要太多。
所以如同耶律珍这样的一批辽国精英分子才会在最后背叛了耶律俊的临终安排,
而是选择了支持萧绰。
因为他们明白,太子耶律贤是绝对做不了这样的事情的。
拖上十几年,也许什么都晚了。
而像完颜八哥,则纯粹是因为女真部族的延续、生存以及能够过得更好。
别看完颜八哥在大辽身份很高,呼风唤雨,但整个女真部族,在辽国一直是被压迫、镇压、剥削的对象,女真部族穷困潦倒,唯一的较好的出路,就是成为大辽军队中的一员,但这样的人,太少了。不是他们能力达不到,而是辽国的有意压制。
对于女真人,辽国可是毫不手软,稍有不顺心,便是大刀片子抡起来。
女真人再擅战,可是绝大部分都还处在刀耕火种的时代,部落之间又矛盾重重,遇上了有组织的辽国大军,便只有洗干净脖子的份儿了。
萧绰给了完颜八哥根本就无法拒绝的条件。
相比起对于耶律俊的忠诚,部族的生存、发展显然更重要。
而这些人不同的是,耶律敏与萧绰的关系,绝对是便是帮亲不帮理。
他不会问条件,也不会问代价,更不会计后果,只要萧绰一声令下,他便会不犹豫地执行。
但现在,耶律敏的心思已经出现了变化。
随着宋朝的灭亡,这种心理上的变化其实便已经出现了。
而随着他灭掉崔氏一族,亲手凌迟了崔昂,
大仇得报的耶律敏,已经陷入到了一个对前途毫无向往的迷茫的家伙了。
在团山,与王柱的一场斗殴,
在陈桥驿,与郑勇的一番比斗,
如果还要追溯到更远的话,在过拒马河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击杀了安明,但最后却对一个小小叫任忠的营将手下留情,放对方离去了,那怕这个任忠在离去的时候,还痛骂了他一顿,说绝不会因为他的这些小恩小惠便放弃与他作战。
只因为这个人他的老部下。
在南方,耶律敏已经出现了心软的兆头。
而这样的兆头,出现在一个统兵大将的身上,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再把耶律敏放在南方,搞不好是要出事的。
最好的法子,当然是把他调走,
让他远离故土,远离过去的环境,远离过去的人和事。
刚刚好,乌古敌烈统军司叛变,他们的主力被剿灭了,但还是有大批的附属部落、残军等逃亡而去,北边,需要一个强悍的将领去坐镇,去稳定北方的边疆。
萧绰相信,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耶律敏绝对地会重新变成那个心狠手辣的将军。
现在的大辽,对于领土已经没有野心了。
至少萧绰是这样。
她牢牢地记着小时候二哥给她讲过的那些事情,
你不能完成有效统治的领土,都是多余的,都是累赘和麻烦,而你要做的,只需要保证对他们足够的影响力就好了。
事实上,萧诚所说的影响力,并非是根植于刀兵之上的野蛮镇压,而是基于文化、经济等一系列的综合手段。
不过那个时候的萧绰,也并不能明白这些,所以萧诚也只是一语带过。
萧绰牢牢地记住了前面一点,却并不知道后面的具体措施。
所以,在她看来,所谓的影响力,当然就是用刀子让对方晓得大辽的厉害。
“北边的这些部族,甚至更北边的一些蛮夷之国,畏威而不怀德。”萧绰手指轻敲桌面,道:“所以,你要果断一些。”
“明白!”
“接下来的国内政改,虽然已经中枢层面取得了大体的一致的意见,但越往下,反对的力量便会越大,因为对于中枢来说,这样的改革对他们本身的利益影响并不大,但对于中层,下层可就是触及自身利益的大事了。”
“是的,所以我有些担心,太后,这样的事情,何必要做呢?一个不好,很容易出事的。”耶律敏劝道。
“必须要做,因为不做,大辽就又会往老路之上滑去了,这些年来,我竭尽全力,也只是勉力将大辽这艘大船扭转了一下方向,但稍一放松,他们便又会习惯性地滑回去,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萧绰笑道:“二哥在南边已经开始了,而且他是在白纸之上作画,比起我来,轻松太多。冗官、冗吏、冗兵的整治,在南边现在可是进行得如火如荼。与二哥的这番比试,现在我可是落在后面了呢!”
耶律敏不由笑了起来:“一个巨人,没有必要与一个娃娃比力气。”
“我们是一个巨人,但年龄却不小了,在老。二哥那边,现在可不是一个娃娃,至少也是一个大小伙子了,你在襄樊、新野与他们都交过手,至少在军事上,他们并不差,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