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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并不差,是不是?”
“这倒是!”耶律敏点头道:“可这样的军队,他们太少。”
“政治上的事情理清楚了,军队里的事情,便顺理成章。”萧绰道:“所以我不能收手,但触及到了许多中小层官吏等的利益又要如何来解决了?”
看着萧绰瞅着他的目光,耶律敏猛地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所以太后需要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不止是胜利,还要有大量的战利品能源源不绝地运回来。”萧绰道:“这样,我便有足够的财力来安抚补偿那些利益受损的人,让他们不怨恨朝廷,不寻机闹事,让他们能乖乖地去做我想他们做的事情,可这,都需要钱!”
耶律敏轻松地道:“我明白了,太后,往西北方向有大国,名花刺子模,听说富得很,我先去把这个国家的国库给太后搬回来。”
“你带三万属珊军,另外,让完颜余睹带三千女真军也跟你走,再加上郭解的五千重装铁骑。”萧绰微笑道。
完颜余睹必须要跟自己走,这一点耶律敏明白,因为完颜八哥,完颜银术可既然已经完全投效了太后,那完颜余睹作为工具人的用处,也差不多到头了,跟着自己去建功立业,也是对完颜余睹的另一种安抚。
但郭解的五千重装铁骑嘛!
“太后,能不能不让郭解跟我去?”
“为什么?”
“难养!”耶律敏一摊手道:“花费太大了,养一个重装铁骑,我可以养好几个轻骑兵。接下来平定北方,都是些残兵游勇,那里用得上重装铁骑啊!”
萧绰笑而不语。
耶律敏想了一会儿也明白了过来。
他觉得难养,太后肯定也觉得难养啊!
以前太后有钱,那是因为太后并不需要将十分的力都用在国政之上,得拿出钱来整自己的小九九。
而现在,太后再有钱,只怕也禁不住花了,因为整个辽国都属于太后了,
所以,太后是抱着能省点就省点,把这个包袱甩给自己了。
“我明白了!”挠挠头,耶律敏决定接下这个大包袱。
“现在你是用不着,但打垮花刺子模,如果接下来还往西话,你一定会碰到重装铁骑的。”萧绰笑道:“到时候你可以试试,是我们的厉害,还是他们的厉害。”
“太后,说到武器,这一次在襄阳之战中,刘整的水师在与乌江水师的交锋之中,对方使用了威力极大的火药武器。”耶律敏摇头道:“据刘整讲,一声巨响,他在船上聚集起来的准备接舷夺船的肉搏战的精锐士卒顷刻之间便死伤过半,也正是因为他的旗舰被迅速地击败,这才导至了他的这场水战兵败如山倒。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厉害的火药武器,最初还以为是刘整为失败找说辞,但后来多方查证,刘整没有说假话,这件事,我们需得重视起来啊!”
“我知道,我知道!”萧绰摇头叹息道:“那是炮!”
“砲?”耶律敏有些不解。
“火为边,火炮,火药之炮!”萧绰道:“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当年先帝之伤,便是受了这种火药爆炸的池鱼之殃,现在,他居然连炮都弄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他跟我说着玩的呢?这世上,还真有如此厉害的武器?”
“倒也不见得有多么的厉害。”耶律敏摇头:“只是出其不意,要是有了防备,倒也不至于如此。而且事后我派了大量的谍子去查这东西,最终搞清楚了这玩意居然是用木头制做的,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试试。”
“关键在火药!”萧绰道:“我把东京城匠作营里这方面的大匠都掳了回来,单独给他们弄了一块地,正在专门研究这东西。而且谍探也从西军那里弄到了一些样品回来,希望能早日出成就吧!”
“听说萧诚一直以来都特别重视匠师,您也打算这么做吗?”
“有样学样!”萧绰格格地笑了起来:“反正以我们的体量,只要让我打听到了二哥在研究什么,我们便也同样来研究什么,他有十人做这件事,我便派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做这件事,不信弄不赢他。哦,对了,还要钱,这件事,可就要指着你了。想要指望从国库里拨钱来弄这些看起来虚无飘缈的事情,那些老古板是不会同意的。”
“炮已经不是虚无飘缈的东西了!”耶律敏道。
“对呀,你说的那个木炮,只不过是最初级的东西,要是以后他们弄出来了铜炮,铁炮,我们却还没有,那可就惨了。”
耶律敏点头称是。
想当年,大宋拿什么抗衡大辽铁骑?
步卒。
步卒凭什么能扛住骑兵?
最重要的,便是他们的神臂弓以及花样繁多的各式各样的弩弓。
铺天盖地的神臂弓箭,能洞穿铁甲,穿透战马,遇上宋军列阵不战,还成了辽军骑兵的一条金科玉律。
大辽要是有了刘整遇到的那种炮,十炮百炮下去,宋军的步兵方阵还能撑得住?
肯定要散架,只要一散,他们就是骑兵的菜!
只不过接下来自己不用烦恼这样的事情,往北去好啊!
都是些蛮子,看老子不砍光他们。
想着这些事情,耶律敏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以后不用再与王柱,任忠这些人碰上,他下意识地便松了一口气。
但愿以后永远也不要碰上。
他不想王柱再提着刀子,上来问他一句为什么!
他无法回答。
第五百八十二章:关我鸟事
登仙楼是禄合盛孙家的产业。
实际上就是承天皇太后的产业,孙家,只不过是皇太后的一个管家而已。
当初南京道上那个被人欺侮险些灭门的孙家,十余年间,因为一个女人,成为了大辽最为炙手可热的家族。
政治、军事、经济,孙家算是三路并进,放眼天下,这样的组合,凤毛鳞角,屈指可数。
孙家家主孙聚财,皇太后的小金库,所有生意的掌控者。背靠着这株大树,孙家如今说一声家财万贯,那是小瞧了人家。
大儿子孙淳,高中进士,后来成为太后身边最为得力的谋士,别看现在还只是一个五品承奉郎,但据一些消息灵通之士所说,这一次的政改,孙淳绝对会在六部之中占据一个重要的角色。
次子孙朴,自小好武,加入属珊军,十余年的时间,南征北战,现在已经是都指挥使,在属珊军中最为重要的几名将领之一。
耶律敏因为在陈桥驿虐杀崔氏一族,凌迟崔昂,让天下惊恐,士人侧目,太后震怒,听说一见面便被太后砸破了脑袋,其后更是余怒不消,直接将耶律敏放逐到了北方苦寒之地。
耶律敏既去,留下来统带属珊军,护卫太后安全的,便成了孙朴。
太后驻扎中京大定府,两万属珊军卫护太后与皇帝安全,而孙术,据说正是统带这两万人的大将军。
你说这样的家族,是不是足够让人侧目?
所以像登仙楼这样的酒楼,从他建成那天起,就不是一般人来得了的。
他不是为普通人准备的,
他甚至不是为有权人准备的。
能来这里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权贵。
可即便如此,登仙楼还是一席难求,需得提前很久预定。
当然,有些人是不需要预定,也懒得预定的。
就像耶律敏。
“大统领,今日个顶楼有人了,您……”掌柜的便像一个小幺儿一般躬着身子小跑着才能跟上耶律敏的上步伐。
“有人了?是哪个?”耶律敏停下了脚步。
登仙楼顶楼只有一间房,但那间房是不对外的,因为那间房在登仙楼开业的时候,当年的皇后现在的承天皇太后来过,所以这间房,便算是为萧绰专门留的,只有跟萧绰亲近的人,才有可能进入到这个房间里。
但并不是所有萧绰的亲信,都让耶律敏喜欢,有亲近的,自然也就有厌恶的。
今日要是在那屋里的是萧思温或者卢本安那样的家伙,耶律敏多半掉头便会走。
“是罗相公!”掌柜的低声道。
耶律敏一楞,罗相公?罗颂!
思忖了片刻,他继续向前:“老几样,送到屋里去,我与罗相公很久未见面了,正好可以痛饮几杯。”
顶楼,青衣小厮和八名护卫站在门口两侧,看到耶律敏上来,齐齐弯腰。
护卫是萧绰专门从宫派出来的保护罗颂的,现在的中京城,想要罗颂命的,并不见得比想要耶律敏的命的人少。
跨进房门,耶律敏直接走到了罗颂的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伸手取过桌上的酒壶便往嘴里灌。
“大将军洗过手了吗?”罗颂歪着头看了他一眼。
耶律敏呵呵一笑:“相公不必口蜜腹剑,某家洗不洗手,这血腥味都不会淡了去,可是相公虽然没亲手杀过人,但这身上溅上的血沫子,只怕比某家只多不少。”
罗颂没有生气,竟然是颇为认同地点点头:“你说得不错,所以咱们两个,算是疤子别说麻子了!”
“还是很有区别的!”耶律敏道:“萧二制作的奸人榜上,某家名列第一,你罗相公可是榜上无名。哈哈,这便是朝中有人的好处了,如果没有罗三,我想罗相公你也肯定是要上榜的。其实萧二的这个榜,排名第一的,该是皇太后才对,哈哈,哈哈哈!”
门口的小厮与一帮子护卫,听到这话,一个个的都是脸上变色,不约而同齐唰唰地向两边退得更远了一些。
有些话,耶律敏敢说,他们这些人却是不敢听的。
因为说得人肯定不会有事,他们这些听的人,保不准啥时候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
“我与你,还是不同的。”罗颂叹息道:“我的罪,在于身居高位,却不能为国谋,终使国破,不能为民谋,使得他们家破人亡。”
“身居高位,不能举贤任能,不能察举奸臣,任由心怀叵测之人横行,任由忠良贤臣被杀,所以罗相公,那些恨我的宋人,其实更应该恨你们这些人才是。大宋,并非亡于我手,而是亡于你们这些人之手。”耶律敏冷冷地道:“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把大宋弄得从内里烂到了表皮,我们又怎么能在大半年的时间里,便一路打到了东京?”
“所以,陈规死了,夏诫死了,李光死了,便连章廓,我一直都瞧不起的一个无能之辈,也在东京城外死了。”罗颂缓缓地饮着酒,道。
“可你为什么还活着呢?”耶律敏道:“你还想做点什么对不对?太后想要政改,想要取消如今大辽的两面官制度,想要淘裁冗兵冗吏冗官,你便从中看到了机会。你知道这会让大辽内部的争斗变得极其激烈,反对太后的人,会越来越多,这样,便可以为南边那个新立的朝廷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成长。所以,你一反常态,积极地向太后献言献策,甚至于不惜让人唾骂,主动来牵头进行这一次政改,对不对?”
罗颂脸上微微变色,举着酒杯看着耶律敏。
“你知道,我当然想不出这些弯弯拐拐的事情,是太后跟我说。”耶律敏冷笑:“你以为你聪明,可是太后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既然如此,太后为何还如此热衷此事?”罗颂问道。
“很简单,因为大辽现在的确需要政改了。我虽然不太懂财政,但每年的收入与支出我还是听得清楚明白的。大辽赚钱的本事,远远比不上宋国,但开支,却是一点儿也逊色,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出问题的。”耶律敏道:“现在,我们灭掉了宋国,有了大量的缴获,财力之上可以支撑两年,而且太后的威望正处在最高点,现在不做这件事,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罗相公,你斗不过太后的,乖乖地为太后贡献你的才华吧,等到大辽改制成功,说不定你们罗氏一族,在宋辽两边都能身居高位呢!”
罗颂的脸上飘过一丝绯红,卡的一声,酒杯竟然在他的手中被捏碎了。
耶律敏扁扁嘴:“你们读书人就是这副德性,都认为自己比别人高明一些,嘿嘿,罗相公,太后给了你与她再斗一次的机会,你可别不要啊!要不然,你这一个月被刺杀三次的代价,未免就付出的太不值得了。”
“我怎么听说你一个月被谋刺不下五六次,而且总是有时候命悬一线?”
“这段时间在中京,的确有几次差点死了,不过这差一点,说来很小,其实啊,谬以千里。这主要是我在身边放了一个本事很不错的家伙,这家伙抓机会的本领,可不是外头的那些刺客能比的。”耶律敏哈哈一笑。
“你是说郑裕的儿子郑勇,我以为你会杀了他的?”
“不杀,这个人能让我一直保持头脑冷静!”耶律敏道:“而且,我马上要到北边去了,这一走,从此便又是长处军中,外头那些刺客再也没有了机会,郑勇能让我永不懈怠,一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