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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死多少人,萧博是一点儿也不在乎。
宋人太多了,不管是死得齐赵两国的人,还是对面的敌人,对于大辽来说,都是好的。
“出了什么事?”萧博十分恼火。
心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萧博顿时睡意全无,一骨碌翻身便坐了起来。
“此事当真?”
“当真。我们的人,亲眼看到了黄海与一个陌生人进了黄淳的大帐。”心腹低声道:“黄淳只知道我们在他那里的一根线,却不知道我们还有另一根线。”
“然后呢?”萧博咬牙道。
“那个人在四更天的时候,由黄淳的亲兵亲自送出了大营,往下邑方向去了。”心腹道。
“黄淳这是不想活了!”萧博冷冷地道,眼里露出了遏止不住的杀意:“我只是很奇怪,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想着和宋人勾结呢?”
心腹摇头道:“像他这样的人,反复无常,左右摇摆,本就是常事,或者是不愤国相您夺了他的指挥权,让他的麾下伤亡惨重吧?”
“此人手中还有三千心腹亲军,这件事,得好生筹划一下,一个不好,就会出乱子!”萧博沉思道。
“您只需招诸将来中军大帐商议攻城之策,只要他到了中军大帐,不就可以将他一鼓成摛了吗?”
“说得有理。”萧博道:“那狗贼必然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晓得了他的背叛,嘿嘿,你去叫解宝来,这件事得好好安排一下。黄淳束手就摛,他麾下那三千亲军却是需要好生安抚的。让解宝带着我的亲军和他的部下去围了黄淳的营地,再将黄淳的脑袋提过去,当能成事。”
下邑城中,前去劝降黄淳的使者,此刻却是万分不解地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吴可,道:“统领,属下实在不解,既然那黄淳已经同意投降我们了,又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故意泄漏个辽人知道呢?这岂不是砸自己的锅,坏自己的事吗?”
吴可冷冷一笑:“如果像黄淳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只需要再投降一次便可以将过去的罪孽抹得一干二净,那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了保卫家国而战死的好男儿,怎么对得起东京城中数十万被辽人掳掠而背井离乡的百姓,怎么对得起中原大地之上那些冤死的累累白骨!只有死,才能洗清他们身上的重重罪孽。而且要他们死在他们的主子刀下,才能稍解我等心头之恨。”
一边的魏武笑道:“萧博收到了消息,已经在着手准备收拾黄淳了,而黄淳可不是傻瓜,自然也不会束手就摛,两方的火并不可避免,说起来当你带着黄海出现在黄淳大营的时候,双方就已经势同水火了。辽人,从来都没有相信过黄淳之流的人物。要是曲珍在这里,指不定会与黄淳勾通一下。”
“那个解宝不是在这里吗?”
“解宝恨不得黄淳马上去死,如此,他便可以取而代之。他没有了南阳地盘,要是黄淳被灭了,商丘宋城,可不就能落到他解宝手中吗?”吴可笑道。“魏将军,城下一乱,大事可期。”
“嗯,先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再说。”魏武点头道。“到时候我们的人发出了信号,咱们就可以去收果子了。”
萧博终于明白了黄淳为什么会在这个当口造反了。
耶律大树死了,三千辽骑全军覆灭,而遭此重创的齐军,必然会退军。
换句话说,这一次齐赵两国的联手作战,至此已经失败了。
齐军一退,宋军腾出手来,下邑之战,如何还打得下去?
接下来,商丘和宋城能不能守住都成问题。
难怪这个墙头草,准备向宋人投降!
“他病了,不来?”听着下面军吏的报告,萧博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国相,现在不易动手,还是等撤军的时候,再动吧!撤军之时,大军调动,这个时候,好找机会。”解宝道。
“只好如此。此人现在只怕还想着回到商丘,然后拿着商丘之地一起敬献给宋人吧?”萧博冷笑:“那就容他再活几天吧。解宝,撤退之时,我先走,让黄淳所部居中,你留守断后,半路之上,我设伏袭击黄淳,你自后夹攻,快马斩乱麻,不能给宋军任何的机会。”
“末将明白!”
第六百二十六章:一场狗咬狗的战斗
如果江宁朝廷那边对黄淳许诺什么高官厚禄,他大抵是不会相信的。
但只许诺给他一个全身而退,可以去觅一处安静地方过活,他反而觉得这样的才是可信的。
也是让他最为动心的。
日子不好过啊!
谁能想到,辽人在破了东京之后,他们的皇帝居然就一命呼呜了呢?
耶律俊一死,辽军拍拍屁股便回去处理他们自己的问题去了。
要是当初耶律俊不死,辽人大军必然会顺势南下,如此一来,南边的赵宋势力来不及反应,便会被以泰山压顶之势灭掉。
以黄淳对于南边某些大臣的了解,只怕辽人一到,他们就会望风而降。
可是就这么背风,耶律俊居然就死了。
他们这些人,对于时局的预估,便全都化为了流水。
随着辽国内斗的展开,皇后派与皇帝派大打出手,中间还夹杂着耶律喜耶律升等人的反叛,使得辽国在一时之间再也无法兼顾到南边。
正是这段空出来的时间,被萧二郎给抓住了。
一年多的时间,萧二郎便基本整合了南边的势力,组建了新的朝廷,拥立了新的皇帝。
宋国,又有了一面新的旗帜。
现在看起来,江宁新宋这个新朝廷的实力,比自己预估得还要更强大一些。
而他,现在的处境,可谓是糟透了。
不仅仅要直面宋国军队的进攻,而且曲珍对他不怀好意,是个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当初他与曲珍两人是同僚,位份也相同,现在,曲珍却成了赵王,他却得向对方屈膝。
如果辽人一直这般强势,那也罢了,凭着自己手上的兵马,总也还能自保。
可现在,是不成了。
这几仗打下来,黄淳看得清清楚楚,南方的军队,一点儿也不好惹。
一番讨价还价,他终于为自己的儿子争取到了一些权益。
萧二郎不肯给自己一个承诺,因为自己上了那个所谓的奸贼榜,而且排名相当靠前,用那个使者的话来说,即便现在反正,也不过是赎以前的罪过罢了,而绝非什么功劳。至于自己的儿子黄海,还没资格上那个榜,所以,这便有了一些可以操作的空间。
拿商丘之地,换自己儿子依然能在军中效力,哪怕不是在北方,是去南方那些烟瘴之地为官,也是可以的。
重要的是身份。
只要这个身份先确定了下来,以后,总是可以有操作的空间的。
宋人使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看起来给黄海一个小小的统制官,对方并没有什么难度。
而自己献出去的,可是商丘、宋城以及那个狗辽人萧博的脑袋。
商丘还是自己的地盘,等到进了商丘城,萧博这些人,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到时候其它军队不得入城,自己的三千亲兵却可以进驻,一场酒宴,便可以将这些聚集在这里的赵国将军们一网成擒。
既然要做,那就把事情做得绝决一点。
道路不平,马儿有些颠簸,一路之上,黄淳都在细细地想着回去之后要怎么操作,那里还有一些什么漏洞。
直到前方传来了如雷的马蹄之声。
抬起头,他便看到了萧博的中军大旗以及跟在那大旗之后的辽国骑兵。
数量不多,只不过是萧博的亲军一千骑而已。
但与此同时,在黄淳军队的左右,另外两支军队的旗帜也跟着显现,那是前不久,还在与黄淳一起围攻下邑的赵国军队。
黄淳的脸色霎那之间毫无血色。
计划已经泄漏了,萧博先下手为强。
自己已经被三面包围了。
不,是四面!
因为在后面断后的,是解宝的军队。
萧博的攻势是如此的凶悍,而自己的前军压根儿还没有搞明白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友军突然就向他们发起了反击。
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前军倒卷而回,黄淳心里清楚,没有任何可回旋的余地了,除了拼死一战之外,他没有任何的机会。
落到了辽人手里,那下场必然是惨极。
早先东京城中,那些不愿投降的人是什么下场,他是清楚的。
攻下东京之后在对周边扫荡的时候,那些拼死抵抗的人是什么结局,他也是清楚的。
比起他们,只怕自己这个在他们眼中的背叛者更为可恨。
好在,萧博自己的亲军攻击得太猛,来得太快,而左右两边准备来围殴自己的两支军队的速度明显就差了一大截。
“去那个山丘!”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黄淳,第一时间便下达了命令。
抛弃已经溃散的前军和带着辎重的后军,仅仅是带着三千亲兵,用最快的速度,他们占领了这个最多只有十余丈高的小山丘。
他回头望向下邑城方向。
这里,距离下邑城不过数十里,只要自己坚持的时间足够长,下邑城的魏武,就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赵军撤退,宋军的斥候们,怎么不会缀在身后,一路瞅着这些人呢?
萧博想要灭了自己,但这何尝不是自己拖住他,然后引来宋军的援兵,将他们一举歼灭在这里的好机会呢?
“告诉所有的兄弟们,只要挺过今天这关,每人赏钱一百贯,要是战死了,我黄某人替他照顾家小,有违此誓,我黄淳一家上下,都不得好死!”黄淳站在圆阵的中央,咆哮着向着他的士兵们许下承诺。
这么些年来,自己花费了无数的银钱,将这支三千人的亲军喂得饱饱的,现在,该是他们回馈的时候了。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麾下的军官们,因为这些人很清楚,自己要是失败了,他们也是一个死字。
在对手看来,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死党,即便投降,也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他看着愈来愈近的萧博,冷笑起来。
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辽国人得胜了,什么阿猫阿狗堵都抖起来了。
就像眼前这个萧博,或者读了一些书,有一些才能,但对于指挥军队,却并不在行。
而且,他很看不起大宋的军队。
千余人的辽军骑兵,便想一举击垮自己,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只消自己一举挫败他的冒进,便能极大地打击后续跟前的赵军。
“弩弓准备,弩弓准备!”军官们一路小跑,大声咆哮着。
萧博一举击溃了黄淳的前军,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已经列好阵容的黄淳中军。
黄淳以后萧博马上会向他发起攻击,这样他便可以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但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停了下来。
这让黄淳相当的失望。
“狗日的!”黄淳狠狠地骂了一句。
这个萧博虽然志大才疏,但辽军骑兵代代相传的碰上宋军列阵不战的经验倒是记得牢牢的。
等到另外三面全都围了上来,自己还真就不好办了。
与萧博不同,另外几支部队的将领,可都是擅长打阵地战的。
下邑城中,魏武等来了他一直在期盼着的人。
岳腾率领的天鹰军,在配合江宁守备军一举覆灭了耶律大树的骑兵部队之后,韩锬径自回江宁,而后岳腾,却是马不停蹄地从萧县又一路到了下邑。
“这么说来,黄淳与萧博已经打起来了?”岳腾哈哈大笑:“咱们正好可以去捡个现成的便宜。”
“不急,可以稍稍缓一缓,让他们可以打得更久一点!”魏武笑道:“天鹰军的兄弟们远来辛苦,不妨饱餐一顿之后,咱们再启程。”
“不怕萧博一口把黄淳给吞了?”
“吞不了!”魏武胸有成竹:“你可知道高总管集合了麾下所有骑兵组成了一支游击部队,现在在哪里?”
“不是在齐地到处游荡,拖着齐军到处跑吗?”
魏武道:“现在,拖着齐军主力骑兵到处跑的,只不过是一支偏师,主力,现在正直插商丘。”
岳腾顿时明了:“也就是说,萧博、解宝这些人的后路,现在已经被我们切断了。”
“正是如此!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且等他们再打上一会儿,咱们再去收拾残局!”魏武道:“齐国人的国相耶律大树已经去了西天,那赵国人的国相萧博,怎么还好意思独活呢,当然也该去陪耶律大树才是。”
“如此甚好!”岳腾大笑。
小山丘周边,遍地都是尸体,一层摞着一层,烟雾袅绕,直上九天,让天上本来就有气无力的太阳更加地迷朦了一些。
黄海提着盾牌和染血的长枪,有些踉跄地走到了父亲的身边,掀开面甲,小声地道:“阿父,半天了,宋军也该来了!”
黄淳看了一眼不住气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