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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觉得那太不值得了。
而且,那个前赵王崔昂,死得多惨啊!
被耶律敏给剐了一夜啊!
可见在辽人的眼中,什么赵王晋王齐王,都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想宰,也就宰了。
但想要保持秦凤路一定的独立性,又谈何容易啊!
眼见着江宁朝廷狂歌猛进,战场之上连战连胜,入冬之前,甚至把辽国大将,承天太后的心腹嫡系、河北路总督卢本安都打得大败亏输,最后不得不断尾求生,接下来江宁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要接着收拾曲珍。
一旦开封不守,曲珍败亡,那秦凤路要何以自处?
所以,李淳必须得抢在头里,迅速地扩大自己的实力,增加与萧诚对话的资本。
与那些江南派系的糊涂蛋儿不同,李淳可是深知武力的重要性的,秦凤路的武力,一点儿也不弱。
秦凤路上,蛮族众多,李淳的军队,招募了极多的蛮族战士,这些人为了钱打仗,战斗力还是极其彪悍的。
这一次,李淳想要鄜州、耀州、坊州等地,特别是鄜州,可是陕西路的腹心要害之地,控制了鄜州,便等同于将陕西路一切为二,可攻可守,而且这片地方,也可以算是陕西路的膏腴之地。
但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又觉得有些力有未逮。
特别是盘踞在秦岭之上的张诚,在这样的大争之世,如果不跳出来争抢一番,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如此大好机会,张城但凡还有一点脑子,就绝然不会放过。
李淳在反复盘算了之后,抛出了一个张城不可能拒绝的大饼,那就是京兆府及其周边地区。
京兆府从来都是陕西路上最为核心的区域,不管是人丁,还是土地抑或是地理位置,政治意义。
与张诚联盟,共同来对抗江宁朝廷。
李淳可不想造反,相反,有萧二郎的江宁朝廷顶在前头抗击辽军,他才能在后头活得风生水起,活得成为几方都想要拉拢的人呢!
他觉得张城不可能拒绝。
而事实上,张城也的确不会拒绝。
以张家与萧家之间的恩怨,一旦张诚掌握了京兆府,则必然会成为萧氏兄弟二人之间的一块绕不过去的块垒。
张城会与杀了他爹的萧定和解吗?
必然不会。
他真要这么做了,只怕世人的口水能够淹没了他。
李淳也就是看到了这一点,这才放心大胆地拉拢张城,并且把陕西路最肥的这一块地方让于张城。
在李淳看来,张城即便控制了京兆府及其周边,实力上别说与江宁抗衡,便是对上自己,也是处于绝对下风。他要是不想被萧二郎一口吞了的话,那就只能依附于自己。
这是两好的事情。
那萧二郎不是一直喊着团结一切能团结的人吗?
自己便也现学现卖。
益州路,秦风路,以后再加上陕西路,大家团结在一起,必然能让萧二郎忌惮几分。
李淳现在已经把陕西路整个地算到了他们这个小团体里头了。
此刻,听着张城肆无忌惮地攻击着当朝首辅萧诚,来使却是一点儿也没有生气:“小张太尉,首辅一心为国,舍己奉公,冯某人就还没有看到过还有谁能比首辅更忠心于大宋的人了!”
张城瞅着对面那些脸,大笑起来:“冯宝,我要是说萧二郎这家伙大奸似忠,你肯定是不信的了?这家伙,一门心思地在挖着大宋的墙根呢!”
冯宝微笑,“小张太尉,某家也知道张家与萧家的恩怨,当年那一场大战,某家还是陕西路高陵县的一个县尉呢,也算是亲自经历了这一件事。那是萧大郎与张太尉之间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在冯某看来,谈不上谁对谁错。”
出乎冯宝意料之外,张城却是点了点头:“的确,这件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杀父之仇,终究是不能忘怀的。”
“是的!”冯宝道:“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张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有些烦燥的心情,道:“萧二郎这样一力助我,就不怕我将来反咬他一口吗?李淳的意思,他肯定是很明白的。我一旦势力扩大,有了力量,也绝不会唯他萧二郎之命是从的。”
冯宝道:“首辅秉政,向来不追求别人对他唯命是从。司军超、徐向奇、刘明义这些人一直都算是首辅的政敌,但您看首辅也并没有把他们怎么着是吧?”
“现在这些人,都成了死老虎吧?”
“非也!”冯宝道:“如果小张太尉去江南走一走,便知道端地。对于首辅来说,输了就要认,你可以保留意见,但在大方向上却要一致,而在这个基础之上,首辅并不惮于让出一些利益来使得大家都能皆大欢喜。”
“是吗?”张城不以为然。
“李淳李相公私心太重了。”冯宝道:“总体上来说,江宁朝廷之争,还是一场文斗,司次辅他们输了之后,朝廷的各项政令都得到了畅通无阻的实行,这也让朝廷的实力,短时间内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小张太尉,今年还有一个月,但从各地上计来统计,全年赋税已经达到了六千余万两白银。”
“这怎么可能?”张诚失声道。
“我就知道小张太尉不信,但这,就是事实!”冯宝得意地道:“没有算秦凤路,也没有算益州路。而明年,会超过八千万两,三年之内,破亿两。这便是新政的力量。”
张诚真的有些动容了。
作为大宋过去的高门大户,他父亲更是当朝太尉,对于大宋一年的收入那是门儿清的。
现在一个残缺的大宋,居然便能达到当年大宋最盛时期的收入,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萧诚所做的,都是对的。
“可是这样的善政,于国有大利的好事,在秦凤路上,并没有得到落实。李相公借口秦风路上蛮夷众多,贸然实行新政,极有可能引起民变,导致秦风路不稳!”冯宝冷笑:“嘿嘿,这不是信口开活吗?两广、云贵当年施行新政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民变这件事情。因为新政针对的从来不是普通的百姓,反而是对这些底层的百姓最为有利的。他损害的,恰恰是李相公这样盘踞秦风路多年的世家大族啊!”
“所以,他要我来对付李淳?”
冯定微微一笑道:“京兆府向来是整个陕西路的精华所在,李淳为了向您示好,竟然把京兆府让给您,那您又何必客气?拿下京兆府之后,以此为基地,慢慢地图谋对方,直到将整个秦风路一口吞下。”
“萧二郎就不怕且我当真做到了这一点多后,我翻脸不认人与他为敌吗?”
冯宝面容不变,道:“不是没有人担心这一点,不过首辅说,至少在北伐辽国,收复汉家古土这一点上,张子明必然会奋不顾身,勠力向前,绝不会甘于落于我萧某人之后。而且首辅还说了,只要张子明能拿下陕西路、秦风路,那朝廷的新政,也肯定会落到实处。”
张诚哈的一声:“他倒是看得起我!”
“所谓英雄惜英雄耳!”冯宝笑着拍拍手,一名随从从后方走了过来,将一样东西递给了冯宝。
接过这样东西,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冯宝打开了包袱皮,显现在张诚面前的,是一柄刀。
那是当年萧二郎送给他张诚的刀。
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
只不过在后来张城因为父亲之事,与萧二郎还刀割袍断义,将这柄刀还给了萧二郎。
眼下看到这柄刀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张城不由感慨万分。
“首辅说,驱除鞑虏,恢复中华,需大家戮力同心,这柄刀,尚算锋利,亦可助小张太尉纵横疆场,多砍几个敌人脑袋!”冯宝将刀推到了张城的面前。
呛的一声,张城拔刀出鞘。
黑沉沉的刀锋透出丝丝毫毫的寒意。
半蹲在地上的张诚,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蓝关之上那摇曳的气死风灯。
天上洋洋洒洒地飘飞着白雪,而身披白色披风紧紧裹着身体的他们,几乎与外界融为一体。别说隔得这么远,即便是再近一些,只怕也很难发觉他们。
上一次摸到了几个舌头,弄清了蓝关的具体情况。
这使得张诚信心大增。
当然,蓝关是属于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一击不中,再想得手,那可就难了。
所以张诚精选了数百精锐,潜行至此,准备半夜动手。
而且江宁来使冯宝带给了他们一样利器,也使得他们的成功可能性再上升了几分。
那是十数箱火药武器。
装在陶瓷小罐中的火药武器,只需点燃引线抛致出去便能造成极大的杀伤。
对于这玩意儿,张城可是一点儿也不陌生。
当年刺客想要谋刺他父亲的时候,用得就是这东西,只不过误中副车,没有伤着张超,反倒是伤了当时还是漆水郡王的耶律俊。这位后来中兴辽国的皇帝,因此埋下了病根,终是没有活太长时间。
要是此人一直还活着的话,也许萧二郎就没有机会建立起江宁朝廷,最大的可能,便是在云贵一带与耶律苦苦抗衡吧!
正是因为耶律俊的死,使得辽国爆发了内争,承天皇太后一系与林平一系一场内斗之后,辽国不得不暂时停下了南征的步伐。
这才有了大宋的喘息之机。
冥冥之中,似乎真有一只大手在操弄着这一切。
四更时分,甘泉站了起来,随着他一起站起来的,还有一百余汉子。
抖抖身上厚厚的积雪,他们猫着腰,一溜烟儿地向着远处高耸的关隘而去。
一柱香功夫之后,在关口之上飘扬的气死风灯熄灭了。
张诚站了起来,挥挥手,后续部队跟着他快速地奔向了目标。
猛烈地爆炸之声响了起来,本来安静的蓝关,顷刻之间,喊杀之声大作。
当张诚冲到蓝关之前的时候,紧闭的关门,在他面前已经敞开了。
战斗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好几分。
驻守在这里的赵军士兵,抵抗意志相当的薄弱,当张诚率众出现在关城之上,当小张太尉的旗帜冉冉升起的时候,关内的抵抗便戛然而止。
不管是老张太尉,还是小张太尉,都是极有威望的。
毕竟伪赵军队之中,相当一部分,都是过去的上四军转换而来的。
第六百六十六章:要坏菜了
马蹄声声如雷,在宽阔的驰道之上奔驰,在乡间的小道之上奔驰,穿乡越村过户。
残破不堪的茅草屋里,周四一家人瑟缩地挤在一起,身上衣衫单薄的家人紧紧地挤在一起,身上盖着一些茅草,而周四,站在门边,透过门上的缝隙有些紧张地看向外边。
官府平时根本就懒得理会他们这些人,而想起他们的时候,只意味着一件事。
要钱,要粮。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算是一无所有了。
一家五六口子,只剩下了十几斤粟米。
如果官府又来逼他们,那当真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个村子里三四十户人家,差不多家家都是如此。
虽然人还没有死,但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儿了。
马蹄声骤然停住。
然后有声音响了起来。
“小张太尉回来了,召集义民,共襄盛举,杀叛贼,复大宋!”
马上骑士高高地举起了一面旗帜,沿着村子缓缓而行。
周四的拳头一下子握紧了。
他哗啦一下拉开了薄薄的门板,站在门槛内,大声问道:“小张太尉在哪里?”
“蓝田,小张太尉将在蓝田与敌决战,召集义民,共击叛贼!”
马上骑士大声地回答着,然后一振马缰,又向着远方奔去。
周四呆立了片刻,突然走向墙角,提起了一柄锄头,走到院子一角,挥舞着锄头,用力向下挖去,片刻之后,一个紧紧缠着麻布的包裹出现在他的眼前。
跪在地上将这个麻布包裹一层一层地打开,一柄朴刀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有些锈了。
提着朴刀,周四走到磨刀石跟前,哧啦哧啦地磨起刀来。
不过片刻,锈迹斑斑的朴刀再一次闪现出了寒光。
周四提着刀,看着站在门槛内的婆娘娃娃。
“小张太尉回来了,我去了!”
婆娘抿着嘴,眼泪却是哗哗地流。
“不砍了那些狗日的,我们终究也是一个死!”周四将朴刀在地上顿了顿,“现在小张太尉回来了,我们有了活下去的机会,得去挣一挣,等着我,我带粮食回来!你在家里,照顾好娃娃!”
丢下这几句话,周四提着刀,转身出了院门。
而此刻,村子里,又有几十个男人走了出来,有老有少,老的,已是白发斑斑,少的,不过十五六岁。
有的人手里握着刀枪,有的只是一根木棍,还有的,只是扛着家里的锄头、羊叉等物。
“乡亲们,跟我走!”
周四提刀,走在最前头。
他以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