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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路李淳之死,把他们吓着了,现在有小张太尉,有西军,还有水师,李世隆再蠢,也知道此时不响应朝廷,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吧?”吴可道:“首辅,要不我们再在益州路抓几个出头椽子再试探一下李世隆?”
“这件事情,你让李世隆自己去办!”萧诚淡淡地道:“你只需把相应的证据交给他就好了,你去办,容易刺激他,让他自己去办,便是给他一个台阶下。”
“明白了!”吴可点点头,“回头我便安排下去。”
“嗯,我先睡一会儿,到地头了你再叫我!”
话音刚落,吴可已是听到了轻微的鼾声,不由感慨之极。
权力越大,责任越重,这话,还真是没有说错。
他将马车门拉开了一道小缝,对驾驭马车的车夫轻声道:“慢一些,不着急。”
马车夫会意地点了点头。
蔚蓝的天空之下是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百艘战舰排成了数列纵队,风虽然不大,但战舰的风帆却仍然在经验丰富的水手的调校之下,吃足了风力,轻松地向前航行着。
这些战舰,都是新宋的主力战舰,由郑之虎统领。
在萧诚还没有成立贵州路的时候,他便已经与郑家合作,在雷州半岛成立了一个造船工坊开始造船。
随着岑重在两广站稳脚跟,萧诚将自己费尽心力弄来的大宋最高水平的造船图纸送了过来,大宋当年曾经威震天下的巨舰,在这里再一次被造了出来。
近二十年的时间,水师一直在不停地建设当中。
从最初需要萧诚输血,到接下来的自给自足,最后,水师成为了朝廷的现金奶牛。
海上水师成了气候之后,先是成为了大宋商船的护航队伍,当然,也兼职海盗。
大海虽然无边无际,但安全的航道却是已知的。
大宋的水师与辽国的水师在海面之上数年交锋,最终大获全胜,辽国以及高丽的联合水师,被郑之虎打得再也无法远航,只能在近海装装样子。
然后郑之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大海的那些海盗身上。
一年一年的战斗之中,一支战斗力超强的水师终于成型。
很显然的是,大宋首辅萧诚,并不仅仅满足于这支水师只能在海上战斗,下海上蛟龙,上岸是猛虎,是萧诚对他们的终极要求。
直到现在,郑之虎终于明白了萧诚的想法。
现在,舰队的目标,是京东诸地。
伪齐国控制下的辽阔的海岸线,便是他们的目标。
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登陆,然后向齐国发起袭击,然后又能在齐国集结起主力来围剿他们的时候,登船大摇大摆的离开。
齐国军队是现在辽国仆从国中实力最为强劲的一个,丰富的京东的产出,也是辽国数十万大军重要的后勤供应。
他们,将让齐国沿海地区陷入混乱,别说生产了,便是自保也无遐顾及。
当然,辽国的海岸线,也在自己的打击范围之内。
坐在舰桥之上,锋利的小刀从刚刚钓上来的鲜鱼身上削下一片,塞进嘴里咀嚼着,腥味之中夹带着丝丝甜意。郑之虎不喜欢在生鱼片上洒上一些去腥的香料,他就喜欢这样吃。
远处又出现在了片片帆影,郑之虎抬头瞅了一眼高高的桅杆之上的刁斗,上头的旗号兵正在那里挥舞着旗子。
这片大海之上,应当不会再有能挑战大宋水师的对手,所以,来的应当是自己人。
片刻之后,对方的旗号也看得清清楚楚了。
那是一支小舰队。
赶来与自己汇合的。
郑之虎微笑着抚摸着身边那尊重达万余斤的重炮。
大大小小五百余艘船只,其中战舰近四百艘,其余的各类后勤给养船能够保证舰队在不靠岸的情形之下,支持三个月的海上航行。
就算是战船损毁了,现在郑之虎也能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对其进行一些修修补补,让其恢复最基本的战斗力。
大宋远洋水师,共计兵员一万五千余人,其中陆上战斗人员便有三千余人,当然,如果需要的话,剩下的一万二千余人,每个人都能在必要的时候,转化成陆师。
数天之内,一支又一支的小型舰队从远处驶来,加入到了这支浩浩荡荡的舰队之中,此时,这支船队在海上已经绵延数十里,形成了三个攻击集群。
一艘艘快船自远处驶来,靠上了郑之虎的这艘万料巨舰应龙号。
三个攻击集群由三艘万料巨舰分别作为其旗舰,分别是应龙号,巴蛇号,穷奇号。
而应龙号,则是郑之虎的坐驾,也是所有战舰之中战力最为强大的一艘。
与内河水师最大的四艘旗舰每艘只装载了十六门青铜炮相比,应龙号上一共有火炮八十余门。其主炮射程更是数倍于内河水师。
一艘战船,被应龙号主炮命中的话,沉没是唯一的选择。
沙盘之上,齐国海岸线上的重要城市在诸人眼中一目了然。
郑之虎手里拿着一根长棍,一一点过这些地方:“胶州、莱州、登州是我们这一次攻击的目标。伪齐刘豫海上力量虽然不值一晒,但其陆上军队战斗力可不差,而且北师多骑兵,亦擅长骑兵作战,所以,这一次的攻击,有虚有实,我的真正目标的胶州板桥镇,而在此之前,我需要调动敌人的防守力量,让他们错误地判断我们的行动,使得板桥镇防守空虚,我部方能一击得手。”
第七百一十五章:送不出去的劳军物资
扬州,张氏大宅外,热闹非凡,数十辆大车,将门前宽阔的道路塞得满满当当。
曾经的小小的一个县的三把手,数年之内,已经成为了大宋最为炙手可热的人家。
父亲张鲁,如今在云南任职,已经成为一州知州,已经跃过了五品的门槛,下一步,必然是回朝任职。他这些年在云南边地垦荒、屯田、招募流民和山民以及大力支持各开拓团在境外的活动,把一个边地州经营得红红火火,不但不需要朝廷和行省向他拨付银钱,反而大笔的税收上交到行省之中,与其它一些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样的官员,谁不喜欢呢?自然成了标杆。更重要的是,张鲁可是当初萧诚在江宁实施新政之时的第一批响应的官员,两相叠加,他可是云贵现在最有前途的官员。
而他的次子张任,当年亦是第一批入伍,而且还成为了行伍之中的英雄,父子两人,都被朝廷竖为了标杆大加褒奖。
张任升官的速度,可比他的父亲还要快。现在已经是副指挥使,品级比他父亲还要高。
当然,他父亲是文官,他是武官。
他父亲升到五品,可比他升到五品难多了。
所有张家短短数年之内,便从扬州一个三流人家一跃而踏入到了二流之中,而且正在大踏步地向着一流前进了。
而张鲁的夫人袁氏,也是一个擅长经营的。
这些年,她紧跟着首辅夫人的步伐,反正江映雪投资什么,她便也跟着干什么,虽然远远比不得江映雪雄厚的资金,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但既然萧诚要扶持这一大家子,江映雪自然也要带着袁氏一起玩儿了。
说到底,还是张家站对了队伍。
眼见如今首辅萧诚的威势,张家未来可期。
几十辆大车,都是袁氏张罗的准备送去劳军的物资。
朝廷现在并不允许官府向民间发起募捐,其实就是首辅萧诚担心这个口子一开,各地官府会拿着这个借口来盘剥百姓,底层某些官吏的花样之多,手段之新奇,有时候当真是匪夷所思,千奇百怪。
最后,好好地一场民拥军的行动,变成了官员肥私的盛会。
而萧诚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打造的军民鱼水情,才刚刚看到一点点模样,只怕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了。
不过朝廷不许地方官府发起乐捐行动,倒也并不是不许民间自发地进行一些劳军活动。
比方说张家这样的,便开始组织这样的行动。
当然,张家一张罗,便有很多当地的富绅、官员甚至于百姓自发地跟上。
不要钱,只要物资。
江昌义打开了一个箱子,看着里头一层层摞起来的柿饼白汪汪地上满了霜,拿起一个,用力一扯,金黄色的果肉拉得老长,一股子甜香立时从鼻子里渗入到了五脏六腑之中。
都不用尝,只是这样嗅一嗅,便知道甜得很。
如此上品的柿品,便是作为贡品,也是够格的。
“袁大娘子,你可真是舍得啊!”江昌义一手拿着一个薄子,一手提着笔,然后一一清点着这一摞箱子,然后在本子上记上柿饼二十箱。
“有什么舍不得的!”袁大娘子笑道:“不是允许劳军物资送到指定的队伍吗?这些都是送去我儿的队伍的。江参军,你可记清楚了,不能少了,我可是晓得有些胥吏啊,手脚可不干净得很!”
“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这一批物资谁敢伸手?”江昌义道:“张副指挥使手下,可有一个扬州营,五百将士,都是我扬州子弟。”
袁大娘子一笑道:“差点忘了,你儿子也在扬州营呢!江参军,这一次你捐了什么出来?”
“比不得袁大娘子家大业大,我啊,只送了十箱子肉脯。”江昌义笑着又打开了一个箱子,那里头是切好晒干的薯干,软软的,甜甜的。
柿饼倒也罢了,这薯干可是好东西,作为新引进的作物,刚刚开始种植,并没有大面积的铺开,也只有像张家这种紧紧跟随首辅步伐的人物,才会毫无顾忌地拿上好的田地,来种植这种东西。
当然,今年他们大获丰收。
而且他们的这些收获,又被官府给高价回收了,这些收获,可不是给人吃的,而是作为种子要在明年大规模种植的。
一年的试种,红薯已经证明了他们的高产量,而且不但可以作为主食,还可以加工成其它各种产品,而且不挑地,那好处费贫瘠的土地,如果拿来种稻子麦子,百多斤也就顶天了,但种上红薯,再差也有个七八百斤千把斤的产出。
看到了好处,种植的热情一下子也就起来了。
种子顿时便供不应求起来。
张家当初在别人看起来的冒险,立时便成了有眼光,当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而这样的薯干,竟然也足足有十箱,足可见今年张家的收获了。
当真是让江昌义又羡又妒。
不过这就是人家的命,没办法。
就像眼前,张家能一下子拿出来几十车的劳军物资,而他,却只能送出去十箱肉脯。
他现在也是扬州的三把手,却还要亲自跑到张家来接收物资,做一些胥吏的勾当,原因也不过是想与张家能把关系拉得更近一些。
张鲁肯定是要回朝任职了,能与他把关系拉得更近一些,自己以后在朝中也算有个奥援。
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再说了,自家次子也在扬州营中任职,当然,虽然年纪与张任差不多,但地位却差得太远,只是一个小小的队将。
要是两家关系好了,张任随便抬抬手,自家小子便能往上窜一大截。
战时功劳,那可是最好捞得了。
不时有乡民送来一些东西,几只风干鸡鸭也好,几条腊鱼也罢,或者是自家做的一些糕点也好,江昌义是来者不拒,统统收下,而袁大娘子也是善解人意,准备了一些空箱子,凑足一箱,便封上一箱。
江昌义做这件事情如此上心,其实也是得了袁大娘子提点。
朝廷不许乐捐,怕官员借此盘剥百姓,但百姓自发捐赠一些物资还是可以的。扬州如果挑头来做这件事情,而自己又是这件事情的主持者,那么到时候出了风头,自己自然也能得利。
袁大娘子与首辅夫人江县主走得那么近,只怕这件事背后便是江县主的主意,而江县主的主意,不就是首辅的主意吗?
再仔细想想这两年来江宁日报之上有着朝廷、军队、百姓之间的那些论调,江昌义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什么事儿都要头一个做才能吃到最大的红利。
跟风,便只能喝些残汤剩羹了。
就像张鲁一样,头一个便得了最大的好处。
而后头明白过来的人,再使多大的劲儿,都不可能有张鲁的造化了。
江宁,首府公厅,李格将摆在面前的一摞摞卷宗收了起来。
向首辅汇报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做好准备工作,很容易就被首辅三言两语给问倒。
萧诚非常讨厌长篇大论不着边际穿靴戴帽的汇报工作,他最喜欢的就是你干了什么?一二三四!你准备干什么?一二三四!你有什么困难?一二三四!你准备怎么解决?一二三四!你想要朝廷帮你解决那些困难?一二三四!
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在面对萧诚的时候,被问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也只有他这样的跟着萧诚多年的人,熟悉萧诚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