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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在面对萧诚的时候,被问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也只有他这样的跟着萧诚多年的人,熟悉萧诚风格,才会事先做好准备,不至于三言两语就被反问得无话可说。
萧诚喜欢属下拿数字跟他说话。
而李格负责的工部,与户部一样,同样也是需要用数字来证明自己的。
“头两年我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想要挡住辽人的疯狂进攻,我们便需要更多的军械补充前线,更多的物资来作保障。”萧诚看着手下这员大将,道:“全境之内所有的大型工程已全部停了下来,腾出来的人力、财力、物力就只有一件事情,那便是全力生产前线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这些事情,工部都已经提前做好了预案,现在正在有条不紊地实施之中!”李格道。“所有与军工有关的作坊,在一月之内,便能将自己的产量提高一成,一年之内,提高一倍。”
“那些有一定规模的私人作坊,都纳入到了这个体系当中了吗?”
“纳入进来了。”李格道:“只是给他们的利润很低,不是每一家都愿意做的。”
“不必强迫!”萧诚一笑道:“愿意做的加入进来,将来自有回报,不愿意进来的,随他们的便,将来破产了,也只能怪他们自己的选择。”
“首辅,对于那些加入进来的私人作坊,当真向他们有限度地开放一些技术吗?”李格道。
“当然可能,而且可以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能在这些技术之上推陈出新,到时候朝廷还愿意给他们特许独家生产权。”萧诚道。
“您这是要让他们拿自己的钱来改进技术?”闻弦哥而知雅意,作为萧诚的老部下,李格立时便明白了萧诚的意思。“首辅,那不如把我们现在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的枪管制造、燧发点火技术……”
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不行,万一这些东西泄露出去让辽人知道了就不得了啦!”
“连我们都搞不定的东西,以辽人的研究基础,他们弄得出来?”萧诚道:“都可以放出去,可以挑选一些大型的上规模的私人作坊,向他们开放这些技术,允放他们进行深入地研究,真要有什么突破,他们可以发大财,而我们的实力,便能向上大大地跃升一步。”
“那好,属下回去之后,便挑选一批相关的技术分包下去。”李格道:“让每一个单一的技术都不能形成什么绝对的力量,但到时候组合到一起,便能成为我们绝对领先对手的东西。”
“如何做,是你们工部的事情!”萧诚道:“现在我们要集中所有的力量顶过这段困难时间,全国的生产,你们工部要做一个统筹安排,那里干什么谁来干什么,都要有计划有安排,将生产的潜力最大限度地激发出来。李格,我们每多生产出一支弩箭、一发炮弹、一门火炮、一身盔甲,我们的士兵便能少死一个,便能对敌人造成更大的杀伤。”
“明白!”
“云贵、两广、两湖、闽浙、甚至于益州路,都要囊括进来,全国一盘棋,这个时候,谁还敢玩幺蛾子,你立即便奏报上来,正好让我拿来立威!”萧诚道。
“首辅这么一说,我可就松了一大口气啦!”李格笑了起来:“说实话,有些地方,我真是有些忐忑呢!”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这个时候不替国家想的,那他们也就不必再想任何东西了!”
“首辅,李世隆在益州路下了狠手啊!”李格道:“死了不少人,也有不少反弹呢!”
“李世隆精着呢!”萧诚淡淡地道。
门上响起了轻轻的敲击之声,刘新半个身子出现在门外,道:“首辅,前线送来了战报!”
“拿进来!”
从刘新手中接过最新的战报,扫了一眼,萧诚的脸色显得有些黯淡。
“首辅,前线不顺吗?吃了败仗?”看着萧诚的脸色,李格也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萧诚摇摇头:“一切都在预料当中。率先开战的白羽军那边,正在边抵抗边后撤。这封战报,是撤到睢县的白羽军一部在抵挡了数天之后,依计划后撤,但被耶律成材事先猜到了后撤路线,为了掩护主力顺利撤退,张任率领其麾下扬州营断后。一营五百骑兵,最后只余下十多人跟着张任突围而出,剩下的全都战死了。”
这样的几百人的战损,显然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的,李格看着萧诚,知道必然还有后话。
“我这里还有一份折子,你看看!”萧诚在桌上翻了翻,将一份折子递给了李格。
这是一份扬州百姓募捐物资送往白羽军劳军的折子,而这些物资正是指名道姓送给扬州营的。
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这份劳军物资再也无法送达扬州营了。
第七百一十六章:静静地等着你来
商丘,白羽军大营。
魏武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张任,只把张任看得有些发毛,而且不仅仅是魏武一个人在看,帐内十几个高级将领也都在瞅着张任。只把一个堂堂八尺大汉看得局促不安,绞着手扭捏起来。
不仅仅如此,魏武竟然还下了自家大案,转着圈子瞅张任,那一对铁脚走在青砖之上,叮叮作响,直如敲在张任的心坎之上。
这段时间,自己没有做错事啊!
不管是雍丘之战,还是随后的睢县、宁陵,自己都是身先士卒,进攻在前,撤退在后。
如果说真有问题,那就是前些时日的睢县一战,跟随自己断后的扬州营几乎等于全军覆没。只余下了十几骑狼狈归来。
“大将军,末将无能,使扬州营五百将士战死!”他垂头道。
魏武摆摆手,“这事儿不是什么过错,如果不是你在睢水率兵堵住了耶律成材的骑兵,后撤的大部队,可就麻烦了。战死五百人,换来近万部队的安全后撤,这是功劳。”
对于手中握有数万大军兵权,而且打了一辈子仗的魏武来说,几百人的损失,当真不值一晒。在他眼中,这是一场胜仗,完美地完成了先前朝廷布置以空间换时间的大战略。
宋军一路从雍丘退到睢县,再退到宁陵,然后一直退到了商丘,在外人看来,似乎是一溃千里,大事不妙。但在内行人眼中看来,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宋军是在退,是在败,但败而不乱,有序后撤。
每到一地,必然会借助城池以及有利地形抵抗,而且从战斗的激烈程度来看,这些地方都是早有准备。
如果说雍丘也有准备倒也说得过去,毕竟那是两军相争的最前沿。
但睢县、宁陵这些地方居然也早有准备,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宋军在这些地方都给辽军以及其仆从军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如今,这一线的宋军主力基本上都已经撤到了商丘,与白羽军主力汇合到了一齐。
数万大军,集结到了商丘。
而数年营建的商丘,其城防可远远不是商丘、睢县这些地方能比的。
这里,是宋军抵挡辽军进攻的一个核心要点,既自成体系,又与东边徐州、西边襄樊互相呼应。
宋军退到了这里,必然是决不肯再退半步的了。
看着围着自己打转的魏武,张任当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正自疑惑之时,魏武终于开口了。
“大家伙都好好看看这家伙,虽然当兵不是太久,但打得大仗,恶仗那是一点儿也不少。”魏武点了点张任,道:“而且这家伙作战之时,都是身先士卒,但是呢,阎王爷似乎怕了他,居然绕着他走,打到现在,身上连一块小伤疤都没有,别的不说,就说前几日睢水河畔那一战吧,五百扬州营死伤殆尽,他还是连指头都没有擦破一点。回来之后满身都是血,我还以为这家伙终于受伤了,结果几盆水下去,甲洗干净了,全是别人的血!他自个儿身上仍然是连点儿擦伤也没有,魏某人从军这么多年,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便连天下第一将萧太师,那身上也是伤叠伤呢!”
魏武嘴里的萧太师,自然便是萧诚的大哥萧定萧长卿。
众人看着张任,一个个满脸都是艳羡之色。
别看这些人杀人如麻,一个个都说不惧鬼神,其实他们这些人,还真就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身上不全都是伤痕累累,疤上叠疤?
瞧瞧他们的大将军魏武,一双脚都没了。
像张任这种人,不免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大家伙以后要出门打仗的时候,不妨去摸摸咱们的张指挥使,沾沾他的福气!”魏武大笑着拍了拍张任的肩膀,回到了他的大案之后,也让张任松了一口气。
“那是一定要去摸的!”众人起哄道。
“想要摸咱们指挥使也不是不可以,却需得摆上一桌酒,好好地请我们指挥使喝上一顿才行啊!”吴征摸着胡须,大大咧咧地道。
他是老白羽出身,跟屋子里的其它人虽然级别上差了一些,但人情之上却是一点儿也不差。不像任忠这个老河北边军出身的家伙,此刻在这里,便显得有些拘禁。
“请自然是要请的,不过这一次,倒还真得小张请了!”魏武挥挥手道:“吕尚书上任之后,觉得小张雍丘一战打得好,睢县又勇于断后,无惧生死,掩护自家以及友军撤退,这样的人,自当该担当更大的责任,所以,他现在已经是指挥使,中卫大夫,正儿八经的正四品。”
屋子里一片贺喜之声。
倒是张任有些愕然,这一路上,虽然打得是有声有色,但说起来,仍然是败退,一路败退,还能升官,倒也是少见。
“请客,请客,这几天末将便在升仙楼摆席,连摆三天!”张任连连拱手。
“小张家里不缺钱。”魏武大笑道:“大家可劲儿地花销,平常吃不起的喝不起的,这三天就不别客气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是大笑了起来,一派轻松的气氛。
现在白羽军驻防在外的各部,都已经回撤到了商丘,而商丘作为一个重要的节点城市,自从大宋拿下他之后,便一直在为今天作准备。
白羽军这些年来鲜有败绩,整支军队的心气儿也已经被养了起来,即便是面对强敌辽国人,也没有人认为自己会输。
魏武敲了敲桌子,屋子里顿时便安静了下来,这是要说正事了。
“首辅常说,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战术上要重视敌人。”魏武道:“当初我们刚刚定都江宁的时候,首辅便料到了今日,所以这几年,我们便一直在为今天做准备,不仅仅是我们这里,徐州沿线也是。先前的那些进攻,只不过是要为我们争取更大的活动空间。辽国人的所有战略,早在首辅的预料之中,所以辽人的这一次的南征,便是他们衰败的开始,也必将是我们大宋崛起的开始。”
屋子里所有人都鸡啄米似地点头,对于首辅萧诚的运筹帷幄,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是我们也要看到,辽国人这一次可是倾巢而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我们嘴巴上可以说看不起他们,但心里可不能真看不起他们!”魏武抬起自己一只脚搁在大案之上,当的一声响。
“我这双脚,就算是给大家提个儿醒,十几年前砍断了我这一双脚的,就是辽国人!”
所有人都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们这里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与辽人打过仗了,辽人的战斗力如何,心中也都有些体会。”魏武接着道:“接下来与敌人的战斗,大家要做好苦战的准备。胜不能骄,败不能馁,一时的胜负并不能决定最终的结果。这场战争,会延续很长时间的。我们这里是中部与东部的连接要点,要是出了问题,会被辽国人将两大战区切断,那我们可就成罪人了!”
“大将军放心,必不让辽国人一兵一卒越过商丘!”将领们胸脯拍得梆梆响。
“从目前的前线态势来看,辽国人会把我们商丘作为他们南征的一个突破点,所以来攻商丘的,不仅仅是来自开封方向的耶律成材,还有京东方向伪齐国与辽国人的联军,京东路敌人的主要目标应当是砀山,但搂草打兔子,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到时候与耶律成材配合,先打掉我们。”
“管他多少人来,咱们都让他有来无回。”吴征大声道。
“张任!”魏武道。
“末将在!”张任嗖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部虽然已经持续战斗了一个多月,所部也损失较大,但现在仍然不是休息的时候,你去鹿邑驻守,在那里进行休整,同时也在那里等候后方的兵员补充。鹿邑那边儿,辽军进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就算有敌人,也只可能是伪赵的那些不成气候的兵,看到你的大旗,只怕也就没胆子去招惹了。”
“末将遵命!”张任抱拳道。
他的部队的确需要休整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