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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辽国本土远道而来的这两万援军,则分别驻扎在了获鹿以及灵寿,与真定府形成了一个倒品字形,与宋军对峙起来。
滹沱河畔一场大战,双方也都算是明白了彼此的实力,想要一口吃掉对方,基本没有可能,便是速胜,只怕也是做不到。
也只有在长期的对峙之中,看看谁犯的错误更多。
犯错更多的一方,当然也就会是失败的一方。
耶律辩机久久地看着地图。
直到身后传来真定府守将萧若水的声音。
“宋军以张城为统帅,汇集了陕西路、秦风路以及西军的西厢神勇军司张云生所部以及神堂堡李义所部,总兵力超过了八万人。这一次除了李义所部,其它各部都到了真定府,看起来他们是想一举击溃你们,回过头来再对付我们真定守军!”
“打得倒是好算盘!”耶律辩机冷笑起来。“以为我们也是河东军吗?”
“柳全义真是一个废物,坐拥富庶的河东,却被宋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今龟缩在太原府,朝不保夕,一点儿忙也帮不上。”萧若水也是摇头不已。“如果他能击败李义所部,或许还可以帮我们一点忙。”
“张城这人如何?”
“将门世家,他老子便是张超。”萧若水道:“这人性子坚毅,用兵老到,在秦岭之中与我们作对了多年。张云生更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指望这样的人行险,压根儿就不可能。对付张城,只能一点一点的啃!不过井径现在控制在他们手中,对我们极是不利!”
“现在除了太原府,宋军几乎已经完全控制了富庶的河东地区,可以就近获得物资粮饷,柳全义真是废物啊!”耶律辩机没好气地道。
:“根子不在这里,还是在江淮啊!镇南王那边不能取胜的话,从大战略上来讲,我们便被动了。”萧若水皱着眉头道。
“如果不能速胜,为什么不撤回来以待后来!”耶律辩机在屋里走来走去,大声道:“刘整的水师已经覆灭了,在江淮地区,没有了水师的支援,基本上就没有胜机,为什么镇南王还要孤注一掷呢?这是拿几十万大军的性命开玩笑。我不在江淮,也能猜到现在宋军在干什么!他们必然开始集结后备力量,利用水师穿任到后方,截断后路,断我粮道。萧将军,镇南王这样迎合太后,合适吗?他是先帝信重的兄弟,是大辽的股肱重臣!”
萧若水坐了下来,盯着耶律辩机,缓缓地道:“耶律将军,我相信你通过校事府的情报,也知道南宋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不管是经济也好,还是军事也好,南宋的发展,让我感到害怕。在这一点上,我是绝对支持太后的,今天我们不击败南宋,接下来的每一天,我们都在往深渊一步步行去,你觉得,强大起来的宋朝,会放过我们吗?”
“所以你们就在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接下来对徐州的最后一击上吗?输了呢?别忘了,宋军不但在攻击真定府,还有大军泛海而来,在登州登陆。”
“所以我们一定要守好真定府,守好后路!”萧若水垂下了头。
“何至于此,谁说将来我们就一定会输给南宋?”耶律辩机怒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耶律将军,你也是文武双全的人,当明白,过去我们能摁着宋人打,是因为他们虽然富有但军队却弱,可现在他们不但富,军队却也愈战愈强,以后,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萧若水道摇头道。
“我们陛下虽然年少,但却英明神武,而宋帝却痴迷于外道,不理政事,萧诚专权,凌驾于宋帝之上,迟早会惹起众怒,宋朝现在的团结一致对外,正是因为我们给了他们太大的压力所致。如果我们就此退去,甚至于退出河北也不是不行。”耶律辩机道:“我们主动退出,与宋国再结兄弟之邦,如此一来,压力一去的宋国内部,必然会内斗起来,等到他们内部大乱之时,我们再出手,为何不可?”
“又是耶律隆绪的那一套!”萧若水冷笑:“要是宋人内部不乱呢?要是他们一直保持着眼下这样强劲的势头呢?我们怎么办?再让出幽燕?还是退回老家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再无言语。
耶律辩机虽然率上京两万皮室军前来支援,但他却对眼下的局面极其不满,认为既然战事不顺,取胜希望渺茫,那就应该保存实力,以待他日。像现在这样如同一个失去理智的狂赌徒一般,实在不是治国之道。
与耶律隆绪一样,耶律辩机,也是希望太后归政的那一拨人。
在他们看来,太后现在就是在赌气,就是在拿辽国的国运来满足她的一己私心。
的确,承天皇太后才气绝佳,这些年来辽国在她的带领之下,较之过去有了长足的进步,但说到根子上,皇太后想尽一切办法发展辽国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辽国的长久国袏。辽国,在皇太后那里,或者就只是一个工具。
而在这一点上,耶律辩机还真是没有说错。
辽国在萧绰看来,就是手中的一柄大锤,他已经把这柄大锤放在火里重新煅炼了一番,比过去更加有力更加坚韧了一些,然后她挥起这柄大锤用力地砸向了大宋。
要么大宋被她锤碎,要么锤子被锤断。
如此而已。
不管是那种结果,其实她都无所谓。
耶律珍和萧若水这些人愿意陪萧绰赌,是因为他们认为时间在宋人那一边,现在不灭了南宋,那大辽迟早会被南宋所灭,时间问题而已。
而耶律隆绪和耶律辩机这些人却不信这个邪,他们认为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双方再度回到以前的僵持局面,甚至还可以通过一些其它的后段来削弱宋朝,这样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做过?
所以,如果太后能过还政,或许这天下便会有一个全新的局面。
随着前方战事的不顺,辽军连吃败仗,宋军开始深入辽军控制区,辽国国内,支持耶律隆绪耶律辩机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当然,你要是说这些人心中有多少是为了辽国的大业倒也不见得。
萧绰的倾尽一切进行南征,不知道侵犯了多少人的利益。
在萧绰高歌猛进的时候,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但现在南征大军败绩已显,宋军已经开始了大规模反攻的情况之下,反对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就起来了。
第七百三十四章:早做准备才是正理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
园子里的知了都热得不大肯叫,只是偶尔哼唧几声。
长廊之上却是凉风习习,葡萄藤长满了长廊的顶部,一串串还青涩的葡萄从廊上垂了下来,长廊之下的湖水里,长满了荷叶。有的迎风微微起伏,有的却是平铺在湖面之上,有一颗颗的水珠在上面骨碌骨碌地滚动着。在荷叶之上时,他们是晶莹透剔的珍珠,落到了水里,却又泯然众矣,再也找不出来。
花苞从荷叶之中探出头来,虽然还没有绽放,却能看出颜色来,小孩拳头大小的花苞,绽开来时,红的,粉的,白的,各色花聚集在一起,必然是非常好看的。
青蛙懒洋洋地在水里蹬着腿,游一会儿,便爬到荷叶之上,呱呱地叫上几声,荷叶倒有一大半沉到了水里,而青蛙随着荷叶上下起伏。
池子里原本养着不少的锦鲤,此时却只肯聚集在荫凉里,一大团一大团的,将小嘴齐唰唰地露出水面一张一合。
萧绰斜靠在柱子之上,看着农政全书。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在看着这本书。
南宋新编成的这本书,里头收集了许多新的作物,连种植方法、伫存方法等都写得一清二楚。
手边,则放着一盘削了皮,切成长条状手指头长度的红薯,一边看着书,一边不时拈起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
书的确是好书。
长廊之上传来了脚步声,萧绰没有抬头,能过不经通报,就直接走到她面前的,拢共也就只有几个人而已。
“太后!”孙淳躬了躬子,将手里几张放在了萧绰的身边。
“是天工开物?”萧绰问道。
“不是,是另外一些有趣的东西!”孙淳笑道:“南宋的那位首辅不但鼓励农桑,还鼓励各种各样的发明创造,一旦被证实有用,立即便能得到赏赐,钱或者爵位,极是大方的。”
“就是不给官儿当?”
“也给!”孙淳笑道:“不过这样的人,都被放在一个什么科学院的地方,封一个博士的官,也给钱,叫做科研经费。与那个司农寺有的一拼。不过司农寺是他们的皇帝自己带着,早就做出了成绩,所以经费一向是很不缺的,这个科学院嘛就不行了,据说很多时候,都是首辅夫人江映雪拿钱养着。弄出来的东西大都稀奇古怪的!”
“只要有一两样东西当真有用,说不定便能值回本还有的大赚!”萧绰道:“前些年南宋小皇帝派了船队出去找新东西,我记得当时朝中有许多人都嘲笑说宋朝又出了一个小昏君,结果如何呢?”
拈起一块红薯,递给了孙淳:“尝尝,今年那边新收获的,真甜。”
接过红薯放进嘴里嚼着,孙淳道:“我记得这东西还有晒成那种蔫不啦叽的,也有硬梆梆都咬不动的,还可以用油一炸,嚼得卡吧脆的。”
“是啊,很多种吃法!”萧绰笑道:“但更重要的,是他的产量啊!”
孙淳吐出一口气,缓缓地道:“太后,我们现在可没有时间来关注这个了,他的产量再高,再好,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怎么啦,前线传来了消息,耶律珍吃了败仗?”
“不是,而是我们的背后。”孙淳道:“一些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现在还只是在酝酿当中,一部分人慑于太后您的威严,现在还不敢公然地做些什么,可是一旦耶律珍在江淮吃了大败仗,那局面就不一样了。”
“能怎样呢?”萧绰看起来一点都不上心。
“太后,忠于您的大军,眼下大部都集结在江淮地区,也就是大名府这里还有一万属珊军。”孙淳道:“江淮一败,在军事之上,我们就再也无法压制那些反对派的势力了,他们一定会逼迫您还政的。”
“这不是还没有败吗?”萧绰笑道:“兴许镇南王能绝地反击,一举扳回局面呢?”
“太后,在臣看来,只怕这个可能性很小了!”孙淳道:“对面准备得太充分了,镇南王在刘整败北之后,已经根本无法扳回局面。在真定府那边,虽然我们顶住了对方的进攻,但在京东登州那边,却是无力回天。太后,现在撤,还来得及。”
萧绰合上了书本,没有说话。
“只要保持实力,完整地退回去,我们便能让那些反对者不敢异动。”
“然后呢?”萧绰道:“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宋国一步一步地强大起来,一点一点地把我们弄死!”
“我相信,只要有太后在,我们即便不赢,也绝不会输!”孙淳断然道。“可真要还了政,只怕用不了几年,我们就会垮的!”
“一样的,这一次的机会,我们没有把握住,那么在我看来,失败就不可避免,我也好,小贤也罢,都摆脱不了失败的命运。”
孙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一直不明白,一向自信的皇太后,为什么在对上她的那位二哥之后,一下子就变得毫无底气。
“太后,就算是狗急了还要跳墙,兔子临死之前,也还想着蹬鹰!”孙淳道:“我们岂能坐以待毙?”
萧绰笑了起来:“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孙淳眼睛一亮,“太后还另外有安排?”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萧绰道。
“那耶律隆绪,耶律辩机这些人怎么处理?”孙淳道。“他们现在可跳得欢,偏生又一个个的都是实权人物!”
“且留着吧,总得给小贤留几个得力的人手使用!”萧绰道:“不好把先帝的这些老臣子都收拾掉,那样的话,不免会伤了他的心。”
看着有些神秘莫测的萧绰,孙淳委实有些猜不透萧绰的下一步到底是什么。
她似乎丝毫不担心来自于身后的暗算。
或者说是不在乎。
“太后,不管怎么样,我们也得准备后撤了,镇南王发动总攻,就在这几天,一旦他失败,我们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撤退到析津府去!”孙淳道。
“孙朴会安排的,你先回析津府吧!”萧绰道:“很多事情,便是从那里开始的,如果在那里结束,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孙淳皱起了眉头,太后说话很怪,以前从来没有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襄阳城外,耶律隆绪喘着粗气爬上了军队刚刚垒起的土城,对于他来说,现在的天气,当真是不太友好,整个人即便一动不动躲在荫凉里,照样是汗如雨下,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的剧烈的运动了。
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