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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先跳了出来惹到了我们,那不管是我,还是家兄,都是一定会将他们从横山之中抹去的。眼下,我实力不足,只能处于守势,坐等他再次来袭,等到大哥来了,我们就会反守为攻,抓着这只肥羊,往死里揍,这是立威。”
“会不会让横山诸蕃唇亡齿寒?”
“所以我们要在神堂堡开榷场,做生意,与横山诸蕃公平交易,互通有无!你们可知道,公平交易对于横山吐蕃来说,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吗?以往,朝廷对付他们要么就是要他们进贡,要么就是采取和买,哈,这是剥别人的皮呢!大家记住罗,经济利益,足够的经济利益,是可以将以前的敌人联结到一起,并成为利益共同体的。”
“这些天,大家都提起精神来,特别是辛正将,贺队将,军队是我们所有人的保障,要是你们这里出了问题,神堂堡就玩完了。”萧诚道。
“二郎放心。”辛渐与贺正两人赶紧站起来躬身道。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李信探进来一个脑袋:“二郎,刚刚有斥候传来了消息,有一支军队往神堂堡来了。”
“军队?从哪里来的?”
“是定边城方向!”看到屋内几个人神色骤变,李信赶紧道:“斥候去问了,带队的是一个正将,说他是从延安府来的,是马安抚使听说了我们大败嵬名部之后,担心横山诸蕃报复,所以派了他们来。”
萧诚几个互相看了一眼,都是面面相觑。
马兴这是有多么的不信任苗绶,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真难说得很。
第一百章:快车道
“末将马超,见过萧先行!”一员将领看到迎出来的萧腾,倒也没有丝毫怠慢,抱拳躬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萧诚连道不敢,赶紧还礼。
“在下正夙夜难眠,愁得睡不着觉呢!马正将你就带着人来了,这可是雪中送炭,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萧诚笑呵呵地道:“有了马正将你在,接下来我就可以放心睡大觉罗!”
“广锐军精锐擅战,我们不过来敲个边鼓而已。”马超也是陪笑着,眼角扫过捆在神堂堡寨顶上半死不活的嵬名合达,心道我可看不出你有哪一点愁了。
“这天气已经冷了起来,兄弟们还为了我们一路跋涉到这穷山恶水来驻防,兄弟我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萧诚亲热地牵了马超的手,道:“马正将你看这样可好?每天每个人,我给兄弟们发二十文的补贴,虽然不多,也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马超的眼睛一亮,看向萧诚的眼色,愈发的不同起来。
果然是财相家的公子啊,出手就是不凡。
一天一个人二十文,不多吗?很多了!
五百人,一天的补助就是十贯钱了。要是在这里驻扎个一个月,那就是三百贯,二个月,可就是六百贯。这可是刨除了其他所有支出的净收入。
自己这个正将,在中间过一道手,回到延安府之后,便可以大大方方地置一个小院子了。
“这怎么好意思?”他笑着道。
“兄弟们要是不来这里,那就是在延安府温暖的军营里烤着火喝着小酒了,来了这里,可就辛苦多了,随时还要准备打仗,兄弟我要是不补偿一番,怎么过意得去?”萧诚笑吟吟地道:“马正将,兄弟的营盘,安置好了吗?”
“好了,好了,距离神堂堡直线距离不到二里路,正好守望相助。”马超笑道。
“差什么,就来我们这里搬。”萧诚豪气干云地挥着手道。
“到时缺了东西,肯定是不客气的。”马超连连点头。
“马正将,你们过定边城的时候,没有见苗绶苗统制?”萧诚试探性地问道。
马兴的这个直接往定边城神堂堡这里派兵的动作,实在是有些视苗绶如无物了,或者说更是一种羞辱。
“当然去定边城拜会过苗统制了,他看起来很不高兴,把萧先行你可是狠狠地骂了一顿!”马超哈哈笑着道。
“他对于马正将你率部前来,就没有什么看法?”萧诚笑问道。
“他能有什么看法?”马超道:“安抚使给他写了一封信,说是汴梁的罗相公,非常担心他儿子在神堂堡的安全,请安抚使多加照顾,安抚使这不是没办法吗?东府相公的面子,总是还要卖的,这就派兄弟我来当保镖了哟!”
“高,实在是高!”萧诚冲着马超竖起了大拇指,马兴这一手,还真是一丝烟火痕迹都没有露,让苗绶抓不住一点把柄。
马超带着这五百兵马一过来,原本萧诚有些发愁的兵力不足的问题,立时便迎刃而解了,所有的青壮立时便解放了出来,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屯垦的工作中去。
而给那些老弱民夫发工钱的后续效应,终于也渐渐地显现了出来,当这些本以被征发了徭役再也回不去大概率要埋骨荒山的老弱妇孺们居然发现,在这里不仅吃得饱,活儿不重,而且还发钱的时候,终于是坐不住了。
在熬了几天之后,有人向工头请假了。
而早有准备的工头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甚至还慷慨地借了对方一头小毛驴,让他快去快回。
果然是快去快回,不过回来的可不止一个人,而是好几十个人。
这一次,来得终于是青壮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来神堂堡找活儿干的人,愈来愈多,甚至连横山之中的一些党项人,也跑到了这里,靠下劳力来获取一份收入。
充裕的人手带来的是屯田点工作的迅猛进展。
当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神堂堡的初步加固工作已经全面完成,接下来,就是以现在的堡寨为核心来进行重建,这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了,需要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来做。
六口砖窖,没日没夜地烧制着砖瓦,而烧出来的砖瓦,又迅速地变成了一幢幢瓦房。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广锐军基本上都住进了神堂堡以及新建的瓦房之中,而那些来赚钱的民夫们,则分得到了一顶顶的军用帐蓬,虽然比不得瓦房保暖,但总比以前住的草棚子要强。
仍然住在草棚子里,是那些嵬名部的俘虏。
而萧诚从一开始就兴建的榷场,在罗纲带着商队携带着大量的商品进入之后,便开始一天比一天地兴旺起来了。
先是如野利,细封这样的与广锐军打过交道的党项部族前来神堂堡交易,渐渐地前来交易的部族愈来愈多。
正如先前萧诚所说的那般,只要你们想要的,他都能搞得好到。那怕是钢铁,也行,只不过想要钢铁,那就拿上好的战马来换,别的,就不用谈。
交易的最多的还是粮食以及各类日用品。
萧诚在这个榨场里是两头赚的。
进入榷场交易的党项人,是要给他交税的。
而他们交易的对象,事实上就只有一家,那就是萧诚的商队。
虽然榷场才刚刚开始,谈不上日进斗金,但盈利所得,已经能满足神堂堡的基本开销了。
一块块地被翻了出来,看着黄土与黑灰掺杂在一起的一垄垄田地,便让人心生满足,到了开春,这些土地便可以播种下希望了。
一条条新挖的沟渠纵横来去,丰富的水资源可以把这里一片片的土地,变成上好的水浇地。最多用上一年,便可以把这一片生地,彻底变成肥沃的上好田地,到时候别是说广锐军一万余人,便是再多上一倍,也养得起。
“朱老幺,陈乔,这是接下来广锐军的军营、家眷住宅以及神堂堡的扩建规模图纸!”萧诚将一圈图纸摊开在了两个青壮头领的面前。“就按这个规划来做。”
朱老幺也好,还是陈乔也动,都是做土木工程方面的老手了,一看了这规划图,立时便看出了这里面的道道。
“二郎,这规划,似乎很有些说道在里头啊!”朱老幺端详着图纸,问道。
“你们猜得不错。这一次我是将整个军营,住宅以及神堂堡作为了一个防御整体来考量之后规划的,所有的住宅,营房,统统采用石料,砖瓦来建设,平素是大家生活的地方,一旦有敌来袭,这些地方,也是我们战斗的区域。而所有这些的核心,就是神堂堡。”
“砖好说,烧就是了,石料可是有些不足!”陈乔道。
“不要紧,我已经在榷场之中提高了石料的价格,想来接下来横山诸蕃之中,会有人弄来大量的石料交易的,另外,那几百个俘虏不用吝惜他们,让他们去开山,去采石。”萧诚挥了挥手。
陈乔点了点头。
对于其他的横山诸蕃,萧二郎都和善得很,但对于嵬名部,却是穷凶极恶,说起来当初被捉来的几百俘虏,如今已经没了几十个了。
“崇文,崇文!”负责榷场工作的罗纲在外头敲响了门。
萧诚看了两人一眼,道:“抓紧施工,干得好的,赏钱,加餐。还有一个半月,广锐军主力就将抵达了,到时候,我希望他们能直接入住高大坚固的营房,能睡在热烘烘的炕上。”
“二郎放心。”
“去吧!”挥挥手,打发走了两人,便见到罗纲带着一个党项打扮的老者走了进来。
“崇文,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仁多部的族长仁多忠!”罗纲道。
“见过萧先行!”仁多忠却是双手抱拳,向萧诚行了一个中原礼节。
“仁多族长好!”萧诚心中一惊,仁多部可是横山党项中的大部族,实力不比嵬名一部小,他们的族长,居然如此胆大,直接跑到自己这里来了?“不知族长今日过来,有何见教?”
“不瞒萧先行,老朽是听下头人说,神堂堡这里新开了一家榷场,收税不高,而且交易公平,心中着实有些不敢相信,所以便亲自来看一看,见识一下。一见之下,方知所言不虚,多少年了,终于又看到了一家像样子的榷场了。”
萧诚哈哈一笑:“仁多老族长,以后这个榷场会越开越大,里面的货物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便宜的,便宜到你们不会再考虑拿刀子抢,因为用你们手里的货物来交换,会更划算。”
仁多忠脸色微微一僵,这个萧诚,果然是个言辞锋利不饶人的。
“萧先行说笑了。”
“的确是说笑,仁多族长莫怪,请坐,请上坐,李信,上茶,给仁多族长上茶!”萧诚一迭声地喊道。
等到茶沏好了端了上来,两人之间礼节性的宣喧也终于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萧诚也直接道:“仁多老族长,不知您今日特地来跑这一趟,还有没有什么要事?要是没有,在下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实在是无遐再陪您在这里坐了。”
叮的一声,仁多忠合上了茶盅盖子,道:“受人所托,的确有一事想要请萧先行给老朽一个面子。”
第一百零一章:仁多家的老人
“可是为了那嵬名合达?”萧诚含笑问道。
仁多忠点了点头:“萧先行是个明白人,也是一个痛快人,老朽今日来,正是为了此人。”
萧诚收敛了笑容,道:“老族长,我率部初来乍到,与嵬名部可谓是无冤无仇,他却纠集人手杀上门来,嘿嘿,来了就来了,但是他们打输了,就得我这个赢家来说话了,您说是不是?”
仁多忠听得萧诚这么说话,倒是先放下一半心来。
他最怕的就是萧诚打起一副官腔,一开口便是朝廷尊严,法度,那就没法子谈了。
这样的大宋官员,他仁多贵这辈子见得多了。
清高的,傲气的,糊涂的,不一而足。
先倨傲而后猥琐的,一脸正气实则肮脏不堪的,当然,也有那种成事不足但骨头也着实很硬的。
眼前的这个萧诚看起来年轻,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儿也不稚嫩,圆滑里面透露出处处可以打商量的地方。
这就好办了。
“萧先行说得不错。就算是我们党项一族彼此之间的仇杀,输了的一方,也得任由赢了的摆布。”仁多忠道:“萧先行尽管提条件。”
“条件我已经提了啊?”萧诚似笑非笑地看着仁多忠。
仁多忠大笑了起来:“萧先行玩笑了,以您先前开出的那些儿个条件,别说是他嵬名部,便算是把横山诸蕃所有的家底儿都加在一起,也值不了这许多。我看萧先行这里,也不缺这些个干活的了,何不开个实在的条件,早早地打发了他们回去,免得在这里吃闲饭?”
萧诚满脸为难之色,把玩了茶碗片刻,才勉强地道:“既然仁多老族长亲自来了这里,又亲自跟我这后生小子开了口,我如果不给面子,那就太说不过去了,这样吧,老族长您帮我开个价,我该向嵬名部要多少赎金才合适呢?”
仁多忠心中不由暗骂萧诚狡滑,这赎金自己怎么工口?嵬名部恨不得一文不出,萧诚恨不得多刮一块,一开口,两边都得罪人。
自己不过是答应当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