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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李鸿章在路上就已经悟出来了,对那位十岁多的小皇上的手段又多了几分看法。李鸿章这时二人道:“你们看皇上把我召回来,是何用意?”
郭嵩焘与伍廷芳看了看对方,郭嵩焘道:“法人在南边生事,以我大清的实力绝不是法人的对手,但左季高和彭雪岑却在那里一个劲鼓吹对法人宣战。当今圣上虽然少年即位,但颇袭祖风,做事稳重的很,自是知道不能与法人开战,但却不好明着驳了左季高和彭雪岑,便想着要中堂大人出面反对,自己借着下台。”
李鸿章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碗,毅然道:“为国家事断头何惜?与法人开战,于国有害无利,胜了空得百里蛮荒之地,败了就是亡国灭家的祸患,此间利害不可不争。”
伍廷芳是光绪三年天津海关道黎兆棠引荐给李鸿章的,被李鸿章称为“物色数年”之人才,他出生在新加坡,少年时在香港长大,后又留学英国,对欧洲列强的实力推崇得很,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盲目的敬畏。在他看来中国这种旧体制,这样近乎原始的工业水平,如何是欧洲列强的对手,就是光拼枪炮弹药的损耗也能把中国耗死了,所以他是极力反对与法国人开战的,此时冷笑道:“真不知左季高和彭雪岑胆量从何而来,莫非以为法国人是那中亚小国阿古柏所能比的,他们就不怕重演辛酉旧事。”
李鸿章原本有些失意的神色又飞扬起来,对伍廷芳道:“文爵,你去法国大使馆一趟,替我约见法国公使巴诺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法国人在安南生事我大清不管,但绝不能占我大清一寸土地,我淮军十万将士也不是吃草的。”
伍廷芳点点头,李鸿章这时想了想又道:“此事不要知会礼部,省得李兰孙从中作梗,通过总理衙门去办吧,那里六王爷主事,他自会明白的。”
方怀从接替李莲英出任内宫总管太监的胡德安手里接过参茶,喝了一口放在一旁,继续看他的奏折。
小德子被方怀赶到电报房去看着,方怀需要随时掌握从云南、广西传回的消息。只有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才知道责任有多么重大,对于前世网上一些小说里主人公只需要随便知道一些历史大事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是不屑一顾的,要知道历史很是会改变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都能引起太平洋上的一场风暴,遑论一个有思想的人。所以充足而详尽的情报才是决策的保证。
胡德安已经六十多岁,宫里像他这样的老太监还有很多,他们无儿无女,一生就在这宫廷里度过了。胡德安看方怀的样子,忍不住道:“皇上,四更天了,一会就要上早朝了,您赶紧歇一会吧。”
方怀听了这才抬起头,捶了捶发酸的肩膀:“就四更天了。”看了看桌上还只看了一半的奏折,方怀对胡德安道:“还有这么多奏折,今夜就不睡了,等会直接上早朝。不过你一把年纪,就不用在这里陪朕了,快下去歇着吧,朕有事叫外面的侍卫好了。”说罢,方怀低下头继续看起了奏章
方怀总想着自己这里累一点,也许这个国家的百姓就会好过一点,这个国家就会早一点摆脱贫困的局面,早一点不受洋人的欺负,早一点让每个中国人都能骄傲的说我是中国人。这或许就是自己回来的责任,前世那个国家即使到了21世纪还是落后于外国,国人被瞧不起便自甘堕落,多少留学生拿着国家公费出国留学却一去不返,多少官员拿着国家的高薪却贪污腐化,成为国家的蛀虫,他曾经就是那其中的一员,回到这个世界他有一种强烈的赎罪感,他要把自己对这个国家曾经犯下的罪赎回来。
过了好久,方怀听见周围没有什么动静,王德安仍站在那里,虽然有些颤颤巍巍,却是站住了。方怀不由道:“王德安,你怎么还待在这里?”
王德安擦了擦眼睛,突然跪在地上道:“皇上,老奴服侍了四朝天子,从道光爷、咸丰爷、同治爷到现在,从未见哪位皇上为国操劳到这么晚的,是老天保佑大清赐下圣天子。老奴恳请皇上保重龙体,为了大清,也为了天下的百姓。”说着一个劲在地上磕头,头皮都磕破了。
方怀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无奈地道:“朕休息就是,你不要伤害自己身体了。”胡德安这才肯起来,脸上老泪纵横。
看到他额头上肿了好大一块,方怀连忙让侍卫把他送到御医那里去了。
方怀也确实有些累了,不仅是身体累,心也累。以大清现在的实力要打赢法国实在是太难了,不论是陆军和海军,还是工业与资源,法国都只在中国之上,不在中国之下,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历史上中国不败而败,法国不胜而胜。实力明摆在那里,中国虽然在镇南关、临洮赢得了几场战斗,但改变不了整体战略所处的劣势,法国海军占有绝对的优势,可以源源不断把国内的兵力调往越南,加上它远胜于中国的工业体系,他消耗得起;反观中国,几场大仗打下来,国库用得一穷二白,枪炮弹药的生产也接济不上,再打下去有败无胜,所以“以胜求和”不过是不得已的事。然而真看着法国占了越南,那西南几省将再无宁日,也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但打仗要钱要兵要枪炮弹药,为了全力对付法人,方怀又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触犯那些旧地主旧官僚的利益,不然肯定生出变乱。他就像走钢丝一样游走于改革的边缘,尽量挑一些不那么显眼,或是通过洋人带进来已经为人们所认同的事情做,以此来加强大清在这场战争中的资本,像办银行、扩建各机器局、购买新的军舰等,但就是这样金銮殿的屋顶都快被争吵之声掀翻了。很多事情方怀不得不作出妥协,就像他本打算让新军去辫,却因为满州贵族的强烈反对而不得不告吹。
想着想着,方怀就这样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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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大战之前(二)
这些日子,朝廷里为是否对法宣战吵的是不可开交,那些个朝廷大员为了这件事争的是面红脖子粗,就差撸袖子打架了。军机几个人处分成了三派,左宗棠和彭玉麟力主对法开战,奕忻和李鸿章则主张加强守卫,放弃安南,剩下的醇亲王奕?和崇厚默不作声,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奕?是要看方怀的意思,而崇厚是因为方怀年初找了个由头让他复了官,他一直对方怀感激涕零,因而唯方怀马首是瞻。
现在他署理着工部,没想到他竟然如鱼得水,将工部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他对洋务很有一套,像民间一些工厂想买一些难买的机器,都是他出面买到的。民间办起了那么多厂子,他也有不少功劳。
金銮殿上,彭玉麟义正严词地道:“安南国世代乃我大清藩属,今日若弃之不顾,朝鲜、缅甸、暹罗、南掌诸藩焉不寒心,就是西藏、新疆也难保不生二心。”
李鸿章闻言摇摇头道:“我大清好比久病之人,这些藩属则是那败疮烂肉,其中如暹罗、缅甸不服王化久矣,况且地少民寡,弃之亦不可惜。现如今我大清自顾尚且不暇,正是要舍了这些败疮烂肉换得一二十年太平时间,才有强国之机会。”
左宗棠听了冷笑道:“安南与云桂只有一山之隔,朝发而夕至,若法人踞之,我大清有何太平可言。”
李鸿章与左宗棠素来不和,闻听此言也不客气道:“云桂二省只需重兵驻之,当可绝法人。若冒然开战,法人舰船之犀利,数倍于我大清,可从容袭我大清沿海任意一处,实是防不胜防。若是重演辛酉之难,谁可承担?”
方怀见火药味越来越浓,微微皱起了眉,历史上就是因为清朝中央战和两派互相倾轧,使得前线作战的将领不知所措,白白贻误战机,马尾海战就是典型的例子。当时法国远东舰队已经闯进马尾军港,两国又处在交战状态,当时督办船务的福建船务大臣何宗如仍不知是否应该迎战,甚至下令福建水师“若先开一炮,胜亦以败论处”,其结果是福建水师仓促应战,一半军舰尚未起锚就被击沉。
看着两派又有愈吵愈烈的趋势,方怀站起来身道:“几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还是让各督抚上疏议事,朕先看看各督抚的意见。”奕忻、李鸿章闻言满意地退了出去,真正主战的不过是左宗棠、彭玉麟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官员,各省督抚有几个愿意和法人打仗的。
之后方怀又下旨准了李鸿章让滇、桂二军加强守备的奏章,看来是不打算和法国人在安南交手了。这让朝廷的大多数官员都松了一口气,李鸿章也把心放下了,他生怕皇上年少气胜,被左宗棠那批人鼓动了和法国人开战,不过现在看来皇上少年老成,能够相忍为国,实在是国家的幸事。
随后滇军和桂军被动员起来,在中越边境几百里的纵深展开来,而大批的枪炮弹药送到了滇军和桂军的手里。中越边境险要的山口都被清军抢占,为清军的防御作战创造了良好的态势。看到这些,相信法国人也不敢轻易与我大清为敌吧。
而5月发生的一件事更是让大清朝廷上下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像同治十二年一样,刘永福率黑旗军在河内再次大败法军,法军司令李威利被击毙。黑旗军一举收复北圻。这个刘永福到底是何人物,竟然一而再打败强大的法军?北京的这些官员们纷纷记住了这个名字。
天津城东贾家沽道,这里是天津机器局的所在地。
天津机器局占地极广,达数千亩之多,有铸铁、锯木、金工、木工4厂。本来机器局里是有不少洋人的,这些洋人都是机器局里的老爷,吃的、住的都是最好的,平时还要小心伺候着。不过这些洋人从4月起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朝廷派来的兵。局里的工人平时也不能随便活动,干完活只能在自己房里待着。
一队队的士兵在四下警戒守备,没有官文的人员,根本别想靠近机器局。外面流出一个传言,据说南面眼看就要打起来,朝廷为了对付法国人在这生产一种神兵,这种神兵一出法国人肯定完蛋。被隔离的洋人一面对中国人的行动感到神秘,一面又嗤之以鼻,就中国人的技术水平,能发明出什么厉害的武器,不要忘了,他们那些枪炮都还是仿制我们的。
沈保靖是天津机器局的总办,从湖北补用道上调到这个位置,让他一直尽心竭力,这些年不仅建成了林明敦枪生产车间、各种水雷的生产车间,还研制成了棉药、黑色火药、饼药、铜帽、锵水等物,比之初建,机器局扩大了几倍。
然这些天他对于朝廷要他做的事情感到十分不解。几个月前法国人占了安南,不少人说南面要打起来,而兵部几次行文催调枪弹似乎也应证了这一点。对此沈保靖不敢怠慢,一连数月扑在局子里,枪炮产量也提高了五成。
不过,前不久不是听说法国人被打退了吗?怎么看朝廷的样子不松反倒紧了呢?还有就是朝廷叫生产的东西,自己虽是文官却也知些兵事,尤其是各种武器,自己更是如数家珍。但那些东西连自己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倒不是它们太复杂,而是太简单了,一眼就能看明白。
那些细细的铁丝有什么用?还编成麻花状,一捆一捆的全带着倒刺。还有那些铁铲,难道是用来种地吗?那可都是上好的熟铁啊,连一些大炮都没用上啊。
沈保靖黑着脸,满肚子都是疑问,那个拿着圣旨的小太监还没好脸色给自己看。要不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他早就不干了,这是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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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大战之前(三)
就在北京的官员以为一切都平静下去的时候,9月,一封来自广西的军报震惊了整个朝堂:法国人占领了越南国都顺化。紧接着法国人发来了他们的照会。要求朝廷承?法国?越南的殖民占领,并要求?其签订新的商务协定和国境条约。
朝廷顿时一片沸腾,然而就在朝廷的大臣们还没消化那封军报的时候,第二天的《大清日报》刊登了法国占领越南国都顺化,并发来无理照会的事情,连照会中条约的内容也刊登得一清二楚。报纸还连篇累牍介绍了越南的历史,从汉朝的日南郡到明朝的顺化府,大清以来更是世代为我中华藩属。报纸大肆谴责法人的行为,甚至追溯到辛酉年法国人在京城犯下的可耻罪行。
此文一出,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各地士子纷纷上书要求对法宣战,请愿的书信几乎堆满了各省督抚的桌案。而各省总部、提督的上书也是一封接着一封,聂士诚、左宝贵、刘铭传更是直接把请战书呈到了方怀手里(去了通州军营后他就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