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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仍然有不少人才露遗于野,真更增强了方怀改革科举的决心,当这些朝气蓬勃的人才加入到统治阶层中来,将会为这个国家带来一个崭新的气象。
正月二十三,选拔出来的过百试子在午门外候集,他们将由礼部官员带领,前往保和殿参加殿试。
此时就算再大胆的士子也乖乖闭上了嘴巴,自觉地站在队伍里,由官员校验身份、排定顺序。
“啪、啪、啪”三通鞭响,午门洞开。
一应士子排成两列鱼贯而入,他们跨过金水桥,来到气势恢宏的保和殿。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后,各个考生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各学子纷纷跪倒。
方怀面带微笑看了看,然后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各士子纷纷低头入座,屏气凝神,准备这鱼跃龙门的最后一关。
负责监考的官员走上前开始颁发策题。清初策题用时务策一道,题长二、三百字,所询一二事;康熙以后,题长达五、六百字,甚至千字左右。乾隆二十六年(1761)
而方怀则把题目又加长了,变成了一组十几道大题,数十个问答的试卷。
一时间,偌大的保和殿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不少人冥思苦想,有咬笔头的,有趴在桌案上沉思的,让方怀不由想起了前世自己参加高考时的景象。
当然也有写得快的,所有试子都是清晨进入皇宫,只不过经过一番琐碎的礼节,实际开考时间已经是十点多钟了,而到方怀简单地用过午膳,大约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已经有人交卷了。
方怀一看最先交卷的正是杨锐杨叔峤,不由微微笑了笑。
殿试的题目都是用皇上亲自拟定的,换言之就是方怀出的题。这些题目平时在白石精舍,方怀与他们都讲烂了,这个弊作的实在比会试更大。
果然,张、杨深秀分别成了第二、第三个交卷的。这本是方怀让他们三个表现的机会,一来今天陪同自己殿试的有军机处一干重臣,这样也能让他们在这些重臣面前崭露一下才华;二来这么多试子,他们最先交卷,且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一个才思敏捷的名声肯定是落下了,也让他们成为同辈之中的领头人物。
不过三人的交卷也给其他学子莫大的压力,这个是殿试,上面有皇上亲眼看着,这科举的说来说去,最后的目的还不是为了一个官职,而官职可是皇上决定的,要是自己在皇上眼里的映象差了,那将来还有什么前途。
所以三人交卷后,一干试子也纷纷加快速度,接二连三地把卷子交了上来。由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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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殿试(下)
早春的北京黑得特别早,不过下午五点多钟,已经昏暗得看不清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保和殿还没有装电灯,只是燃着几只巨烛。
殿中仅剩下的几个试子不停地揉着眼睛,脸都快要贴到纸上。
皮锡瑞此时脸上写满了焦急,今天他一拿到试卷就觉得文如潮涌,卷上所问正是他多年苦苦探求之道。因而洋洋洒洒地写了下来,只是他向来不以书**力见长,而科举试卷特别强调书写,且必须用正体,即所谓“院体”、“馆阁体”,字要方正、光园、乌黑、体大。从某种角度来看,书法往往比文章更重要。
因而皮锡瑞写起来极慢,待到身边的试子走了一大半,他才恍然察觉,却快又快不起来,眼看天色将暗还有数道问题空着,皮锡瑞不由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加急,八百里加急军报。”只见小德子拿着一个插着三只羽毛的盒子跑了进来。
虽然现在军情来往都已经改用电报,而从京城到瑞丽的电报线在去年七月就已经铺成,不过在处理军报的紧急程度上还是沿用了旧称呼,分为三百里加急、五百里加急和八百里加急三等,八百里加急已经是最紧急的军情。
方怀不由微微一愣,缅甸又出状况了?他刚想伸手把军报接过来,就见底下的士子一个个正抬头望着自己,不由把抬起地手放回龙椅的扶手上。
“嚷什么嚷。没看到正在进行才试大典吗?先把军报放一边吧。”
说完,方怀又把茶碗端了起来,神态悠闲地品起茶来。
底下的试子都各自松了一口气,要是皇上走了,这殿试也就结束了,而没写完考卷今科自己就完了。
皮锡瑞原本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来,不由埋头奋笔疾书。但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因为光线太暗,皮锡瑞只能尽量凑近桌子书写。结果不觉中,他前胸的衣襟贴在了墨迹未干的试卷上,弄出好大一团墨渍。
等皮锡瑞发现的时候,这张试卷已经完成大半。皮锡瑞不由脸色发白。嘴唇发紧,赶紧把这张试卷放在一旁,重新抄写一遍,然而这样一来。他就更慢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宽敞的保和殿因为试子走得差不多而愈加显得空旷。
尽管是晓春时节,皮锡瑞依然是满头大汗,他努力一笔一画写着。其实心里早就放弃了,只是等着监考官员宣判他的死刑。
就在他一手揉着眼睛,一手疾书不停地时候。突然身边一亮。一个身影端着蜡烛走到他身边。
皮锡瑞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一刻。他抬头看见方怀手举着蜡烛微笑地站在他身边。
“不要急,慢工出细活嘛。”
皮锡瑞顿时热泪盈眶。
回到养心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从缅甸发挥的军报上说,冯子材率领的第四师第二旅并没有全军覆没,反而冲破了英第二十一师的堵截,现正往缅甸东北地掸邦高原转进,而英军南线三个师、北线两个师全部被第四师第二旅调动,五个师组成一个大口袋正往他们头上罩去。
得知冯子材没事的消息,方怀不由精神一振,现在问题是怎么救他们脱险。唐景的第十七师已经和鲍超、程学启率领第四师、第二十师残部会合,加起来还有近三万人。他们在曼德勒稍微修整后已退往密支那。现在在他们与冯子材之间隔着英国孟加拉第2、第3师,唐景发电报回来询问下一步的对策。
看来徐邦道地第五师进军速度必须加快,本来计划是,远征军进入缅甸三个月后,也就是到三月份后,第五师才作为援军进入。现在提前了一个多月,使得部队不得不提前动员。
方怀在地图上找到第四师的位置和进军方向,发现他们和冯子材率领的第四师第二旅间也隔着英军南线的15师。
方怀这时抬头看看殿中地几个军机大臣,奕面无表情,世铎老神在在,崇厚脸色茫然,彭玉麟则眉角低沉,只有李鸿章微微动了动神色。
“李爱卿,你有什么看法?”
李鸿章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躬身道:“微臣不过有一点愚见,英军与我大清军队相比,优势在于火炮众多、威力惊人,且士兵体格强壮、枪法准确。若正面对阵,我大清军队难免吃亏,倒不如多设埋伏、引洋人入瓮。现在洋人既然盯住第四师了,想必
易松手,不如将计就计,顺势让冯萃亭把洋人带到缅势险恶,正好可以多设埋伏,如今在缅诸师皆出身、桂,熟知地理,在那丛林与洋人交战必定不会弱了去。到时洋人全歼第四师不成,还要吃个大亏。”
方怀听了不由笑了笑道:“李爱卿,你全心为朕谋划的时候倒也不输你的智谋之名,就照你地意思去办吧。”
接着,方怀和殿里地几个军机大臣便开始落实今后地策略。由于中国和英国现在仍然没有互相宣战,所以《中美通商条约》和《中德友好条约》的条款还可以应用,方怀几乎是用透支未来发展潜力地方法从两国源源不断地输入军火,去年的军费开支占到了财政收入40以上,要知道打造两个步兵师的花费就相当于购买一艘“定远”舰。与此同时,国内的基础设施建设、教育普及、财政改革、重工业建设都在同步进行,如何区分这之间的轻重缓急,考虑财政的优先分配是个重要的问题。
“臣以为不如先从礼部兴办学堂的银子中挪用一些出来,以填补空缺,待国库宽裕时再补上去。”崇厚道。
“不行。”方怀立即否定道。最后方怀脸色黯然地道:“还是先卖皇庄吧,拍卖所得充入国库填补空缺。”
彭玉麟此时一听,扑通跪倒在地,磕头道:“皇上,臣愿捐出一半薪俸以资国库。”
崇厚当即也跪下道:“臣也愿意。”
随即奕、李鸿章、世铎相互看了一眼,也纷纷跪倒。
方怀摇摇头道:“你们都起来吧,你们的心我领了,但此例不可开。你们领那些薪俸是因为你们为国家做了事情,朕不做什么向臣子要钱的事情,你们也绝不能贪污国家的钱财,这是个人的本份。”
接着是后勤组织转运的问题,现在京汉铁路还没有建成,整个江南只有一条沪杭铁路,从陆路运输的话实在要耗费太多人力。最后众人商量决定采用船运,湖北枪炮厂、金陵机器局、江南制造局、天津机器局、广东枪炮厂的军火都可以通过水路运输,它们可以直接运到越北省,然后循红河而上,抵达越交界不远老街。这里有一条马道直通云南腹地。
再有就是部队的布防,虽然没有英军进一步动员的消息,但本土的防御仍然要做好。本土的防御重心是台湾海峡和渤海海峡。中国的经济繁华之地除了广州附近那一小块,其余全在台湾海峡以北,守住了台湾海峡,就保住了这些地方。而海海峡则是保住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现在驻守在直隶附近的有禁卫十一师,禁卫十二师,刘铭传的第二师,以及上三旗正黄、镶黄、正白三个师,其中正白旗是俄制武器的骑兵师,另外,在山东还有丁汝昌的镶蓝旗第二十四师,在辽东还有荣禄的正红旗第十三师。
不过方怀准备把禁卫十二师补强成一个要塞师,将刘铭传的第二师调往台湾,因为现在在台湾海峡两岸布防的是第二十五师和第二十六师这两个没什么战斗经验的新编师,二十五师驻澎湖、金厦,二十六师驻马尾。除了这些之外,新编第三十师驻守徐州防止英军登陆切断南北交通枢纽,第三十六师驻守广州随时准备掩护广东枪炮局北撤,然后防守韶关,阻止英军进入我腹地,至于聂士诚的天字第一号师,此时正待在苏州,不过镇江已经随时作好沉船堵塞航道的准备,第一师的主要作用将是利用京沪—沪杭铁路作好南北机动,随时准备增援一个方向。
陆军是没有问题了,海军应该如何处置?厅中众人中彭玉麟是水师出身,曾经掌管过湘军水师,李鸿章对海军也有一定的了解,不过世界海军技术、战术大爆炸的时代,并非专精此道的他们能想得出什么好办法呢?方怀对此表示怀疑。
他记得前世看过的一本书上说,日本明治天皇在甲午战争前非常奇怪中国为什么不派刘步蟾、林泰曾这样留学英国,学习过先进海军战术的人担当舰队总司令,而派了丁汝昌这样一个陆军将领。
伊藤博闻就对他说:“中国人缺少提拔任用年轻人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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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海防
不过当彭玉麟和李鸿章说出他们的见解,方怀才发现看一件事情永远不是只有一个面那么简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大凡偏处海国,或领有海盘之邦,芶不顾国防,不问兵事则已,否则,必先能渡海,而后始可对敌。其无能掌握海权者,斯不克制敌以操胜算,……缘军舰舰数有限,未可舍其主要任务,滥供护送运输之用耳。夫海军之主要任务,则在掌握制海权,进而迫近敌地以压服之。”彭玉麟这番话大有马汉海权论的影子,让方怀眼睛一亮。
旋即,李鸿章驳斥道:“英国海军合全部水师,其数五倍于我,吨位亦超乎我军之上三倍有余。海军战守得失,不得不求保船制敌之方,……查南北洋海军可用者,只镇远、定远、济远、威远铁甲船四艘,可敌英舰炮火;然质重行缓,吃水过深,不能入海汊内港;次则超勇、应瑞、肇和、同安、凯旋、胜利六船,亦有重甲,而行驶不速。新购超武、振武等四船,定造时亦有水线甲、穹甲,一点钟行不过十六、七海里。此外各船行用日久,愈旧愈缓。
“海上交战能否趋避,应以船行之迟速为准:速率快者,胜则易于追逐,败亦便于引避;若迟速悬殊,则利钝立判。今日海军力量,以之攻人则不足,以之自守尚有余。驰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