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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老者尽皆骇然,面面相觑。
朱丹阳心中一惊,却清清楚楚瞧见,那人手臂上有一条七八寸长的大刀疤,醒目如蛇。
朱父剑法奇快,见黑衣人闪到一边,眼露惧色,扭身又是一剑刺出,乃一招“平分秋色”,疾点黑衣人眉心。
黑衣人暴退数步,左脚一钩,将朱母掉在地上的佩剑踢飞起来,挥手握紧,右手刷一剑回击朱父剑刃。
他这一手踢剑发招,配合得恰倒好处,尤其利落干净,诡端莫测。
四老者啧啧称奇,睁大眼睛,没一个人相助朱父,也没一个人帮黑衣人。
因为这黑衣人武功高不可测,底细不明,他们不敢贸然动手,只能静观其变。
朱父本是剑术行家,见得对方这一懒散回击,竟是蕴含了剑法中的上乘招数,硬将自己剑锋荡偏,自然心中骇异。
但他剑走偏锋,倏然大啸一声,身子疾纵,刷刷又是两剑递出,迳点敌人胸前大穴。
黑衣人正欲闪躲,惊觉银光一幌,那姓徐的老者一枪兜出,使招“峰回路转”,将朱父长剑逼了回去。
这四人本来一直袖手旁观,但想到这黑衣怪人身份不明,大有可能也是觊觎得到剑谱而来,生怕朱父落他手中。
随即发招配合,其目的只是想生擒朱父,不愿他落到黑衣人手中。
姓冯的胖子双斧斜荡,突然高举板斧砍向朱父脑门。
他这一斧看似沉重,实则还未运上三层力道,他无心伤了朱父性命,旨在逼他弃刃投降。
朱父提剑硬架,“嗡”一声响,他每一记招式均运上了大力,绝不容情,那胖老者掉以轻心,被逼得直退数步,双手虎口发热。
赤掌老者见朱父凶猛异常,双掌开碑扑将而至。
朱父气急败坏,以寡敌众倒也不惧,江湖中人早把生死置之度外,走上江湖路,性命再不由自己做主,说不定哪天说没就没了。
如今妻子已然惨死,他了无生趣,这一拼命,只想玉石俱焚,倘若侥幸杀得一二人,便算死而无憾,但若不幸惨死,这也乃天意。
他暗暗祈祷:“阳儿、英儿,你们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回来,千万别叫几个老匹夫捉住,否则、老天庇佑,我朱充死了也就没有什么,庇佑我那对可怜的儿女千万别落在了几个狗贼手里。”
他深知这赤手老者掌上功夫极是厉害,掌锋未至,劲道已震得衣袂猎猎飞舞,狂啸一声,单掌出力招架,丝毫不惧。
这一拼力一前一后,赤掌老者占尽先机。
但他怕运足大力震伤朱父,这一发掌,犹是保留三分。
朱父后发先至,掌力敦稳,听得“蓬”声大作,二人尽是齐退五步。
朱父心知对方没有使足劲道,凭他身份,自不愿占人便宜,心中大恼,长剑一掀,夹头盖脸攻向那赤掌老者上盘,喝道:“王老儿,你的铁砂掌有气无力,比娘们还要差劲。”
那赤掌老者知道他剑术高明,算得武林中的一流剑客,饶他的“铁砂掌”功夫也堪称武林一绝,却不敢冒失肉掌相搏,一挪身子,悠然飘闪一侧。
朱父满心致敌死地,那老者只守不攻,轻身功夫也算卓绝,接连两剑刺出,竟被他轻易避开。
其余三老者不愿以多取胜,见他二人斗在一起,急忙拆了招式,只在旁边静观其变。
双方堪堪拆得五招,朱父正以一招“剑分三花”疾点赤掌老者胸前三处要害,却见一道银光飞射而至,势如流星陨落。
他本将全部精力集中在赤掌老者身上,那银光来得诡秘莫端,他竟未看清究乃何物?
一怔之间,那招“剑分三花”只使出一半,那道银光已扎进朱父小腹,疼痛如绞。
仔细看时,只见又是一支毒镖,正和适才射死妻子那毒镖一个模样,方知定是旁边那黑衣人作怪偷袭。
但那镖上喂有剧毒,也只瞬息之间,毒性已经涌上脑门,朱父神志一片迷糊,踉跄栽倒在地,再不动弹。
朱丹阳远远又见父亲遭了毒手,直觉似有晴天霹雳劈打脑门,险些晕厥过去。
但他使劲捂住自己和妹妹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然泪水却似暴雨滂沱,始终没有停流过。
这一变发仓促,四老者始料不及,一齐发出“啊”一声惊叫,双目放射冷电,气愤愤瞪着那黑衣人。
使双斧的老者喝道:“你是谁?谁叫你暗箭伤人,不害臊么?”
双斧一晃,作势要向黑衣人扑去。
第6章 :生死离别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仍如苍松玉立,却不说话,双眼充斥着不屑之色。
使斧老者本还跃跃欲试,见到黑衣人那冷冷逼人的凶狠眼神,竟是愣住不前。
赤掌老者发话道:“这人对我们极其重要,还请阁下交出解药救他性命,老夫感激不尽。”
说着朝黑衣人踏出几步,伸出一只那蒲扇般大的手掌来。
他知朱父所中暗器上剧毒之深,如无独门解药,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性命,只好软下话来。
那黑衣人道:“解药没有,朱充死定了。”
他说得字字冷厉,咄咄逼人,叫人听得不禁觳觫。
四老者尽都“啊哟”一叫,脸上神情紧张焦燥,好像中毒的是自己一般。
执刀老者怒喝道:“阁下和朱充莫非有仇?”
黑衣人道:“无仇!”
执刀老者又喝道:“格老子,既然无仇,为何要对他痛下辣手?”
黑衣人哈哈一笑,“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他这一笑也是阴阳怪气,狡谲傲慢。
赤掌老者见朱父急剧抽搐,脸色乌紫,知道毒性已经蔓延至全身。
他虽还没立即丧命,却也到了生死一线,旦夕之间。不由银眉微颦,轻轻吁叹一声。
他俯身在朱氏夫妇二人身体上搜了一番,只由朱父身上搜出一支柳叶形小飞刀,并没发现什么剑谱。
狠狠将小刀扔在地上,大骂道:“格老子,什么也没有。”
使银枪的老者向三人使个眼色,道:“进屋看看去。”
除了那黑衣人外,四人尽都蜂拥入屋。
接着便听见翻箱倒柜之声。
过了好一会儿,四人又垂头丧气走了出来,一脸沮丧戚哀,想来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黑衣人哈哈一声朗笑:“你们真是比猪还笨,朱充要是真有剑谱的话,我能那么轻易就杀死了他么?”
四人均是一怔,他们并未在他面前提及剑谱之事,他却亲口道将出来,看来此人果然已潜伏在旁侧很久,想来已经知道了剑谱的秘密。
那四人面面相觑。使单刀的老者挤挤眼睛,三人立即会意,各人心中均想:“这人来历不明,手段莫测高深,毒辣之极,剑谱的秘密既然被他知晓,今儿个绝不能饶他活命。”
各自暗运功力,蓄势以待,只等时机一到,马上便向他群起发难。
那使银枪的老者白了黑衣人一眼,满是愤恨之色,冷冷道:“阁下究竟是谁?藏头藏尾不算好汉?敢不敢揭开面纱?”
黑衣人哈哈一笑,却不作答,身形起处,如一只巧燕飞落了林中。
四老者尽皆失色,纷纷大叫:“啊哟,千万别放走了贼人!”
操着兵器,展开轻功,一窝蜂追将出去。
那黑衣人身法好快,转眼不见身影,朗朗笑声隐隐传来,良久方绝。
显见此人中气充沛,内功精湛,是个罕见的武功高手。
四老者不料他会突然逃跑,要追终于晚了一步,只追出数十丈,黑衣人早去得远了。
四人自叹轻功不及对方高明,悻悻而回,尽都破口大骂。
黑衣人蓦然逃走,四老者相互争吵,都在责怪对方没有看好敌人,你一言我一句,好不热闹。
朱氏兄妹眼见四人起了内讧,甚是不解。
巴不得四个老家伙立即自相残杀,拼个你死我活,若四人最终同归于尽,那是再好也没有。
但四人只争吵忽儿,那赤掌老者大喝一声:“罢了,罢了!人都跑了,我们还在这里内讧,狗屁作用也没有。”
四人想通道理,这才罢口,个个闹得灰头土脸,甚觉尴尬。
执刀老者倏然长叹一声,抬头望向天空,一脸凄迷之色,幽幽说道:“如今剑谱犹未找到,这二十年来、算是白忙活了一场。嘿嘿!哈哈!临了临了,最终罢了!”神情怆然,首先寻径出谷。
余下三人也是一声叹息,游目顾盼,看着地上朱氏夫妇的尸体,双眼暴射出无比哀怨,绝望之极。
想必那剑谱对他们来说,早将它视作了世界上最为珍贵的东西,如今朱氏夫妇已死,犹未能由他们口中得知剑谱下落所在,二十年来的劳劳奔波没有半分回报,此时回首历历辛酸,这委实叫人伤心绝望。
三人呆呆伫立须臾,极不情愿就此离去,摇头晃脑,朱氏夫妇已死,却又无可奈何。
那赤掌老者忽然哈哈一阵大笑,笑声无比凄凉,对着朱父尸身自言自语道:“朱充,你他娘的果真是条汉子,死也不愿对我们说出剑谱下落,你好得很啊!哈哈!哈哈”说罢终于悻悻去了。
余下两人相视苦笑,对着两具尸体吐了一口唾沫,这才寻径出林,似乎得不到剑谱,也要践踏一番尸体方能泄恨。
朱氏兄妹眼见二人对两具死尸还如此蹂躏,真恨不得能将那二人马上千刀万剐消恨。
直待敌人去得远了,二人方才奔出林来,扑至双亲尸身上放声号哭。
他们亲眼目睹父母惨死,心痛得如有万矢穿心,早就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场,把心中压抑的悲愤发泄出来,眼见敌人去远,终于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朱丹阳用手探试母亲鼻孔,母亲已然气绝身亡。
又探试父亲鼻息,只觉气若游丝,还有一息尚存。
朱丹阳大喜,叫道:“妹妹,爹爹还有气。”
随即口对父亲耳畔大声呼唤,“爹爹,爹爹,我是阳儿,醒来,醒来!”
朱父忽然手指微有触动,抑或回光返照,不几竟然悠悠醒转,睁开眼来,口中兀自鲜血溢出,嘴唇早变成乌黑,面色青一块紫一块。
亏他内力深湛,又没被毒镖打中要害,这才能强行支撑到现在,假如像妻子一样被射中了心脏,只怕早已死去多时。
朱氏兄妹见父亲醒转,均是一喜,破涕为笑。
朱玉英哽声道:“爹爹,你感觉怎样?娘亲已经不在了,你可千万不能再丢下我们不管啦。”说着又已双泪莹然,婴婴淬泣。
朱父嘴角嗫嚅了几下,想是有话要讲,只是有气无力,说不出来。
朱丹阳忙将耳朵凑到父亲嘴边,说道:“什么?什么?爹爹你说,你说?”
朱父其实早已神志不清,只是听了兄妹二人的呼唤,这才于回光反照间清醒过来,他强提最后一口真气,断断续续说道:“快去、找你、你师伯,也许他还尚、尚在人间,不准、报仇……”一语甫毕,已然撒手长辞。
朱玉英惨呼一声,昏厥了过去。
朱丹阳抱着父亲尸身失声痛哭不迭,大叫“爹爹!爹爹!”
整座山谷笼罩在了一片凄凉哀怨声中,让人听得不寒而栗,山那头也传来“爹爹!爹爹!”回响。
兄妹二人从小在父母的万般呵护下长大,幼时调皮捣蛋,虽少不了父母的打骂,但天下父母谁不怜爱子女?
爱之打之,人之常情。如今一日之中,父母相继死去,如此噩耗,凭他们幼小的心灵,如何能承受这般沉重的打击?
回思昔日合家共聚天伦,然从今以后父母永远不在,前路漠然凄迷,将来二人又要如何去独自走完未来人生道路?
其时满腔哀怨,也惟有在一番真诚的痛哭中倾诉出来。
朱玉英醒转时,已是残阳西落,倦鸟归巢,整个峡谷已被暮色笼罩。
朱丹阳傻傻地跪在双亲遗体旁边,缄默不语,双眼布满血丝,异常失落,似乎已经丢失了魂魄一般。
他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其实填塞心中的,只有无尽怨恨和报仇欲望。
朱玉英一见双亲尸体,心中酸楚,又始放声嚎泣,整个山谷回荡不绝,凄厉之极。
一勾弯月由天边冉冉升起,照得大地一片银白。
只是如今人事已非,月色再怎么迷人,也叫人看来心中凄怆,徒增感伤。
朱玉英抹了抹眼泪,望着哥哥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沉重不已。
她心中明白,此时哥哥内心的那份痛苦,绝不亚于自己心中的悲痛。
朱玉英紧紧握住了朱丹阳双手,柔声安慰,“哥哥,别再伤心了,爹娘已经不在了,以后就、就只有我们兄妹相依为命了,你、你千万要振作起来。”
她虽口在安慰,却泪下如雨,比之朱丹阳更为难过。
朱丹阳轻轻抚摸着母亲脸颊,只觉触手冰凉,母亲那俏丽的容颜,如今却淡然无彩。
他幼时顽劣,最喜抚摸母亲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