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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峰道:“这个其实我早有耳闻,但他是为什么被逐出武当派的,这个我倒不知情。”
柳琴插口道:“会不会是他要去当太监,所以才被逐出武当山的呢?”
“琴儿休得胡说……”柳一剑沉脸道:“这话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该说的么?”
柳琴自知失口,伸着舌头扮个鬼脸,不再言语。
骆玉二人见状,尽都欢笑起来。
玉知尧道:“琴儿姑娘天真无邪,真是逗人喜爱。”
柳一剑微有自责道:“都是我宠坏了她,瞧她口没遮拦的。”
朱丹阳举起酒杯道:“师父不要怪她了。今儿有幸重逢两位前辈,咱们干一杯如何?”
二人呵呵一笑,欣然应允。
过午以后,除一些平时与天宏道人要好的人士在武当山留宿外,其余众人均纷纷与天宏道人拱手作辞,场中不久已离去大半人。
柳一剑本没在此留宿的心情,自要离去。
骆峰玉知尧也是一样,和天宏道人告别以后,一行人便朝山下走去。
第124章 :欲生事端
一行人下得半山腰,忽见人影晃动,大群人幽灵般从路边窜了出来,拦住朱丹阳一行去路。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四川四大派掌门,迎风一刀郑松、修罗斧冯乔 石、精枪将徐三姚、铁砂掌王伯常。
联袂贵州水云帮帮主莫然先生、巨鲸帮帮主马洋、海沙派掌门驼子麻洪一群人。
另加他们每派各自所带的随从弟子,大概四十来人之多。
柳一剑见势头不对,一抱拳道:“诸位当家,不知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郑松冷冷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位一定是巴山剑派掌门人柳一剑柳先生吧?”
这话说得极其轻视,既然他识得柳一剑,好歹柳一剑和他一样,都是一派之主,虽说巴山剑派不及桐柏派势力强大,但二人都是当家身份,乍逢见面,唱喏寒暄本是人之常情,然郑松那孤立自傲的嚣张态度,柳一剑哪会看不出来,当时心中就来了几分气。
柳一剑瞥了一眼郑松手中那柄大风刀,冷冰冰回道:“在下正是柳一剑,阁下便是桐柏派掌门“迎风一刀”郑松先生吧?”说话时故意不看向郑松,更加显出了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郑松和柳一剑虽说都立门户在四川,但二人却从未碰过面,只是从各自行头打扮猜出了对方身份而已。
郑松早闻柳一剑脾气古怪,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见他盛气凌人,说话时竟不瞧向自己,对他而言,自是大大的受了侮辱,气得一脸铁青,却又不便发作出来。
他尴尬一笑,点了点头,稍稍缓了缓语气,一一为柳一剑介绍了其他几位当家的姓氏。
柳一剑对这几位当家的名头早有耳闻,只是今日有幸方才得见。
由于不明对方拦路的意图,当下不便撕破脸面,生造事端,微微颌首示意,表示恭敬,再不是对郑松那般的态度。
骆峰见郑松只为柳一剑引见,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好歹自己也是堂堂天下第一大帮帮主,这份屈辱如何能忍受?
一沉脸道:“几位当家拦住我等去路,究竟有甚贵干?”
骆峰曾打劫过曹雷的金船,郑松对他早生怨恨,见骆峰言语生硬,森然道:“不为别的,只想向你们要一个人。”
柳一剑一“哦”,不知他所指是谁,但兀自下意识问道:“不知诸位想要谁?”言语不热不冷。
郑松适才之所以不引见几位当家给骆峰认识,其实是故意要激怒他,让他丢丑。
见他明显已经气恼,心中倒觉畅快,也不为骆峰的傲慢生气,伸手一指朱丹阳,淡淡道:“便是那臭小子。”
这话答得轻描淡写,却愈显咄咄逼人。他至今犹叫不出朱丹阳的名字来,只好称为“那臭小子”。
陆高峰和郑如虽知晓朱丹阳的名字,但并没有告诉过郑松。
柳一剑闻言微有一怔,忍不住望了朱丹阳一眼,很是好奇,不知他为何指名道姓要朱丹阳。
朱丹阳和郑松之间的过节,他从未向柳一剑提及过,是以柳一剑至此并不知情。
朱丹阳恨恨瞪了郑松一眼,并不说话,因为现在有师父为他撑腰,玉知尧和骆峰两大高手助阵,就算火拼起来,对方定也讨不了好,心中一点儿也不畏惧。
柳一剑奇问道:“不知郑掌门要吾徒作甚,难道吾徒得罪过郑掌门?”
这话相较适才而言,已算得很是客气了。
众人一听朱丹阳是柳一剑之徒,都是各有惊意,若要动他,柳一剑岂会袖手旁观?
郑松更是暗暗呐喊,这小子不是自报是柳叶双飞侠的徒弟么,怎么这会儿又变成柳一剑的徒弟了?
但听柳一剑亲口说出来,这话自然不会有假。
郑松虽然痛恨朱丹阳狡诈阴险,却不便开罪柳一剑,只道:“另徒曾助阴风山庄庄主赵有良,一同杀害了敝师弟黄暗,另徒还砍断了长江帮副帮主刘长河一条手臂,刘长河乃是我义弟。柳掌门评评理,这个仇我该不该报?”
郑松不便说出要朱丹阳是为了剑谱,只好另拿一个借口来充数。
朱丹阳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大吼道:“去你娘的王八羔子,这是你要抓我的真正原因吗?”
朱丹阳一向口没遮拦,眼见仇人在前,更是急红了眼,郑松故意挑唆是非,自然被他臭骂一顿。
郑松一派之主,有名有望,在众多有头有脸人士面前被一个武林后辈当众辱骂,气得肺也要炸了,哪咽得下这口恶气?
急得胡须倒立,喝骂道:“小畜生,敢情你活腻了。”
他怒极发难,嚯地一刀就朝朱丹阳头顶砍落,又快又狠。
玉知尧见势不对,无量刀斜荡递出,“铮”一声架开了郑松刀锋,冷笑道:“郑师兄,以大欺小算什么好汉?”
郑松不料玉知尧横插一手,心头一怔,无奈收回单刀,愠色道:“玉师弟,你少来管闲事?”
他和玉知尧的过节极深,双方势同水火,见他竭力袒护朱丹阳,兀自骇然。
玉知尧道:“朱少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动他,我岂会袖手旁观?”
郑松不愿在众人面前堕了威名,气得怪眼一翻,厉斥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
玉知尧苦笑道:“你把我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二十年,你倒说说看,我该对你怎样才能罢休?”
柳一剑闻及此言,暗暗吃惊,“难怪玉知尧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二十年,原是被郑松囚禁了起来。”
但他并不参言,毕竟人家师兄弟间的恩怨纠葛,与自己半点干系也没有。
郑松默然,径自不知如何回答,转念道:“我囚禁你是我的错,师兄我给你赔礼道歉,但请你不要插手我和这臭小子之间的事怎样?”
玉知尧仰天一阵长笑,似感觉自己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声却是那般的凄厉愤恨。
“把我关禁了二十年,一句赔礼道歉就想了结我二十年来所受的折磨,这恐怕不公平吧?”
玉知尧的双眼血红,大口大口喘息着粗气,像一只凶猛的老虎马上要扑向猎物的架势。
“修罗斧”冯乔 石忽然插口道:“玉知尧,既然不关也关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冯乔 石本来一言未发,见得玉知尧从中作梗,顿时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
这四大当家中,他算得脾气最为急噪的一人,又和郑松关系莫逆,当然会为郑松助威,是以便没头没脑强加斥责了玉知尧一番。
玉知尧白了冯乔 石一眼。他本来涵养极好,一生少于动怒,但被一个外人出言抢白,此刻正又在气头之上,就算涵养纵好,也是生受不了,切齿说道:“这是我和郑松的个人恩怨,与你一个外人何干?”
冯乔 石本身就是故意找麻烦,顿时恼羞成怒,双斧一幌,就要朝玉知尧发难开来。
骆峰绿玉杖狠狠在地上一跺,呵斥道:“冯寨主,你若蓄意挑衅,今天休怪骆某要横插一杠。”
郑松见势头不对,倒不是惧怕了骆峰,忙劝道:“两位当家息怒,这乃我们师兄弟间个人恩怨,还请你们不要插手。”
听郑松如此一说,二人这才不语,心中对对方却兀自有戒意。
柳一剑脸上微微浮起几丝让人捉摸不定的笑意,并不启口接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这人本就性情古怪,让人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其时那一笑,也不知道是在幸灾乐祸,抑或别有用心。
郑松缓言道:“玉师弟,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你究竟要怎样作了结?”
玉知尧勃然道:“你我之间必有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今日若你执意要带走朱少侠,那么我们的恩怨便在今日了结;若你今日肯放过朱少侠,那么我们的一战暂可不提,日后再说。”
郑松忖了片刻,点头道:“好吧,就依你言,今日我暂且放过那小子一马。”
回头对众人道:“诸位当家,我们走吧!”
首先带头离了开去。郑如呆呆地望了朱丹阳一眼,眼神中满是凄凉之意,最后转身离去。
朱丹阳不敢正视她,见她望向自己,连忙转开了头,心中乱跳个不停。
第125章 :攀权附贵
到得青河镇上,已经夜幕将至,四派掌门和三大帮主找了一间客栈打尖留宿。
徐三姚问道:“郑兄,柳一剑那徒弟娃儿和你之间到底有甚过节,难道真是为敝师弟之死有关。”
郑松道:“这个是自然,他和赵有良合力害了我黄师弟,试问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利益面前,人人都有私心,为了能独吞剑谱,他又怎会说出要朱丹阳的真正原因,其实是为了剑谱。
王伯常奇道:“玉知尧不是一直被囚禁在地牢里么,他怎么会跑了出来?他这一出来对我等可不太妙。”
冯乔 石道:“玉知尧口口声声说那小子是他的救命恩人,莫非是他救出了玉知尧?但这也不可能啊?那毛头小子乳臭未干,怎可能从你手中救走玉知尧呢?”
郑松道:“诸位不要再猜疑,玉知尧并非是被那小子救走,而是我防范松懈,以致他找到漏孔逃了出来。不过诸位大可放心,总有一天他玉知尧会栽在我手里。”
王伯常道:“玉知尧重出江湖,对我等大大不利,如他将当年我四派将柳叶剑派灭门这事宣扬出去,我四派届时定然会身败名裂,再难在武林中立足。”
徐三姚道:“王掌门所言正是我眼下顾虑,我看郑掌门应该当机立断,早日除去玉知尧,否则后患无穷。”
郑松如何不明这当中的利害关系,只道:“大家放心,凭我对玉知尧的了解,二十年前的事他绝不会轻易说出去的,至于我和他的恩恩怨怨,很快便会做个了结,不用你们提醒,我也会杀了他的。”
三大当家见他话已至此,便不再言。
马洋忽又道:“郑大哥,刚才我们人多势众,你为何不与我们联手杀了骆峰那老杂毛呢?”
郑松道:“骆峰武艺高强,又加旁边还有个玉知尧和柳一剑虎视眈眈,若一旦拼斗起来,我们人多势众大有胜算把握。
但这里是武当派的辖区范围,若在这里闹出人命,我们定然难逃干系。南少林北武当在天下武林中声名显赫,这两个门派我们都是惹他不起的。”
麻洪不以为然,插口道:“郑大哥太多虑了,武当派再怎么有名,他还不一样是血肉之躯,我们几大派联手,还会怕了他武当派不成?
那天宏老儿脾气古怪,曹公公为他送来贺礼,他还摆出臭架子不领情,我真他娘的为曹公公咽不下这口鸟气。”
郑松道:“麻老弟且息怒。曹公公位高权重,更不是吃素的,天宏道人这次丢尽他颜面,我想到时候曹公公定不会善罢甘休。
曹公公手握锦衣卫东厂两大兵权,武当派再怎么厉害,也定不能和朝廷军队抗衡。事不关己一身轻,我们何必在这里杞人忧天呢?”
莫然冷笑道:“郑兄这话就不中听了,我们还指望曹公公加官进爵呢?曹公公乃我们的顶头上司,你岂可说出事不关己这话来?”
郑松脸上一红,方觉那话欠妥,忙道:“莫兄言之有理,我这话确实不太中听。”不由得尴尬一笑。
徐三姚也忍不住插口道:“郑兄,那曹公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们好像和他很熟一般?”
四川四大当家,其余三当家并不知晓郑松在暗中向曹雷拉交情这事。
但他们只闻曹雷是个太监,而且是当今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其时听几人屡次提及曹雷,心中颇感好奇,徐三姚故有此问。
郑松道:“曹公公乃是当今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权贵大内总管,手握锦衣卫东厂的两大兵权。近年来曹公公在江湖中笼络人心,深得道上朋友敬仰,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