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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当日父母与四名老者对话,想来就算有剑谱,也确实没在父母手中,敢情真在师伯手里。
父亲临终之时,只言师伯或许健在人世,却没道出师伯姓讳,已匆匆长辞,便让他万缕千丝,理不出端倪。
茫无线索的找寻师伯踪迹,无异于大海捞针,渺茫如丝。
他满怀痛恨那不知名的鬼剑谱究乃何物,要不是为了那剑谱,父母便不会丧了性命,每每想及此,总是黯然神伤,心痛似绞。
他曾不止一次发誓,假若有天那剑谱落到了自己手上,就算它是一件无价珍宝,也定将它摧毁,以慰父母在天之灵。
此时眼见仇人就在面前,真恨不得马上冲上船去,将他们一拳一个全部击毙,但是他知道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毕竟他不会一招半式功夫,比及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有何异?
想到自己一无是处,平常除了仗势欺人,还有何用?
眼见敌人近在咫尺,却无力替父母报仇,直觉一阵懊恼,惆怅不安,喃喃自语道:“那些人个个武功高强,只不知何年何月方能为爹娘报仇?哎!朱丹阳啊朱丹阳,平常你除了仗势欺人,你还有用么?”
似乎前途一片茫然,今生恐怕报仇无望。
那船虽行逆水,但后面有两人同时撑浆,速度甚快,转眼已由朱丹阳面前划过。
他生怕失去敌人踪迹,远远沿着江畔殿尾跟行。
他自知目前报仇无望,但只要能查出仇家底细下落,今后报仇,便再不会茫无头绪的去四处找寻仇家。
第8章 :初涉江湖
长江两岸山峦起伏嶙峋,他只追出两里路,就被一座石峰挡住去向,眼见敌人去远却无办法可想。
气得呶呶大骂一阵,那船早消失于长江尽头。
他从小在巫山峡谷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盘石镇和巫山县,对于外面的世界,他只如初生牛犊,从不敢去想象。如今被困山壑之间,自然不清楚究竟该往哪里去才是对路?
山中小路崎岖峥嵘,错综迷乱,全是野兽常年穿行践踏出来。
他寻着一些羊肠小径胡穿乱闯,行至荆棘挡住时,便用双手折断枯枝采路,手背被乱刺抓得血痕累累。
如此大费周章行至夜幕低垂,终于到了一个小镇上。
这小镇地处偏僻,平常少来生人,所以住店亦不甚贵。
他吃了一顿晚饭,外加住宿一晚,总共花去不到一两银子。
翌日早起,背上行囊又始上路。
如今身上只剩下三两碎银,他不敢再胡乱花销,只用一文钱买了几个馒头来啃。
若在平时,他绝不会为钱糟践自己,最多没钱以后,再去招摇撞骗弄些来用。
对于他来说,要弄点脏钱本就不是困难之事。
但自父母死后,他已觉悟了甚多,深知若再这般胡混下去,最终会一事无成,亦许到老死那天也报不了父母之仇。
是以痛下决心,从今以后要堂堂正正做人,学成武艺后光明正大为父母报仇。
他此番出道江湖,本要寻找师伯下落,然父亲临终之际,只说师伯或许尚在人世,但若早就去世,也是大有可能。
况且他曾听母亲亲口说出,当年师伯被那四个老头打下了长江,这么一来,师伯活在世上的可能就愈加渺茫了。
唯今要想替父母报仇,那就必须学得一身上乘的武功,因之每每遇见路人,他总要打听何处有学武之所。
磐石镇上也有武馆,但那里的教头只教一些强身健体的皮毛功夫,朱丹阳心知学之无益。
倘若要对付三教九流之徒尚还可以,但要对付像四老者那样的高手,无疑是以卵击石。
他沿江连走两日,问过无数路人,不过都是一些贫苦百姓,根本不问江湖中事,自也道不出何处有武功高明的武师来。他茫无头绪瞎走乱撞,这日正午到达了一个县城。
这地方名叫云阳县,其实正和巫山县相邻不远。
但朱丹阳第一次出远门,自不清楚这是何地。
他也懒得询问,自顾找间饭馆打尖,吃了一碗牛肉面后,身上只剩下一两银子不足。
饭后随到大街上四处打探,看能不能寻得那四老者下落。
转完了整个云阳城,哪有仇人半个影子,看来那几名老者并非是此地人士。
心中暗暗计较:“现在该往哪里去了?自己一人在外人生地不熟,眼看钱也花完……”
忽然之间,他萌生一种想家的念头。
虽说离家也只短短数日,对他来说却像过了好几个春秋。
他从未出门远行过,其时思乡之情萦绕绪怀,这也难怪。
转念又一想:“父母大仇未报,岂能就此回去?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什么也不能回去,这样就回去的话,岂不让妹妹小觑了我?”打定主意,心情忽然昶快许多。
只见迎面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匆匆奔来,眼睛东张西望,举止甚是鬼祟。
街上行人甚多,那少年不经意与朱丹阳撞个满怀。
那少年嘿嘿一笑,歉然道:“对不住!对不住!”
连说两句“对不住”,转身便走。
朱丹阳见他目光狡黠,查知有怪。
二人一撞之际,朱丹阳惊觉胸前隐约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把,暗自“啊哟”一声,立即明白过来。
他忽然一把抓住了少年肩膀,哈哈大笑,“弟娃,你这是作甚?”
川人有个习惯,不管男女,只要是比自己小几岁的孩童,都称呼“弟娃”。
少年被他一抓,浑身打个冷噤,尬笑道:“哥子,你这是、嘻嘻,嘻嘻!”
“哥子”便是川人对比自己稍大之人的称呼。
朱丹阳见他故作镇定,顿时亏怒,但随即忍住,一字一句道:“弟娃,当真要哥子点穿你才光彩么?你要行窃,招子便要放亮,太岁爷头上的土,那可不是轻易动得。”
那少年暗暗惊心:“狗日的好厉害,出手遇行家,这个人算是丢得大了。呸呸呸!”
嘻嘻笑道:“哥子好本事,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这个、这个……”
朱丹阳见他吞吞吐吐,身子也在颤抖,明白了所虑,缓言说道:“放心,我不把你送官府衙门就是,交出来吧?”
抓他的手掌松开,摊着放在少年面前。
那少年登时心宽,忙将一个装钱的布袋放到朱丹阳手心,颇为识相。
那布袋是母亲亲自为他缝的,上边还绣着一朵小红花,娇艳欲滴。
钱袋里如今一两碎银也不足,被偷了本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这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珍贵无价,朱丹阳怎会轻易舍去!
朱丹阳收好钱袋,“你很识相,去吧!”不想再理会那少年。
那少年一脸尴尬,见他不再追究,嘿嘿一笑,转身便走。
朱丹阳忽然又大叫:“回来,回来!”
少年心中骇然,以为他变卦,原想撒腿就跑,又怕被他逮住,那样可就大大不妙。
双腿一僵,停了下来,啰啰嗦嗦走到朱丹阳面前,颤声道:“你、你说话不算话?”
朱丹阳笑道:“你莫害怕,我叫你回来不是反悔,只是有话问你,你务必如实回答。”
少年如释重负,“是,是!哥子要问什么,小弟只要知道,绝不隐瞒。”
朱丹阳点点头,又道:“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学功夫呢?”
少年不料他有此一问,“这个、这个你就问错了对象,我一个小孩子,自然不会知晓哪里能学功夫。”
朱丹阳料他也不会知道,多少有些失落,轻叹一声,“去吧,去吧!”
那少年见他神色黯然,似有无比烦恼萦怀,忍不住问道:“哥子,你想学武功么?”
朱丹阳道:“想极!只是、只是哪里才是学艺之所,我半点儿头绪也没有。”
少年道:“你学功夫来做什么?”
朱丹阳道:“学功夫用处多得数也数不完,你不想学么?”
朱丹阳本不想和少年继续啰嗦,却又忍不住对这少年来了几分兴趣,并不直接离开。
少年道:“我才不学,听说学功夫又苦又累,那不是自找苦吃么?”
朱丹阳道:“又苦又累算得什么,只要能为爹娘、你走吧。”
他突然觉得和这素不相识的少年吐露心声半点意思没有,不等话说完,再不理会那少年,转身便走。
那少年忽然说道:“听说武陵有个“巴山剑派”,那个门派的掌门人功夫高明得紧,你不妨去拜他为师啊!”
朱丹阳脑海中嗡一声响,登时欣喜若狂,回头问那少年:“此话真么?”
少年道:“半点假不了,骗你干么?我也是听我爹爹说的。”
朱丹阳不禁皱眉,“可是、武陵在什么地方,我听也没听过。”
少年道:“一看你就是第一遭出门吧,连武陵在哪里都不知晓?”
朱丹阳道:“是,是!难道你清楚?”
少年道:“告诉你吧,你只要沿江直上,最多走四五天路程就能到武陵,很好找的。”
朱丹阳见他不像撒谎,也就信了,笑道:“多谢指点,假如我有朝学成武艺,永不忘你指点之恩。”
少年笑道:“不必不必,今天你没将我送官府查办,我也给你指了路,咱们两清了。”
朱丹阳正待还说点什么,那少年已经自顾去了。
他迳来到一家面饼铺,将所剩无几的碎银全买了烧饼,打算连夜兼程往武陵赶去。
一个时辰前他还茫然无主,如今找到了目标去向,只觉浑身是劲,真望一口气就赶至武陵。
这日沿着长江直上,行得夜幕降临,已经走了二十几里路,到了一个峡谷口。
他并不认识去武陵之路,也只依那少年所言,沿着长江边上逆水行走。
江边路径陂陀难行,长草荆棘连延不绝,萋萋袅娜。
天色愈加暗淡下来,暮霭氤氲,前方目不视路,难行之极。
再走一阵,一削峭壁挡住去路,只旁边有条狭隘甬道,通向深处的一个峡谷口。
山间光线幽暗,月华朦胧,朱丹阳看不清道路,已经跌了好几跤。
但他雄心万丈,不畏艰险所惧,只稍作歇息,沿着甬道深处的峡谷口便发足奔去。
穿过峡谷,前方豁然开朗,竟出现一条宽阔的官道来。
其时月华如练,四下寂谧无声,一阵秋风吹来,不免让人毛骨发悚。
朱丹阳从小胆大,虽是夜晚赶路,并不畏惧胆慑。
他一经上了官道,心情愈是畅快,便放步奔跑。
这一跑便是四五里路。好在官道沿着江边伸去,倒不担心会迷失方向。
刚行至一壁峭崖下面,忽见官道旁边躺着一人,一动不动睡在地上。
朱丹阳微有一怔,立即止步,心中在想:“莫不是碰到了山贼?”一股凉意顿从背心涌起,欲返回绕道而行。
转念一想:“这等畏畏缩缩算哪门子好汉?”
他平时也算是出了名的小混混,如果遇见个山贼就吓破胆,若让自己磐石镇上那些狐朋狗友知道这事的话,岂不把牙也笑落了。
愣伫须臾,月光之下,见那人犹是一动不动,如同死尸,当下壮起胆子,喝道:“前方是哪位朋友,深更半夜、在此拦路有何意思?”
他本身口齿伶俐,狡黠无比,心知山贼的目的只为劫财,一般不会伤人性命。
自己身无分文,就算这人是个山贼,自己孤身一人,自己只要言语恭敬,或许不会遭他为难,因此一番言语也算说得客气有礼。
那人一动不动,并不吭声,仿若没有听到他的喝问。
朱丹阳只道他没听见,又重复问了一遍,那人兀自不答。
朱丹阳心道:“这人好没礼貌,莫不是哑巴?但你嘴不能说,至少可以动一动啊,不理不睬,算哪门子意思?”
虽说山贼穷凶嫉恶,那人却对他不加理睬,分明不把他放在眼中,心中不免来了三分气。
他朱丹阳在磐石镇上自诩也算响当当的角色,当地百姓无不对他奉若神明,此时遭人冷落,还是破天荒以来头一回。
接连又喝问几次,那人始终不答。
朱丹阳暗暗纳闷,心道:“难道这人死了?”
如果真是个死人,他倒不会害怕,最怕的是人吓人吓死人。半夜三更撞见个死尸,委实晦气。
第9章 :阴风山庄
他一向大胆,既然那人已死,他自不必再怕,当下慢条斯理往他身畔走了过去。
借着月色,果见那人胸前血迹斑斑,鲜血染红了衣衫,看来是受了重伤。
那是一名体魄彪悍的中年汉子,月光反照,那汉子脸色愈加惨淡如纸,形同僵尸。
朱丹阳微有一怔,俯身用手探他鼻息,他尚气若游丝,想来是重伤之后昏迷了过去。
朱丹阳心中彷徨不定,只是在想:“到底该不该帮他一把呢?如果不帮,这人必死无疑;如果帮,但又和他素昧平生。更何况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