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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烟娇嗔一声,问道:“姐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玉钗摇了摇头,说道:“今日那沧州县令几度变脸,何其明显?少爷在京城待的久了,想必有些不习惯了。”
玉钗这么一点,苏慕烟就明白过来了,原来说的是高洵的态度。
“也是,听闻公子被罢了官,那高洵立刻就高傲了几分,狗眼看人低。”
沈逸点了点头,说道:“以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那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京城走了这么一遭,倒是变矫情了。”
苏慕烟妩媚地贴上沈逸的后背,娇笑着说道:“若是少爷想当官,便是仆射也做得。”
感受到后背的柔软温暖,沈逸嘿嘿一笑:“当仆射有什么意思?我更想当新郎!”
说罢沈逸反手摸了过去,苏慕烟娇笑一声躲开,两人正要打闹起来,周二虎却在门外敲门道:“少爷,两位御史来了。”
沈逸顿了顿,整了整衣衫后走了出去,问道:“在哪呢?”
周二虎朝楼下努了努嘴,沈逸靠着护栏望下去,正见陆仁和与吴风二人在那四处张望着。
见到沈逸走下来,陆仁和立刻迎上去道:“沈大人,您与沧州县令见过面了?”
沈逸点头道:“对,怎么了?”
陆仁和叹气道:“难怪,方才县衙的人找到官驿,说沧州县令在县衙设席,要为我们接风洗尘,还请大人一定要到,下官正是奇怪他如何知道大人是监察使。”
第495章 虚情假意
刚刚不久前才当着高洵的面耍了一把官威,不说太难看,起码也让他在沧州百姓面前有些失面子,不曾想恩怨不过夜,高洵甚至还要请他吃饭。
沈逸随意道:“今天出去走动的时候刚好碰见了高大人。”
陆仁和讶异道:“这位高大人竟然会跑到城外的渡口来巡视?倒是勤政爱民。”
勤政爱民?
沈逸憋住笑道:“是,勤政爱民的很。”
陆仁和奇怪地看着沈逸,不知他脸上的笑意从何而来,也没有多问,几人一同乘坐马车去往沧州县衙。
沧州市场越做越大,现在已经开拓到了四期工程,原来的小渡口,显然已经焕然一新,成了一个全国性的临江贸易地。
沈逸不禁去想,这样大的市场,鱼龙混杂是常事,如果不能好好管理,很可能导致恶性发展,这里可不是只给周帝交商税,沈逸每年也要从这里获取大量利润。
另一方面,沧州城的官场环境,似乎并没有因为当初和赵明月来那一次而有多少改善,今日遇见的高县令与他的前任不说一丘之貉,也差不到哪去。
唐余的生意做的这么黑,今日围观的那么多看客见到唐余的下场都拍手叫好,身为县令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而高洵来了之后,反而是和唐余站在一边的。
要说这里头没有点猫腻,沈逸是不信的。
行了许久,马车在沧州县衙外停下,沈逸头一个走下马车,在门外候着的高洵迎上前道:“沈大人,辛苦辛苦。”
沈逸微笑道:“没高县令辛苦,城里城外地跑,又要抄家还要准备晚宴。”
高洵顿时一滞,紧接着伸手道:“就等着诸位上桌了,请!”
县衙后院,早已准备好了一桌子菜,菜品不算多高端,甚至有些朴素,荤素搭配看上去倒是还不错。
高洵请沈逸几人落座,随后道:“实在抱歉,诸位大人,下官俸禄不多,之前又购了国债,没办法请诸位去酒楼,只能在县衙为诸位大人接风了,这些菜虽然不算名贵,但也是县衙的老厨娘烧出来的,手艺不比酒楼的差。”
闻言沈逸眉头一挑,不说别的,高洵这面上的功夫是做到位了,看的出来求生欲望确实很强。
不过即使他不做这些,沈逸也懒得去管那么多事,贪赃枉法什么的,与他有什么关系,哪个时代没贪官,查是查不完的,徒惹一身腥。
关键周帝还不给他发工资,如果周帝能说一句“你查完了地盘归你”,沈逸保准干的比谁都起劲。
酒席上,除了高洵之外,沧州方面还有一位县丞和一位县尉作陪,阵容上算是很重视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沈逸等人寒暄着。
陆仁和年纪大些,为人又正直,酒桌上话也不多,倒是年轻些的吴风和高洵等人聊的很投机,几杯酒下来,大有拜把子做兄弟的意思。
虽然沈逸与陆吴二人也只有过一面之缘,但通过这一次宴席的细节还是能看出很多来。
酒过三巡,高洵凑近了说道:“沈大人,唐余的家产下官已经命人查抄完毕,您看是怎么处理?”
沈逸还没说话,陆仁和先惊讶道:“抄家?抄谁的家?”
高洵解释道:“一位无良奸商,该抄的,该抄的。”
陆仁和看向沈逸,沈逸随口道:“确实是个奸商,扰乱市场秩序,搞得市场的名声都臭了,再不处理,影响到商税就不好了。”
陆仁和惊讶地看着沈逸,这位监察使看着吊儿啷当,办事倒是雷厉风行么,不声不响地就办了个案子。
陆仁和也没多想,说道:“此案我想见一见人犯,记录一下案情,沈大人日后要巡查,尽量带上我等以便随时记录,毕竟巡查之后卷宗都是要交给陛下一阅的。”
“可以,”沈逸点了点头,随后朝高洵吩咐道:“银子就送去沈氏钱庄吧。”
陆仁和这下不淡定了,急声道:“查抄的家产应该送缴国库,怎可送到钱庄?”
沈逸理所当然道:“他坏了市场的名声,这笔钱自然要用来重整市场啊。”
陆仁和一个劲地摇头,说道:“大人,这于理不合,我们还是先上奏。。。”
“诶,”沈逸摆了摆手,说道:“事事都要上奏,等朝廷的指令回复,这一圈得走到什么时候去?本官之前就说过,不可太过死板,要懂得变通。”
“可是。。。”
陆仁和还待要说,沈逸却摇头道:“行了,陛下特许我便宜行事,不打紧。”
这时候便宜行事这四个字的功能就展现了,陆仁和果然没了话,陛下给了沈逸权力,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高洵听的一愣一愣的,暗道好大的本事,当着御史的面就把钱装进口袋了,这位监察使看来才是真正的此道高手啊!
一餐饭吃的不算多热闹,正直的人板着脸不苟言笑,推杯换盏的也尽是虚情假意,从京城到地方,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做戏。
高洵为了展示他的清廉,上的酒简直不能算作酒了,喝到最后沈逸还没搞清楚这酒到底是什么味。
陆仁和坚持要连夜去探一探唐余,高洵劝了几句他不听,干脆也不劝了,非常爽快地带着陆仁和去了。
而吴风似乎有些不情愿,但奈何陆仁和坚持,同为御史吴风也只能跟着去。
那两名户部的计吏也被沈逸派了活,那就是核对一下唐家查抄上来的家产和县衙登记的账册能不能对的上。
两名计吏怎么也没想到这巡查的第一站没有查商税也没有查农税,反倒是帮沈逸算起了抄家的账。
高洵贪不贪,或者说贪了多少,沈逸懒得管,但要进他口袋的钱,可不能少了,周扒皮动歪心思也就罢了,人家手上几十万军队不好对付,你一个小小县令敢动本少爷的钱,那就别怪本少爷行使监察使的权力了。
所有的活计都被下面的人干了,沈逸乐得清闲,又回到市场的沈字号客栈歇脚。
第496章 如果
第二天一早,陆仁和再度找到了沈逸。
吃早膳的时候,沈逸随口问道:“昨晚问出什么来了?”
陆仁和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唐余就是个纯粹的奸商,是被沧州市场聚集的利益吸引,鬼迷心窍动了歪心思,因为来往的客人大多在本地也没有什么路子,就算被宰也只能认了。”
“昨晚一问,基本上可以断定此人跟沧州官府没有什么勾结。”
说罢,陆仁和小心地看了沈逸一眼,说道:“这种食楼能开这么久,县衙有责任,但作为管理方的商号也有一定管理不力的地方。。。”
沈逸不在意地笑笑,说道:“确实是沈氏商号的人没做好,我已经教育过他了,相信之后这种情况能够尽量避免。”
陆仁和点了点头,接着道:“什么时候去县衙巡查?”
沈逸摆了摆手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陆仁和愕然道:“大人是监察使,不去怎么行?”
沈逸随意道:“我走的是野路子,你看,我昨天随便逛逛就发现问题了,这种官面上的事,还是陆大人你们应手,我就不参与了,在外面随便看看。”
陆仁和愣了愣,也没有再劝,这位沈大人不走寻常路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者考课这种事也是循规蹈矩,沈逸去还是不去,并没有太大影响。
“大人,沧州市场虽大,可沧州本身不过是个小城,咱们还是尽快前往下一个地方。”最后,陆仁和还不忘提醒沈逸这次离京的本来任务。
沈逸点点头,示意陆仁和放心。
陆仁和与吴风带着两名计吏离开了,要对沧州的官员进行考课,沈逸站在沈氏客栈的最高层,看着一行人往城门方向而去。
“官呐。”沈逸摇了摇头,似嘲弄似感叹地说了一句。
跟在沈逸身后的周二虎疑惑问道:“少爷怎么会有此感叹?”
沈逸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二虎,你知道贪官会是什么下场吗。”
周二虎理所当然道:“自然是要发配苦窑或是杀头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量刑这么重吗?”沈逸接着问道。
周二虎道:“当然是因为为政不公。”
“不。”
沈逸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一个原因,在这个时代,贪官杀头,是因为他动了不属于他的东西,直白点说,他拿了皇帝的东西。”
低头望了下去,客栈楼下是沧州市场的主干道,人来人往,叫卖声、砍价声不断,好不热闹。
“沧州市场这么繁华,看似是属于沈氏商号的,但有句话叫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时候,这未必姓沈。”
沈逸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搞得周二虎更加摸不着头脑。
沈逸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皇帝发现大周的钱都被我挣了,你说那时候我会怎么样?”
周二虎一愕,紧接着沉默下去。
便是没读过多少书的他,也能想象到时候会是怎么样。
皇帝可以容忍天下的钱分散在天下人手中,却绝对不会容忍集中在某一个人手中,就算是太子都不行,何况是其他人?
“二虎啊,如果有一天你家庭和美,儿孙满堂,这时候皇帝要你死,你会怎么选?”
沈逸话风突变,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周二虎还是沉默,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不过这就够了,只要他没有说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类的话来,沈逸就会问出下一个问题。
沈逸问道:“如果我跟皇帝对着干,你会怎么办?”
周二虎依然沉默,不过这一次他最终开了口,“如果是少爷的话,二虎愿为马前卒。”
沈逸的话问的有些大逆不道,周二虎的回答则更加直白。
沈逸眉头一挑,问道:“为什么?”
周二虎想了想,认真道:“因为少爷想做的事最后都成功了,二虎有今日,也都是少爷所赐,没理由离开。”
“哈哈哈。。。”沈逸一笑,拍手道:“好好好。”
去了一趟京城,对周帝这个人也有了些了解,造反沈逸是没想过,但也不想哪天周帝一个不高兴就能要了他的命。
沧州市场依然车水马龙,没有人知道沈逸和周二虎在楼顶上谈了些什么。
朝廷对官员的考课项目不少,从官员的个人品德,生活作风,到地方的治理民风、赋役征税等等,林林总总的有数十个项目,十分繁琐。
这一切沈逸全都抛给了陆仁和等人去做,他就在沧州市场的沈氏商号里头给苟娃上课,教他如何管理,如何与沧州地方的官员交际。
不知道苟娃学了多少,反正沈逸认为能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去悟了。
两天过去,陆仁和等人的考课终于进行完了。
“怎么样,有问题吗?”沈逸看着陆仁和问道。
陆仁和回复道:“没有,沧州官府对地方的治理虽然存在一些小疏漏,但大体上是没有问题的。”
沈逸点了点头,不予置评。
说高洵没问题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权钱交易是肯定存在,但御史查不出来,他也不会去做这个愣头青。
京畿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