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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点了点头,不予置评。
说高洵没问题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权钱交易是肯定存在,但御史查不出来,他也不会去做这个愣头青。
京畿道的形势有多复杂,从小细节上就可以看出来。
虽然任命是由吏部决定的,但是吏部不可能小到县令的任命都要去实地实人的考察,在这一项上,地方官员的举荐就有很大的作用。
下梁歪了,必然有上梁的问题,前一个贪官县令被撸了官帽,下一个调来的还是有问题,这就说明了凤兴郡的问题不止是在沧州,而是从上到下,都存在着问题。
沈逸也是无语,周帝因为缺钱,目光都放在江南那边,就想着捞钱充国库,导致明明临京城近的京畿道变得这么乱,一天也没有天子近前的那种感觉。
北方穷是穷点,也不能一点儿都不管,任由地方官员胡搞乱搞,搞得现在一棵树上下都蛀烂了,再想着来救活他,沈逸都想不出来,除了整棵树锯了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挽救。
第497章 秦远上任
京城。
御书房中。
周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微笑说道:“你去南永已有两年,对江南的情况应该深有了解了。”
御案之前,秦远恭敬拱手道:“回陛下,这两年臣走访多地,对江南商户农户进行了大致摸排,江南的商界模式大体有了些了解,按臣所想,北方也可学习一番,赶超或许无望,但长进是必然的。”
原本远在南永任郡守的秦远,此时已经回到了京城。
周帝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没有让朕失望,之后你拟一份奏报,详细列明与朕瞧瞧。”
秦远拱手应道:“是。”
周帝微笑道:“一个户部郎中,朝中都能争地面红耳赤,这户部尚书,交给你朕才放心。”
之前在周帝的暗示之下乔安均非常识相地自己请辞了,户部尚书的位置空闲了一个多月,周帝却没有安排人去的意思,大部分人都猜测这是因为周帝打算将远去江南镀金的秦远放到这个位置上,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秦远严肃道:“陛下所命,臣必当全力以赴。”
周帝微微一笑,说道:“如今户部也不如之前那般艰难了,各方面的人才充足,国库也有余款,若是有什么好的计划,也可大刀阔斧地去干。”
“说起来,你还要好好谢谢那沈逸,若不是他,你上任户部之后怕没有如今这般轻松。”
秦远闻言微愕,沈逸的名字他记得清楚地不得了,家里两个崽有事没事就沈大哥沈大哥地念叨着,想不记住都不行。
之前远在南永他也听说国债是沈逸提出来的,这是立了大功,只是没想到沈逸居然会被陛下给记在心里。
秦远笑说道:“臣与沈逸也有一些交际,想来共事会很愉快。”
周帝顿了顿,旋即摆手道:“共事是不行了,他早就不是户部主事了。”
“不是户部主事了?”秦远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
周帝随意说道:“他在户部胡闹乱来,朕罢了他的官,让他去京畿巡查去了。”
胡闹乱来?
秦远不由得撇了撇嘴,忽然想起当初沈逸曾和他说过,若是当官他是两眼一抹黑,干啥啥不成,别说给朝廷效力,不给朝廷添乱都算好的了。
现在他还真就在户部乱来了!
秦远本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周帝却重新拿起一封奏折,说道:“你离京城已久,先去户部熟悉一番吧,若是无事,越早上衙越好。”
沈逸上任户部主事之前还放了假,到了秦远这是一天假期都没有了,直接就让他上班干活。
但秦远是个老老实实混仕途的人,不像沈逸一般尽想些敛财的事情,闻言秦远拱手道:“臣告退。”
出了皇宫秦远也没耽误,直接去了户部,尚书上任别的不说,先要和两位侍郎熟悉一番,毕竟是日后的左膀右臂。
但这左膀右臂使起来也有些麻烦,秦远虽然离开京城两年了,但对京城的局势还是十分了解的,他很清楚,吴侍郎暂且不说,刘伯宏身后的刘家,是早就倒向了端王的。
两位皇子着眼于储君之位,在多年前就开始寻求朝廷大臣的支持,当初康王带着周帝的赐礼去东阳给秦远贺寿,还十分明显地表达出了拉拢的意思。
但秦远深知为官之道,像他这样的大臣,随便选择立场是一种极其不智的行为,起码在周帝明言要立储之前,都不能站队。
秦远到了户部,先是去了属于他的独院衙房,消息很快传到了两位侍郎耳朵里,刘伯宏与吴侍郎领着诸位郎中来见礼。
“见过秦大人。”
一众人纷纷拱手行礼,秦远坐到这衙房里头,明显是要上任户部了,早有猜测流言在先,众人也不惊讶。
秦远点了点头,微笑说道:“蒙陛下信任,本官不日便要上任户部尚书一职,望诸位同僚日后鼎力相助,一起为陛下打理好户部。”
“一定,一定。”
在与几位郎中认识了一番之后秦远先让他们回去,留下了两位侍郎。
请两人坐了之后,秦远笑说道:“原本得知陛下命我上任户部,心中还有些忐忑,没想到如今户部的情况比起我离京之时已大为好转,倒让本官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吴侍郎闻言拱手道:“秦大人说笑了,虽然是比前些年好了一些,如今国库虽有剩余,但兵部的缺口像是总也堵不上,迟早会坐吃山空,恰逢天长节将至,我与刘大人本来还担心着,秦大人这一上任,我二人便可将心放回肚子里了,呵呵。”
秦远摆了摆手,说道:“本官初初上任户部,有很多地方,还要二位多加协助。”
两人闻言客气道:“是下官分内之事。”
顿了顿,秦远忽然问起:“本官听说之前沈逸在户部胡闹,已被陛下罢了官?”
吴侍郎先笑着道:“呵呵,正是,距今也就是十多天的样子,沈逸年轻,一逢升官大概心中喜悦之情难制作,言行出格了些,若不然他倒是个好苗子。”
刘伯宏在一旁撇嘴,说起这事他也是非常遗憾,本来前途光明的外甥突然被罢官了,还是因为那种荒唐事,这如何能接受的了。
嘴关键的是罢官就罢官吧,陛下居然反手派他去京畿道巡查,如今也不知道怎么阳了,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又寒暄了一阵,当秦远知道沈逸是因为在户部喝酒才被罢官时不禁暗自咋舌,在东阳那会虽然有些败家,但也不像是这般荒唐的人呐。
熟悉一番,待刘伯宏和吴侍郎离开之后,秦远吩咐跟着的下人道:“去府中将我常用的卷宗取来。”
既然来了户部,秦远也不打算看看就走,周帝让他尽早上任,今日干脆就在户部先熟悉熟悉。
秦远也是周帝宠臣,离京之前的院子一直保留着,正好离户部也不远。
见下人一人回来了不见秦远,秦香雪疑惑地问了一声,下人说是要取卷宗,秦香雪一听便道:“爹爹在户部?我送过去吧。”
第498章 贫瘠之地
“香雪?你怎么过来了?”秦远看着吩咐下人将装着卷宗的箱子都搬进来的女儿,问了一声。
秦香雪走上前说道:“爹爹,我们刚到京城爹爹就来上衙了,有这般急切么?”
秦远一边吩咐着将卷宗放到某个位置,一边说道:“陛下命我尽快上任户部,越早越好,府里正收拾着,此时回去满屋的灰尘,还不如在这多熟悉一番。”
“倒是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秦香雪走到秦远身后,轻轻揉捏起他的肩膀,柔声道:“旅途劳累,爹爹一到京城便这般奋力,香雪怕爹爹累着。”
秦远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看我是假,看沈逸才是这真吧?”
秦香雪手上动作一顿,玉面渐渐红透,嗔道:“爹爹说什么呢。。。”
秦远暗里叹了一声,又板起脸道:“不是?那是爹误会你了,爹要整理卷宗了,你若没什么事便先回府去吧,京城不比东阳,看这些牧儿别让他乱跑。”
秦香雪闻言一顿,轻咬着红唇道:“既然来了,也要拜会一番才好,毕竟在东阳受了沈大哥不少照顾,还有玉钗姐姐。。。”
秦远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说不看他?”
秦香雪面子薄,不依道:“爹。。。”
“好了好了,”秦远摇了摇头,说道:“就是你要见也见不到了,他如今已不是户部主事,前一阵被陛下钦命监察使,上京畿巡查去了。”
秦香雪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凝住了,一别数月,好不容易以为到了京城能见到了,却没想到又是擦肩而过。
这便是,有缘无份么?
还是说,沈大哥在躲着她。。。。
秦香雪一下变得沉默了许多,良久才道:“女儿不打扰爹爹公务了。。。”
看着女儿的兴致一下失了大半,秦远暗叹一声这叫什么事?
秦香雪没有许人,沈逸也未婚配,如今也有所成,他倒是不介意两人走到一起,可是如今看来好像真的是有缘无分。
…………………………
负心人沈逸这会没心思想秦远有没有升官,他已经启程前往了下一站。
倒不是沈逸迫不及待地想走,只是待了一阵之后陆仁和见沈逸丝毫没有想要走的样子,忍不住催促。
这京畿巡查沈逸不当回事,陆仁和却很在意,这一城带个七八天的还不走,剩下的那么多城池还查不查了?
所幸沈逸要交待给苟娃的事也交待的差不多了,耐不住这个一根筋的老头死命地催促,半推半就地上路了。
沈逸本想直接去凤兴郡首城松州城,那儿条件还算可以,说不定有什么发财的门道,最重要的是大周唯一一座火药矿就在此地。
沈逸心想,若是能搞出些火器来,也算是有了些自保的能力。
可陆仁和这老头子非是不肯,硬说什么中间还有城池没巡查,非得要入城看看,还说什么受君之命,忠君之事,沈逸要是不去,就好像是大逆不道似的。
沈逸算是服了这个老家伙,在沧州待久了他不肯,中间跳过他又不行,实在是怪异的很。
就这么着,一行人走陆路,到了沧州和松州之间的延山县城来。
路过那扇破败的延山城门,沈逸特意多看了它一眼,然后撇了撇嘴。
人还没进城的时候,城门便成了他第一件嫌弃的物事。
若是打仗了,这扇城门大概都不用攻城锤,差上十几个大汉合力踹上一脚都得倒,还有城墙,这种一泡尿就能冲垮的土墙,连摆设都不如。
刚才远远隔着几里地,沈逸对这座城的第一印象就是太破了,现在进了城,沈逸马上对它产生了第二印象,那就是……它果然很破。
经过城门,进城后便是一条笔直的街道,城池内的布局跟大周其它的城池并无太大差别,最明显的区别,是城里很脏,脏得不忍视睹。
各种马粪牛粪到处堆积,散发着一阵阵恶臭,也不见有人打扫,马车上的玉钗和苏慕烟等女子都忍不住捏起了鼻子。
街道两旁零零散散开着十几家店铺,大路一头有个集市,集市里倒是颇为热闹,不少商贾或蹲或坐在大道两旁,悠闲地喝着酒吹着牛,丝毫没有迎客吆喝的样子。
路人从身旁穿行而过他们也懒得抬头,偶尔有人看中了他们的货物上前问个价,商人们才懒洋洋地抬头,心不在焉地随意报个价,做个随心买卖。
街上有一家客栈,说是客栈,其实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几间小土屋,店内空荡荡的,伙计用手撑着脑袋打瞌睡,夏日渐近,一堆苍蝇愉悦的嗡嗡飞舞着。
从计吏携带的卷宗档案上可以得知,延山城里的百姓并不多,偌大的城池大约只有一两万人左右,从穿着也能看得出,城里的百姓很穷困,每个人穿着各异的服色,衣裳褴褛面容憔悴地走在街上,沈逸刻意看过他们手里拎着的东西,干饼,蕨菜,麸糠……
沈逸心里有点奇怪,延山城的位置也不算差,处于沧州与松州之间,虽与水路不相接,但离广陵江也不算远,应该是来往的客商落脚打尖补充粮水的好地方才对。
如此地理位置,按理说这个地方就算赶不上沧州那般繁华,也应该不这么穷才是。
商人多的地方一定穷不了,可延山却穷成这般景象,放眼望去如同是闯进了丐帮似的,满大街走来走去的都像帮中弟子……
“不应该穷成这样啊……”沈逸拧着眉喃喃自语。
“大人说什么?”陆仁和依稀听到几句,扭头问道。
“没什么……”沈逸摇了摇头,扭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