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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戍脑中迅速做出了判断,虽说费祎的话中,似乎这陈式并不安分,而且很可能听到了自己要接管他的消息,但自己有虎狼之势作伴,如今局势又不明朗,他陈式再大胆也不敢对自己怎样。
“徐某也正有此意啊,呵呵,陈将军,请”,徐戍跳下马来,十分礼貌的行了礼。
陈式大喜,又道:“一路到这里,兄弟们也累了,不如让大家一同进关歇息歇息,马屁也能喂喂草料,人嘛,也能喝喝酒啊”。
徐戍心中一凛,连忙笑着摆手,道:“这群兔崽子们,不能让他们太享福了,我治军向来如此,就让他们在外面驻扎等候吧,何况这天气也不是很热,不过,劳烦关上的兄弟送些水米下来,倒是真的”。
陈式稍稍面露难色,却很快释然,笑道:“也罢,那就依茂公的,来人,快快吩咐,取些酒水馒头送下来,慰劳慰劳兄弟们”。
徐戍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道:“陈将军,水就可以了,不用酒,不能还了我的军纪啊”。
二人僵持了数秒钟,陈式终究是随了徐戍的意愿,重新安排了之后,领着徐戍上关去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离去,量戎惊诧道:“卢兄啊,咱将军刚才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走啦??”。
卢逊叹道:“你这夯货,你以为徐将军愿意留在这跟他喝酒吗??初来乍到,总不能一上来就闹僵,只是我看,其中肯定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情,或许,跟朝廷里的事情有关”。
两千人马纷纷原地休息,量戎也跟着下马瘫坐在一边,道:“别别别,你说的那些门道我不懂,我也不关心,只要咱将军安全就得,不过你说,干嘛不让我们进关歇息啊,你看看兄弟们,累得要命”。
卢逊骂道:“你这厮,不该问的就别问,徐将军自有主意,哎,我看啊,徐将军身边最呆的就属你了”。
量戎哈哈大笑,二人接了关上送来的水米,安排分发给将士们。。。
正厅。。。偌大的长条方桌,好生气派,徐戍在心底感叹,也不知道这陈式捞了多少,置办了多少产业,才能过的如此奢华。
入座片刻,女婢、佣人往来上菜上酒,原本就显得宽大的桌子,愣是摆满了美酒佳肴,徐戍也不客气,上来就吃,不管不问。
陈式喝了几杯,道:“茂公啊,不知文长最近如何啊??”。
徐戍笑道:“劳烦陈将军惦记啊,文长虽然被贬谪,又被取消了兵权,但是现在呆在成都,过得还算逍遥快活”。
陈式听到这话,显得十分的郁闷,端起酒杯猛干一口,叹道:“好好的一员大将,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哎,大事交给那些个文吏们,咱们将军,都没好日子过”。
徐戍也不正面回答,只顾着喝酒吃菜,好一会儿,陈式又道:“茂公,难道你感觉不出来??你呀,处境很危险。。。”。
终于要接近重点,徐戍放下酒杯,故作好奇的问:“徐某愚钝,只知道带兵打仗,别的一概糊涂的很,陈将军快说说看,我如今的处境怎么危险了?”。
徐戍主动请教,陈式反而卖起了关子,目光闪烁起来,徐戍知道他这唱的是哪一出,摆手笑道:“那些个文吏,说实话,我徐某也不太看得上,还是我们这些实干的将军们知心知肺,你尽管说来,不必忌讳”。
陈式顿了顿,终于开了口,道:“茂公啊,我这么跟你说吧,其一,这两年你几乎把益州的本土士族给得罪光啦,早先是往家,然后又是李家、彭家,虽然这些人罪有应得,但是,很多事情你不该自己往身上揽,这是危险不是?其二,或许你不知道,朝廷里不少大臣将军,都对你怀有敌意啊,比如说,吴家、阎家、陈家,他们或许表面上温和,可是,哼哼,暗地里阴险着呢,这是危险不是?最后,就是丞相府的几位大人了。。。呵呵,你,比我清楚”。
徐戍蓦然一怔,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陈式的话句句切中要害,分析的十分透彻。
“哎。。。不提了。。。”,徐戍故作困扰,又灌了几杯酒就要动身,陈式劝拦不住,但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他徐戍的踌躇犹豫,成功算是迈出了艰难地一步,也不强留,差人护送他下关而去。
通过临江关,徐戍醉意全无,却也面无表情,卢逊、量戎也都不敢多问,只是闷着头赶路。。。
永安徐府。。。多日不曾外出的湛云,终于决定去望霞山一趟,观赏观赏秋天的落叶清风,舒展下身子骨,应该对腹中的胎儿很有好处,冯相奴来到这里已经不少时间了,湛云从未将她当做下人看待,倒是带她如姐姐般,诸如做饭烧水这样的事情,也从不让她来做。
戈均早先奉命赶回来,这会儿,正护送着两人在山中游玩,崖边的风景很好,湛云一个劲的想过去,冯相奴喝止了戈均,让他在远处等候,不必过来,戈均不便违抗,只得坐在树下候着。
阵风吹过,崖下稀云流动,郁郁葱葱的树林显得十分朦胧,甚是美丽,湛云摸着肚子,唏嘘道:“孩儿,这里就是望霞山峭崖,你爹爹从这儿跌下去过,可是他硬是拽着树藤安然活了下来,你爹爹,是个大英雄哦”。
相奴莞尔一笑,道:“湛云,你也算是个女中英雄哩”。
湛云开始没有在意,陡然间瞪大了眼睛,她缓缓回过头,相奴的眼色变得愈发冷漠,不由得心底一颤。。。
………………………………
第159章 最毒妇人心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湛云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么久了,应该不会再有人记得自己,记得自己的身世。。。'。'
“相奴姐,你是在叫我吗??”,湛云故作疑惑,蹙眉问道。
冯相奴深吸一口气,幽然道:“自然是在叫你,湛云妹妹,你难道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不成么?”。
湛云的目光突然变得游离,心理顿时慌乱起来,她轻轻抚着肚子,尴尬的笑道:“姐姐,你的话,我真是听不懂了,我叫做舒云,从没叫过湛云这个名字”。
冯相奴笑着说:“你就不要再解释了,你我都是永安人,当年都督府大宴的时候,你父亲王冲也带了你去,虽然那时你还小,可我却能认得出来,王湛云,你还要抵赖不成?”。
她,说的的确不错,湛云再也无从辩驳,她后退两步,说道:“姐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打算告发我么?”。
冯相奴动作温婉,却步步紧逼,道:“告发了你,对徐戍可没好处,这事,我是不会做的”。
湛云这才放下心来,上前牵着相奴的手,甜甜一笑,道:“相奴姐姐,谢谢你,除了我自己,我还要替我腹中的孩子,谢谢你”。
冯相奴道:“先别忙谢我,我问你,连我都能认出你来,说明还会有其他的人认出来,万一哪天谁想加害徐将军,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要害,你可明白??”。
湛云变得沉默,她在这才突然想到,自己真的是徐戍身边潜在的威胁,相奴这一说,更让自己坚信了这一点,她渐渐开始莫名的担心与害怕,害怕徐戍因为自己而落马。。。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免除你的后顾之忧,也能保证徐戍万全”,相奴露出阴冷的笑容,然而,这却没让本就想法单纯的湛云看出来。。。
跟着冯相奴来到崖边,湛云感到有些飘摇,这里的风,有点大,直让人站不稳脚跟,“姐姐,你说湛云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冯相奴点头道:“好,不过妹子,你要记住,我这是为了徐戍好,你明白么??”。
湛云点点头,期盼的看着她,相奴突然冷下脸,伸手奋力一推,只听得湛云一声惊叫,整个人摔了下去。。。
树下,戈均陡然惊醒,脑中一阵炸响,不好!!!
拔出佩剑,戈均翻身急速冲了过去,刚才隐隐的叫声,似乎是湛云发出来的,他的心跳加速,紧张到了极致。
来到崖边,只见冯相奴正在哀嚎着,面色苍白,戈均猛然拽起她,问道:“夫人安在??!!!”。
冯相奴指了指山崖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戈均放下冯相奴,在崖边向下看了看,雾气中,早已不见湛云的身影,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记得他团团转。
半晌,冯相奴幽幽道:“她。。。一定是死了。。。戈均,我们不能告诉徐将军,否则。。。”。
戈均扭头道:“夫人是怎么坠崖的?你为什么没能救下来!”。
冯相奴哭诉道:“她似乎想到什么,就径自跳了下去,我根本察觉不到,也反应不过来啊。。。”。
戈均怒道:“怎么可能!夫人身怀将军的孩子,怎么可能轻生?!!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冯相奴急忙起身,一脸惶恐的扑到戈均怀中,紧紧的将他搂住,将自己的前胸抵在戈均的胸前,道:“是失足,真的。。。你要相信我”。
戈均只觉头脑发胀,他顿时感到血脉喷张,冯相奴的身上散发着令人沉醉的香味,戈均一脸严肃,沉默不语。
冯相奴缓缓站定,轻轻拉开腰间的衣带,肩头的衣裳顿时松开,露出些许白嫩的肌肤。。。
“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为我作证???”。
戈均依然沉默,冯相奴一把抓住戈均的手掌,贴在自己的绵柔之处,目光流连,道:“只要你为我作证。。。这里无人,我就随便你处置了。。。”。
戈均陡然冷笑一声,挣脱开来一把紧握她的手臂,道:“你太小看我了!!!”。
。。。。。。
永安城头,能瞧见徐戍的人马飞驰而来,宗预正卧病在床,其长子宗穆亲自率领官员出来迎接,这位是蜀汉开国来的第一位平东将军,万万不可怠慢。
接了徐戍,安排人马进入永安休整,说要给他接风,徐戍不便推辞,这就带着卢逊、量戎前往赴宴,宴会之上,宗穆将最近东吴人马的动向完整的描述分析了一边,如今由霍弋镇守巫县,各处关防要害安排的也很妥当,只是东吴大军久久不撤,蜀汉方面不得不在每个关卡设置重兵,时日一久,钱粮耗费无数。
宴会散去,徐戍便起身回复,准备休息一晚,第二天面见宗预都督,一进家门,却只见到戈敏,这才知道湛云她们出去游玩了。
这时,门外传来女子的叫骂声,一听便知是冯相奴,戈敏一怔,急忙跑了过去,只见戈均强拉着冯相奴走进院内,正被徐戍等人撞见。
戈敏急忙将戈均拖开,呵斥道:“将军在此,你怎能对相奴如此无礼?!还不跪下!”。
徐戍陡然发现不见了湛云,心中一凌,那戈均哭丧着脸,拜倒在地,说道:“将军!小人看护夫人不利,夫人。。。夫人她跌下山崖去了,等我下山到河里去寻,早已不见了人影。。。”。
戈敏一听,勃然大怒,上前一个巴掌,骂道:“将军那么信任你!你就这么回报的?!要你何用!”。
戈均吃了一巴掌,哭着跪倒在地,将事情原委讲述一便,只是没有提及冯相奴勾引自己一事,众人一片哗然,但谁都不敢发言,冯相奴与徐戍关系非同一般,他们之间的事情,谁都不该搀和。
“果然是你推下去的?!”,徐戍几近崩溃,青筋暴涨,问道。
冯相奴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她不停的摇头,道:“戈均当时不在,并未看清楚,真的是夫人自己失足啊。。。”。
所有人都十分的惊诧惋惜,唯独卢逊一言不发,谨细的凝望着她的眼神,徐戍艰难而痛苦的迈出步子靠上前,猛然挥起右掌,他多想给她一巴掌,甚至想杀了她!!
可是。。。徐戍放下了手,背过身,道:“戈均、量戎,到城南找间好点的屋子,将她囚在其中,专门派二十飞军轮流看守,不准人出,也不准人进,违令者斩!还有!她若自杀死了,全全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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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敢扣我的人!
量戎、戈均急忙跪地领命,冯相奴却瞪大了眼睛,气愤的喊道:“徐戍,你竟然不相信我?!你这样把我囚禁,倒不如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徐戍猛然回头,厉声道:“你给我住嘴!!现在就给我带走!”。'。'
量戎等人,还有几名徐戍的亲卫,没一个敢上去,毕竟,这冯相奴是个特别的人,天知道徐戍是不是说的气话。
令人大惊失色的是,徐戍突然抽出佩剑,道:“你们要抗命?!”。
诺!!!
众人再不敢迟疑,纷纷上前将冯相奴挟着,离开徐府去了,徐戍来回踱着步子,说道:“找!一定要找!卢逊,你即刻带人,去望霞山下面找,顺着河流往东找!”。
“是将军,末将这就过去,还请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