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不过投降的太过轻易,让宣武军轻取濠州,这反而也显得他没什么本事,而未必会受到朱温重用;可是如果抵抗的狠了吧……万一惹恼了朱温,说不定城破之时,自己也要被宰了泄愤……所以这抵抗的尺度要拿捏稳了,该降的时候,也只得降了。
先是奉命率部侵攻泰宁军治下沂州,却因刘知俊的背叛军心耸动,也无法啃下费县那块硬骨头。结果朱温突然反水挥军侵入感化军地界,李师悦仓促撤兵,又在敌将安仁义、王重师等人趁机出城追击的战事当中折损了一定的兵马,慌张的奔赴至濠州地界据守城郭,面对宣武军大将郭言、氏叔琮等劲敌,以及朱温方面不断添兵率部攻来的其他数员将领……李师悦也很清楚要突袭打野战,自己同样是毫无胜算。
而眼见这一番宣武军攻势虽然猛烈,但是倚仗钟离县城险应该尚能抵抗几轮,李师悦长舒了一口气,却唤来不远处的一名牙校,并沉声说道:“罢了……如今情形,以我孤军,是在难以抵挡住朱温兵马攻势,莫不如……也就只有降了。”
……
朱温调遣军旅先攻宿州,做势又要吞下濠州,这也是摆明了要与李天衢拼速度抢地盘。然而眼下而言,双方势力却也是像在彼此成全,都在为对方扫清感化军尚存而仍要抵抗的部众。
如此反守为攻的泰宁军这边,由安仁义、王重师、刘知俊所统领的军旅也顺利的杀入泗州地界,兵至治所临淮城下。起先倒也没有着急立刻发动猛攻,而是将晓谕兵檄绑在去了锋簇的箭头上,不断的往城头上射去,告知守城将士若肯归顺,则非但仍按原职录用,且率先做主开门降纳的,还有重赏。
兵檄中还言明,泰宁军当然也绝不会侵害城内百姓,可若是城内兵马当真不识抬举,仍要据城抵抗的话……那也就怨不得临淮县城中百姓不免也要遭受战祸殃及,而冥顽不灵的抵抗部众也终究难逃玉石俱焚的下场。
同时又有以往在感化军中早已打出名号的刘知俊纵骑至城前,来回的驱马奔走,高声游说,如此一步步的尝试着瓦解守城部众的抵抗心思。这也着实起了成效……城内守军既知己方藩镇在面临李天衢、朱温两大强敌的侵攻之下终究难以长久抵抗下去,有不少将官也很清楚哪个又能带头献城投降,不但保全得性命前程,以及领受封赏的机会,这当然也是先到先得……
所以不出两日的功夫,临淮县城门楼上便已竖起降旗,本来负责戎卫城郭的几员牙将倒是争先恐后的抢出城门,抢先接受昔日袍泽刘知俊的招降……如此此间南临淮水,西枕汴河,属南北交通冲要的州治治所被泰宁军兵不血刃的所取,进而泗州全境不出数日的功夫,也将要落入李天衢一方。
而差不多在同一时刻,由李天衢亲自指挥,与王彦章、符存审等将领统领的部众气势汹汹往南进军。兵锋所向,则正是感化军藩镇牙署所在,也是节度使时溥家世府宅所处的徐州治所彭城……
第216章 穷途末路时,我知道你会怎么做
地理位置承东接西、沟通南北,位处苏、鲁、豫、皖四地交界,而东襟淮海、西接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齐鲁,所以后来素有“五省通衢”之称的徐州治所彭城……当然在敌军大举犯境的险情之下,已竭尽所能的整治过城防,这段时日城墙上各处要隘极为戒备森严。
到底是兵家要地,感化军此间治所一应城防守具齐备,也称得上是城高壕深,把守极为严密的去处。如果有敌军来攻,又只得强行扑城猛攻之时,也必然能消耗得攻方大量的兵力。
至于彭城周围大大小小镇坊村落,其中的乡民百姓大半也都遭强行拘赶到了城内,被逼迫着做役工随时准备修补城防。而城郭四周都足有几丈宽阔的壕沟上坚固的吊桥也早早被收起,诸部牙将提心吊胆,来回巡视警戒,斥责喝骂行迹略显怠慢的属下,也都不敢有丝毫疏忽。
在这等压抑到几乎要让人窒息的氛围之下,布守在城墙上,担负警戒防务职事的那一队队守卒不但各个如临大敌,不但十分戒备,大多人脸上神情也都不由得流露出几分惶恐。
身临困境而不能自安,当夜色慢慢的降临,有些士兵忧心忡忡的朝城外望去,就见距离城郭尚有一段距离的去处已经扎下的敌军军寨寨栅上已点起一把把火炬。虽然远远望去,对面营寨内火把不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可无数点火光点缀着军寨营盘,也已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由李天衢亲自统领,而兵临城下的营寨内外尚还为塞满人马,军汉民夫挖掘壕沟、搭建席棚、布置拒马鹿砦、以及营帐、马厩……等军寨内一应设施,还是要准备接收随着泗州等地的平定后,也将陆续赶来的其它几路同僚兵马。
与提心吊胆、人心惶惶的时溥所部徐州守城部众截然不同,李天衢所统领的诸部牙兵看上去倒甚是悠哉轻松。营帐间三五成群的兵卒趁着休歇时聊着家常,甚至时不时的大声笑骂起来,似乎是听从所部将官的号令,而被拉练到彭城城墙周游一番,看来也没有收到即日内便将猛攻城池的军令。
的确与葛从周那边速攻天平军,挥兵直捣曹、濮、郓三州治所中枢的路数也恰恰相反,李天衢率部抵至徐州治所彭城城前,便立刻传令下去,却是围而不打,并没有急于发动麾下部众立刻强攻城郭。
而且按李天衢的战略部署,随着陆续奔赴来会师的兵马逐渐增多,则先行发兵攻取守备力量相对极为薄弱的徐州治下其它几处县坊,也并不打算尽快集结军力猛攻彭城一隅,当然还要阻扼住朱温继续向东侵攻的要道……
“徐州领彭城、萧、沛、丰、滕、符离、诸阳七县,而除了我军眼前的藩镇治所,分兵攻取其它几处县坊也只须按部就班,不必急于进取。还有宿、濠、泗三州溃败奔逃的感化军余众……也都不妨网开一面,有意放纵他们能逃返至彭城。
如此那些败将溃卒,才能向时溥及时报说眼下感化军治下各处形势,而要让他清清楚楚的明白,现在我军与朱全忠那边的兵马,又是如何蚕食本来由他统掌的领土内各处州府县坊……”
帅帐当中,李天衢与王彦章、符存审、解青等心腹尚在用膳。他悠哉的夹起块炙烤熟了的肉脯放入口中,咀嚼下肚后,便又长声说道。
由死对头亲自统领的兵马杀入了徐州地界,时溥也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可是勉强招聚起来的余部军马,在面对王彦章与符存审等名将统率的牙兵部众经过几番遭遇战,也讨不得任何便宜,而且又要遭受朱温方面大军的猛攻仓促抵抗……所以时溥只得龟缩死守,他尚能布防指挥的兵员数量,也早已是捉襟见肘,如此据守彭城一隅,也根本奈何不了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安营扎寨的敌军部众。
而经历几场小规模战事,王彦章打得起了兴致,也正要一鼓作气挥军打下彭城,以尽快灭了感化军时溥这一方势力呢……结果李天衢却一反常态,这都打到了敌方藩镇治所反而不急了,王彦章本来就好像是正处于全力狂奔的状态,却被迫叫停忽然来了个急刹车,不但甚是纳闷,心里也不免有些郁闷。
又听李天衢吩咐不必试图急于攻取就在眼前的敌方要害,而是分兵先行吞并徐州治下其余各处县坊……也不必彻底切断彭城与外界的联系,还要刻意放任其他地界的感化军败兵逃返回去……王彦章听不明白了,也按捺不住,便不由立刻问道:
“可是主公,不久前您不是还说朱全忠突然反水,要坐享渔翁之利,我军也务必要与宣武军争个先来后到,兵发神速,而尽可能更要尽快攻取天平、感化两军治下领地。
可如今我军既然已杀至彭城城下,时溥那汉,就在眼前,主公却又为何驻足不进,而要缓攻徐州治下其余县坊?如此夜长梦多,为何不集中军力速攻打破彭城?”
李天衢闻言微微一笑,大概也能料到王彦章会有此疑问,便悠声又道:“幸有葛从周立下奇功,速攻占取天平军曹、濮、郓三州,而朱瑄也已然伏诛败亡……感化军这边,泗州也为我军所取,虽说东面宿州、濠州难免要落入朱全忠手中,但如今既已杀至彭城,只须再控扼住徐州治下几处要道,眼下倒也不必与朱全忠争时夺刻的抢攻疆土了……
而感化军败绩连连,终究无法挽回颓势。彭城守军惶恐不安,若是在这个时候又接连闻知藩镇诸州各县接连失守的消息,这也无疑会加剧眼前那处孤城内据守兵马的恐慌。时溥如今虽势颓,但尚存着万一侥幸心思,只要能守得住彭城,那么由他统掌的感化军犹在。如此集结了尚存的绝大部分兵力死守城郭,若要强攻,我军也必然伤亡惨重。
而徐州除了治所彭城以外,如今以时溥仍统掌的兵马数目而言难免顾此失彼,兼顾不得萧、沛、丰、滕等其它县坊。而时溥与城内守军如坐针毡,终日备受煎熬,又要不断的接受治下州府县坊不断沦陷的战报……如此不是更能动摇他们的军心?”
听得李天衢堪堪说罢,王彦章若有所悟,而不由的点了点头。而身处于帅帐当中的另外那人,虽然眼下资历尚且不足与王彦章相提并论,可是论筹谋划策,以后的道行终究将要比那员宿将更高的符存审闻言思付一番,口中也不住念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当然了,发兵强攻城郭,这一仗还是要打,可关键是要看什么时候打……之前必须要让时溥明白,就算负隅顽抗尚能强撑一时,可早几日、晚几时,他注定要伏诛败亡。挣扎求生,却根本走不出这死局……时溥只能承受这般绝望的折磨直到万念俱灰之时,再集中兵力猛攻彭城……他当真还会有坚持死撑下去的念想么?”
李天衢随即又阴笑着说道,语气中已透着几分森然杀意。减缓攻势,而选择在心理上不断的向时溥施压,他当然还有一个不便对王彦章、符存审等属下明言的理由……
因为李天衢十分清楚的记得,按史载时溥终究难以在朱温的猛攻下保全势力,而意识到了自己已是穷途末路之时,他又将会做出什么抉择。
第217章 你早死早超生,我也省事了
四日后,安仁义、王重师携刘知俊率部也赶赴至彭城城下晋见李天衢。当初也曾打过照面,出乎意料的如今倒也成了君臣关系。刘知俊甫一见到李天衢,便立刻参拜道:
“卑下新投主公,幸蒙信任赏识,须卑下开道军指挥使之职,至此方才是弃暗投明,得遇明主,便如拨云见日一般。这等知遇大恩,卑下自当为主公鞍前马后,殚精竭虑,自此绝无二心!”
李天衢自然是摆出副礼贤下士的做派,上前搀扶起刘知俊,又拿好言宽抚一番。只不过心中却吐槽道:至少眼下,你会鞍前马后的效忠,这我倒是相信……可是就冲着你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打算倒戈背主的习性,以后绝无二心……这话我又怎能信你?
不过起码近期内,这刘知俊还是能大加利用的。往后近半个月的时日内,连同刘知俊在内几员骁将如洪流一般席卷向徐州各处县坊,萧县、沛县、符离等地毕竟守备军力极是空虚,先后轻易的被泰宁军将士所占据。
小撮败将溃兵,也在李天衢麾下诸部牙兵有意放纵下往彭城的方向奔逃而去。连同近些时日宿州、濠州、泗州治下各地相继沦陷的战报,枯守彭城的感化军余部,终日还要接收到一个个让他们愈发绝望的消息……
彭城牙署节堂当中,时溥怔怔的坐在帅椅上,双眼发直的看着跪倒在面前那几个灰头土脸的将官牙校,此刻的他双颊消瘦、面色苍白,那沮丧颓废的模样,也与他当年要豪取黄巢人头,势头压过朱温、李克用等豪强霸主时那般意气风发的做派已是判若两人。
“罢了,退下去吧……”
时溥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他随即站起身来,凄凄落落的往节堂外走去。下首几员牙将见状更是心急如焚,当中一人不由的疾声劝道:
“主公!如今形势这般险急,我等也不能如此坐以待毙下去,好歹城内仍有一众将士肯为主公效命,实在不成,趁着如今兵临城下的敌军兵马尚不足以团团围住城郭,我等亦可护从主公突围杀将出去,另图个安身处,以谋东山再起,而我军又当如何应对,您……倒是发话啊!”
“呵呵,也难为你们在这个时候……倒仍肯为我效命了……”
时溥缓缓转过身来,环视向节堂内麾下尚存的幕僚官将,不住又暗付道以往追随我而以勇略而闻名于军中的将才,战死的战死,降从的降从……剩下的这些文武官员,就算有的人忠心可嘉,但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