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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衢,忽的忿声说道:“你便是这伙蟊贼带头的?我不去寻你们,你这干贼汉倒来招惹老爷!识相的身上物件尽交出来,伏地乞活,便饶了你们的狗命,否则老爷性发起来,教你们欺害黎民的贼一个个都死!”
眼见本来伏在东村口溃退下来的喽啰虽然各个灰头土脸,似乎尚未折损人手。看来这汉子虽然一招杀败了张虎,他凭着自己高超精绝的武艺尚如玩弄老鼠的猫一般,否则若是杀性大发,恐怕眼前早已是血肉满地了……
张虎这次剪径劫掠,明显是惹到不该去招惹的狠人了。李天衢寻思听着汉子言语,应该与秦宗权反军并非是一路人,既然眼下尚还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又是在奔逃途中,节外生枝殊为不妥,没必要再去枉自招惹强敌……
李天衢遂在马上带住朴刀,并抱拳说道:“看来我的弟兄冲撞了壮士,我等并非是叛贼秦宗权肆虐害民的兵匪,见壮士应也只是途径此处。如今陈州、蔡州、许州……各处兵祸连结,彼此都是要在这等世道争个生路、搏个出身,又何必枉自结怨成雠?正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却不知这位壮士……”
“住口!!”
哪知李天衢话还未说完,那汉子便瞪目暴喝,随即又厉声骂道:“正是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就算无生计寻觅,既能提得动刀,好歹去投军还算有些出息!可你们这些剪径劫掠的贼汉,做得不也一样是打家劫舍、侵害百姓的勾当!?
我学成一身本事,志在保国安民。非但誓要剿除黄巢、秦宗权这等残害百姓的叛党反贼,你这等杀人放火的贼,也同样饶不得!少再做花言巧语,若想保命,还不快下马伏地乞活!”
“欺人太甚,当真是给脸不要!”
李天衢暗骂一声,心中腾的也已起了火气,这杀才也未免忒过咄咄逼人!已给了你台阶下,我总不能当真要滚鞍下马,伏在地上向你高呼饶命!
朴刀又被李天衢擎起,刀尖锋刃直指向那个已策马做势欲冲的汉子:“你这竖汉,当真不识抬举!好言好语与你说不听,以为杀败了些弟兄,我便怕你不成!?”
壮硕雄健的高头大马长嘶一声,碗大的铁蹄扣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激荡的劲响声,那大汉意气风发,也已擎起手中份量沉重的大枪:“这才有趣!你手下的蟊贼本事微末,厮杀也不尽兴,且看你这贼头本领又如何?”
那大汉猛的又大吼了一声,浑如旱地凭空打下一道霹雳。不但李天衢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在后方观战的一众喽啰中有人惊闻的炸雷般的巨响,当即骇得三魂悠悠、七魄荡荡,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似险些晕厥了过去!
这也让李天衢忽然不由的想道:《三国演义》里面张飞据水断桥大吼惊得曹操麾下将官夏侯杰肝胆碎裂,倒撞于马下毙命……还未必真就是夸大其词的写法!
就连胯下骑乘的马儿陡然间听得一声厉吼,都不由惊嘶了声,疾奔的步履不免有些缭乱了起来。骑乘在马背上的李天衢身形猛然一个趔趄,他连忙勒住了缰绳。而那汉子已然骤马暴冲至眼前,他只身一人,却势如千军万马,李天衢陡感一股凛凛势威排山倒海的扑面而来!
也只有拼了!
眼见对方抡起的大枪夹杂着疾风劲雷的破风声袭攻过来,李天衢狠狠一咬牙,挥起手中朴刀奋力格挡。然而一声激荡的金铁交鸣声,李天衢不由瞪大了双眼,而在他双眸当中倒映出的景象,却是自己紧绰的朴刀刀身轻易的被那汉子抡出的大枪给砸成了两截!
两匹疾奔的战马错身而过,那汉子的骑术竟也是炉火纯青,他干净利落的一兜缰绳,迅速驾马回身,势如行云流水般的又向李天衢疾攻过来。李天衢仓促的骤马回身,却已然慢了半拍,也只得立刻抛掉手中被刀身被震碎的朴刀,随即立刻拔出腰挎的唐刀……
电光火石间,李天衢双脚死死踏住马镫,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发力抡动臂膀,便又朝着那汉劈砸下来的大枪狠狠迎将上去!
“铛!!!!!”
震耳欲聋的震响乍起,虽然做工精良的唐刀撞在那劲势威猛霸道的大枪锋尖上,并没有如当日李天衢随意在寨中拣选的朴刀那般崩裂开来。但是李天衢陡感股势谕千钧的反震力如狂涛怒浪一般涌来,若非双脚紧踏住了马镫,恐怕当即也要被那汉子扫击翻坠下马去!
世间竟然当真有人身怀如此神力,更恐怖的是他的枪法竟然如此狠辣迅猛。力与技的完美结合,想必在这个时代众多要凭军功争个建功立业的武人当中已达到顶峰造极的水准……张虎说的没错,这哪里是凡人?简直是个怪物!
而这汉子既然身怀这等精绝的武艺,也绝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那么他到底又会是谁?
仓促狼狈的又厮拼过了十来合,李天衢的额头竟也渗出豆大的汗珠。而当他再策马回身之际,忽然双眼目光一凝,因为李天衢这才注意到那个大汉不但手中擎着一柄分量沉重的铁枪,实则在他胯下骑乘的战马一侧得胜钩上,另挂着杆沉甸甸的大枪。
只是从一开始李天衢注意力便都集中在那生得威猛雄阔的汉子身上,并未注意到马鞍另一侧视线被遮挡住的兵器。而甫一交锋开始,李天衢便仓促应对那汉子霸道迅猛的攻势,也根本来不及细瞧,直到眼下稍有喘息之机,又催马奔至那大汉对面的另一侧,这才大致看得分明……
李天衢的心又是咯噔一下,他忽然又想起五代十国时期有关于一员名将的史载记述:
……骁勇绝伦,每战用二铁枪,皆重百斤,一置鞍中,一在手,所向无前,时人谓之王铁枪……
不会……当真是他吧!?
第025章 我惹不过你……那么谁又敢惹咱俩?
王彦章,号为王铁枪,五代后梁开国大将,常好厮杀征战中担任先锋,身先士卒,为梁太祖朱温东征西讨,又于梁晋征战战事中功勋卓著。
而按史载中又做记述:“太师王公讳彦章,字子明,郓州寿张人也,事梁为宣义军节度使……晋梁之争数百战,其为勇将多矣!而晋人独畏彦章”;
“公尤善用枪,当时号‘王铁枪’。公死已百年,俗犹以名其寺,童儿牧竖皆知王铁枪之为良将也。一枪之勇,同时岂无?而公独不朽者,岂其忠义之节使然欤?”;
“彦章为人骁勇有力,能跣足履棘行百步。持一铁枪,骑而驰突,奋疾如飞,而他人莫能举也”……
而在后世广为流传的评书演义中,王彦章通常会被排在李存孝之后,与史建瑭之后竞争处于五代十国时期保三争二的猛将。饶是如此,小说里面刻画王彦章日不移影,连挑唐将三十六员,于最后一战,还是由李存勖、李嗣源、石敬瑭、刘知远、郭威五个先后登基的皇帝,加上火山王杨衮、白马银枪高思继之子高行周构成“五龙二虎”组合,这才将当时已是暮年的王彦章逼死,由此可见他在世人眼中的武勇已达到何种恐怖的地步……
然而就史实而言,比起《残唐五代史演义》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堪称唐末第一猛将,被世人赞说“王不过项、力不过霸、将不过李、拳不过金”的李存孝,王彦章的战绩功勋比起他而言,实则未必便要比李存孝逊色。
毕竟正史中李存孝被杀之时,王彦章也才三十一岁。而比起年少成名,随着李克用在随后不久想必便将参与救援陈州,征讨黄巢的会战且每战必胜、未曾挫败的李存孝,还要比他小上五岁的王彦章这才初出茅庐,且并没有受到重用,随后便是也有开朝从龙之功,但在朱家梁朝开国众多勋将当中也是辈分极低。
直到梁晋(晋王称帝后改用“唐”国号)两国争霸后期梁朝名将大批凋零,王彦章临危受命,一时间成为已是日薄西山的后梁,去对抗气运日渐强盛后唐的中流砥柱……
所以史实当中,王彦章与李存孝彼此缺乏实际交锋的战绩佐证。这两个代表着唐末到五代十国中前期武勇最高水准的猛将,倘若真的有机会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还当真不能说死孰胜孰负。
然而如今眼见那大汉手中绰一铁枪,鞍上置一大枪,又有如此威猛绝伦的武艺,而几乎已能确定他便是正史中后梁名将王彦章之时,李天衢至少仍能确定一件事:
反正我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然而如今已是势如骑虎,一次次两般兵刃再度重重的撞在一处,李天衢感到指骨、掌骨、腕骨……钻心的痛楚,两条臂膀也不住的颤抖起来,虎口甚至也快渗出鲜血……可佛受一炷香、人争一口气,若是就此服软求饶,这未免太过窝囊了!
索性招呼麾下贼众一并围攻过去,以多欺少的尝试制服他?
心中刚萌生出这个想法,李天衢猛然间又察觉道自己使得唐刀与那汉子挥舞的大枪厮杀,马上一寸长、一寸强,自己也根本没有能力催马袭至对方近身处,利用唐刀短战尝试着造成威胁;
而但凡那汉子能用大枪长度上的优势造成致命打击之时,他看似有意无意的招式一缓,放任李天衢能有抵挡反击的余地,而似乎执意要处于彼此相当的攻击范围下继续厮拼……
看来这厮恃武矜傲,眼见方才一击就震碎我使的朴刀,便不愿占马战长兵器的便宜……可饶是如此,我斗到现在已是险象环生、十分狼狈,而他似乎尚未使出全力……不,甚至可说这厮仍然大有余力……
李天衢心中焦急思付,换而言之,倘若真将这汉子激恼得杀心大发……休说自己这百来人很有可能尽要做他枪下亡魂,若能够肆意的催马疾突破阵……恐怕前两日由安仁义等人统领的那五六百反军兵卒,凭他一己之力也能击垮杀溃!
这他娘的就难办了。
已是在对方厮拼留有余地的情况下,李天衢拼尽全力熬到七十合上下,蓦的却见那疑似为王彦章的汉子双目来回睥睨,眸子中似也迸射出凛然杀机。李天衢立刻也朝四下里望去,就见在场一众贼寇眼见当家的不能取胜,已有人绰其兵刃犹疑着前后探步,但仍受那汉子凛凛神威所慑,一时间不敢上前。
然而在人群当中,解青却已擎出弹弓拈紧了石块堪堪张开一半,也有几个喽啰做势拈弓搭箭,也正要施以援手……
李天衢心中一急,当即大声喊道:“解青!不要发弹弓!其余人也不可放暗箭!”
休说从这厮的身手看来,区区几把弓箭与弹弓全无用处。真要是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恐怕我等一众人的性命也很有可能尽数交代在此处!
听见大当家的高声发喊,解青与那几个喽啰俱是一惊,也都尽皆停下了施发石子与箭簇的动作。而那个汉子虽然仍是做势要往这边攻来,在听闻李天衢喝令在场贼众不可放暗箭偷袭之后,他也缓缓的点了点头,似乎也是承认眼前那绿林贼头为人倒还算敞亮,虽然眼下落于下风,却仍要凭自己的本事见个真章。
李天衢却是有苦自知,仍在焦急的盘算着眼下如何能让自己下得来台,又不必再与这个实在赢不得的杀神继续鏖斗下去?
忽然李天衢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古时很多演义话本当中,通常有个常见的套路:
两个江湖好汉或在四处闯荡,或是亡命奔走时相遇,往往会因为一些争端或者误会大打出手。一番打斗描写之后,当中总会有个人跳出圈子,说道:等等,你这本事了得,我好像认识你,你是不是那谁谁谁?而另一个人也必然会回道:对啊,我就是那谁谁谁。然而两人开始攀交情,架也就不必打了,随后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还结下了深厚情谊……
想到此节,李天衢立刻勒住缰绳,随即疾声喊道:“且住!我这些年打熬武艺,也曾在各地闯荡,听闻山东郓州地界有个青壮好手唤作王彦章,擅使的大枪旁人根本施展不动,虽然尚未曾投伍出仕,可与人切磋争对也是罕逢敌手……而山东郓州距离此间也不算是路途遥远,看足下年齿,既是打东边来,又使得这等极是沉重的大枪……莫非足下便是王彦章?”
本来气势汹汹催马疾冲而来的那个汉子闻言一怔,也立刻拽住了马嚼缰绳,他瞪视李天衢片刻,忽的倒咧嘴一笑,又豪声道:“我正是王彦章,虽说问磨练本事精益求精,我的确时常寻人切磋比试,在乡里也算有些薄名。却不曾想如今尚未投军入伍打出名号,在此到也有人识得我的名头。”
王彦章!当真是你!
我当真是在王彦章手底走了六七十合?呵!这功夫应该还算挺牛叉的吧……若是按后世三国志之类的游戏给武力值打分,王彦章的武力怎么也要在九十七八上下浮动,而我这身武艺,就算到不了九十,好歹也能有八十五以上了吧……
李天衢先是暗暗的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