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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大军阀-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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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朱温先招降韩建的镇国军;又吞并李茂贞的陇右军、凤翔军二镇;重挫李周彝的鄜坊军;兵锋所向,直指位于后世山西省西南部,下辖晋、绛、慈、州等几处州府的河中节度使藩镇……这也就代表着他麾下大军触及的地界,已经接邻李克用所掌控的河东、昭义二镇了。
  当年的西北诸藩里面,唯一一个能让朱温忌惮几分的人物,正是当年他还在黄巢手下效力时,彼此厮杀得互有胜负,又主持促使其能够摆脱黄巢而接受朝廷招降的河中节度使王重荣。
  可是王重荣当年与权宦田令孜交恶,也因为人凶暴而欺辱部下,几年前被哗变的叛将所杀……而王重荣的兄弟王重盈也已病死,他的两个儿子王珂、王珙先前争夺节度使之位,其中次子王珙却也明显倒向了朱温一边,而被授以邻道藩镇保义军(又称陕虢军)节度使。以李克用的脾气,就算他再是颓废沮丧,当然也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宿仇死敌,就如此轻易的杀到自家门前。
  值得一提的是,西北鄜坊、邠宁两镇,被朱温所取看来也只是早一时、晚一时的问题。可是北面地界,尚还有夏绥军固守自家的疆土,而夏绥军又称定难军,时逢节度使李思恭病故之后,尤其弟李思谏继位,而那边的李家也是得唐朝赐姓,本来的身份则是平夏部拓跋氏出身的党项族人……
  李思谏的兄长李思恭当年与几路节度同誓讨伐黄巢、驰援长安,虽然战功平平,当年还被早已死在李天衢手上的黄巢心腹大将孟楷杀得大败。可好歹黄巢败亡之后,李思恭仍被唐僖宗赐国姓,并赐号定难军节度使,封夏国公,自此平夏部拓跋氏趁着唐末乱局,打出南下勤王的旗号,也由此获取唐朝对于党项诸部割据夏州等地的认可。
  本来李思恭做定难军节度使之际,他也曾出兵为皇帝李晔讨伐河东李克用而摇旗呐喊过;可调过头来,当李茂贞犯阙圣驾,李克用挥军勤王之时也曾支援过河东军……所以本来看定难军藩镇的主张,似乎还是属于拥护朝廷的一派。
  不过朱温方面派遣使臣,曾去与继任节度使的李思谏交涉密议一番。这段时期,以党项族为主的定难军谨守疆土,也就任由着朱温麾下各部兵马在邻道藩镇兴风作浪……
  自此,朱温几乎扫荡诸藩,也已可以说是称霸,甚至要统一西北了。
  就算再催促去要李天衢出手,可泰宁、淮南等诸镇与西北诸藩毕竟相距太远。黯然颓丧过一段时日之后,李克用也不耐再遣使等候回复,接连调动部曲,兵发河中军藩镇晋、绛、慈、隰诸州乃至治所河中府,而势必要截杀住朱温那死对头麾下趁着河中节度使次子王珙归从,而要轻易占取各处州府的敌军部众……
  河中军藩镇治下,隰州石楼山左近,打响的伏击战很快得便惊动的山林间鸟禽走兽惊飞奔走,惨烈的喊杀声在山谷中激烈回荡着。
  而兵卒惊呼惨嚎之声,还夹杂着大批战马悲嘶交织响起,期间时不时还有几声恚怒至极的沙陀语咒骂声戛然而止,听起来在此处与敌军狭路相逢的河东部众,也已经吃了大亏!


第293章 接连惨败!虎子落平阳
  连环箭簇疾射向周围涌杀过来的敌军身上,呼啸的羽箭准准的凿入要害,溅起血花点点。而周围敌军相继扑倒之时,河东突阵指挥使李嗣恩便已甩开眼见要将他拦杀住的敌军,而催骑撞杀出一条道路。
  于精于弓马的河东军骑兵部众当中,李嗣恩尤以擅长骑射而闻名,如此在催骑突杀时且驰且射,也正是他行家里手的本事。
  然而此时此刻,李嗣恩横眉怒目,神情既是暴怒,又显得十分的焦急。因为他眼见己方骑军阵列长由于地势限制变得狭长单薄,一阵阵人仰马翻声,却见好整以暇的敌军冲杀上前,步战长大兵刃大开大阖,惨叫声不绝于而……现在竟然是麾下军骑被杀得人仰马翻,而阵列也被截成了几段!
  河东骑军的战力,在这个时候却完全无法显现出来,战马惊嘶奔走,周围却尽是山岩阻碍,哪怕被杀散的骑兵拼了命也要策应同袍,可是他们哪怕再是不惜马力,也完全无法全速冲驰起来!
  而正当李嗣恩迅速又从箭囊中抄出一支羽箭,正要向右前方六七十步开来一名喝令指挥的敌军将官瞄准过去之际。斜侧却也有一拨敌骑疾冲而至,李嗣恩眼下护卫在左右的小撮骑军顿时崩溃散乱,人马纷纷翻倒,惨嚎声也响成一团!
  却是朱温手下大器晚成,如今倒也备受重用的骑将氏叔琮迅速杀至李嗣恩面前,趁着他猝不及防,抡起手中马刀,便恶狠狠的劈斩了下去!
  饶是李嗣恩反应极快,他立刻侧身闪避,可是席卷疾落的刀锋寒芒,也已然从他脸颊直透掠过。霎时间猩红的鲜血挥洒激溅,就算这一记劈斩,没有当即将李嗣恩的脑袋削成两截,但是看来刀锋透过血肉的尺寸,也足以将他的脸上皮面剐下一片!
  氏叔琮自是得势不饶人,很快的又挥起手中马刀横扫过去,他片刻前依稀瞧到的李嗣恩相貌,口中也狞声大喝道:
  “蕃贼胡汉,又是个沙陀种?去死吧!”
  “我吐谷浑人,与义父沙陀,哪怕不是汉儿,也总胜过你这干为虎作伥的国贼!”
  氏叔琮却根本没有料到,李嗣恩直接被破了相,遭受如此重创,竟然还能立刻抬起头来,他脸上血糊糊的一片已然辨识不清面目。然而一片让人望之心悸的血红色当中双眼神采已然锐利,还透露出野狼一般的凶芒!
  当然,氏叔琮也不会知晓,这李嗣恩不但精于骑射,也是个极有韧性的烈汉,就算是按史载轨迹与他梁军厮杀时,哪怕自己的嘴巴都在冲锋时被敌军长槊给扫中,可他也依然能发狠拼到最后一刻!
  两柄马刀重重的撞击在一处,氏叔琮微微错愕之际,只得抛下骑弓,迅速擎起长刀迎敌的李嗣恩便已经奔驰出一段的距离。
  只不过虽然在敌军大将的刀口下以剽悍凶狠的血气仍能强撑下去……李嗣恩也很清楚败局难以挽回,今番遭遇战处处为敌军抢占得先机,再是不甘,也唯有引兵败退而去。
  李克用兵发河中藩镇,意欲同朱温再度交锋对抗,可是这一次战事从一开始落了下风……他膝下另一个义子身临战阵之时,却也是意识到了为甚么这一次与宿敌间展开的战事从一开始便已十分的被动:
  我军虽然以骑军见长,但河中军晋地……境内沟壑纵横交错,山峦连绵,丘陵起伏,马军驰骋冲杀,也是大打折扣。敌军只须扼住要隘道路,确实难免处处要受掣肘。
  而义父……唉……先前由于我河东军内乱,已经错失先机,朱全忠那狗贼向来狡诈,而趁着河中军藩镇王珂、王珙相争,义父无意理政之时,又是朱全忠那狗贼拉拢王珙占得了先机。今番已是无备攻有备,义父虽已警醒,誓不愿让朱全忠轻易占取河中,可毕竟是走慢了一步,这一子错,就怕满盘皆输,我军本来也不该盲目冒进啊……
  就在李嗣恩败于氏叔琮的隰州石楼山东北面七八十里,经历过几次小规模哨探战,而比起他那个善骑射,能冲锋陷阵的义兄弟,更以能审时度势、临阵指挥而见长的李嗣昭,他经历过几番战事之后,却停止下了行军的脚步,大帐当中,权衡思索一番之后,他也立刻下令道:
  “传令下去,众部谨守阵势,我这一路兵马切莫轻动,但是……快马哨探,务必添斥候加急传报,既然义父命我等发兵拦截河中军治下各处梁贼,务必须探清周围我军同袍兵事进展,立刻报于我知晓,也虽是准备调动驰援,绝不可让朱全忠那狗贼,会有趁机各个击破我军的机会!”
  然而与此同时,本来同为义兄弟的李存信,虽然与李嗣恩、李嗣昭相较他资历更为深厚,本来还是李克用麾下义儿当中由以聪敏多计,知晓兵势而见长的这个义兄,却也要落得一场惨败。
  河中军治下晋州,旧名为平阳郡,因为当年西晋末代皇帝司马邺曾被匈奴人押到此处极尽羞辱,让其着贱役服奴颜婢膝的做杂役,最终到底还是将他给诛杀,这也就成了后来“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一典故的出处。
  而率领着河东蕃汉部众的李存信,他同样奉令截袭朱温进取河中诸州的敌军,开拨入了晋州,先是遭遇梁将王虔裕所统领的敌军,获胜一阵,趁势追击,然而途径属于太岳山支脉,位于山西高原南部,汾河流域与沁河流域分水岭的乌岭一带之际,却是结结实实的遭受到敌军众部的伏击……
  凄厉的号角声由山道四周骤然响起,掩伏于高处的梁军士兵骤然跃起,他们立刻拈弓搭箭,无数枝利矢破空而出,呼啸而去。
  无数簇锋森寒的利箭骤然袭至,立刻如镰刀收割杂草那般,顷刻间河东军蕃汉部众连人带马射倒一片,人喊马嘶声骤然响起。梁军伏兵迅速的又组织起第二轮箭雨,持续对中了伏击的敌军进行猛烈的打击。
  而李存信惊骇得瞪大了双目,眼睁睁瞧着前方几员骑将中箭坠下了马去,身子随即被惊慌的战马来往践踏……此时此刻,本来甚是聪敏,并知晓兵机的他……脑子中竟然是一片空白。
  终于斗倒了在河东军中素来与自己竞争对立的李存孝,李存信本来以为自己以后的仕途也将是一帆风顺,然而自从李克用鸠杀与自己最是亲近的尊长辈康君立之后,李存信的脑袋就似乎变得十分不灵光了……
  因为李存信不止是当日在场,眼睁睁瞧着自己的义父竟然会为了已经被处以车裂极刑的李存孝,便暴怒擅杀河东宿将……他偶尔也能见到李克用念到李存孝之时,望向自己的眼神中竟然仍夹杂着几分恨意……
  李存信当然很清楚,自己的义父知道正是他时常挑拨煽惑,李存孝虽然是主动背反,但是绝对与他脱不开关系……自此李存信每天坐立不安,终日杯弓蛇影,不但愈发的浑浑噩噩,眼下骤然遭受伏击,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想逃。
  然而李存信先是冒进,这要是再一退……也将坑苦了另外一路与其协同杀入晋州的同袍部众。
  而统领那一拨骑军部众的,却正是时任河东铁林军指挥使,晋王李克用膝下亲生的长子李落落。


第294章 损兵折将,已是注定
  “撤!快撤!”
  李存信终究还是慌张的大声惊呼,气急败坏的喝令麾下士卒不得再次鏖战下去,就此便要从战场上撤离。
  就算是遭受伏击之后,如此轻易的便要从此间撤离,也未免太过窝囊……但是李存信好不容易鼓起几分勇气,尝试组织麾下部众与敌军厮杀之际,却惊然发现乌岭前方山坳口处,突然又撞杀出的两彪敌军,当中打出了梁将李重允、朱友恭的旗号;
  高处伏兵进行箭雨打击,前方又有敌军杀出,眼见也要趁势涌杀过来……李存信本来便已骇得面色苍白,很快又有军校惊呼来报:方才行军过处,也有梁将段凝、符道昭率部骤然杀出,眼见也要切断己方兵马的去路……
  意乱心慌,李存信也根本没有办法理清思路,迅速思量出迎敌之策。再磨耗下去,恐怕也只会被早已设下埋伏的几拨敌军给尽数歼灭,李存信也唯有逃,而且立刻就要奔亡逃命!
  主将既然惊慌退去,溃乱顿时在军阵中蔓延开来,以往战阵厮杀之际也甚是骁勇的河东部众惶然四顾,很快的溃退之势演变为全盘溃败,也只得任由伏击的梁军趁势掩杀……乌岭山道之间,白白的留下了遍地的死尸,以及许多匹哀鸣悲嘶的战马……
  乌岭一带的几路梁军轻易杀退李存信,又立刻迂回包抄,截断另一路河东兵马的归路。兼之朱温麾下另有几拨兵马早按部署严阵以待,另一场围歼战很快的便也已打响。
  “梁贼汴狗!我却不信,就算你们团团围阻,却还能拦得住我!?”
  河东骑阵当中,正有员身披重甲的骑将眸子中迸射出森然的寒芒,他擎刀怒吼,周围甲骑轰然回应,一个个双目中也流露出灼热的杀意!
  而那员骑将生得貌相威武,而他五官气质竟然也与李克用有几分酷肖,当然正是河东晋王的长子李落落,他统领着除了本来由李存孝统领的飞虎军那支重骑军旅,河东另一支同样装备完整马具,披覆重甲冲阵厮杀的铁林军很快的便也冲驰起来,如雷的蹄声响起,成排的甲骑呼啸而去!
  厮杀一阵之后,又是在同僚马步军众的协同下,李落落好不容易奔袭至一处地势相对平坦的去处,便立刻组织麾下重骑向前方仓促列阵的敌方步军发动猛攻。具装甲骑集结起来踏阵,在战场上也能对敌军形成强烈的威慑。
  借着马力,先是长槊、再是马刀长刀过处,寒芒卷动时层层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李落落统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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