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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嘹亮的号声飘荡开来,位于益都南面远处地平线那一头,有一员骑将策马显露出身形,他微眯双眼,眺望益都城前的战事,眸子中也流露出振奋之色。
这员骑将生得相貌堂堂、仪表俊朗,身上也透着一股勃勃英气,而他不但身上披覆的光明甲以银色色调为主,更为显眼的是,就连他胯下骑乘的战马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通体上下,也呈一色雪白之色,粗略望去非但半根杂色,那战马脖子周围的蓬松的鬃毛似乎也比寻常马儿更为茂密,随风飘荡起来如雪光飞扬,也煞是好看。
而这骑将手中紧绰的亮银枪手握处似乎也缠着细密的银丝,即轻又韧,锋利的枪刃看来也足有一两尺长,在阳光的映射下闪耀出森森银色寒芒。如此手绰银枪、骑乘白马的扮相,当真是十分拉风……
白马银枪高思继,来了。而且不止是他来了,青州治所益都南面的地平线上,又是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起,高思继的兄弟高思祥、高思纶、高思绪三人,同样是绰枪驱骑,很快便与他们的兄长并肩驻马矗立,眺望远处占据。
而在高思继四兄弟身后,随他们一并开拨至李天衢治下领地的四千燕云轻骑、山北儿郎,浑身也是劲甲披挂,而在催马前行,看来很快便要排开阵势,已是蓄势待发。
第325章 乱世没仗打,还算什么将军?
“呵……我们兄弟几个,到底是要为李天衢效力,这却与朱全忠为敌了。”
高思祥眺望远处战事,他神情感慨,旋即又转头望向兄长高思继,又道:
“本来梁晋争霸,乃至朱全忠、李天衢反目为敌,卢龙军本可置身事外。兄长虽然情愿为李天衢所用,我等眼下到底还是客将的身份,只得从故地迁移。就算李天衢待我等还算是厚待,可也全因由那李克用胁迫,我……也仍觉得心气不顺。”
高思继闻言一时沉吟,忽的开口说道:
“思详、思纶、思绪,咱们兄弟四个,自从旧主李匡威与他兄弟相继败亡之后,已经多久未曾上阵厮杀了?”
高思祥、高思纶、高思绪三人闻言一怔,其中高思绪也立刻回道:
“当年金头王也有意成就一番霸业,却始终迈不过河东李克用那个坎,而且他还做下醉酒玷污弟妹的那等丑事……背心离德,后来为成德军王镕所杀,也是咎由自取,如此看来也实在不是值得我等兄弟效死卖命的明主。
而我等便只得依附于晋军,但也只是奉令调回卢龙军,督管兵马、寻边戎卫,除了荡灭些小股马贼流寇,这……似乎也与听命于李克用,而做晋军节制卢龙军藩镇的看家护院没什么分别。”
高思继点了点头,又长叹了一声,继而说道:
“本来卢龙军为天宝十节度之一,当年由玄宗皇帝设立,为的就是防御北地异族,却成了当年安史之乱的反军贼穴。而后历经怀仙据幽、三朱相继……数度易主,直到三李相争,由金头王之父李全忠击溃李可举夺了节度使之位,卢龙军一直动荡不安,却因未处于大唐东北边疆,以往也甚少能插手中原诸藩割据的战事当中。
我辈燕云儿郎,山北藩镇出身,本来抵御北地异族,也是职责所在。如今契丹崛起,诸部当中那个名头愈发响亮,而唤作耶律亿(耶律阿保机原名)的少主看来也有雄主之才,本来我卢龙军也要提防其做大声势,趁着中原乱世而生出南侵的歹意。不过这些年来他却与小黄室韦、越兀、兀古、六奚等北地部族厮杀得凶……所以契丹虽势盛,可估计近十年内,也无力进犯中原……”
高思祥听高思继说着,也不住冷哼一声,又忿声说道:
“兄长一直以来为何忧懑,我等兄弟如何不明白?卢龙军地处偏僻,自金头王李匡威之后,刘仁恭又是受李克用节制,南面诸藩打得热火朝天,我们兄弟却只得闲赋,这又没有打异族的机会。长久下去,不也是要白白荒废了我等打熬的兵家本事?
都说乱世出英雄,怎奈何世道明明越乱,我等却也只得坐视别处藩镇牙将屡屡厮杀征战,而有建功立业的机缘。更可恨李克用统掌的河东晋军众部本来各不统属,向来也不把咱们当成自己人看待,刘仁恭更是猜忌兄长声望,从来不曾打算重用我等。今番被迫迁至李天衢治下,他也根本不打算与李克用交涉而挽留咱们兄弟!
以兄长统御骑军的手段,以及出神入化的马战枪法,明明可以与天下翘楚将才一较长短,又有咱们兄弟几个同心协力,本当建立功业,争个福荫咱高家后世子孙。然而李克用、刘仁恭打压猜忌……非但是兄长,咱们兄弟四人,也都是壮志难酬!”
高思祥这一番话言罢,听得高思纶、高思绪脸上也不由流露出忿慨之色。而高思继顿了一顿,又道:
“正因为如此,李天……李节帅也的确是点醒了我,虽然咱们高家于燕云之地素有威望,可久留下去,也只会被李克用、刘仁恭视为隐患。难得李节帅器重我等兄弟,想方设法的说动李克用命咱们南下前来助阵。
古人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而我高家要争个长久世代功名,趁着节帅赏识,也自当效死竭力。李克用、刘仁恭既然不识货……哼!咱们兄弟这几腔热血,也自当卖于识货的!”
身为四兄弟当中的主心骨,高思继说的也让高思详、高思绪连连点头称是。而一直沉吟不语的高思纶却忽的开口,仍不免忧虑的说道:
“只不过……我等到底仍是以借将的名义前来襄助李节帅,就算咱们兄弟趁着讨伐国贼朱全忠,而奋力争胜建下功绩。倘若有朝一日,李克用再要我等回归卢龙军赴职,却又当如何?”
“就算我等兄弟眼下仍是客将的身份,咱们既然脱离李克用、刘仁恭的掌控,已经来了,还要想着回去么?”
对于自家兄弟考量到以后处境的顾虑,从高思继的神情上看来,他倒不显得如何担心:
“今番李节帅委以我等重任,率部协同前来驰援淄青军之时,便曾向我亲口承诺:他与李克用共同对抗朱全忠,向来关系和睦,而晋军日后倘若真要求我等返归卢龙军,李节帅也自会出面为咱们兄弟翰旋。家乡故土,我等有朝一日会回去的,那也应是达偿所愿、累建功勋,而与我高家子弟衣锦还乡!”
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高思祥、高思纶、高思绪心中那些许不甘与顾虑,也已被彻底打消。而高思继又转过头去,观望益都城前符存审、朱友宁厮杀的战况,他面露激赏之色,又赞言说道:
“也难怪李节帅看来对那符存审格外重视,他指挥得步军精锐以少敌多,也当真能力抗住梁将朱友宁那三万五千兵马……刘仁恭有意提拔元行钦、单廷珪之流,以分削我等兵权,可如今为卢龙军所用的诸部牙将,若论排兵部署、临阵指挥之能,似乎并无一人能与那符存审相提并论……
按李节帅钧旨,我等兄弟统领燕云骑众,做为奇兵,等候时机骤然杀出。而符存审已发出了讯号,诱使得朱友宁统领全军去攻,如此正方便我等袭攻敌军软肋。今番终于能大战厮杀一场,咱们兄弟四人胸中这几年郁不得志、蛰伏屈沉的闷气,也正可好好宣泄一番!”
高思祥、高思纶、高思绪三人奋声回应,按高思继吩咐,开始分管调动诸营劲骑。直到高思继擎起长枪、朝前一指,四千也早已犹如被搭在拽满弓弦上利箭的轻骑锐士,也纷纷急催战马,疾驰而出!
矫健的战马扎结阵,奋起扬起的铁蹄溅得烟尘涌去,也如天河倒卷,四千骑兵集结冲锋的景象,让人望之也甚感雄壮!
高思继、高思祥、高思纶、高思绪尽皆紧绰长枪,驰骋在骑阵的最前面,而在他们身后,骑乘在战马上的燕云骑兵也尽探出手中骑矛、马槊、长枪,便如一道道激流波涛,而朝着前方直直拍去。
阳光映在马战兵器的锋刃上,也耀起万千寒光。而由高思继亲自统领燕云骑众立刻发动冲锋,几乎所有人都在颠簸的马背上坐得稳稳当当,也开始气力贯注在手中的兵器上。不但威势骇人,也都展现出骑兵训练有素的驭马娴熟手段……
李克用河东晋军的骑兵军旅,冠绝于天下诸藩?当年我等尚还效力于李匡威,而与李克用帐下牙兵交锋厮杀之时,可也没怵过河东骑军!
第326章 马步军协同,反攻的号角
高思继与他的兄弟,率领燕云骑众向朱友宁所部梁军发动集团冲锋的同一时刻,符存审指挥豹韬都精锐健儿仍是稳如泰山、坚若磐石。
就算是朱友宁亲自挥刀催马,也率领制胜都一彪亲兵撞杀到前阵去。每一步前进,便不知要付出多少条性命,只片刻的功夫,朱友宁也杀得浑身是血,他手中长刀频频与迎面搠来的兵械激烈相撞,砍得缺口累累。换了两柄刀继续率部猛攻,朱友宁开始大口喘气粗气,然而要撞破敌军阵列,也仍旧没有取得什么成效!
久攻不下,伤亡愈发惨重,包括朱友宁在内,制胜都连同诸部梁军本来厮杀时普遍嚣张亢奋的情绪渐渐转变。焦躁、沮丧……甚至是恐惧在军中蔓延开来,也使得盛极易衰的梁军士气本来就处于急转直下的临界点。这个时候,偏偏高思继便也率部骤然杀至!
滚滚蹄声很快也惊动得大批梁军回身观望,随即溃动的各处阵中,也先后爆发出喊声,却是慌乱中响起的惊呼尖叫声!有的牙将倒也打算立刻转身过来,喝令麾下士卒结阵迎敌,可是先前兵锋所向,是雄踞于军寨当中的符存审所部的豹韬都劲旅,而把软肋弱点暴露在骤然杀出的这一路奇兵面前,也根本没有再重整阵列的时间!
四千燕云骑士,以迅猛凌厉的冲势,已经扑至惊慌溃乱的梁军面前,那些高大雄壮的战马长嘶着,扬起碗大的铁蹄朝着前方狠狠踏去,便已经撞进了乱糟糟的敌军人群当中!
仓促排列的阵型既单薄又凌乱,也根本无法抵御剽悍锐骑的猛攻。激烈的碰撞声频繁响起,梁军士兵,被搅动得连连溃退,拥挤在一处,各部牙将军校大声喝骂,也是无计可施。
反观高思继所率领的骑军疾驰过处,立刻却毫不停歇着收割生命,前排平举起锋利的长枪,刺穿了无数敌军兵卒的身躯,成排雪亮的马刀旋即挥斩疾落,砍翻了不计其数的士卒……倒毙的血肉躯体,旋即便又在滚滚踏过的马蹄之下被生生践踏成烂泥!
冲驰在骑阵最前面的白马银枪高思继,已然疾奔至几员梁军统兵牙将的近身处,他手中亮银枪如电探出,扑的一声闷响,锋利的枪尖便已直搠入一员手中军械还没来得及举起的牙将咽喉中。
斜侧有敌骑嘶吼着杀来,高思继却是瞧也不瞧,抽出亮银枪一荡一挑,“铛!”的劲响便将劈斩过来的大斧力道卸得干干净净,亮银混杂着血光的长枪枪锋,便如同活物一般,呼啸昂起踏出,好似条雪练花白大蟒张口咬去,便直直搠入了那骑将的面门当中!
高思继骁勇破阵的战姿,出神入化的枪法,比起李存孝、王彦章那等使得沉重兵器摧锋破阵,大开大阖、横扫千军的势威,则走的是技艺流的路数。更兼他使得亮银枪风驰电掣,舞动起来时寒星点点、银光皪皪,锋芒过处,先后便已有四员牙将、九名军校毙命于枪锋之下,而高思继疾驰催马冲杀,到目前为止,也尚未没有敌骑能与他走过一合!
兼之高思祥、高思纶、高思绪三人战马武艺虽然尚还不及他们兄长,但是以往却也是以武勇而闻名于军中,三杆长枪也搅动起腥风血雨,率领着燕云骑众奋勇突进,也冲击撼动得包围符存审所部军旅的数拨梁军阵列陆续崩溃。
当朱友宁惊觉回身观望,却见到己方军旅兵败犹如山倒,溃退的人潮拥挤推搡,被冲垮的阵列早已乱成一锅粥……他又惊又怒,瞪大了双眼,仍是不敢相信前些时日连战连捷的麾下部众竟然会落败的如此快!
又是一声浑厚嘹亮的号角声响起,惊得朱友宁浑身一震,当他在回过头去,就见处在混乱的人潮当中仍能保持密集的阵列,眺望过去依稀可见的敌军主将符存审扬起手中长枪,断然朝着自己这边一指,他身边的军校奋力吹号。方才是给突袭而来的奇兵骑众发出讯号,而这一次,则是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采取守势之时,豹韬都部众,就好像是生满了倒刺的铁壳玄武神兽。而随着号角声起,一队队刀手从长枪兵身侧穿越过去,迅速排成阵列,手中那一片片刀丛起起落落,就如同割麦子一般,肆意痛快的收割着人命,齐刷刷的阵列开始向前涌动,所过之处,脚下都是零碎的残肢与粘稠的鲜血……
败了,败了!终究还是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