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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的野心,现在终于能够为死在你刀口之下的河东儿郎做个交代。
孤也不需你求饶,只要你受尽零碎苦楚再死,以泄孤心中之恨!来人,把这狗贼拖下去……剐了!”
殿前甲士听得李克用厉声喝令,立刻扑上前去,拉扯着刘仁恭便往外拖,只是这厮体态臃肿肥胖,也着实要废不少的力气。而刘仁恭拼命挣扎着,更是瞪大的双眼,仍是嘶声怒骂道:
“李克用!你莫要以为灭我大燕,又能杀了孤,你晋国便能安稳太平,方今世道,不但关中朱温随时要反攻寻你复仇,吞了卢龙军藩镇,届时契丹诸部,也要牵扯得你东、西两面难以兼顾!
还有南面那魏帝李天衢雄踞中原,还兼吞河朔诸地,又怎能容让你再做大下去?你河东李家、沙陀夷种,一个个到时也不得好死!孤今日先死,到了黄泉之下就等着你来!”
……好歹如今的时局走向出现了变数,也不必等到自己过世之后,再由亲子李存勖擒拿住刘仁恭、刘守光父子到灵位破腹取心,以做祭奠。李克用现在尚还在世,就能得以处死他生平最恨的仇敌之一。
只不过骂不绝口的刘仁恭,虽然到底还是被拖出殿去要生受剐刑,这也让李克用感到出了心头一口恶气,可是刘仁恭临死前的喝骂传入耳中,也使得他内心泛起一阵波动。
李克用神情严肃,随即便朝着身旁的盖寓望向过去,这对君臣的目光对在了一处,彼此点了点头。看来针对于如今晋国的战略局势,己方势力以后的目标与计划,看来也有必要进行调整了……
第452章 许以你官职,是为我的子嗣设想
刘仁恭被暴怒的李克用处以剐刑,而篡权夺位的刘守光死的虽然痛快了许多,直接被李存勖下令就地处斩,可是他直至被行刑前仍旧哀嚎讨饶不止……就连先前与之通1奸的刘仁恭爱妾罗氏,包括受刘守光宠爱的几个妻妾都看不下去了,纷纷请求速死。而如今位居燕王的这一脉家属亲眷,也都被李存勖下令格杀除尽。
然而前燕王刘仁恭的子嗣,还有刘守文、刘守奇两人。
又败逃至平州、营州一隅的刘守奇尚还未来得及休整,做势要吞并卢龙军全境的晋军继续趁势来攻。不得已,也唯有按先前其心腹刘去非所提出的建议,刘守奇这一拨残部败军继续往北面奔逃,去请求契丹阿保机的庇护。
李天衢却知道按那刘守奇史载的轨迹,他在契丹那边终究是待不下去的。所以后来又重返卢龙军,甚至主动前去投奔李存勖。按说是杀了他父亲、兄长等血亲的敌对势力,结果刘守奇却选择向晋国投诚,也足见其与刘仁恭、刘守光之间的关系也说不上如何深厚。
然而刘守奇会为晋国卖力镇抚卢龙军治下各处州府,却也仍会引起晋军大将周德威等人的猜忌。毕竟刘守奇是覆亡的桀燕政权君王子嗣,他的心腹刘去非则另行献策曰“公不施寸兵下涿郡,周公以得非己力,必有如簧之间,太原不宜往也。公家于梁,素有君臣之分,宜往依之,介福万全矣”……遂撺掇刘守奇又弃官出逃去投奔了朱温。
而刘守奇被梁国册封为沧州留后,其后的事迹史载所述不祥。然而他那心腹刘去非后来却迎来的人生的转机,投梁后更名为王保义,却是被调派至荆南军地界任行军司马,也顺理成章的成了高季昌所倚仗的谋臣,被视为心腹,凡守藩规画,出兵方略,言必从之……也是如今也不会再建立起来的南平国当中,仅次与首席谋士梁震的几员功臣之一。
如此刘守奇基本上没有可能复立燕国,至于龟缩在沧州清池城的刘仁恭长子刘守文,也已正式上表向李天衢投降,自此横海军治下州府,也都已并入魏国的版图当中。
假模假式的为他老子刘仁恭嚎哭一番,刘守文当然很清楚与其向已有杀父之仇的李克用臣服,献地投诚于李天衢,他的身家性命才更能得到保障。
而李天衢则寻思鉴于河东李家虽深恨刘仁恭,但也只是诛杀了他与次子刘守光一脉,但也并没有对刘仁恭的其他子嗣赶尽杀绝,所以招降刘守文,应该也不会犯了李克用的忌讳。
直到刘守文与一众降从属臣赶赴汴京,觐见李天衢,他也卑微到了极处,当即伏在地上,连声告罪道:
“陛下仁以治世、厚德载物,罪臣刘守文蒙收容宽胥,得以归从上朝,虽百死,亦不能补报浩荡圣恩之万一!”
听着刘守文伏拜在地上歌功颂德,李天衢面色平静,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个燕王的长子能力平庸,当初为了打败刘守光还曾引契丹诸部进入燕地,李天衢自然对他十分不喜,思付他是被逼无奈才将横海军藩镇拱手送上,以后也不必许于其什么高官厚禄,而且以刘守文的能力而言,他也很难再兴风作浪,是以打发这厮以后做个富家翁便是了。
至于随着刘守文一并降从的孙鹤、吕兖等幕僚属臣。那孙鹤看来归降之意心诚,本来按他原本的命途轨迹会降从于刘守光,结果却因力谏其断然不可称帝而被剁成了肉酱……所以此人有一定的见识与能力,改换门庭后以死谏言的事既能做得出来,让他才尽其用,应该也能尽心尽责的做好其本职差事;
而李天衢目光一乜,很快的又落在了矗立在一旁的吕兖身上,眼见他板着张脸仍有些忿忿不平……李天衢遂冷笑一声,出言问道:
“你便是横海军节度节度判官吕兖?若是刘守文不肯降从,想必你也要抵顽抗到底,也断然不肯降从于朕吧?”
吕兖闻言毫不胆怯,他听李天衢询问,躬身施礼的动作倒仍显得有些生硬不自在:
“陛下既然垂询,微臣自当直言!昔日唐朝太宗皇帝有言: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微臣蒙受刘节帅知遇提携之恩,本当至死效忠于横海军,只是时局如此,终究不能延续燕国刘氏基业,遂也只得与刘节帅一并降从。
而陛下所言不差,倘若刘节帅仍不肯降于贵国,纵然是螳臂当车,微臣也必然要抵死抗争到底!”
吕兖此言一出,也登时惊得刘守文、孙鹤神色立变,并朝着他猛使眼色。然而李天衢闻言冷哼一声,却长声说道:
“你虽是因君主归降,也只得降从于朕,可如今这般世道人心不古。纵然是权掌一方的节度君王,失势之时树倒猢狲散,能效死以近臣节者也是越来越少了……而你忠于刘守文不畏身死,这份忠心,的确也是难能可贵了。”
吕兖以为自己直言相告,也必然会惹得李天衢不喜,可是却听对方说自己忠心可嘉,他也不由微微抬起头来,诧异的打量李天衢一眼,随即自谦说陛下谬赞过奖时的态度,似乎也多了几分敬意。
凭心而论,李天衢对这吕兖的印象也好不到哪去。毕竟他在唐末五代时节的史书上留名的第一个原因,本来会是在死守横海军藩镇沧州治所的战役中设立宰杀务,屠杀城中男女老少充当军粮,也要力抗死守到底。
但是吕兖的行径,却与秦宗权、孙儒、李罕之之流纵兵掠人为食的暴行却又有所不同。历朝各代被逼到了绝境中的,有汉末时节力抗袁绍的臧洪、唐朝中期死守睢阳的张巡……等都曾在城内粮秣绝尽之时,做过杀害黎民百姓充当军粮,也要死守到底的事例。结果他们都是被冠以忠臣义士的头衔,在后世的名声也都甚好。
而吕兖却是因为死忠于刘守文这么个不成大器的君主,所以后世对于他的评价显然要比张巡、臧洪等人差得太远。然而他之所以在五代史中留名,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吕兖的治政能力虽然未必高到哪里去,可是他的儿子吕琦为后唐效命时最早看出石敬瑭要借助契丹之势谋反,并且提议与契丹和亲修好,而险些致使石敬瑭谋反篡位事败,从而有机会使得中原王朝不会失去燕云十六州的名臣。孙子辈吕余庆、吕端,则会担任赵匡胤的幕僚佐吏,成为宋朝初期贤名流传于后世的贤相能臣。
所以留得刘守文那厮的性命,再尽量拉拢吕兖能够认命为己方势力所用……李天衢还是出自于为自己的子孙后嗣招聚贤才的目的。而好言安抚勉励过横海军一众降从人等过后,李天衢也不禁又思付起来:
我处心积虑的网罗在这个时代文物出众的英杰人物,以后这个终究要完成大一统的国家若想长治久安,以后的人才储备,从现在开始便要未雨绸缪了。只不过……能臣猛将后继有人,我的那些子嗣,到底谁才真的有能力挑起大梁?
第453章 谁是最合适的储君,现在还看不出来
“人生在世,会当有业,农民则计量耕稼,商贾别讨论货贿,工巧则致精器用,伎艺则沉思法术,武夫则惯习弓马,文士则讲议经书。多见士大夫耻涉农商,羞务工伎,射则不能穿札,笔则才记姓名,饱食醉酒,忽忽无事,以此销日,以此终年……”
于汴京内城附近所设,按唐制不但掌校理典籍、刊正错谬,还择选宗室贵戚、功勋子弟,有学士传授经史书法的弘文馆明堂当中,正有个稚嫩的童声正朗读着。
朗朗童声所读的,乃是南北朝时期颜之推所创的《颜氏家训·勉学篇》,在这般时节,也属于孩童的启蒙教育著作。那男童身着明黄色的锦袍,五官貌相看来也很端正,只是才六七岁的年纪脸上自然是稚气未脱。
眼见前方端坐着的讲经教授一边听着朗读声不时点头,一边又正专注瞧着自己这个学生誊写抄录的字帖,那男童脸上也不由显露出慵懒之色,偷偷的又打了个哈欠。
到底好玩是孩子的天性,那男童有些坐不住了,他的目光,不住的又往明堂外面瞄去,然而却正瞧见李天衢背手站立在窗口正盯着他……男童面色一变,慌忙又正襟危坐,继续朗读着千字文不敢显露出丝毫倦怠。
李天衢瞧着那男童那副模样,就好像与自己后世儿时上学那会,上课开小差时忽然被班主任抓个正着的反应十分相似……也不住的摇了摇头,并暗叹了口气。
时至今日,自己的长子李继志,也已经到了接受启蒙教育的年纪。
从自己这个长子记事以来,李天衢在他面前便一直都是严父的形象。所以爷俩每次相处,瞧着李继志唯唯诺诺的模样,李天衢也不住大摇其头,自己的后代能力上限会到什么高度,又当如何教育,而期间什么事会起到反作用……这些事,不但都是未知数,而且也是因人而异的。
如果后世国泰民安的时节,对自己的虽然仍要严加管教儿女,但也主要是为了在人格形成的阶段把根基打好,以后的人生还是要由他们做抉择。一辈子能活得幸福快乐便是,李天衢也不会因为高学历、高文凭,亦或必须达成什么别人眼中的目标便逼着孩子被压力弄垮,除非他们自己选择了那条路并且能乐在其中。
但是这个时代却截然不同,五代十国绝大多数政权更迭的频率实在太过频繁,其中有个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各个国家熬到了第二世,可是继位的君主往往都会败坏了他们的老子、义父的基业。
诸如朱温被亲儿子弑杀篡位,夺回皇位的梁末帝朱友贞宠信奸邪;李克用之子李存勖晚年昏庸,而李嗣源义子后唐末帝李从珂治国无能;杨行密之子杨渥生性狂悖,打压元勋而后大权尽失,遭兵变身死;蜀帝王建的继承者王衍更是奢侈荒淫,致使后唐大军轻松的杀入蜀道……
相反的,诸如吴越、南平这等国力更弱的政权,却一直熬到了赵匡胤代周立宋以后,却全因钱镠之子钱元瓘,高季昌之子高从诲这一辈比起其他国家的继承者可都要争气了许多。
然而李天衢站在窗口瞧着学堂内战战兢兢的李继志,心想自己管教的太过严格了,恐怕也会适得其反。但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现在还不能定性他能否成为储君的最合适人选。
至于其他子嗣,比长子李继志的年纪更小,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句话也不可尽信,随着膝下诸子渐渐长大成人,谁又有能力接受这片江山,尚还需要日积月累的观察……
心中正寻思时,学堂内的讲经教授抬起头来,也发现李天衢正站在窗口左近,他也连忙起身,疾步上前,便施礼道:
“微臣不知陛下今日前来察看皇子读书向学,未曾恭迎圣驾,万望恕罪!”
这个被任命司掌教导宗室皇子功课的讲经教授名为颜承贤,唐朝时节中过进士科,算是那种好钻研学问,但又不至自命清高的文人。先前经李天衢亲自考察,大概能确定他为人相对清心寡欲,于仕途上自然要保住现在的官禄功名,但应也不是那种为了在朝堂中往上爬会使尽一切手段的人物,由他只负责宗室皇子的启蒙教育,倒也刚刚合适。
而眼见颜承贤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