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裴、杨戎等吴军将官见了,也纷纷传令开来,几支船队便迅速的又往荆南军巨舰集结的位置主动迎了上去。
终于盼到了敌船进入射程范围之内,可容纳千余军士的巨舰上绰弓持弩的兵卒更多,而在所部上官歇斯底里的喝令声下,几百支羽箭弩矢也顿时激射而出,呼啸着扑向冲在最前面的吴军舟船。
穿透力强劲的弩矢,顿时射穿了船上张挂的熟皮与挡板,不少船夫士卒也不免被矢锋钉中,重重的扑倒下去,也顿时染红了一片船板!
随着双方距离越近,固定在船舷上的拍杆横梁也在荆南军士卒的操控之下运作了起来。被许多力夫紧紧费力拉扯住的绳索骤然一方,悬挂在横杆上的沉重石块疾速下落,但听得一声声喀嚓嚓硬木迸裂声不绝于耳,一艘艘将冲到巨舰附近的小船,也当即被拍得个粉碎。迸飞的碎木混杂着血雾四散飞溅,旋即也都尽数落入彭泽湖中!
这才对了!水战以大博小,大舰装容的士卒船夫与水战用具更多,真要是正面交锋,你吴国水军,又怎会是我荆南舟师的对手!?
一艘名为“截海”的巨舰之上,成汭麾下一名水师指挥使眼见自己指挥的战舰终于在与吴军水师的交锋中占得些便宜,便不由发狠念道。然而他全然没有注意到的是,虽然疾冲过来的敌船损失惨重,但上面还是有大多将兵在弩矢袭射、拍杆击落之前,便已弃船鱼跃钻入湖中。
“指挥使!那边……那边还要几艘敌船撞来!”
直到身边有小校惊呼示警,那指挥使面色一变,连忙朝着另个方向望去。就见敌军打头阵冲来船队的反方向,另有六七艘小船正飞快的朝着这边方向驶来。
那些船只,看来也不过是经过改造的寻常渔船。却也得改良立起了风帆,在船艏处安装了尖锐的金属撞角,这是要当做于先秦时节便已用于水战中撞击敌船的突冒船使用。
而那些小船上乘载的士兵不多,甲板、舱内空余出来的位置却满满当当的塞满了用油布包裹起来的物件。而他们疾速游驶过来的方向正是顺风,已鼓足了风帆,兼之摇桨的船夫也都使足了力气,本来顺流顺风的船只骤然提速,在湖面上分波辟浪的冲势,也犹如一支支离弦之箭一般!
号为截海的巨舰上那荆南水师指挥使惊愕片刻,这才忽然的意识到:方才打头阵的敌军船队只是佯攻,却是要利用这些快船攻击我这艘舰船!
大舰上的荆南军舟师兵卒、船夫按号令声来回奔走,意图尽快转舵变向。然而正因为他们所乘载的是巨舰,不但在水面上游驶的很慢,远不及吴军的小型船只那般灵便迅速,而转向也更是不便。
终于,一艘艘突冒快船前端安置的金属撞角,凭借着冲势狠狠的凿进了截海巨舰的船身上。而在此之前,船上的士兵便已经揭开了包裹住船上物件的油布,却是成堆成捆涂满了膏油的柴薪又被一把火点燃,在船上最后几员船夫、水手先后跳入湖中之时,最后只是趁着惯性,而几乎已经被猛火包裹的快船凿钉入巨舰船身当中,这根本无法甩脱不掉!
《三国演义》里面,诸葛亮与周瑜合谋共计,连环计、苦肉计、借东风一通招呼过去,促使曹操把战船用铁索连接在一处,却被孙刘联军以火攻击败……其中诸葛亮借东风不是史实,黄盖诈降则是真的,而曹操到底有没有铁索连舟,还有待考证……
然而李神福根本不必促使成汭以铁锁连接麾下舟师,一个个巨大却又较之己方水军船只行驶速度缓慢的巨舰,就是现成的靶子!
必必剥剥的暴烈声不但愈发响亮,赤焰也正逐渐蚕食着在彭泽湖水中打晃的巨舰。伴随火势渐涨,截海巨舰上惊呼奔走、呼嚎呵斥声又是接地连天的响起……接连几艘被赤焰包裹的船只,凿钉入船体,吴军方面也不过又损失了些许造价极低的小船,相较对于荆南军舟师造成的打击却是十分的狠烈!
同样是相似的场景,在彭泽水域上到处上演着,一艘艘巨舰被火船凿钉住,随着猛火蔓延不断的蚕食着船身,置身于水火之中的荆南军士卒惊呼乱窜,却又没有办法扑灭火势。要保全得性命在,看来也只有弃船投湖再尽可能挣扎求生而已……
如此便如先前杀溃荆南舟师的中小型船队那般,就连成汭最是仰仗的巨舰相继也在湖面上被焚烧吞噬,逐渐解体,而要彻底化成在彭泽水上漂泊的一团团废墟……成汭方面水军,完全被打乱了阵型,几乎也都乱成了一锅粥。
而仍在湖面上游驶的吴军斗舰主船上面,李神福冷眼环顾周围那一处处被火光包裹的敌军巨舰,以及荆南军舟师彻底被打得崩散的那副乱纷纷景象……不但神情自若,眉宇间还夹杂着几分冷漠,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也都如他所料的那般。
“荆南军成汭,看来到底还是太过托大了,当真小觑了我吴国……虽说李天衢也远比荆南强盛,如今这般形势也很难收复失地……可好歹必然要重挫杀败成汭这厮,好教李天衢更为忌惮,起码也能保得我邦疆土一时安宁吧……”
李神福喃喃念着,自己也不知怎的,眼前战阵厮杀的对手明明是成汭,他却忽然又想到在北地虎视眈眈的李天衢……而踌躇片刻之后,李神福把手高高扬起,旋即以掌做刀,用力的往前一劈,而他指尖所指的方向,正是成汭所处,而现在在三艘被烈焰吞噬的巨舰当中打晃的那一艘号为和山载的水上堡垒……
顺着李神福手指的方向,直溯到远处那艘巨舰的甲板上,几员荆南军牙将声嘶力竭的喝令着,已经快喊哑了嗓子,而周围一众士卒都如没头苍蝇一般慌张奔走时,脸上神情也满是惊慌失措之色。
而乱哄哄的人群中央,成汭呆立甲板上,他的表情从先前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再到期间惊愕震怒,气急败坏……直至如今不可置信,也已是呆若木鸡,就仿佛三魂七魄忽然被抽走了一般,只是愣怔在当场,而一动不动……
第467章 不听话,败亡了吧?荆南我接手了
本来在湖面上坚固犹如水上堡垒的和州载巨舰,遭受火舟的袭击也已有火势蔓延开来。甲板上人头涌动、乱成一团,大批士卒惊呼奔走,而吴军舰队重新调整阵型,却又与成汭的主舰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而扑向周围其它也早已混乱得不成样子的荆南战船。
毕竟同样有近十艘载满了膏油薪柴的突冒船,狠狠的凿穿了和州载巨舰看似厚重的船身,也已经难以熄灭火势。就算不立刻发动猛攻,这艘成汭最为仰仗的巨舰,也必然要被焚成一片彭泽湖上飘荡的废墟。
“节……节帅!我等如何是好!?”
直到一员牙将奔到面前急声发问,呆若木鸡的成汭这才回过神来。可事到如今,他却又能如何?
脚下的甲板似乎也已有些发烫,周围浓密的黑烟也呛得人睁不开眼,也只能依稀瞧见远处大股吴军船队按部就班的游驶、集结,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杀来施以致命的一击。
现在就算是要从彭泽湖上逃离出去,也已是晚了。和州载巨舰被近十艘火舟凿穿,拖延得这艘荆南军主舰转向、游驶更是缓慢。而李神福用兵如神、指挥有方,紧盯着敌军舟师中那最明显的目标,仗到了这个份上,他又怎能任由成汭逃脱了去?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成汭失魂落魄,好似入了魔怔一般口中喃喃说着。忽的一团浓烟飘来,直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忽然间,成汭陡感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和州载巨舰一侧集中被凿穿的船只上火势烧得更猛,逐渐被烈焰包裹住的船体已开始分解,诺大的巨舰,眼见也有倾倒塌陷的势头!
荆南几员将官与一众军士卒站立不稳,一个个也如下饺子一般,噗通噗通的从倾斜的巨舰上直栽入水中。成汭也是猛的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了步子,他却忽然又想道:便是苟延残喘得一时,却又有何用?
宏图霸业的指望,与本来膨胀的自信一下子被击个粉碎,这也足以使得一个人立刻深陷无尽的绝望当中。成汭怅然念着罢了……成王败寇,如今看来,我到底还是太过托大,今日也只得葬身于此……乱世中争番功业,虽然可惜未能再进一步,可是当初我也不过是杀人出逃、出家受苦的亡命汉,能统掌一方藩镇,与群豪角逐竞争一番,这辈子,也已是值了……
好歹死得干脆,也胜过落到吴军手中受辱!
成汭拿定了主意,忽然间又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巨舰再度倾斜时,他将身子索性完全放松,旋即便从高处直直跌落下去,而被一团浓浓的黑烟给吞没……即便是落水时所发出的噗通声,也被周围激荡的惊呼哭嚎声彻底掩盖住……
几乎在同一时刻,镇南军江州郊野。同样是杀声喧嚣的战团当中,弓弦绷响、箭簇破风之声密集乍起。其中还夹杂着呼啸声尤为凄厉的劲响,一支狼牙箭狠狠的贯进一名荆南军牙将的咽喉,锋利的箭簇后颈透出,这一箭直接贯透了他的脖子,那牙将双目一翻,身子当即向后倾倒,便直挺挺的栽在了地上。
几乎一百三四十步远的距离开外,吴军骁将米志诚手中骑弓弓弦仍在不断颤抖着,他一边策马来回游走,眼睛一边也来回寻觅,很快便又锁定了个目标,旋即便单眼微眯,再要擎起骑弓朝着远处的敌将施射过去。
厮杀中的双方军旅都是步兵为主,然而吴军方面却有一员骑将亲自做为箭头,策马直撞入前方已又崩散之势的敌军阵中。
与李天衢麾下首席虎将王彦章的名头只有一字之差,王茂章也是每逢战阵常好冲驰在最前面,与同僚袍泽周本那般厮杀都悍不畏死的狠人,但见他瞪目厉喝,手中大枪使得势如殷殷风雷,当即卷动一路血光,一直撞杀入靖难军阵列深处,当者无不披靡。
有几个自恃勇力的将官上前拦截挑战,却转眼间就被搠杀捅翻,也没人能阻挡住王茂章片刻!
不断遭受猛攻的荆南军伤损惨重、阵型也已愈发混乱,一些溃散的士兵乱纷纷猬集在一处拼着最后一分气力吃力苦战,却眼见已是支撑不住。然而又有一拨尽着黑甲黑袍的吴国步军出现在视野当中……那些已经杀得筋疲力尽、临近崩溃的荆南军士卒的阵型也终于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就算田頵背反,丢了江北大片疆土,而且早晚也要与那李天衢决一死战……我吴国可还没疲弱到被你荆南军侵州夺县的份上!”
东面吴军本阵当中,指挥这场战事的将领台濛忿然念着,旋即又把手中佩剑用力向前一劈。押阵的几拨部曲也骤然杀出,加入歼灭荆南败军的追击战中……
虽然与原本史载相较,成汭不是于洞庭湖君山水域兵败身死,可是在鄱阳湖面对的仍是相同的对手。按玄虚的说法,成汭在恢复本名之后,汭者,水内也,而他的命途轨迹也终究还是因为东征杨行密却被杀得溃败,投水而死。
近十万的荆南军旅无论水路还是陆路,残部败军也只得向西面奔逃,意图尽快撤奔亡至魏国丁会所统掌的鄂岳军地界请求庇护。
吴军名将李神福以少胜多,挫败荆南舟师,而致使又一方割据势力的君主成汭兵败身死,这桩军情震动周边诸国各藩。然而也如史载轨迹那般,消息一经传开,本来由成汭占据的荆南军周边各方势力也立刻动弹起来,开始调遣兵马扑向那块如今已是无主之地的领土……
江陵以南,长江渡口。
数千身着楚军制式衣甲的兵卒,列阵等候于南岸。统领这支部曲的主将却也只是静静等候着,他环顾面前一望无际的长江水向东奔流,似乎也不急于统兵乘船过江,而尝试前去接管江陵那处荆襄重镇。
那员楚军大将浓眉大眼,颌下蓄着扇圈胡,生得倒也甚是威武。他是楚国开国君王马殷向来重用的宿将许德勋,为人也以谨慎持重而著称。直到又先行派遣出去,而渡江去打探声息的轻舟复返回来时,许德勋才赶忙上前询问,然而就听那小校禀说道:
“江陵城头上,已插上了魏国的旗帜。据卑职打探,四日前北面便有兵马疾行至原由成汭统掌的荆南三州,各处城郭不敢抗拒魏国,也只得开门接受收编。”
许德勋点了点头,也不由叹声说道:
“果然还是让魏帝近水楼台先得月,荆南成汭名义上向他臣服,如今又兵败身死,又是后继无人。魏国遂顺理成章的接管了他那三处军州,罢了……我等前来试探,本就是打算抢先一步,再与北地交涉,可如今看来,到底还是没有机会趁势占成汭三州。
毕竟魏帝势大,我们与他争不得,也决计不能给魏国任何兴师问罪的理由。仍只得专顾占取雷彦恭所统掌的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