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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新罗国骨品制的政体腐朽,也早已烂到了根,就算苟延残喘一时,终究仍是要覆灭。不过李天衢也很清楚会兼并那三个国家,不会是百济王甄萱,也不是那所谓的高丽王弓裔,而是弓裔麾下那个与蜀帝同名的重臣,按史载线成了高丽开国太祖的王建。
“甄萱占据百济故地,便以此为国号,这倒也在清理之中。可那弓裔不过是一介破戒妖僧,也敢妄言往者新罗请兵于唐,以破高句丽,不但必报其仇,还要收复高句丽故时疆土……按如此说,若是任由那弓裔做大,是不是还要吞并北面契丹诸部与渤海国?
朕倒也已听说,弓裔命治下民众称呼新罗为灭都,以铭记当年灭都亡国之恨,但见新罗人必尽数杀之……放话要为他诳言谎称的祖上先人报仇,那么他又何止是要灭了新罗?当年灭了高句丽的,可是先朝大唐,怎么他弓裔有朝一日,是不是还要向中土兴兵复仇?”
李天衢冷笑说罢,旋即又朗声吩咐道:
“高句丽都已亡国三百多年了,虽也有遗民融入海东三韩之地,但同样大批族民亦然迁居中土。诸如李正己因平定安史之乱战功,受赐封家世三代掌控淄青军藩镇。他弓裔谎称是高句丽王族后裔,遂定国号为高丽,便要造反对新罗用兵……那么融入我中土的高句丽族人,是否也有借口要起事生乱?
传朕旨意,既然百济王甄萱恭顺,传旨晓谕各处市舶司,记录外邦海商国别时,新罗沿同旧制,而再添上个百济国便是。而船坞市镇各处司衙府署严令管治,要来互市通商做买卖的,我朝固然欢迎,可是胆敢寻衅闹事的,一律严惩不贷,只管按我朝律法治罪便是!他们三国鼎立,相互杀伐而仇怨愈深,就当在他们的地盘去闹。中土地界,也容不得那些海东外民撒野!
而那海东三国当中,唯独弓裔自称的高丽,倘若仍敢用那国号,便禁止他治下海船商舶至市舶司做互市贸易,所谓的高丽船只,一律不得登陆靠岸,违令者悉数处流刑,胆敢抗拒则格杀勿论!纵有使臣请求交涉,直接乱棍打撵回去,也不必上奏。吴越、闽国、清海军那边,朕也自会遣使知会。总之我朝与新罗、百济可做邦交来往,唯独那弓裔不行!”
当李天衢的诏书传达下去,治下登、莱、密、海几处市舶司也纷纷奉旨照办,开始驱逐以高丽自称的海商。本来禁止同一海外小国的邦交与贸易,这对李天衢统掌的魏国而言,也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却引得新罗、百济与伪高句丽三国朝堂中一片哗然。
虽说方今唐朝已亡,而中土诸国各藩林立,于海东三国北境还有渤海、契丹、晋国阻隔……但是魏国海运发达,舟师众多,倘若真要插手他们之间的战事,也完全是有这个能力的。
远在中土,周边还与诸国对持的魏帝李天衢,为什么会对弓裔定国号为高丽一事的反应如此强烈,虽然海东三国君臣也有些弄不明白。可是当初新罗又是如何借助唐朝的势力,而灭了百济、高句丽两国的那段往事,现在那三方势力的掌权者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又过了一段时日,本来自号为高丽国王的弓裔便取梵语“摩诃震旦”之意,改国号为摩震。
然而李天衢闻讯之后,却仍旧延续与弓裔一方势力的禁令。而给出的回应则是:
你这半吊子僧人,还真就当中土学士不识佛学梵语?摩诃一词有大、多、胜等含义。而梵语里的震旦,指得就是中国。你自以为是一国国君,在朕眼里不过就是个造反头子,改国号名寓意为“大中国”?你他娘的咋不叫大宇宙国呢?
不过李天衢自也记得,就算是走正史线,弓裔先是自称高丽王之后,的确曾改国号为摩震,而后还会更名泰封,又以大封国王的名义与吴越等国做邦交往来。还要等到他麾下重臣王建篡权夺位之后,才又改回高丽国号,这也导致后世不少人对高句丽、高丽的区别多少都有些弄不清楚。
然而如今弓裔却是因忌惮中土大国,而提前了几年更换国号,结果却又适得其反……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性情暴戾,又极度猖狂自大的弓裔?断交就断交,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定国号,又干你李天衢甚事?以为中土就你一个魏国?与其它国家君王来往又能怎的?
如此李天衢与弓裔双方彻底断绝外交、互贸等一切关系。然而正是趁着这个节骨眼,李天衢便又收到登州市舶司转呈来的奏折,禀道:
百济王甄萱,派遣使臣前来,请求觐见上国君父陛下。
第474章 那块地盘,还是长期分裂更好
“陛下,百济王甄萱派遣其弟龙盖前来,倒也对我朝极是恭顺……也称愿意年年遣使上贡,奉我朝为宗主。而那弓裔却已对我朝敌意极重,如今新罗势微,陛下莫不是打算扶植百济,以打压弓裔、震慑新罗?”
百济遣使来得殷勤,可李天衢却也没打算亲自接见,而这次则是吩咐严可求全权负责交涉事宜。经洽谈后,严可求便立刻前来禀复,而李天衢微微颔首,却卖了个关系,反而向严可求问道:
“依爱卿之意,朕又当如何调停海东三国?”
严可求听了微做踌躇,却直言不讳的说道:
“臣以为,对三韩族类,不必以常礼待之。当年新罗上书禀奏高句丽、百济侵境,以断绝新罗朝贡之路,故而大唐挥军讨伐,连灭百济与高句丽两国。不但迁高句丽民众至江、淮之南,又于百济故地设熊津都督府,在原高句丽境内陆续设九府、四十二州、一百县,规划于平壤安顿都护府治下。
可新罗之后却如何?又勾结高句丽、百济旧部兴兵反唐,甚至还北渡鸭绿江进犯乌骨城。然而大唐时逢与吐蕃边患,难以再派大军东讨新罗,新罗又适时上表谢罪,故而又吞并百济故地,与大同江以南的原高句丽国土。
如此三韩新罗,转面忘恩、翻脸无情,当初利用大唐灭了宿敌大患,拓边扩疆。如今新罗、百济、弓裔……我朝无论支持哪一方,只怕日后也必然过河拆桥。他们相互攻伐,又与我朝何干?由得海东三国臣服朝贡,听其自然,陛下也无须为那海外番邦劳心费神。”
严可求是真不能理解,近期自家主公怎么又惦记起新罗那边的局势了。毕竟距离一统中土还为时尚早,西有梁国朱温、南有吴国杨行密这等劲敌,北面与晋国李克用想必也不会一直维持和睦共处的关系……
就算唐朝曾于百济故地设立熊津都督府,而直接划入版图,但毕竟直辖统治的时间较短;而中土王朝设乐浪、玄菟、真番、临屯四郡,直辖三韩之地以北半岛大片疆土,那也都要上溯到汉朝武帝年间,自晋朝怀帝年间便已终止,这都已经隔了六百多年。
何况陆路相距甚远,我朝经略中土,才是头等大事,无论新罗、百济、弓裔……期间无论是谁要巴结我朝,该称臣便称臣,该纳贡便纳贡,而由着他们内斗厮杀便是,陛下又何必为他们多费心思?
李天衢听了莞尔一笑,随即却说道:
“爱卿所言的确在理,那区区几国,意图干涉操控他们那边的局势,而要飘洋过海发兵讨伐,也毕竟劳民伤财。也没有必要扶持其一家独大,而牵扯朕过多精力,毕竟正如爱卿所言:对那三韩,不必以常礼待之。
只不过……我朝虽与海东几国走陆路虽有晋国、契丹、渤海等诸族各部相隔。但便如耽罗岛那般,有朝一日,也未尝不能以百济港巷屯兵驻军,走水路至晋国、契丹后方。若非必要,近期朕也无意出兵三韩之地,也不打算扶持那百济一家独大……恰恰与之相反,无论是新罗、百济,还是弓裔那厮,朕是打算让他们一直分立对持下去。”
精明如严可求,也立刻听出了李天衢话中的含义。自封为百济国王甄萱最为顺服,正好顺势册封,由中原王朝承认他的身份。而百济再拜本国为宗主,那么以后新罗、弓裔有可能吞并这一方臣服的割据政权,那么大魏就算出兵干涉,也是师出有名。
反过来,百济倘若要狐假虎威,倚仗中土帝国的撑腰兼吞新罗与弓裔的领土。然而魏国与新罗的邦交却并没有断,那个时候,再以宗主的身份进行干涉打压……说白了就是分而治之,或是扶植、或是镇慑,扶植一股势力乃至两股势力,谁要是冒头由完成一统的趋向,便再进行打压。
而现在这个时期,又改国号为摩震的弓裔最为强势,所以自家主公便会出头,先煞煞他的威风,也让百济、新罗晓得他们尚还有外力强援可以倚仗。
如此百济与新罗两方,哪怕以后心有不满,只要求助于人,便也只能受制于人。这种控扼其他地域内几方势力的手段,以严可求这种能力卓绝的谋臣而言,当然也是烂熟于心的。
虽说在严可求看来,历朝各代中土王朝的威胁,主要都是由北方游牧民族所建立起来的政权。至于什么新罗、百济、高丽之流,从来就没有成为中原的隐患(李天衢倒也时这么认为的,就算到了后世,也是说不上威胁隐患,但恶心人很有一手)。所以那几方政权便与鸡肋无异,没必要多花什么心思。
然而最先向本朝表示臣服的百济,占据的位置处于朝鲜半岛的西南面。不但近水楼台先得月,与魏国来往也更为便利,同时面西也更易做为跳板,确保运兵发往辽东、辽西地界的海路通畅……当年唐朝设熊津都督等羁縻府州体系,目的也在于保持辽东局势的稳定。
所以听李天衢言及逐步使得百济愈发臣服,而己方舟师也随着它那一方政权与新罗、弓裔之间对持时局的变化,也有名义派出舟师运兵屯驻它治下港巷船坞,这另一层的目的,也能对晋国、契丹构成威胁。这倒让严可求十分认同。
毕竟己方势力版图北面已经拓张至河朔横海军藩镇地界,近些年来,有耶律阿保机等大才统掌军政大权,使得契丹诸部愈发强盛,也早已引起了本国的警惕;
而且以严可求的见识,自然也很清楚自家君主与晋王李克用,也只是以共视朱温为仇敌的因由维系着同盟关系,然而两个同样不甘屈居人下的雄主,不断壮大势力、拓张领土,如今彼此领土便已有大面积相邻,那么一山不容二虎,要决出个胜负高低的情形,终究还是会上演的。
所以利用新罗、百济、弓裔三方的相互攻伐,也是未雨绸缪针对晋国、契丹的部署……严可求脑子转得飞快,也立刻想清楚李天衢的全盘意图,也觉得此事可行,遂当即颔首恭声道:
“陛下果然高瞻远瞩,臣已明白,又该如何回复那百济来使了。”
第475章 女装大佬,要派往晋国的人物
向李天衢称臣,确定了朝贡关系。百济王甄萱的胞弟龙盖欣喜万分,千恩万谢一番之后便打道回府了。自此以后,无论是弓裔、新罗哪一方要对百济用兵,也都不得不忌惮魏帝李天衢还会有什么动作。
而李天衢暂时还不打算直接出兵,因为现在只单单通过外交干涉,就足以影响朝鲜半岛上那几个割据政权的局势走向。
毕竟百济、新罗两国与弓裔的对抗中现在便处于劣势,时机上若是按原本轨迹,百济王甄萱会请求吴越王钱镠出面进行调停。而钱镠做为中土政权的外交代理人,完全是以宗主国的身份处理百济、新罗、弓裔几方的外交事务。海东几国也不敢开罪钱镠,对钱镠也是以上国君父相称,而百济王还直接受了吴越所册封中大夫的官职。
然而李天衢把目光投完海外的时间,却要比钱镠更早。当初还只是郡王爵禄时,便已向唐朝讨要来可以直接与海外邦国直接进行交涉的玉册实权,很早以前便已是中土王朝对外交涉的代理人,无论是影响力还是存在感,也要比吴越国强上太多。
按说你们本来会尊称钱镠为君父,可如今吴越国既向我朝称臣,那又该称呼我为什么?
而百济、新罗、弓裔彼此打罗圈架的同时,也都十分迫切的要与中土割据政权建交,以寻找政治依靠。百济甄萱本来会与钱镠来往的最为密切;新罗也在积极的同吴越、闽等进行来往;
弓裔捕获百济出使吴越的使臣,遂便开始试图与钱镠的死对头杨行密建立外交关系;
而以后终将篡位夺权的王建改变国策宣称尊王,奉新罗为宗主,然而在积极争取到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册封之后,才能得以接受新罗末代王禅位,再讨灭百济而一统三韩。
所以就算中土也处于乱世,可新罗、百济、弓裔以及后来的王建也都十分顾忌中原王朝所施加的影响。李天衢心说我更是要直接干涉,也足分化那三方势力维持长期对立的局势。毕竟正史中那个有能力一统三韩的高丽太祖王建,距离在篡权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