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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今却换成是自己垂死挣扎……往日凶残成性的高澧的嘴脸扭曲,变得愈发丑恶,则是因畏惧与绝望。
一时间手足无措,忽的高澧又感觉到自己似是被一道黑影给笼罩住,他连忙转身回头。就见有一艘魏军大舰,已逼近至他所处的船只左近处。船舰上方旌旗招展,而一众军健当中,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耸然矗立,旋即一跃而下,竟然直接要跳到甲板上来。
船只甲板骤然间又剧烈的晃动起来,高澧骇得下意识尖着嗓子叫出声来。当他再定睛望去,就见跃至船上的那员军将浑身劲甲披挂,手绰大枪,他生得面如铁石、脸色黝黑,浑身也透出一股威压之势。
惊魂稍定,高澧很快便忿恨的咬了咬牙,那对招子中也仍透着怨毒:
“高某诚心投从,自问往日并不曾与魏朝为敌。可不肯收容也倒罢了……你们魏人又为何如此相逼,而执意要取我的性命!?”
柴再用眼见高澧生得一副面目可憎的嘴脸,而他毕竟是蔡州出身,当初不得已也曾吃人魔王秦宗权,乃至残暴军阀孙儒帐下效力过……所以打眼一见对方的形貌气质,柴再用立刻便意识到,眼前这个恶汉,也极有可能惯做哪种血腥残忍的兽行……
也不愿与这厮再废话,柴再用冷哼一声,已然擎起手中大枪,并沉声喝道:
“多说无用,陛下既然不想让你活,你这厮便是该死之人!”
第769章 吴越军的中流砥柱,不要叫我顾和尚
当即又嘶吼喝骂起来,高澧抡刀朝着柴再用恶狠狠的劈去。他也已听明白了,既然魏帝李天衢不愿让他活,那么落到魏军手里,自己必然是死路一条。
弃船跳到长江里去,只得尝试游泳继续逃遁?
可高澧眼见如今已经被魏军舟师团团包围,这还能逃到何处去?休说也难免被人捞上来擒住,只得做阶下囚等死,大小船舰已控制住大片水域,恐怕自己在江水里气力绝尽时,终究还是要活活溺死,这一身膘到底要喂长江中的鱼虾蟹……
既是凶恶残忍至极的性子,又怎会坐以待毙?所以就算走投无路,高澧困兽犹斗,仍是不管不顾的绰刀向柴再用杀去。终究要死,好歹也要再拉一个人来陪葬!
“不肯束手就擒,也不过是还要自讨苦吃!”
柴再用低喝了一声,长枪也立即搠刺了过去。起初在船板上练兵,他也难免因甲板随着水势颠簸不定而甚感不适。可是磨砺了一段时日,柴再用于船只上舞动起大枪,哪怕步伐还尚说不上四平八稳,可大致也能施展开自己练就的一身业艺。
反观高澧歇斯底里的抡刀声势虽然骇人,可他惯于残杀那些无法反抗的无辜民众,真要是拼死力战,又怎及得过历经许多恶仗,专挑硬茬搏命的柴再用!?
也不过几合的功夫,周围大批的魏军水师军健还纷纷合围过来。心慌意乱的高澧,手上招式也早已乱了章法,而立刻便被柴再用瞧出了破绽!长枪锋刃,当即就搠入高澧的腿股当中。而柴再用握紧了枪杆,突然发力一搅,也让那厮登时感受到血肉撕裂的剧烈痛楚!
杀猪般的惨嚎声中,高澧当即瘫软坐到了地上,剧痛钻心时,他忽然感到脖颈一冷,柴再用手握滴血的长枪锋尖,便已抵在了他的喉头上。
“来人!把这狗贼给我绑了!”
周围跳帮作战的魏军将士,也已把残余爪牙剿杀殆尽。而柴再用绰枪抵在高澧咽喉,旋即厉声喝令。便也已有军健扑上前去,立刻将高澧给捆了个结实。
而对于这一段时期磨练指挥水军能力的柴再用而言,这次出兵也不过是练练手。而就在这瓜洲渡口水域,到底将高澧这个叛离吴越国的贼子凶徒给轻易拿下。
吩咐麾下将官,陆续前去安抚那些途径瓜洲的商贾船舶,柴再用便统领舟师押解高澧,返至淮南舟师水寨。
然而还没派遣胥吏渡江南行,去知会吴越国你们那的叛臣已被我军拿住之前……长江对岸,便有使者前来请见,说明吴越水陆军征讨叛将高澧,得知那厮走长江水路西逃,鄙邦发兵追赶,只是途径上朝水域时恐生误会,是以特来呈报,并请上朝贵镇能够予以方便。
柴再用闻报后直言你吴越国也不必费事了,那高澧已经被我军拿住。而我朝陛下已吩咐过,既然吴越国派遣使臣而言及此事,那就议定时间、地点,这个叛臣贼子,也自会交由你们处置……
……
位于江尾海头,属于长江咽喉,自古以来也是江防要塞的常州江阴治下,也早已有吴越军众在长江南岸等候。
毕竟吴越国向魏朝称臣,而上朝做人情擒住本国犯下血债兽行,而叛逃出走的贼子,约定就要在此处做个交接……所以吴越军在场的有几人,至少在己方势力军中也算是起头有脸的人物。
而几员军将却也如众星拱月一般,拥簇着个身形比寻常壮汉还要壮硕出一两圈的将领。
毕竟诨名为顾和尚的顾全武,也可说是吴越国的首席猛将。根据使臣回复,称淮南节度副使柴再用,会亲自押解贼臣高澧前来交接。向魏朝称臣,而且还是出兵协助,对方既是坐镇一方,还有本国接邻的节度副使亲至,于情于理,顾全武也应出面相待。
比起当年辅佐钱镠打江山之时,顾全武那副活脱脱从《水浒传》中蹦出来的花和尚鲁智深貌相,也早已还俗,他如今蓄着的头发彼此寻常男子来说半长不短,便索性胡乱扎了髻,而且大多时候头戴兜鍪,眼下这副形象,也已看不出他当年曾经出家为僧的经历。
犹如矗立在江岸边上的山丘,顾全武抱着膀子,眺望向烟波缥缈的长江江面。忽然间,当他渐渐的看到一直舰队露出轮廓,渐渐的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当中之时,顾全武眉头微微一皱,从他脸上神情看来,似乎心思还有些复杂……
淮南水军舟师大多船舶,在到了长江中线时便停止继续进行。也只有三艘海鹘船继续朝着南岸驶来,其中一艘船舰上,赫然矗立着淮南军的牙旗,大致靠到岸边时,船上也立刻递下了踏板。只过片刻的功夫,柴再用便在一众亲随的拥簇下,踱步下来踏在了岸上。
顾全武已经放下手来,先一步与几员吴越将官迎了上去。而柴再用瞧清领头走来那员南军大将的形貌,先是暗赞了声。而经先前双方遣使知会,他知道迎面行来的那个大汉,应该就是吴越王钱镠极为重用的悍将顾全武。
柴再用也立刻留心打量起对方来,因为当年自家主公经略淮南,并与控扼两浙镇海军的钱镠相互派遣使者打交道时,也曾提及过:
钱镠知人善用,重视贤良,也的确称得上是个明主。然而他所控制的领地终究有限,手下大概可说文士荟萃,只不过……现在即便还为时尚早,可有朝一日,我与他如若在战场上要交锋一番,两浙镇海军,以及钱镠所设的衣锦军中军将,就算能给我军制造些麻烦,却也称不上劲敌。只是那顾和尚顾全武,却决计不可小觑……
所以即便魏朝与吴越国一直以来相安无事,可既然是自家主公点名提过的人,柴再用留意关注顾全武过往的事迹、战绩,也认同对方也担得上当世名将这般的称谓。
而今日见到正主,柴再用遂先做了个叉手礼,便朗声说道:
“足下便是顾和尚顾都知?柴某闻名久矣,今日终于有缘相见。”
然而顾全武听柴再用说罢,而“顾和尚”三个字传入耳中,他却忽的脸一耷拉,可很快便神色如常,几乎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毕竟柴再用不知顾全武现在的机会,他的绰号确实是顾和尚,早年生计贫苦时也的确出家落发做过和尚不假,只不过那么诨名,这些年下来,当着他的面吴越军将士也渐渐的不敢如此称呼……
如今身为吴越国统军大将,他最反感的就是有人旧事重提说他当和尚的事……毕竟当初与吴国杨行密战事频发时,顾全武收到敌将送来的盒子,打开一看是和尚诵经的经书,便当场激得他勃然大怒,直感到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好歹顾全武识得大体,眼见柴再用的神情动作,也绝非是有意挑衅。对方还是魏朝节度副使,又是做人情前来交接本国叛逃的贼臣的……心思一转,刚生出愠意便已消逝,只不过顾全武迎上前去,心中对魏朝的将领仍抱着几分提防之意,可明面上依然敞亮的叉手回礼道:
“柴副使过誉,末将实不敢当!听闻柴副使毅重骁勇,为上朝立下汗马功劳,也早已是威名远播。末将有缘拜识尊颜,才甚感有幸!”
第770章 乱世霸主,这次不会只想做好人好事吧?
不管走心还是不走心,起码以魏朝与吴越国的邦交关系而言,又是承了人情。柴再用、顾全武双方也免不了又寒暄客套一番,而套近乎攀谈过后,顾全武还是点到了正题,遂向柴再用问道:
“劳烦柴副使亲至鄙邦,未将也当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上宾才是。只是高澧贼子暴虐无道,戕害百姓行禽兽恶行,也惹得吾主大怒,而势必要尽早将其典刑正法,蒙上朝襄助,不知柴副使……眼下是否便可将那狗贼交予鄙邦处置?”
“这是当然,柴某亲自前来,不但也能一睹顾都知风采,按说原本便是为此事而来。”
柴再用也答应的十分痛快,旋即吩咐下去。只片刻的功夫,随行军健便又押解着被五花大绑住,而步履跌跌撞撞的高澧走下了踏板。
甫一见高澧,顾全武立刻瞪圆了双眼,而那对招子中也满是不可遏止的怒火!
毕竟以他的秉性而言,顾全武之所以会死心塌地的为钱镠竭忠卖命,当初也正是因为大概能够认定对方若得势之后,也应该会是个保一方百姓的明主……结果吴越国治下,却出了这么个滥杀屠戮无辜黎民的畜生!顾全武当然也是动了雷霆之怒,浑如怒目金刚一般,而声若洪雷的厉声喝骂道:
“你这个狗彘不若的畜生!但凡还有点人性,也不至做下那般兽行!大王仁德贤明、爱民如子,偏偏声名却被你这贼子玷污!可恨只你这一条命,又怎抵得了湖州无数黎民的血债!?”
至于高澧被柴再用一枪搠穿了腿股,本来就血流不止,再加上押解期间他癫狂挣扎,也少不了又挨了几通棍棒招呼,又昏死过去了几次。柴再用也只是吩咐军健草草包扎过这厮的伤口,当然不可能悉心呵护的救治。
眼下只不过还要吊着高澧一口气,再交由吴越国处置……所以现在他浑浑噩噩着,也只能任由淮南牙军将他押到长江南岸。
然而顾全武一通厉声喝骂,便犹如在耳畔边突然炸响一道晴天霹雳!高澧当即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脑袋嗡嗡作响,待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顾全武目眦欲裂,恶狠狠瞪视向自己的双眼也似快喷出火来。
既然被魏军给擒住,眼下又已经被押解至吴越国境内交接,高澧知道自己已是必死无疑。忽的他尖着嗓子狂笑起来,真就如同已发了失心疯一般,五官扭曲在一处,更显得无比丑陋:
“哈哈哈……当年黄巢纵兵吃人,可也险些灭了唐廷社稷,彼时多少藩镇节度,被他冲天大将军的名头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背后骂他是悖逆反贼,哪个又不曾投顺拜伏在他脚下?甚么秦宗权、李罕之、孙儒之辈,当初雄霸一时,也只不过到底还是输了。如若成就霸业,世人不还是要匍匐在他们面前夸赞吾主圣明?
都已是这般世道,老子只图活个尽兴!杀些蝼蚁贱民又怎么了?老子爱吃人肉、喝人血,图个杀人快活又待如何?什么钱镠仁德,还有魏朝那李天衢!那干鸟人道貌岸然,就以为老子该杀?我呸!
你顾全武还自诩正派?当初不过是个沙门秃驴出身,和尚不还讲究个我佛慈悲么?这多少年来厮杀,你又杀了多少人?钱镠当年镇压民变,征讨义胜军时便不曾杀人?李天衢兼并诸镇,雄霸中原,这期间杀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以哪种手段杀人,不都是个杀,老子又为何杀不得?”
“一派胡言!你这狗贼,兀自怙恶不悛!到沙场上与敌军搏命,守一方百姓,这才算是带种的。如你这厮只是滥杀无辜黎民,便是禽兽不如!!”
顾全武听了高澧那番疯言妄语,更是怒不可遏,蒲扇般的大手立刻抡圆了,便狠狠的抽在了那厮的脸上!
“啪!”的一声格外的响亮,高澧直接摔飞了出去,他半边脸面颊登时肿起老高,从口中喷出那混杂在激溅鲜血中白花花的断齿……这一掌的力道,使得高澧嚼在口中的,也仍尽是碎牙!
这一记大嘴巴子下去,便直接将高澧给扇得晕死了过去。顾全武见状,又疾步上前,单手探出,便犹如抓小鸡仔一般将其生生提起。旋即顾全武抡臂往后面一抛,还大声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