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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虔钊定睛望去,就见率部迎面杀来那人,却正是不久前与自己厮杀过一场,却做势不敌,而放弃辎重撤离的那员魏军将官……他咬牙切齿,当即忿声喝道:
“又是你这厮!”
而许存冷眼打量着张虔钊,忽然摇了摇头,而叹声说道:
“两军交锋,结果你麾下兵马却忽然哗变……你到底是怎么带兵的?”
第946章 这人我不要,你领回去吧
许存轻飘飘一句言语,就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扇在了张虔钊的脸上,也当即激得他羞恼难当!嘶声叫骂,张虔钊拍马挺枪,看来也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便径直朝着许存冲杀了上去。
许存见状冷哼一声,策马相迎,两骑迅速靠近,抡舞起来的两般兵刃霎时撞击在一处。然而这一次再度交锋,张虔钊便倍感压力,就见许存挥舞刀光耀眼,强攻过来的声势骇人,他虽然恨不得一枪将这敌骑搠于马下,可一番交锋下来,终究仍是落了下风!
可恨!上次与这厮交锋,他果然是诈败而留有余地!
而许存麾下军骑亦是虎吼连连,鼓噪着催马合围过去,如潮水般掩杀向其余后唐残兵。血光崩溅,惨叫声交织成一片,然而很快便戛然而止,断肢残躯便已散落一地,毕竟张虔钊身边已不过寥寥数人,很快便被势不可挡的魏军锐骑赶尽杀绝!
要对付许存一个,便已倍感棘手……眼见周围又尽是敌骑军健,张虔钊心中大骇,手上招式更是乱了章法。许存瞧得真切,轮转长刀,恶狠狠的砸将过去,用刀背狠狠的砸中张虔钊的胸脯,当即将他从马背上拍落下去。
几员军骑迎将赶上,纷纷探出兵器。张虔钊还没来得及挣扎着站起身来,便发现几把森寒的锋刃距离自己已不过两三寸的距离……
许存居高临下,俯视过去,打量着仍怒目瞪视过来的张虔钊,忽的冷声喝道:
“把这厮给绑了,暂且押将下去。以后当如何发落……自当由陛下定夺!”
……位于赵州高邑魏军连营以南,转运押送的粮秣辎重,也都相当于一个个鱼饵,最先要咬上钩中招的安审通折损了不少兵马,只得败返而去;张虔钊更是沦为魏军俘虏,麾下兵马大多倒戈降从,余众几尽悉数覆没。
而自赵州南部已经被魏朝控制的柏乡、临城方面,一拨军骑疾驰北往,朝着李天衢所处的连营急行而去。途中也难免遭遇后唐骑将安金全麾下马军,而又要厮杀一番。
激战一番,彼此付出了一定的人马伤亡之后,便听得一阵苍凉的号角声自北面响起。魏军连营南面寨门被打开,突然杀出一路人马来。诸队军骑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涌杀过去,狂冲疾驰,血肉横飞,也杀得个当者披靡。
眼见魏朝连营已经派出骑军接应,前来截杀的后唐军骑兵力有限,只得迅速提缰转向,立刻朝着另一个方向撤离。而直到安金全与麾下安审晖、安审琦二子亲自统领一拨锐骑杀至之时,由南自北而来的魏朝马军已经进入连营,寨门紧紧关闭,从寨栅、望楼生出密密麻麻的弓弩守具,也将对贸然进入射程的敌军发动猛烈攻击。
安金全面沉如水,眺望魏军连营。他颌下花白的胡须在风中凌乱飘荡,脸上那道道沟壑看着也更为明显……安金全面色变得愈发凝重,忽的又道:
“本来打算尽量切断魏帝所处的连营与周围各处州县之间的联系,再以轻骑袭扰魏人后方,掠获辎重,尽可能补充军需。可是审通侄儿落得场惨败,张虔钊更是被南朝俘虏,麾下大半兵马倒戈降从。
其余诸部兵马终究会得知此事,陛下尚未与魏帝正面交锋,我军士气便已遭受打击了……”
听自己的父亲沉声说罢,幼子安审琦眉头轻蹙,低头沉吟,若有所思;而安全金的长子安审晖却面露不甘之色,当即豪声言道:
“以孩儿之间,父亲也无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魏帝知陛下挥军前来,却也只是结寨固守,看来对我军也甚为忌惮。如今我等几路轻骑就在魏军连营周围游哨,不也是来往自如?
就算眼下又落败一阵,可陛下即日便将亲至,届时誓师奋进,鼓舞三军用命,也未尝不能一举攻破连营。而魏帝身处于营盘当中,若能一举擒杀住他,那是再好不过,再不济杀得他奔逃败返,那我朝趁势大举南进,声势上也但能一举压制南朝!”
安全金听着自己这个长子豪言壮语,却冷哼一声,说道:
“两国交锋,又是面对魏帝这等劲敌,又岂是像你说的那般轻巧容易?唉……你往日用兵,虽然数战有功,可到底还是不及审琦思虑周全。
你以为魏帝是怕了我军声威,这才结寨固守?可他若会怕,又怎会御驾亲自前来?就算比起朱温狗贼……魏帝只怕更为狡诈多智,麾下更有大批虎狼之徒相辅佐,想必他也是有意要诱使陛下前来……
偏偏以我朝形势而言,陛下又势必要来,如若这一切仍在魏帝的算计之中……那对我军而言,形势只怕会愈发险峻……”
而魏军连营,行营帅帐当中。李天衢得知夏鲁奇、许存以辎重车仗为饵,大败后唐骑将安审通,还有张虔钊所部大多兵马倒戈的军情。他固然欣喜,可心中却也不免犯起了嘀咕。
张虔钊被生擒活拿住,而且也一并押解至连营中来了?不过这厮……似乎也没有刻意招募重用他的必要吧……
李天衢当然清楚这张虔钊虽然受李存勖重用,后来甚至还为李嗣源擢升为一方节度使……可是他气度偏窄、性情急躁,用兵时极其容易上头,让他统掌一方兵马,也很有可能要误大事。
走正史线王晏球奉旨攻讨背反李嗣源的北平王王都,本来定州治所城防坚固,不宜急攻,张虔钊做为偏将却偏要尽早攻夺下城关,却让王晏球及时喝止叫停住了他的愚蠢行径。
张虔钊反而不认为是自己用兵躁急,还到处宣扬王晏球畏怯,不敢攻城。而惊动得后唐朝廷促令攻城,王晏球不得已采取强攻,枉自损兵折将……
王晏球被逼到份上,也只得拉着使臣环顾城郭,有言“城高峻如此,借使主人听外兵登城,亦非梯冲所及。徒多杀精兵,无损于贼,如此何为!不若食三州之租,爱民养兵以俟之,彼必内溃”……这才使得李嗣源认同王晏球全权自主攻城,不再促战,最终才得以攻破定州治所,而覆灭北平国一方割据政权。
更不用说张虔钊躁急到强迫士卒死战,反而以激起兵变,也只得前去投奔统掌西川之地,而占了天大便宜的孟知祥。而后在后蜀政权也做为实权派的将领之一,张虔钊坐镇一方时的行径,按史载有言“入蜀,取人产业,黩货无厌,蜀民怨之”……明显也不是什么好鸟。
虽然这张虔钊也可说是史载中的后蜀名臣,可打仗你尽会添乱,治理一方正史也不会是个好官,那我要你干嘛?
李天衢寻思一番,遂悠声言道:
“且先好吃好喝的让那张虔钊在营盘内安住几日,不过派遣甲士严加看守,不得让他观察诸营兵马与营盘工事部署。毕竟朕与李亚子如今虽互为敌手,先前邦交来往,同讨共敌,也可说神交久矣。
待那李亚子挥军亲至之时,不妨就把这张虔钊放还回去,到底朕当初也与河东翼圣公交情匪浅,就算彼此大战在即,这也算给故人之子做个人情吧……”
第947章 两雄相会,魏帝晋主
黎明时分,位于赵州高邑的连营北侧的望楼之上,值守的兵卒遥望见又有后唐军马出现在视野当中。
哨望的军健,很快也注意到比起先前敌将安金全所部轻骑,正朝着连营这边靠近的敌军行伍中诸式令旗上下翻飞,从地平线另一侧源源不断的仍有兵马涌出。后唐军阵的规模,也在不断扩大着。
当值守的士兵意识到后唐帝君李存勖,很快也将抵至此处,他立刻高声示警起来。实际上也不必由哨望部众走报军情,轰隆隆的马蹄声如滚滚洪雷,数量庞大的骑军迫近连营,也早已惊动得营寨内诸部将士开始动弹起来。
当先有数百名后唐哨骑,已经扑倒魏军连营前二百步左右的距离,并张开了稀疏的队列。其余的轻装骑兵也朝着其它方向涌去,一队队充满敌意的目光朝着营寨那边望去,保持警戒,而时刻注意着魏军的动向。
呼哨往来的后唐骑兵,明显是在试探连营那边弓弩乃至其它守具的射程范围。他们在马背上也几近耀武扬威之态,大战前夕,看来也是要向敌军尽可能的彰显自己的实力。
而连成一片的魏军营寨当中,相继也有鸣锣喝令声相继响起。一队队衣甲齐备、手绰军械的将校兵卒飞也似的奔出营帐,在空地间迅速排成队列。只一会的功夫,连营各处依寨肃立的魏军排列得整整齐齐,肃然无声,密集队列间一排排兵刃寒光闪动,寨墙之上也已是人头涌动,而布满了强弓硬弩。
除了环绕连营挖掘的壕沟,寨墙内外也早已排布下层层叠叠的拒马鹿砦。箭矢石块也早已备置妥当,虽然后唐大军来得突然,可是魏朝大军也俱是精锐之众,非但战备工作竟然有序,不见一丝忙乱,而且绝大多数将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早就盼着要与本朝最大的敌人血战几场!
河东战神李亚子,他终于到了么……
李天衢听闻后唐大军杀至,与符存审等几员将领自中军大帐行来,也登上了连营北部的高台。就见视野之内规模浩大的后唐骑军,刻意排开成疏散队形……本来成建制的骑兵队伍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便更为震撼,如今极目望去,就见向来以骑军为傲的后唐军旅便如一望无垠的草原林海那般。
但见得如此规模的骑兵,李天衢也不难理解当初李存勖择其中精锐,以少击多,却又为何能杀得能骑善射的契丹大军溃败北返了。
呼哨喝令声接连响起,除了在天地间撒开的骑军,还有一排排步卒朝着前方涌动。其中夹杂着汉语、沙陀语、吐谷浑语、栗特语等诸般号令声,持诸般兵刃的兵卒杀气腾腾,连同挎弓携袋的弓箭手,一层层的铺开也是一眼望不到头!
魏军连营这边,矗立在寨墙之上的魏军将士也早等着大战一场。然而眼见后唐马步军众所组成的军阵人浪向前翻卷,顿感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不少人瞧着微微色变,也不由得感到一种触目惊心的震撼。
而一并与李天衢登上高台的魏朝枢密使符存审,他环顾着连营外后唐大军形成如此声势骇人的场面……这个按原本的轨迹会对河东李家居功至伟,同周德威、李嗣昭三人一并配飨庄宗庙廷,而与其他后唐开国功勋直接拉开一个层次的五代名将眼光毒辣,忽的沉声说道:
“晋主也是处心积虑的要鼓动起麾下兵马死战之意……可是权衡晋人国情,而太过刻意得激励士气……便如破釜沉舟,若是战事不利,那么士气衰竭得更快,而直至军心势如山倾之时,也终究无法挽回局面了……”
李天衢闻言微微一笑,并未言语。很快的,他又眺望见后唐军阵那边捧出了无数面翻卷的旗帜。诸如戎旃、戎锋、大纛……以及用牦牛尾为装饰的旄旆迎风招展,随着一队队捧旗骑士策马前驱,所过之处便爆出一阵阵山呼海啸的呐喊声,最前列捧着仪仗旌旗的骑士,簇拥着当中一员浑身劲甲披挂,骑乘雄俊神驹的青壮汉子。诸部后唐将士所组成的人浪相继为这一彪骑军让开条道路,口中还激昂的高声喝道: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来的这个人,当然便是后唐帝君李存勖了。
李天衢眼见李存勖亲自出马这般声势浩大的排场,心里也不住的感叹他也难怪是威震天下的一代名将。
风华正茂、锐气方张,暂且不论他身为人君的弊端,只评论李存勖做为一员将领在沙场上做展现出来的凛凛雄姿……他这等扮相,与后人所畅想冷兵器时代勇冠三军、气吞山河的将帅形象也十分吻合。
对于河东李家父子而言,似乎都是成名要趁早。李存勖的父亲李克用,十三岁一箭射中双鸭而名震军中;十五岁便冲锋陷阵,而且作战生猛,往往要冲驰在一众将领的最前面,而被将士敬称为“飞虎子”;
再经历流亡漠北,卷土重来,李克用又于二十六岁便杀得名震天下的黄巢自长安败逃;而受封陇西郡王,称霸河东,又亲手栽培得众多能征善战的义子,傲视北地诸藩之时,他的年纪还尚未满三十岁……
而如今的李克用之子李存勖,自幼能骑善射、胆略过人;年方十一便随着他父亲征战四方,颇有功勋;每临战阵,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杀得更为勇猛……直至李克用含恨病逝,李存勖继位之后励精图治,也曾使得晋军大振声威,而建立后唐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