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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3章 唇亡齿寒?其他君主的反应
惨败的……竟然会是我吴国水军?
徐温愣怔的坐在交椅上,一股寒气也似从脚底板直蹿上心头……本来他成功的爬到了吴国政权的最顶点,也不免萌生过达成先主杨行密未能达成的夙愿,而试图称霸中原的那般想法。
毕竟倘若与契丹联手,当真大业可期的话……南北夹攻,进则吞并魏朝、瓜分中原,退亦能与契丹遥相呼应,不再看魏朝的脸色,此后划江而治,直到时机成熟,再胁迫杨氏退位而取而代之的话……他徐家以后,伺机再灭楚吞闽,不也将会是统掌长江以南广袤疆土的九五至尊?
然而魏朝却先行悍然南下,又在这场关乎吴国国本的水战中,动用了先前闻所未闻的新式火器。素来以水战为傲的吴军水师,大量战船被焚毁,大多部曲溃不成阵……徐温当然知道这场大战的败北,对于吴国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可是既然也已与魏朝公然决裂,魏帝李天衢,也势必要趁机一举吞并我吴国!我苦心经营,当年历经凶险、步步杀机,而争得今日这般的地位,不也都将成为过眼云烟?形势再是险恶,可但凡还有些机会,我又怎能就此屈从!?
徐温遂猛的站起身来,他恶狠狠的凝视向江面上大举迫近的魏朝舰队,忽然恨声吼道:
“立刻令李德诚统领余部水师往东北面退去!旱寨诸部兵马退守升州,立刻动身,保存实力,再谋对抗魏军!”
就算极为不甘心,可是徐温自知也只得吞下这场水战惨败的苦果……眼下又是魏军士气如虹,而己方军心震恐,再要硬拼下去,枉然折损兵马,也实难扭转战局。
魏朝舟师出乎于意料之外,动用了大量的新式火器,也并不意味着以后打水战便必然会大杀四方,而所向无敌了……两军交战,无论采用什么战法,运用哪种军械,通常都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战场上没有完美的战术,这般时节也没有在任何情况下都具备碾压性的战争武器,考究的往往还是主将临阵指挥、随机应变的能力。
只不过现在魏军能够远距离发射密集的燃烧型火器,打击面极广,焚毁战船的效果惊人……这属于破天荒的打法,在以往的水战中不会有前例可循,所以被派出的吴国水军将领都被打懵了,也完全没有破解之法。纵然当年杨行密麾下的第一名将李神福再世,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若是突然遭受这等打击,恐怕也很难力挽乾坤。所以眼下只得避其锋芒,切不可让魏军在趁机扩大战果。
旱寨中的吴国军队,可以尽快撤离,以回避魏军朝着岸上再度发射大量的猛火弹。但是其余水师舰队的战船,却不可能再长出两只脚逃到陆上……徐温只能急令李德诚带领水军走水路立刻往升州退去,魏军想必还会追击撵杀,也不免还要折损兵力,然而眼下这口恶气,也只得忍了……
但徐温下达了撤军的命令之后,各部人马便立刻动弹起来。动作极快,行伍间因拥堵碰撞,时不时的还有惊呼叫骂声响起,犹如珠帘倒卷,人人都巴不得尽早的远离魏朝舟师的打击范围。
至于李德诚指挥水军想要迅速撤离,却仍不免要耽着些风险……刘信、李涛、曹筠等吴将统领的舰队被打得崩散,余部舟师先要驶离水寨,再冒着魏军的攻势沿长江向升州的方向撤离……这也无异于一个人双手抱着头,只能撒丫子狂奔,可是却一直有个壮汉仍在追撵着打,追上来抡起拳头就是一通暴捶……
不甘心想还手?那也只会被按地摩擦,要挨打得更狠。
趁你病、要你命,两军交战,当然是要趁着敌军势堕之时,竭尽所能地歼灭对方的有生力量。眼见吴军其余舰队开拨出了水寨,却立刻调转方向,并往长江下游急驶而去,柴再用立刻意识到这场仗吴军已经认栽了,可是还要尽可能的保存军力,从战场上撤离,但还会继续试图顽抗下去……他也当即下达军令,调拨舰队就好像狗皮膏药一般,立刻死死的贴上去,阴魂不散的对李德诚所部水军穷追猛打,要不断扩大战果。
魏军战船上的军士们又校定抛石机瞄准的方向,一旦追击上去,有敌船处于射程范围以内,便又是一排排猛火弹激射过去。一俟砸到敌船上,轰然间烈焰暴起,登时又会让众多军卒置身于一片当中,又有不少吴军士兵惨嚎惊叫着纷纷跳入水中,其中侥幸的还有些力气游到岸上,还有些人只能在水中扑腾,再有魏军轻舟迫近过来,也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李德诚统领的吴军舰队,便如受了惊吓的兔子那般奔亡逃窜,又遭受魏军舟师追击好远一段路程,沿途丢下大批在江面上燃烧着的战船,以及合着时乖命舛的士兵之后,好歹保全了一部分船队落荒而逃。
与此同时,也有大批魏军气势汹汹的渡过长江,已在南岸立足,也是一副战旗如云、兵甲森立的雄壮气象,稍加整顿过后,便准备向处于吴国治下的江东诸州发起猛烈的攻势。
然而徐温在退往升州的路途中倒也没闲着,他接连修书数封,不但遣人务必星夜兼程的赶赴先前由于魏朝的威胁,也已频频眉来眼去,也能达成共识的楚、越两国报急,就连东南面向来不问外事的闽国,乃至大多时期与吴国处于敌对关系的吴越国,徐温也都没落下。尤其是针对吴越王钱镠,徐温在书信中的措辞虽然十分尊敬,可话里话外,也都透着一个意思:
魏朝若是灭了我吴国,你吴越国的社稷又以为能保全多久?魏帝可是志在一统天下,那么早晚也将会是您的敌人。倘若吴王……乃至我徐温今日做了魏朝的阶下囚,恐怕明日也就轮到您吴越王钱镠了……
魏朝淮西、淮南方面牙军已经陆续渡江,准备攻打吴国宣歙军等领地,而徐温狼狈的退返回升州,心急火燎的整顿城防,与坐镇宣城的义子徐知诰准备抵御魏朝大军的侵攻之时。吴越国朝堂这边,也已因魏朝讨伐吴国的战事,也已掀起了一轮廷议。
吴越都城,杭州钱塘。由钱镠定都于此之后,又在凤凰山修筑子城,内建宫殿,作为国治,于外围又筑了罗城,方圆七十里,西起秦望山,沿钱塘江,濒西湖至宝石山,而形似腰鼓,所以被世人称之为“腰鼓城”,就在这钱塘王城的大殿当中,吴越国一众文武参赴议事,其中正有一人出言谏道:
“大王,我吴越虽然向来尊奉中原正朔,而臣服于魏朝,且当年与孝武王(杨行密于南吴的谥号)相互攻伐,同吴国本来也可说势如水火,但由前朝赐封镇海军治下苏、常、润等几处州府,已复我国夺回,自吴先主身故之后,后两任国主皆非明君,而国事又徐温把控,也无力再与我国争夺领土。
所以从目前形势所言,我吴越同吴国,却也说得上唇齿相依……徐温所言,也确实在理。倘若我吴越坐视魏朝吞并吴国,只怕日后也将会有亡国之患呐……”
第1104章 纳土归附中原,现在还不是时候
进言那人乃是吴越国左丞相杜建徽,其父杜稜早年与吴越王钱镠还同为都将,是一并招募操练杭州诸县乡勇的同僚袍泽,而认为钱镠能够成就大业,遂奉其为主。
杜建徽便追随其父尽忠于钱镠,在军中以骁悍著称、以武艺闻名,而且治军严整、累建功勋。讨伐董昌、平定武勇都叛乱,还曾与吴国展开苏州争夺战,擒获敌将三十几人,缴获战舰二百余艘,获兵甲生口三十万……甚至迫退吴军周本那等名将,随后乘势追击,于黄天荡大破吴军。而吴越建国之后,每逢朝会,钱镠总会对杜建徽感然有言“今日忝窃一方,杜丞相力也”……
如今杜建徽虽然在吴越朝廷身居相位,可是向来也都是敢打敢杀的悍勇性情。早年上阵搏杀,动辄只着单衣,不骑马就凭两条腿撒丫子狂奔往敌军扎堆处里凿,因累从征伐,所至辄立功。于讨伐钱镠的老上级,却僭位称帝的董昌战事中为流矢射穿左肩,犹自拖着一只臂膀挥军死战,故而当时做为吴越国军队班底的镇海军牙兵皆敬称其为虎子;
当年武勇都徐绾、许再思发动兵变,形势险急之时,已有人提议放弃杭州而退守越州,也正是杜建徽仗剑高呼“事苟不济,同死于此。岂可复东渡售命于贼乎!”……最终通过血战打退了进逼内城的叛军。
按史载轨迹活到了八十八岁的杜建徽,先后效命于钱镠、钱元瓘、钱弘佐、钱弘倧、钱弘俶五代君王,做为吴越国的五朝元老,晚年兀自能骑善射,打马球击鞠,兴起时猛然发力,结果早年凿入血肉中的箭头便从臂膀中直接迸射出来,让在场所有人瞧得目瞪口呆……所以这杜建徽为吴越钱氏出生入死,赤胆勇烈,也是可想而知。
而杜建徽力陈己见,很明显意识到魏朝的军事威胁越来越大,那么与吴国报团取暖,也未尝不是自保之道……大殿内其他文臣面面相觑一番,其中早年便被钱镠辟为镇海军掌书记,如今也已是吴越朝中宿臣的沈崧站出身来,而有些迟疑说道:
“按左相所言,难道我吴越还要贸然兴兵救援吴国?毕竟魏朝并未挥军侵犯我国疆土,如果妄动甲兵,也是给我魏朝挥师讨伐我吴越的口实,只怕这也无异于负薪救火……”
“住口!”
沈崧此言一出,本来还有几个吴越文臣正要响应,然而杜建徽厉喝一声,怒目横眉,指着沈崧便怒斥道:
“公儒生之见,不足以论国事!魏朝大军渡江,又岂止是兴兵伐吴?也必然觊觎我吴越两浙之地!届时真到了魏人大军临境之时,又如之奈何?尔等不思保国之策,若劝谏大王作壁上观,便是任由魏人各个击破,相继覆灭江南诸国……这与卖国背主又有何异!?”
杜建徽这话可就说得过重了,沈崧本来也是受钱镠重用的老资历,闻言登时面色涨红,眼露愠色。至于其他正要搭腔的吴越文臣则直接悻悻的闭了嘴。毕竟杜建徽官居左相,在朝中地位尊崇,倘若在这个时候,还要谏言魏朝讨伐吴国,又干我吴越何事的话……这不是上杆子找不自在?
至于坐在王位上的钱镠,眼见的股肱之臣意见不能统一,反而当着自己的面吵了起来……他似是暗叹一声,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苦笑。
杜建徽也是为了吴越的社稷存亡着想,所以极力陈述魏朝巨大的军事威胁。我等吴越臣子,先前固然明白主公您为了保境安民,而顺服于魏朝。可是魏帝李天衢发兵都已经打到长江以南,那么现在也就不能再对中原王朝妥协让步了,该打的时候,也必然要打……他这是出于对钱氏尽忠的立场,钱镠当然清楚得很。
可是钱镠方今诸国君王中年岁最高的长者,他偏安一隅,固然不及朱温、李存勖……乃至李天衢等一代雄主那般有称霸中原、志吞天下的雄心壮志,也是因为他不但对天下时局看得透彻,对于吴越国在诸方割据政权中的地位也拎得十分清楚……钱镠心中其实秉承的一个原则,眼下却还不便对自己麾下那些元勋将帅明言:
倘若当真是大势难违,与其执意抵抗,还要致使生灵涂炭……也当保百姓不受战祸兵燹,而自献封疆于中原,莫不如直接归顺罢了。
毕竟钱镠到临终时,给子嗣留下的家训中明言“凡中国之君,虽易异姓、宜善事之”、“要度德量力而识事务,如遇真君主,宜速归附”……所以他很清楚这个天下,早晚是要一统的。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我钱氏家族是顺应大势,还是逆势而为,也必须要做出最为明智的抉择。
可是钱镠也很清楚,诸如杜建徽、顾全武等心腹将领,他们追随自己至今,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搏命,辛辛苦苦建立吴越国这一方割据政权……也必然不会同意将这片江山拱手让人的。
眼下麾下另一员爱将顾全武,因魏军大举南下伐吴,遂赶赴钱塘江源头、浙闽赣皖四省交界处的原衢州地界督检边防,故而未曾至杭州参赴廷议。也是由于吴越国向魏朝奉表称臣,所以还要避魏帝李天衢的名讳,如今位于吴越西面边界,取“四省通衢,五路总头”之意而定名的衢州,也已按唐朝天宝年间的旧制改称信安郡。
不过明面上对魏朝固然恭顺,但钱镠知道顾全武也必然不会坐视魏朝威胁吴越国。如果说那顾和尚是吴越国魂之所系、军心所向的顶梁柱,那么杜建徽就是把持吴越国军政的大脑。钱镠即便身为一国之主,自知也必须要考虑他们这些元勋宿将的想法。
更何况好歹也是半生戎马、一世英雄的开国明君,钱镠就算不会为了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