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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做将军的往俗了说,就是要靠战功升官发财……何况倪可福心说不蒸馒头争口气,咱当年虽然抵挡不住魏朝几路军旅的攻势,也只得随着当时的主公高季昌献地投降了……可现在我也是魏军将领,只是魏朝良将如云,以往受命出征的机会有限……今日终于成了为雄踞中原的正朔王朝南征楚国的水军主将,可不得使尽浑身解数,去争个加官进爵?
“倪都统!楚人也派出舟师了!看来也是要主动迎击,而阻截我军抢渡至南岸!”
一名水军军校赶来急报,倪可福闻言,与几名将佐也立刻奔至船头,旋即手搭凉棚,伸长脖子,便朝对面眺望过去。再听身旁的军校禀说前列战船探觑楚军舰队中打出的旗号,倪可福眼中满是跃跃欲试之色,又摩拳擦掌的说道:
“楚国水军都指挥使王环?老夫倒也听过这人的名头,据说他也以擅打水战而闻名。可是就凭我朝舟师的新式火器与猛火油弹,老夫就不信他有本事能拦截得住!”
第1112章 你水战厉害,可惜也没有用
油江口方向开拨出来的楚军舰队当中,王环矗立在一艘大舰前列,他戎甲披挂,背后的披风也被阵阵劲风吹得猎猎作响……眼见前方江面上铺满了魏朝的战船,他目光深沉,神情凝重,显然也很清楚这一场战争一旦打响,己方水军的处境也将会十分艰难。
楚国自马殷统领孙儒残部自转战湘楚,另立门户,直到如今开国第一代君王已经病逝,而由次子马希声继位的这一段时期,楚军当中,也当以许德勋、李琼、秦彦晖、王环、吕师周这五员军将的战绩最为显赫。
其中在后世被赞称“南楚虎臣许踏白”,如今官居楚国右丞相的许德勋地位最为尊崇;而李琼、秦彦晖则已先后病逝;吕师周则是吴国杨渥在位时节,便出走叛逃至楚国,很快也打响了名号;
王环倒是这几员楚军勋将当中最励志的一个,本来隶属于许德勋所部军旅中的一介小卒,出生入死、累功升迁,一步一个脚印,而做到了如今拥兵独挡一面的楚军将领。
楚国战绩最为显赫的将领各有所长,王环便以擅打水战而著称。按其史书所载交出的战绩攻打为杨吴占取的武昌军时“乘风取黄州,以绳梯登城,径趣州署,执吴刺史马鄴,大掠而还”,也曾杀得南平高季昌不得已遣使求和。
而王环打得最漂亮的一场水战,无疑是他为副,许德勋为主,指挥一千艘战舰,抵御由吴国派遣苗璘、王彦章(与王铁枪同名)统领舟师的大举进犯。
那场水战许德勋在将七百战船排开阵列,从正面抵挡吴军的攻势,牢牢的把守住中阵稳固。王环则率战舰三百迂回包抄,趁着吴军水师气力衰竭时,从后方突然杀出,而杀得敌军舰队阵脚大乱。从而一举擒获住吴军主将,也迫使得把持吴国军政大权的徐温不得已,只能遣使复与楚国议和。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吴、楚两国同样面对魏朝的军事威胁,势必要报团取暖。王环对上了素来以水战为傲的吴军水师非但不犯怵,交出的战绩还甚是亮眼,自然也是统领水师,提防北面魏军自水陆大举来攻的不二人选。
如今刚坐上楚国国主的位子,屁股还没坐热乎的马希声也很清楚,楚国一旦出兵干涉魏朝伐吴,也势必会成为中原王朝兴兵讨伐的目标。所以楚国北面的水陆门户要地,必须由信得过的将领统兵镇守。
可是魏朝大军来得太快了……王环心想我楚国方自发兵援吴不久,自江陵方向便出动大量的战船兵犯油江口,由此看来,魏朝也早就算准了要与楚国开战,而做好了多线作战的准备。
何况我也已经收到战报,吴国由徐温督战,李德诚指挥的主力水军,竟然于铜陵一役惨败于魏朝舟师,而据说魏人还动用了新式火器……
王环面露忧色,心中寻思着地处于北边的割据政权,更具备组建成编制骑兵的条件,但是往往与南面势力打水战时会吃大亏……然而魏朝舟师竟然势如摧枯拉朽的杀败吴国水军,现在都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当然是倍感压力,深知这一仗必定十分难打。
可是就算难打,也势必要打!如若不能在油江口阻截住敌方舟师,魏朝大军便将轻易杀入湘楚腹地……届时休说发兵救吴,我楚国亦危矣!
王环狠狠的咬了咬牙,旋即呛啷声拔出腰挎的佩剑,又朝着远处魏军舰队的方向用力一劈,厉声喝道:
“前阵船队迎击!务必要守住阵列,左翼船队迂回过去,伺机攻敌后阵!”
眼见魏朝舰队非但来者不善,规模更是不小,油江口方面的楚军相继出动了近七百艘船舰,也几近倾巢而出……随着王环一声令下,前阵二百余艘战船鼓足了风帆,朝着北面疾驶而去,左侧同样也有二百余艘船只动弹起来,准备迂回绕到侧翼。
眼见楚国的舰队做势迎战,倪可福双眼当中倒先闪过一抹喜色,他也立即下令道:
“楚军果然不识得厉害!准备作战,前阵战船立刻装上猛火弹,也势必要先杀它个下马威!”
魏、楚双方战端一开,彼此便投入的大量的战船,很快的便铺满在这片水域的江面上……然而战争的过程,却与柴再用于铜陵大败由徐温亲自督战的吴国水军时的情形十分相似。
双方前列诸式船舰在江面上犁出一道道洁白的浪花,彼此迅速迫近。眼见敌船已经要进入射程范围以内,楚军的战船上诸队军士擎起强弓劲弩,待所部将佐一声令下,便要向对面的魏军战船倾射出一蓬蓬箭簇弩矢。
也有三四艘大型战舰上显得十分笨重的投石机也运作了起来,只不过在颠簸的水面上操控这等大型军械,也实在难以保证准头。楚军进行水战,自然也还是要按传统的打法,利用弓弩进行远距离打击,通过迂回包抄的方式,打乱敌军的阵型,离近便采取火攻、撞击等方式摧毁敌船,直至跳帮作战与敌方士兵进行白刃厮杀……
然而魏军前列战船立刻调转方向,一排排新式抛石机扣动机括,密封存放的猛火油弹相继装置齐备。下一刻,便是呼啸的破风声成片响起,无数乌点疾速砸向对面楚军的战船,当即便有数几艘船只首当其冲,立刻暴起团团赤焰!
火引药捻还在嗤嗤地燃烧着的猛火油弹,一俟砸到船身上,与轰然暴烈声同时乍起的火焰顷刻溅射,疯狂蔓延。若是小型的轻舟快船中招,只怕不消片刻的功夫,便将成为漂浮在江面上一堆堆焦黑的舢板废料……
遭受猛火烧身的楚军将士,也都不禁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若不想被活活烧死,也就只有纷纷纵身鱼跃,立刻跳到江水当中……楚军战船仓促间进行反击,所射出稀稀拉拉的箭矢,却钉在对面魏军舰只船舷的挡板上,发出一阵阵“夺夺夺”的凿击声,而更多的箭簇弩矢去势已竭,纷纷颓然坠到江面上,所能给魏军舰队造成的伤亡,也实属微乎其微……
有了新式火器乃至猛火油弹这等利器,魏军舰队也一改水战的传统打法。前列战船在江面上盘旋转向,又与迫近的楚军战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旋即重装猛火油弹,再成排发射出去,还要进行第二轮焚毁敌船、烧杀敌兵的远距离打击,可怜那些楚军战船之上,即便也有一些剽悍勇武的将官急于同魏军厮杀,却只能在船上气的跳脚咒骂,直恨不得把魏军将兵的祖宗十八辈给骂个遍……然而却也伤不到对方皮毛,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然而在下一刻,那些嘶声喝骂的楚军将官,惊觉一颗颗猛火油弹从空中急坠而落,眼见便要砸在他们所处的战船上。叫骂的污言秽语,也登时变作阵阵悲呼惊叫,旋即便是噗通噗通的落水中接连响起……还有些人反应不及,在忽然暴起的火焰中,又发出凄厉到让人一听便寒毛直竖的惨嚎声!
而在远处观战的楚军主将王环,也惊怒的瞪大了双眼,就见一片片火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中……按他得知的军情,徐温督战的吴国水军大败,而那场战事中,魏军采用了新式火器……可是没有切身感受过,他也无从得知,敌军配备的轻型抛石机与猛火油弹,到底又厉害到什么程度!
第1113章 对楚战事,降将为主
一簇簇暴涨的火焰,在凌乱的楚国战船上肆无忌惮的燃烧着,油江口这片水域间,到处都是挣扎扑腾的楚军水兵。本来按王环的计划,正面抵抗住魏军舰队的攻势,伺机攻敌侧翼,再集结战船直取魏军帅舰……可是遭受猛火弹打击,相继烈焰暴起,楚国水师霎时间陷入混乱当中,轻易被敌军冲击得七零八落,要维持阵列,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接连倾泻出几轮猛火弹后,随着魏军水师主将倪可福又一声令下,主舰上鼓声擂动,成批的艨艟、斗舰,又气势汹汹的朝着前方溃不成阵的船舰冲了过去,便分批逐次的开始切割、包围、歼灭敌军!
散落在江面上那些侥幸没有被猛火弹击中的楚国舰只,很快却要面对大批涌来的敌军战船。那些船头坚固,且装备尖锐撞角的快舟,恶狠狠的撞向楚军大舰,顷刻间“嘭嘭嘭……”的撞击声便连续不断的响起,船身侧舷上,便被一排尖锐的撞角硬生生凿撞出许多个窟窿。
接连猛烈的撞击,致使楚军的战船相继倾斜,江水顺着被凿穿的窟窿,汹涌的朝着船舱内猛灌了进去。
甲板上的楚军士兵惊呼奔走,也有人仓促的绰起弓弩试图予以还击。然而四面八方皆是魏军战船,一排排利箭犹如像蝗群一般,直朝着船头上倾泻过去,暴风骤雨般的猛烈打击中,稍微露头的军卒,多半要落得个被箭簇弩矢射杀的下场……其余溃乱的士兵,就算在慌乱中打算跳入江中逃脱,可只怕刚跃到半空中时,身子便要被呼啸交织的箭矢射穿,也就只得随着不断有江水涌入的战船一并沉没下去。
还有大批战船朝着楚国舰只疾速贴近过去,成批的军士忿声喊杀,纷纷纵身跳帮登上敌船,开始进行惨烈的白刃战。战团中,突然有一道身影犹如只大鹏鸟一般疾掠而至,面对着眼前惊魂未定的楚军军校,这个跳帮杀上敌船的魏军悍将,二话不说便抡起手中钢刀,旋即兜头劈落下去!
由于是水战,这员悍将换了身只遮护住身体躯干的轻甲,露出两只筋肉盘根错节的胳膊,似乎也充斥着无穷的暴发力……他手中锋利的砍刀恶狠狠的来回劈斩,当即便有八九名楚军将兵挺尸当场。
跳帮杀上敌船的魏朝水军将士,便紧紧追随着这员悍将趁势涌杀,不一会的功夫,大舰甲板上尸首与军械铺得到处都是,到处寒芒飞舞,血光四溅,楚军士兵的惨叫声、落水声,也是此起彼伏!
“噗!”
利刃剁入血肉的闷响声乍起,刀锋狠狠的砍入一个楚军指挥使的脖梗间。那员魏军悍将旋即飞起一脚,直接将被其斩杀的敌将踹下了船去,江面上嗵嗵的又冒起了一连串殷红的水泡……而他瞧不瞧,只顾朝前冲杀,灼热的杀机自这员魏军悍将的眸子中燃起,一个箭步又窜上另外艘战船的舷帮之时,更犹如亢奋野兽一般又咆哮起来:
“他奶奶的!身为行伍军将,干的本来便是搏命的勾当,到底还是要亲自上阵厮杀才够痛快!如今大举伐楚,也终于到了我大显身手的时候,水战先杀得尔等亡魂丧胆,老子还急着登陆去攻城拔寨,也让楚人识得我高从嗣的名头!”
……正史中的南平开国君王,如今却已降从于魏帝李天衢的高季昌,也乐得以献地纳降之功领受个闲职享清福,毕竟他性情油滑,自知先前曾以朱温的干孙子自居,也差点自据一方称孤道寡……为了避嫌,已经认了命的高季昌对于请战争功、争权夺势也并不上心;至于他那儿子高从诲,秉性也以其父相近,所以眼下乐得做个闲散衙内,也颇有些躺平的意味。
可是除了“高赖子”高季昌、“高无赖”高从诲这对父子,他们老高那一家子,也不是所有人都乐意闲混日子,还盼着能领命出征,来博一番功名……譬如说这个高季昌的侄子高从嗣。
毕竟高从嗣按史载所述“为人骁勇有力,喜驰突深入敌军,率以为常积功,至云猛指挥使”……如果说倪可福是正史中南平国能拿得出手的统军将才,那么他就是高季昌麾下以武勇为傲的斗将。
高从嗣性情的确也极为好勇斗狠,按说两军交锋时单挑斗将的记录并不多,不过五代十国也的确算是发生频率比较高的时期……除了周德威、张归厚等猛将,高从嗣不但常好单枪匹马突入敌阵,正史线他便是于南平、南楚两国交战时期,策马到敌阵前耀武扬威,放话让楚军立刻派出个能打的与其单挑……
虽说天外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