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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寸步难行,惨遭魏军伏击的困境……而苏章居高临下,凝视片刻,忽的又冷声说道:
“所以说杨廷艺与他麾下爪牙,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土鸡瓦犬罢了。据一镇之地,还不及越国势大,却敢如此猖狂,妄图对抗中原王朝,也无异于螳臂当车……你再是凶悍狡黠,意欲顽抗到底,这不还是自寻死路?”
第1210章 拦江,火攻,伏击……单方面的屠戮
苏章那五个儿子,仍在扯着嗓子卖力号令各部将士重新上弦,又是一片金属扣动的声响,无数弩矢暴射而出,直扑向下方的战船……由于埋伏成功,也让他们显得十分亢奋。
甲板上到处都是扑倒在地的尸首,其余交趾兵仓惶的蜷缩身子,躲在船舷后方。也不少人冒着魏军的箭雨,意图冒头还射,然而神弩军施射过来的弩矢密集,稍敢露头,有些士兵的眉心、眼窝登时被贯穿,旋即直挺挺的向后栽倒。
那几条沉重结实,忽然绷直的铁索已经死死地嵌入前列交趾战船的船板当中,随着后方船舰的不断碰撞,已发出吱嘎嘎的响动声,看来也随时都有可能迸裂……静海军水师相继碰撞,前拥后堵,杂七杂八地挤成一团,小船轻舟遭受挤压破裂,大型战船船身多少也已破损,更是无法调舵转向。
当吴权从船舱中疾奔出来,却见弩矢密集如蝗,他周围的亲随牙兵赶忙架盾格挡,有三人仍不禁被射穿了身体,当即倒在甲板上。慌忙又退入船舱,吴权直感郁火忿心,恨不得把牙齿都咬碎了。
本来以为能对魏朝舟师予以重创,结果不得以避敌锋芒,走水路退守,反而遭受敌军落得这般窘境……难道我交趾意欲自立,不惜孤注一掷对抗中原,可我无论如何算计,却还是徒劳无用!?
心高气傲的吴权,固然不能接受自己被魏军牵着鼻子走,眼下更是势如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惨状……然而他这个在后来越南史书中被赞称智勇双全的吴先主,在正史线中虽然于白藤江口挫败南汉水军,但是如今吴权所面对的,却是早就能预料到他计划的魏帝李天衢,由中原王朝集结的南征大军,还包括楚、吴、越……乃至段思平等诸方势力的良将,他自然也不会有出奇制胜的可能。
然而再是不甘心,眼下毕竟已然中招了……却又如何是好?
吴权尽可能的稳定情绪,心想终不能在此一味的被动挨打,唯今之计,也只有尽快退却,转移到与白藤江交汇的其它河道,再从长计议才是……当他忿恨的念罢,便厉声咆哮道:
“此地绝不可久留,前方既然被魏军以铁索拦截住,火速传令后方的船舰掉头,后阵变前阵,水师立即转向,朝着峡江的方向撤离!”
前方冲撞拥堵的战船连成一片,上方军校士卒冒着矢雨传递吴权的军令,期间仍不免有些军卒被弩矢射中,当即倒毙在甲板上……直到位于阵列最后方的船只开始转舵掉头,惊慌之中船上的士兵向后一瞥,突然却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登时愣在当场……那些交趾水兵便如见了鬼一般,直勾勾的向后方望去,浑身颤抖个不停……其中更是有人不由惊恐地发出绝望的尖叫声!
因为交趾水军后阵的将官兵卒分明瞧见,一支庞大的水军舰队正加速前进,也已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由柴克宏所统领的舟师紧追不舍,也已杀至,而当即与苏章所统领的伏兵形成水陆前后夹击之势!
眺望前方落座一团的交趾舰队,柴克宏微微扬起头来,昂然挺立,立刻下大了军令……前列魏军战船便缓缓转向,将抛石机林立的船舷一侧,朝着交趾水军那边对准了过去……猛火油弹也都已扣在了弦上,如果成排成排的发射出去,又将是怎样一副场面?
如今吴权所统领的静海军水师,比起汉末时经历火烧赤壁的曹操大军处境将更为凄惨……他们因苏章设计铁索横江,而前行不得,遭受伏击,也已是一团混乱,想要后撤,柴克宏指挥的魏朝舟师却也已追击赶上,立刻便要施发大量的猛火油弹……如此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就是现成的活靶子。
终于魏军前列战船上的将官几乎在同一时刻,按柴克宏的指令怒吼起来,各部军健奋力操控机括,倏忽之间,数百颗猛火油弹便被弹射了出去,挟带着凄厉的破风声,径直朝着前面扎堆的交趾战船飞去!
厚实的瓦罐撞在船板上之后当即碎裂,飞溅的火油登时便如附骨之疽一般,在战船继续燃烧起来,形成大面积的猛火……大量士兵闪避不迭,顷刻间便被熊熊烈火所吞噬。
木制的战船前后拥堵成片,也将要遭受火势的吞噬……火海的面积也在不断的扩大着。熊熊大火犹如发了疯一般,肆无忌惮顺着水师舰队吞噬过去,诸般船舰相继被火光包裹,滚滚浓烟腾起,又发出必必剥剥的响动声,再过不了许久便将支离破碎,最终会成为一堆堆在江面上散落漂浮的废墟……
眼见后阵战船上燃起的祸害当中,无数同僚的身形正处在当中,犹如发了疯一般挣扎着,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嚎声。而魏朝舟师有条不紊的,仍在不断的施发猛火油弹……更要命的是,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想必一时片刻的功夫,火焰表要蔓延至自己所处的船只上,所有交趾水军将官兵卒也都已骇得面色煞白、抖如筛糠。
如果留在船上,那么毫无疑问,他们便将如置身于火海炼狱当中受刑的野鬼那般,生生承受自己的血肉皮肤被烈火灼烧,直至化作焦炭的强烈痛楚。真要是落得那般下场,那还不如被敌人一刀一枪,直接搠杀砍死来得痛快……所以很快的便有人嘶声惊呼,再也顾不上军令,便纷纷纵身从船上跃了出去。
恐惧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交趾将兵纷纷开始弃船跳江,便犹如下饺子一般,“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落水声连串响起,那些基于逃生的静海军牙将牙兵,旋即便手脚并用,拼了老命朝着岸边游去。
也正是因为白藤江这片水域两岸间隔相对狭窄,好歹能更快的游到岸上……眼下这大批交趾将兵只得自顾逃生,距离不久后便将被火海彻底吞没的水师船队越远越好。然而如此一来,所有跳船的将官兵卒不受军令约束,做鸟兽散朝着两岸奔走,将彻底化作一团散沙,也只有被人各个击破、肆意屠宰的份……
最先有些浑身湿漉漉的交趾将兵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到岸上,他们惊魂未定,就见前方茂密的丛林当中,忽然又撞杀出来一队队凶神恶煞的敌军!
却是吕师周统领所部军旅,也一直埋伏在密林当中……一旦发现有静海军将兵弃船登岸,他便立刻下令,亲自率领将士骤然杀出。当吕师周手提利刃,拔足狂奔时,口中还断然喝令道:
“屠尽上岸的交织军众,不必留任何活口,尽量不可让一人走脱!”
势如狼群扑入羊群当中,一场惨烈的屠杀顷刻间上演……由吕师周安排部署的步军锐卒,自两岸的山丘密林间相继杀出,冲向那些三五成群,方自上岸,甚至还身陷于江水中的交趾士兵……旋即便是寒芒滚落,血光迸溅,静海军败将溃卒很快便杀得狼奔豕突,一片一片地倒了血泊中,而凄厉至极的哀嚎声,便在白藤江两旁耸立的山丘间回荡着,久久未曾平息!
第1211章 吴朝先主,你是做不成了
白藤江两岸滔滔江水,都已被染得一片殷红。无数尸首在江面上漂浮着,疮口仍有鲜血涌出,与江水混在一处,也显然是刚死不久。
泥泞的岸边,还有士兵惊恐的坐在地上,已骇得肝胆俱裂。他们眼见那些魏朝甲士如狼似虎的朝着自己这边冲来,当即哭嚎出声来,高呼乞活饶命,也全然没有什么用处……神情冷漠的魏军将士擎起手中刀枪,便排头齐搠猛斩过去,又是一阵利刃切割肢体的闷响声,岸上便又多了许多具血肉模糊的残尸。
先是遭受由苏章所统领的神弩军伏兵劲弩打击,柴克宏旋即杀至,指挥舟师又施射出一片片猛火油弹,又有吕师周带领麾下步军从山林中突然杀出,大肆收割人头……这也彻底击垮了交趾将官兵卒妄图抵抗的意识。
乱哄哄从即将被烈火吞噬的船舰上跳跃入江,散乱在两岸各处……交趾兵溃不成军,即便其中仍有人激起亡命徒那般的剽悍凶气,试图垂死一搏,但是面对队列严密整齐,配合极为默契的魏军步卒,终究也只有被屠戮宰杀的份。
眼见前拥后堵的船队被滔天烈焰所吞噬,火势甚至也已蔓延到自己所处的主舰。大批将兵惊呼溃逃,已根本无力扑灭火焰……吴权再是不甘,也只得跃入江中,手脚并用,拼了命的朝着岸边游去。当他与十几名亲随牙兵跌跌撞撞地登陆上岸,却见岸边、江中尽是残肢断臂,静海军牙将牙兵惨遭屠戮,似乎与肉坊中被宰杀的牲畜也没有什么分别……
目眦尽裂的吴权,双眼中好似快喷出火来,他声嘶力竭地高声呐喊,仍旧试图聚拢溃兵败卒,尽可能拧成一股劲,从绝境中突围杀将出去……然而方才跳船时便已呛了几口浓烟,如今混杂着浓重血腥味道的空气吸入肺部,也让他感到火辣辣的生痛。
吴权剧烈咳嗦了几下,再朝着周围环顾过去,只是绝望的发现周围交趾兵被冲击得凋零不堪,惨叫声与喊杀声混杂在一处,直震得耳膜发疼……势如一盘散沙的败军做鸟兽散,也很少有人会听到他徒劳无力的号令声。
相反的,统领麾下剽悍步卒掩杀的吕师周,也已然发现敌军主将爬到了岸上……他举刀号令,身后将士狼嚎响应。顷刻间,山崩海啸一般的呐喊声在青山间加倍回荡起来,响彻云霄,由吕师周亲自统领的这一彪精锐步军,便朝着吴权那边奔涌而去!
那些戎卫吴权的军校牙兵,眼见敌军杀至,也都下意识的擎起手中军械,眉目狰狞,纷纷狠声厮骂着扑了上去。最前面的一名小校将手中长枪恶狠狠地向前疾刺,却被吕师周轻描淡写的挥刀荡开,刀锋翻转,森冷的寒芒登时急掠而下,锋利无匹地掠过那名小校的躯体,一抹鲜红的血液随着碎甲迸射,也渐渐从被切割开来的疮口渗出,那名小校狰狞的眸子很快便黯淡下来,身子也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其余交趾牙兵,相继也被吕师周身旁的魏军将士如切瓜切菜一般放倒,其中一名士兵口喷鲜血,然而在他身子扑倒之际,嘴里也仍疾声高呼道:
“将军……快走!”
走?还能往哪里走?
吴权紧紧咬着牙齿,不觉从嘴角处已渗出一缕鲜血……他慌张的来回转身瞪视,就见麾下犹如待宰羔羊一般的牙兵被杀得零零散散,身边的亲信几乎被杀绝,也不会有人再来戎卫他杀出重围……吴权也分明注意到,还有几拨魏军对他也已形成合围之势,如今自己的处境,便犹如一只堕入陷阱当中,而根本无力再攀跳上去的野兽。
虽然神情依然狰狞骇人,可是眼中也不由得流露出绝望之色……即便吴权有能力杀溃正史线中的南汉水军,迫使刘(上龙下天)打消了再复吞并静海军的念头,在交趾地界,他固然称得上有勇有谋,也是善于带兵打仗的将才。可是魏帝李天衢从一开始便洞悉吴权的计划,被拿捏得死死的,再与柴克宏、苏章、吕师周这些按原本的轨迹于吴、越、楚等国武名显赫,在五代时节起码效力于诸方割据势力之时,也当得上当世名将这般称谓的人物交手,他也就难免落得个这般下场……
不过这个越南史书中的吴朝先主心气极高,按说自曲承裕伊始,再到如今的杨廷艺,静海军藩镇开始由本地土豪世家掌控之时,也只敢以节度使自居,名义上断然不敢称王建国,还是要向接受前朝唐廷册封的割据势力奉表称臣……而吴权在他岳丈杨廷艺被叛将弑杀之后,一旦讨逆成功,彻底掌控住静海军藩镇,再击退外部威胁,便将另立国祚,更为明显的要从中土分裂出去。
如今眼见自己已是无处可逃,也根本不可能争取到反败为胜的机会……吴权抵死不愿意跪倒在魏军面前哀声求饶,也不想在徒劳抵抗的过程中因力不能敌,被生擒活拿住还要受辱……所以他把牙一咬、把心一横,很快便做出了抉择!
眼见豪声喊杀着,向这边冲杀过来的魏朝悍将锐卒,距离自己最近的也不过二十来步的距离……吴权眼中满是怨毒的恨意,可是却将手中钢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忽然几支流矢射来,分别射中他的肩膀、后背,可是吴权的动作毫不停滞,攥紧了刀柄,便发力狠狠的一划!
被刀锋切割开的脖颈呲呲的鲜血喷溅,吴权的视野内登时一片血红,他对自己下了狠手,也感到体内生命的活力,便正如消逝的烟花那般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