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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封国则是打着助大光显复国的幌子,更便于控制其宗室子裔,以扶植渤海的名义,谋取三韩在辽东的主权……李天衢心说既已识破泰封国的奸计,又怎能让王建那厮得逞?
“据我所知,泰封国主打出尊王的旗号,而奉新罗为宗主,而新罗又向我朝称臣……那么无论两湖之地的争议,还是我朝又将如何对待渤海遗民,如若必要,自会再与新罗来往相商,又何须与你泰封国商定?”
韩熙载忽然轻飘飘一句话,却噎得金敬德又没了言语……朝鲜半岛上并立的三国,虽然泰封国最为强大,可是王建效法中原以诸侯身份尊王以伐不服的那一套,名义上确实向最为弱小的新罗称臣,以谋拉拢贵族世家、各地土豪一并对付后百济的甄萱。
所以即便如今的新罗王金傅,在朝鲜半岛上便如中华战国时期的周天子一般,就只不过是个摆设,可是泰封国国主王建,从名分上而言确实还矮了他一头……韩熙载也察觉到金敬德又刻意提及渤海国的用意,也不便自作主张,就直接一句话怼了回去,你泰封国是什么名分?我魏朝是助渤海遗民复国也好,是直接吞并其全境也罢……现在又有必要向你做交代么?
金敬德闻言心中气闷,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魏朝在外交上的确属于强势的一方。与对方争辩后百济故地的归属,也着实占不到什么便宜,挑明拿渤海遗民说事,魏朝则直接回复现在无可奉告……这次会晤也只得告一段落,李天衢遂吩咐鸿胪寺安排金敬德住宿,并授意韩熙载不妨就由于他招待泰封国使臣几日,然后再打发其回去向王建复命。
李天衢刻意安排由韩熙载出面接待金敬德几日,倒也没安什么好心……因为他很清楚韩熙载非但博学高才,而且性情诙谐,花花肠子也多,属于那种骂人不带脏字,当面笑嘻嘻,却也能弄得对方下不来台,鬼心思可多着呢……
毕竟韩熙载按史载线做为南唐大臣,赶上后周使臣陶谷出使前来。而那陶谷自问才高识广,又属于后周强势的一方,咄咄逼人,不给南唐君臣好脸子看。韩熙载便看不过去了,放话称“陶实非端介者,其守可隳,当使诸君一笑”……结果后来巧施手段,戏弄得陶谷羞愧难当,甚至醉倒狂吐,来时趾高气昂,去时灰头土脸的返回后周了。
虽说与那金敬德过往有些交情,但是李天衢很是厌恶他所代表的泰封国,千方百计意图侵占辽东所使的勾当,更不用说他们的后世子孙那副篡改历史,无耻狂妄的无赖丑恶嘴脸。不过若是为难他这么个使臣,毕竟有失大国风范,所以就让韩熙载继续对付那厮,明面上不失礼数,但也要让对方颜面扫地的回去才是……
然而针对辽东、后百济领土,既然已经与泰封国明争暗斗地掐了起来,李天衢情知要彻底粉碎王建那厮的野心……那么如何对待分布于辽东,乃至白山黑水的渤海遗民,也将成为其中的关键。
第1353章 招抚渤海遗众,需要控制住那个人
“启禀陛下,经过详加打探,除了渤海亡国世子大光显,得王建扶植,于鸭渌府宣称要复渤海国祚,还有礼部卿大和钧、大均老,司政大元钧、工部卿大福谟、左右卫将军大审理投奔泰封国……而王建收容渤海遗民,如今也已有数万人……”
内殿御书房当中,李天衢听臣僚禀说泰封国拉拢渤海遗胄遗民的情况……自从被契丹亡国之后,渤海国宗室子裔、文武官员,以及寻常平民百姓,基本上目前可以归纳为三大类型。
第一种便是已经认命接受现实,屈从于契丹的统治之下,久而久之,他们就是辽朝治下的子民。直到后来女真人推翻辽国,建立金国,这类渤海人便又臣服于另一个民族,直至绝大部分都融入女真族当中;
第二种则是即便社稷覆亡,可是还不断的召集遗民举事,而对抗契丹统治的渤海人。这类人按史载轨迹遭受辽国的猛烈镇压,往往能兴风作浪一时,可还是难以避免被扑灭的下场,之后或是降伏,或是南投伪高丽……只是就眼下而言,便如占据龙泉府的大玄震,还并没有过度地依赖王建的泰封国;
第三种就是以渤海世子大光显为代表的那一批人,目前占据鸭渌、南海二府,辖境相当于后世吉林省,以及朝鲜半岛北部咸镜道的一部分区域……与泰封国接邻,受王建的影响更深。按史载轨迹,这批人近半数后来被辽朝索还,还有因伪高丽侵略辽东无望,便翻脸屠戮的渤海族民,余众则逐渐融入三韩人。
随着魏朝的势力触及辽东地区,眼下接受契丹统治的渤海人,虽然也很有可能归顺中原王朝,但是后两类的遗胄遗民的诉求,还是意欲复辟社稷。
而以大玄震、大光显为首的亡国宗室,现在明面上固然须向魏朝示好,可是当他们意识到中原王朝当真意图兼并渤海国故地的话……泰封国王建便会犹如搅屎棍一般,尽可能煽动起渤海遗民对魏朝的对立情绪。届时就算能动用武力强行吞并白山黑水各地,非但战争的成本将成倍增加,而且就是正史中的契丹辽朝那般,将要频繁应对渤海人发动的武装叛乱……
按正史线后来爆发的辽国与伪高丽的国战,双方便都征用了大量渤海人,一方面是被契丹收编,另一方面则仍幻想着借助王氏伪高丽的势力复国……所以那几场战争当中,渤海人打渤海人的场面也是屡见不鲜。
虽然魏朝同契丹之间已属于势不两立的死敌关系,涉及辽东与百济故地的领土争端,与泰封国也闹得很不愉快,可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对于他们而言也未必适用……毕竟王建对契丹极度鄙夷厌恶,称其为禽兽之国,甚至到了临死之前,还要告诫子孙绝不可受契丹的文化与习俗的影响,若是他泉下有知,史载线的伪高丽正因为蚕食辽东的倾向愈发明显,遂被辽国揍得个满地找牙,而认怂服软奉契丹为宗主……只怕活活还要再被气死一次。
而契丹被魏朝杀得国力大损,犹如一只拖着伤重残躯的野狼,结果泰封国的三韩人却好似只饿狗,从后面突然窜出来,照着它的后腿吭哧就啃上一口……起码与魏朝是正面会战,惨败也只能认了,但想必契丹恨死了落井下石的王建,如果不是眼下有心无力,恐怕也恨不得将泰封杀得灭国绝类……
所以面对魏朝的威胁,契丹、泰封双方很有可能会暂时停战,不过也将是各打各的,而无法共仇敌忾地结盟对抗中原王朝。
而泰封国要利用的渤海遗胄,诸如大玄震、大光显、烈周道、乌济显等起兵对抗契丹的亡国宗室旧臣内部,实则也不是铁板一块……按史载线后来爆发了内讧,世子大光显被他叔叔大玄震联合南海府烈氏攻打,只得逃过了鸭绿江,彻底归投伪高丽,而被王建赐名为王継,而其余保留渤海王姓大氏的族民,后来则改为太姓,也尽被三韩人所同化,成了朝鲜半岛上的明津太氏一脉。
大玄震驱逐了自己的侄儿不久后便已身故,而由权臣烈周道、乌济显带领其它渤海遗种建立定安国,下辖后世吉林省白山、通化、集安等地,后来还曾委托女真人向宋朝太宗皇帝赵光义奉表,自称为高丽旧壤、渤海遗黎,而请奏约同伐契丹……只不过撑了个几十年,定安国还是于辽圣宗在位时期为契丹所灭……
所以分渤海国覆亡、东丹国被撤除、做为亡国遗众抗辽的中心定安国也被辽国讨灭三个阶段,前后有十几万渤海人流入伪高丽治下。但还有几十万人后来则融入了女真、汉人。
按后世某国的歪理“渤海国当初统治过中国东北,我们国家有一些人的祖宗是渤海人,所以渤海国的历史是我们的,中国东北也是我们的”……这便是纯属胡说八道,就好比华裔散布世界各地,但也没有哪个国家宣称我们有华人公民,所以中国汉地十八省自古以来是我国固有领土……如果相信那等说辞,而成为一个国家对历史上领土主权的固有认知,那只能说那是个病态而毫无下限的臭无赖国度。
眼下大玄震与大光显二人,做为带头召集渤海遗民对抗契丹的亡国宗室遗胄,都是意图复辟国祚,以后也有与魏朝为敌的可能。但是他们彼此容易闹起内讧,而后者更受泰封国王建的影响……对于这两股势力,直接强行用武力征服是下下之策,还是要尽可能的瓦解分化,想法设法让更多渤海遗民放弃复国的打算,转而情愿接受魏朝的统治。
当魏朝的势力触及辽东,而势必要与被契丹覆灭的渤海遗民打交道之时,李天衢先前便已意识到大玄震、大光显之所以被渤海遗民推举为反抗契丹的首领,因为他们都是那个民族所建立起的国家王室成员。
可是却还有一个人,在渤海人的心目中的威望,还有大过他们王弟大玄震、世子大光显的身份。所以李天衢也已经下诏安排部署,心想只要将那个人控制在手中,那么想必也会水到渠成,招抚得大量本来意图复国的渤海遗民,转而甘愿接受中原王朝的统治……
……
燕山北隅,地处后世河北省承德市围场满族蒙古族自治县,唐朝时节北属契丹、南属奚人聚集地,与满清康熙设木兰围场而在后世得名,是辽、元、清朝时节皇帝避暑狩猎之所,而属于内蒙古高原和冀北山脉的过渡带。
湛蓝的天空点缀着朵朵白云,这片连结广阔草原与平坦林地的区域本来甚是幽静……然而大股甲骑纵马飞奔,卷起滚滚蹄声如雷,使得各种禽鸟惊飞,诸如豹、狼、獐、狍、鹿、野猪、狐……等走兽也是闻声避散。而催骑驰骋,犹如洪流一般的骑阵当中,正有人高声说道:
“再往北行三百里,于前朝唐廷松漠都督府辖地,契丹另行修筑,而幽禁渤海末主大諲撰的土城就在那里!如今契丹集中兵力于临潢府西楼,对那处土城的守备不严,既然有疑兵策应,想必一举奔袭过去,接引那大諲撰归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1354章 奔袭得手,搭救亡国之君
渤海国第十五代国主大諲撰,于亡国后与其正妻被押解着离开国都忽汗城,而安排到后世蒙冀辽三区省交界处的土城。对于那么个失了势的亡国之君,契丹虽然没有斩草除根,也不过视为阶下囚罢了,也没打算将大諲撰带到国都临潢府西楼,草草的在西面筑了座土城子,便打发其在那里了此残生。
当年耶律阿保机东征渤海国时,在诏书中便有言“所谓两事,一事已毕,惟渤海世仇未雪,岂宜安驻?”……而契丹之所以将渤海国视为世仇,也是因为当初渤海开国君王大祚荣,曾于唐朝武周年间,与契丹联手发动叛乱,结果唐廷中宗皇帝在位期间,遣使招抚,而大祚荣又欣然接受,并派次子大武艺入侍唐廷,表示臣服……契丹方面便将此事视为背叛,其实归根到底,阿保机就是需要个动手灭了你国家的借口。
然而当初契丹一路打到了忽汗城,大諲撰先是被迫请降,然而又在臣民的请命下再度聚集兵马反抗……可最终契丹大军攻入王城之后,还是不得已带领臣僚归降。
耶律阿保机恼恨大諲撰出尔反尔,便于纳降时所骑乘的两匹战马的名字,改称其为乌鲁古,又称渤海王后做阿里只……如此有意羞辱,显然也没打算厚待大諲撰这个亡国之君。
凭心而论,契丹按正史线因疲于应对渤海人的武装反抗,遂在一段时期内,减免渤海族民的赋税,而且于白山黑水地区,任用了大批的渤海官员。只不过大諲撰这个国主却倍受冷落漠视,契丹也只将他当做要终身监禁的闲人罢了……
如果随意寻个由头杀了大諲撰,恐怕会激起已经接受契丹统治的渤海人的反心;可是契丹又要提防他与旧时臣僚接触,再被拥护着图谋复国……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另筑城使居之,将大諲撰与外界隔绝开来。
如今契丹形势险恶,耶律德光心焦气躁的终日思量如何挽回颓势,自然早就将对于契丹再无半点用处的大諲撰抛在了脑后……而魏朝夺回燕云、兼并辽西,派出奇兵去抢来被幽静于后世辽、冀、蒙三地交界处土城中的大諲撰,已是触手可及。
大同军节度使谢彦章、卢龙军节度使高行周统领所部牙军,挺进至毗邻后世河北省的乌兰布统草原一隅,也登时引得耶律德光乃至临潢府西楼方面的契丹官员高度紧张起来……
调集兵马严密注意两处魏朝藩镇牙军的动向,如若魏军当真已经做好了全力攻打国都的准备,契丹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出动大量的远探拦子马在茫茫草原上驰骋游走,魏朝大军一旦继续往临潢府的方向行进,契丹骑众也将化整为零,不断的进行袭扰,并试图切断魏军的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