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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恫吓着。
然而又巨石天降,突然砸落下来,已有人当即被砸死……周围民壮眼见这般情形,也都惊呼哀叫起来,而人群松动溃散的趋势,也变得愈发明显……
“都给我停住!谁也不得妄动!哪个如若离队逃脱,则就地格杀!”
一名契丹军官绰刀在手,面目极为狰狞,正凶神恶煞的叱喝叫骂着……但他刚要喝令麾下军卒杀几个带头要逃的民夫,而震慑其余民众以儆效尤之时,一颗震天雷炮弹飞越过了城墙,正好也落在那契丹军官身边不远处……
“轰!!!”
爆炸的震天雷左近,登时倒下一片兵卒……那名契丹军官当场仰倒,而周围惊魂稍定的士兵赶忙上前一探究竟时,就见他们的上官翻滚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上平添许多血窟窿……而大半张脸,已尽是血糊一片的烂肉!
眼见这般惨烈的情景,不止是那些本来便强迫被拘来协同守城的民壮男丁,就连那几队契丹军卒也都骇得魂飞魄散……意识到只怕还将有巨石、炮弹坠落下来,他们便也如同炸了锅一般,登时惊呼尖叫着一哄而散!
第1367章 碾压局,已是无力回天
就算预料到魏军开始攻城,攻势必然会极为猛烈。然而动用重型投石炮具轮番抛射的震天雷、石弹、毒烟弹这般战法,却又出乎于意料之外……而城头上方,那些躲在藏兵洞中的军卒,已有不少人抢得晕厥昏倒,乃至已然丧命。
其余双目红肿、流泪不止的士兵,也只得立刻向后方转移,否则也必然要落得个与伏倒在旁的同伙一样的下场!
然而外面毒烟弥漫,仍是让人目不视物,无法辨清方向……魏军诸般火器、炮弹轮番射来,有的人葬身于巨石之下,化作血肉齑粉;有人被爆炸中迸射的砂石瓷片溅得浑身密如蜂巢的血洞,要么当场毙命,要么倒在地上辗转惨嚎,到头来也不过是等死罢了……
东平郡城头上方,在浓烈的毒烟中惨叫声不绝于耳,也宛如在地狱中受刑受难而悲恸哀嚎的鬼魂一般。
至于登上城门楼亲自督战的耶律羽之,此刻他刚从极度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按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无论对方采用什么战法、运用哪种军械用具,起码在认知的范围内还能有所准备。然而从远距离抛射而来,不但有大范围溅射杀伤效果,爆发声若霹雳雷鸣,似乎足以震碎人胆魄的炮弹先前闻所未闻……饶是耶律羽之才智过人,为了死守住东平郡城已尽可能做好了布署,但是这种完全出乎于意料之外的打法,他受限于这个时代的认知,又怎么可能化解!?
一阵毒烟忽然迎面扑来,周围那些亲随也登时咳嗦起来……耶律羽之陡感眼前一黑,旋即眼睛刺痛难忍,他尽可能眯着眼四下张望,而双目很快也红肿了起来。隐约瞧见那些部署于城关上的守军兵卒,也纷纷朝着后面溃逃,跌跌撞撞得要从城头上奔走下去,只打算距离自己本来奉令把守的位置越远越好……
耶律羽之心急如焚,他强忍着咳嗦,仍嘶声喝令道:
“不得后退!咳咳……临阵脱逃者……咳咳……按军令……定斩不饶……”
然而耶律羽之话音未落,又有颗震天雷交织坠落,“轰!”的一声巨响,猬集于东平郡南面城门楼附近的随从登时倒了一片……城楼一角,忽然哗啦啦又有大片的碎石砖瓦坠落下来,直砸得下方的契丹将兵头破血流,又有些人当场便被掩埋尽尘埃当中!
“右相!此地太过凶险,魏人施发火器炮弹轰击城楼,我等纵然愿拼死戎卫左相,以血肉之躯却着实难以抵挡……还望您速速退下城关!”
一名契丹亲卫军将心急如焚的说罢,周围很快便有宫帐军士卒上前,不由分说的架起耶律羽之就往城下退去……那名契丹军将,仍在声嘶力竭招抚其余亲随速速退下城楼,忽然又有颗震天雷凌空坠落,就在他身旁炸响……诺大的身躯,伴随着一股猛烈的冲击力,就直接拍在了墙面上。而那员契丹军将脸上密麻麻的嵌入砂石瓷片,血肉模糊得辨识不清五官,也已然当场毙命!
还有四下溅射的砂石瓷片,从下意识喝骂挣扎的耶律羽之脸颊划过,而在他身边,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嚎声响起。
耶律羽之陡感左脸剧痛,他伸手一摸,就见掌中鲜血淋漓……半张脸已被飞溅迸射的瓷片割过破了相,而还有几颗砂石也凿入身上披覆的铠甲当中,耶律羽之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也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按照耶律羽之的本意,他名义上虽然是东丹国的右次相,实则却是于国主耶律倍叛逃出走之后,留在东平郡城摄政监国的实际掌权者。如今国难当头,当然也要以身作则,亲自在城关最前线督军指挥,以尽可能鼓舞契丹守城将兵的战意。
然而魏军施发出前所未见的震天雷炮弹,非但具备大范围溅射的杀伤效果,犹如霹雳惊雷的巨响,似乎也足以震碎人胆,使得麾下部众勉强维系死抗坚守的战意也荡然无存……耶律羽之情知城楼已是魏军火器炮弹打击的重点区域,如若仍是誓死不退,那么自己也随时都有可能白白送命……
再是不甘心,耶律羽之也只得在其余亲随前呼后拥的护卫之下,慌忙的从城门楼上奔走下来……其余那些奔逃的契丹士兵更顾不得身边的同伙了,抵死也不愿在遭受魏军巨石、震天雷、毒烟弹等炮弹火器重点打击的区域多滞留片刻,只要倒下的不是自己,也就只顾埋头逃命……所以城头上方你推我搡,堵作一团,不时也有人被挤得头上脚下,当即便从高处坠落下去!
左脸鲜血流淌,已是灰头土脸的耶律羽之刚从城楼上奔走下来,就见城关的另一侧也早已乱做一团……地上有数处被巨石砸出的陷坑,乃至被碾压在下方血肉模糊的残尸;也还有些军官士兵当场被震天雷炮弹炸死,或是身上多出无数细小却密集犹如蜂巢的伤口,仍在地上打滚惨嚎着,再往远处望去,还有不少士兵犹如没头苍蝇一般惊慌乱窜……
直到耶律羽之望见他的兄弟耶律觌烈,也在一拨亲随的护卫下慌忙奔来……刚才接连两颗震天雷炮弹,就在不远处爆炸引发巨响,耶律羽之头晕目眩,脑袋嗡嗡作响,而处于暂时失聪的状态,过了好一会,他听觉好歹渐渐恢复,才依稀听清跑到自己面前的耶律觌烈心急如焚地说道:
“城内征用的民夫四散奔走,已根本不受控制……就连各支部曲也已经崩散溃乱,也着实难以遏制混乱之势!”
耶律羽之闻言,眉宇间也满是无可奈何的忿怒之色……而他刚要言语时,陡然间却又听到,身后诸如城楼等建筑倒塌在即的响动声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面色立变的耶律羽之再回头望去,就见东平郡南面城关的碟墙、箭垛、藏兵洞等工事掩体遭受破坏,也有一片城墙开始垮坍下约几尺的高度……而魏军攻势还要持续下去,这也就意味着,还会有城墙早晚会因承受不住石弹、炮弹的攻击而大片崩塌,直至暴露出足够大的缺口,大批魏军便将涌杀冲进城内!
东平郡城面南的守城用具,几乎也都已成了摆设……耶律羽之也很清楚,城中被强拘来协同守城的民夫壮丁,本来就根本不打算拼死抵抗魏朝军旅……而先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却由敌军抛射至城关的震天雷火器声势也实在太过震撼,对于守军士气造成的打击效果也格外显著……如今据守城关的契丹部众也已是乱作一团,还如何能够死守下去?
即便渤海国故地处处有遗众据地叛乱,将契丹所掌控的领地彻底撕裂开来,而魏朝军旅又适时的杀至辽东地界,招拢得大半渤海反军投从中原……可是本来还打算熬到冬季,再尽可能长期死守下去,以拖住魏朝一部分军力,结果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城外魏军山呼海啸的喊杀声,隐隐的又传入耶律羽之耳中,他面露悲愤之色,过了片刻,便忽的恨声念道:
“完了……东平郡城只怕今日便要沦陷……我契丹所设的东丹国,也已要亡了……”
第1368章 城在人在,只得以身殉国
“……外城失守,眼下也只得速速招拢余部兵马退守宫城……只不过届时要被魏人四面合围,纵然尚还能据守一时,也已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耶律羽之沉声说着,猛的又转头望向他兄弟耶律觌烈,又疾声道:
“王后与世子,决计不能落入魏人手中!你速去内城王宫,备置车仗,护送世子举家伺机从北门突围出去!毕竟魏军集中兵力攻打南面城关,而攻破外城之后,也必然会急于趁势占据内城。
届时王后与世子全家,也未尝没有机会脱离东平郡。即便东平以西,大片领土已经为敌军掌控,而魏朝又控制住辽西要扼之地……但是与其留在王城坐以待毙,也唯有护送他们赶紧出城,就算是翻山越岭,也好歹还有逃至塞外去投临潢府的机会!”
耶律觌烈闻言赶忙点头应了,可他立刻回过神来,连忙又向耶律羽之问道:
“可是我回内城安排人手,护送王后与世子突围出去,二哥你不是也当一同离去?”
“一同离去?我没有必要走了……也决计走不得……”
耶律羽之惨然一笑,随即喟声叹道:
“魏人攻破外城之后,也总要有人组织余众,好歹巷战还能阻击敌军一阵……可眼下军心崩散,我若是走了,谁肯死战?好歹以自家奋不畏死,还能激励得麾下与南朝敌军拼个不死不休……何况先前赌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我又怎能因贪生怕死,便违背诺言一走了之?”
耶律觌烈闻言心中大急,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兄长如此说,也已是做好赴死的准备了……眼下魏军的确势不可挡,而城关守不住了,却还要打巷战……顶多再拖延敌军一会儿罢了,结果不还是螳臂当车,而主动要往鬼门关里撞?
然而耶律觌烈正待急言相劝时,却见耶律羽之坚定的眼神凝视过来,又以不得否决的口吻断然说道:
“大哥病故之后……你我兄弟二人追随太祖皇帝从征渤海,而后便奉旨留了下来,治理渤海故地。既然身负皇命、守土有责,如今白山黑水诸地却难以保全,我还有何颜面回去觐见陛下?
当初是我上旨请奏,提议将龙泉、铁利、怀远、安远等诸府各地的渤海遗民迁至辽东,本来以为渤海昔日畏惧南朝,遂意图阻险自卫,而定都于忽汗城。而为我契丹兼并之后则远离国都临潢府,再居远境,恐为后患,悉宜将渤海遗民南迁得木铁盐鱼之饶,方才能安居乐业而加以招抚。
然而陛下采用我的提议,废东丹故都而该设东平郡,下诏迁移北面各州府渤海遗民至辽东。这却也使得人皇王更猜疑陛下有意加害于他,便叛逃出走,投奔南朝……东丹国时局遂动荡不安,又有大玄震、大光显、烈周道、乌济显之流煽动渤海遗民叛乱自立,直至魏人也趁势攻破沈州,侵入辽东地界……
所以让南朝有了可乘之机,也是我的过失,东丹国难以保全,我也没有苟活偷生的道理。好歹尽可能护应王后与世子脱身,才算是尽了臣子的本分。眼下形势险急,也不必再争执下去,你还不快去!?”
眼见耶律羽之说得斩钉截铁,已是笃定了心思要为东丹国王后、世子逃离东平郡争取时间……耶律觌烈也很清楚再劝也是无用,而且现在情势万般紧迫,的确不能再耽搁时间争执下去……他面色悲怆的又朝着耶律羽之凝视过去,终于狠下心来,喝令随行的亲信又转身朝着内城王宫的方向奔去,而与自己的二哥就此诀别……
魏军诸般火器炮弹轮番轰击,东平郡南面城关上几无立足之地,东平郡城内也已乱成一锅粥,大多契丹将兵被震天雷炮弹吓破了胆,民夫壮丁作鸟兽散,已完全不受控制,如此无法抢修城关,那么在石弹的持续猛烈打击之下,千疮百孔的城墙上裂缝不断的蔓延,持续被毁坏着、崩塌着……终于又是一阵犹如山崩地裂的巨响,滚滚烟尘冲霄升起,又有大片的裂土碎石坠落,堆叠起来也不过一两楼的高度上下,暴露出老大缺口,外面的军旅只须攀过由断壁残垣、废墟瓦烁堆成的斜坡,便能冲入东平郡城当中!
魏军营盘这边,本来峙如山岳的军旅顷刻间便动弹起来,一个个整齐的军队向前涌动,犹如一道道狂涛怒浪,开始朝着东平郡城墙缺口的方向席卷了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部众,已然抵至城前缺口左近,几队军士立刻踩着碎石瓦烁向上攀登……然而数十支利箭忽然射至,十几名士兵闪避不迭,当场被射倒翻滚了下来……意识到缺口那一边还有契丹敌军负隅顽抗,又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