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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这一段时间里，在赤焰的军营里有李青山的照顾，芽芽长胖了很多，而我的体重却是在直线下降，现在偶尔抱抱芽芽还可以，这么一直抱着，我还真的有些吃不消。
而且在这个地道里走了那么久，也一直都没有出什么事，于是我不由有点放下了戒心，让芽芽牵着我的手跟在我身边走。虽然如此，但是我的手依旧紧紧牵着芽芽的，就怕一个不小心把孩子丢了，在这样处处透着诡异的地道里，很难让人放心地走。
“妈妈，芽芽累了……”芽芽轻轻地摇晃着我的手，小脸一副委屈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虽然芽芽是个很听话的孩子，但是依旧也还只是一个孩子，这样漫长的路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的确是很长，也很辛苦。小孩子，总还是会率真地表达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芽芽乖，再忍耐一下好吗？”我蹲下身子，摸了摸芽芽哭丧的小脸。
“嗯……”芽芽委屈地瘪了瘪嘴，默。默地低下了头，“妈妈，我们还要多久才会出去？”
“……”说真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但。是看着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安慰一下他，虽然要用谎言的方式……
“芽芽，我们再走一会儿就能到。了。”我站起身来，重新牵起芽芽小小肉肉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嗯……”芽芽低低地应着，跟着我继续走。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条路还有多长，我们还要走多。久。我只知道，自从我们从那个石床机关里进来以后，就一直沿着这条阴暗狭长的地道向前走去。走到现在，这条地道就一直都只有一条路、只有一个方向。
我别无选择，只能一直往前走……不知道司徒程到底。为什么要造一条这样的地道，明明就只有一个方向，而且里面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通往一个既定的目标的道路，或许是直觉吧，我的心里一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现在毕竟已经是冬天了，而且这条地道不知道。是因为工程上的失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跟之前的那条地道相比，这条地道是那么阴暗而且潮湿，散发着一股股只属于地下的寒气。在里面走得太久，虽然是一直都在运动，但是我却依然觉得浑身发冷，尤其是脚，因为之前有一次不小心踩到了一小片积水。现在，那水渗透到鞋子里面，又冷又湿，真的是难受极了。
不过，芽芽在我。旁边，我是芽芽的支柱，要是我也放弃了，要是我也退缩了，那芽芽呢？芽芽该怎么办？
“妈妈……”芽芽突然拽着我的手要我停下，“芽芽的脚好难受，芽芽好冷呀……”
听到儿子的话，我担心地向芽芽的脚看去。原来芽芽小小的鞋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已经湿了，而且因为这条地道本身就是仓促完成的，所以里面难免会有一些杂物。芽芽小小的鞋子也已经有很多地方被扎破了，黑黑破破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看到芽芽这样的一双脚，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很强烈的心痛和愧疚。这个孩子，他跟着我真的受了太多的苦……我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芽芽，妈妈来背你好吗？”我弯下腰，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碰着芽芽的额头，看着芽芽晶亮的大眼睛，心里的怜爱和心疼真的已经快要满溢出来。
“……”芽芽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犹豫什么，接着低下头看着地上。顺着芽芽的视线，我看到了自己的脚，也是黑黑破破的……而且因为之前我在那个石室里面傻蛋一样地在里面又踢又打的，后来又走了这么久的路，现在这双脚已经有点冒出血来了。真是，惨不忍睹。
只是，因为这个地道里面太冷，而且我又一直急着赶路，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到脚下。让芽芽的这么一看，我才知道，为什么刚刚一直觉得脚上那么麻木，好像都已经失去知觉了。
“妈妈，你不疼吗？”芽芽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是孩子毫不掩饰的关心和难过。
“没关系，妈妈是大人，不怕疼的。”我看着懂事的儿子，心里流过一股暖流，暖洋洋的，几乎能让我忽视身上的寒冷和脚上已经麻木的痛感。
“妈妈，芽芽还可以自己走的。”芽芽拍了拍自己小小的胸脯，脸上的坚定，满满的是一副小英雄的样子。
“呵呵~”看着芽芽得意的样子，我笑着摸了摸儿子软软的头发。
“妈妈，芽芽是男子汉了，芽芽要保护妈妈！”芽芽又挺了挺自己的胸膛，一副生怕我不相信他的样子。但是接下来的那句话缺差点让我笑喷，只听得芽芽小小的嘴里，突然吐出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
“咳咳……”儿子顶着一张稚气的脸，偏偏却又要拼命装大人，这副样子，简直可爱极了。
“妈妈……”看我这么不给面子地笑得毫无形象可言，小小年纪的芽芽也郁闷了。
“芽芽，这都是谁教给你的啊。”我一边笑着撑着自己的腰，一边向瘪着嘴的儿子问道，天知道这是谁教给他的，我可还没有开始像芽芽教授该怎么让自己成为一个绅士啊。
芽芽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憋着笑的脸说道：“是璃叔叔教我的……”
是向璃吗？被埋在自己心底里的那个人在这种时候又突然被提起来，心里那种悲伤的却又还有甜mi的、绝望的却又依然不肯放弃的感觉突然又腾的一下升了上来。那天向璃冰冷的灰眸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好像是被我的情绪感染，芽芽低着头对对手指，一脸难受地说道：“可是璃叔叔现在变成坏人了，他不喜欢芽芽了。”
“不会的……”我叹息着蹲下来，与芽芽平视，“璃叔叔不会不喜欢芽芽的，璃叔叔是被坏人陷害了才会变成那样的……那不是璃叔叔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芽芽可不许因为这件事情而讨厌璃叔叔，知道了吗？”
“……嗯……”才四岁的芽芽一定还不懂得我都在说些什么，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个是坏人，不是芽芽的璃叔叔。”
呃，芽芽难道是误解了我的话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太小的他，是不会想明白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迷幻药，可以将一个人的心神控制住，连曾经在一起那么久了、那么喜欢的人也不认得……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存在着这样的东西，它可以讲一个人的灵魂，变得面目全非，它可以将我的向璃，完全变成另外的一个样子。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在这个时候想起向璃那冰冷无情的灰眸，为什么要在我已经没有勇气的时候，还要给我当头一棒，然后提醒我，我已经完全没有机会！完全没有机会，让许向璃变成那个原来只围绕着我、眼睛里就只有我的水仙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罚我。虽然我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此刻也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我能带着芽芽顺利地离开这里，希望我的向璃，他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样跟我笑笑闹闹。尽管那样的许向璃，有时候在我的眼里有些傻气，但是我知道，我喜欢那样的许向璃。
跟那时候的许向璃在一起，好像我就一点烦恼的事情都没有了，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他总是能让我开心，让我那么无忧无虑。
可是现在我的脑海里，每当想起许向璃的时候，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总是他那双没有爱、没有生命气息、没有怀念的灰色眼眸。想起那天晚上城楼上清冷的月光下，他冰冷的弯道，想起那天树林子里，他一手高举着芽芽的绝情绝义。
虽然知道他那时被药物控制住了心智，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悲哀，觉得疲惫……我开始怀疑自己，开始变得越来越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到救回他的时候，依然不放弃他，依然还能像以前那样子对他。
我知道，自己对于许向璃的感情，正在一点点慢慢地变质，只是，我却无能为力……向璃，如果我已经撑不下去了，你，还能不能坚持下去？我们之间，还有没有明天，还有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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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天牢
“杨姐姐，您还是多多少少吃点儿吧。”天牢里，一个捧着食盒的小宫女一脸乞求地半跪在一个牢房前面。那个牢房明显有别于别的牢房，虽然同样是在天牢里，但是这个牢房却明亮干净。至少没有什么老鼠臭虫之类的东西，里面也没有什么碍眼的刑具。
牢房里面，坐着一个跟这个环境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的女孩儿。女孩儿看起来就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素面朝天，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娇憨纯朴。只是，那双原本应该闪着灵动的光芒的大眼睛此刻却是死灰一般，没有一点光彩，而且面色苍白，小小的脸上，有一种苍白的病态美。
杨心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想用抱着膝盖的力道，来缓解自己的腹痛。离开组织已经很久了，原本应该要一个每个月服用一次缓解体内顽毒发作的解药，来帮助那些跟自己一样的誓死效忠于组织的人缓解每月发作的顽毒的痛苦。可是这一次……应该没有了吧……
在杨心被打入天牢后的第二天，她就知道了原来她偷走的那封所谓的兵部的机要文件，却只是几段从兵书抄过来的文字。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杨心又是懊悔却更是庆幸。懊悔的是，她竟然没有把那个密折拆出来看一看，只看了上面的“兵部密奏”几个字之后就直接带走了。其实当时的杨心已经根本没有心思查看自己拿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只想早点完成任务，得到解药后再找时机去组织里断了自己跟组织的关系……
而现在，任务失败，但是在杨心的心里，更多的，却是一种庆幸的感觉。太好了，重明的兵部机密并没有泄lou；太好了，主上已经来不及实施原来的计划了；太好了，他的国家安全了……尽管他会恨自己，会讨厌自己……但是，自己原本就没有资格得到那个人的爱，幸好，自己还没有做出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杨心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自己的背深深嵌进身后的墙角里。腹部剧烈的绞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几乎已经快要让杨心忍受不住。但是，作为一个经受过专门训练的职业杀手来说，这样的疼痛还算不了什么，还不足以让她杨心表现出来。
尽管，身体的机能已经几乎忍受。不住那样的折磨。杀手训练的，大多是抵抗来自于外部的疼痛，但是这种来自于身体内部的疼痛，还是很给杨心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痛苦。而且，杨心知道现在这样的腹痛，还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已经一个月了，师兄凌风并没。有回来，想来主上一定是对自己失望极了，要抛弃我这颗已经失去了作用的棋子了吧。
杨心所在墙角里这样自嘲地想到，虽然主上对她。有养育之恩。但是杨心的心里知道的，主上对于她，对于那些跟她一样从小接受杀手培训的孩子一样，从来都没有什么父女（子）情谊，甚至只是普通的师徒感情，也没有。主上对于他们，就只是简单的、纯粹的利用，一旦他们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么，也就是他们被主上抛弃的时候了。
杨心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只能这样一动不动地等。死了。
至于那个人……储天擎……杨心的心里依旧还记挂着。他，记挂着那个让自己第一次得到温暖的人，那个让自己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爱的人……
储天擎，对不起……。但是我仍然感谢你，感谢你让我在这短暂的生命里，依旧享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感情……这样的我，死而无憾了……
杨心抬起头看了看那个小小的天窗外面，那一方小小的天空。柔柔的阳光倾洒下来，像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杨心垂落下来的长长头发。
杨心看着淡金色的阳光，突然在想，这个时候的他，都在干些什么？是在像以前一样，总还是习惯在午后喝一杯清茶然后小睡一会儿吗？还是，在批阅奏折，太子不在宫里，他会有很多事情要忙吧，可是他这么懒……他会不会正在考虑，怎么处置我这个偷走兵部密折，却只偷走几张废纸的笨贼？
想到这里，杨心突然一阵伤感，虽然可以跟自己说，已经知足了，已经足够了，就算现在会被他恨着，但是自己至少还是被他爱过的，至少还拥有过他温暖的爱……可是为什么，现在一想到他会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