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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对名妓之类的没什么兴趣,反而就喜欢在汴京城中闲逛,若是发现什么新鲜别致的小吃,那倒是能让赵桓高兴起来。
在汴京城中逛了一段,李纲开口说道:“纵然王荆公复生,也会震惊于大宋的变化。”
赵桓呵呵笑了一声,算是接下了李纲拍的这记马屁。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已经三年多,眼看着就到了第四个年头,在一众朝堂大佬的共同努力下,在大宋将士们的浴血奋战下,在那些劳工们的无私付出下,大宋的变化也足以称得上日新月异,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了强汉盛唐头铁明的影子,就算高喊着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王安石,估计也会震惊。
然而让李纲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前脚刚刚拍完官家的龙屁,后脚就被人打了脸——
前方不远处大概是有两个青皮在斗殴,一群强势围观的人把两个青皮围着,时不时响起一阵喝彩声,夹杂着两个青皮入娘倒老子外加驴R狗C之类的脏话。
左右打量了一眼,眼看开封府的官差还没有赶过来,李纲的脸上难免就有些挂不住了,又见赵桓没什么表示,李纲便低声道:“官家,要不要遣人把他们驱散了?”
赵桓却看得起劲,扭头瞪了李纲一眼,说道:“这是开封府的事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且先看看再说。”
说完之后,赵桓强忍着加油叫好的冲动,又低声对李纲道:“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纲心中悚然一惊,左右打量了半晌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见旁边的何蓟同样有些懵逼,李纲才疑神疑鬼的低声说道:“启奏官家,臣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赵桓呵的笑了一声,说道:“你看看围观的那些人,再看看他们都在什么地方。”
李纲依言将目光投向了那些强势围观吃瓜的百姓,只是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什么不对劲,当下便躬身道:“官家恕罪,臣确实没看出什么来。”
“没看出来?”
赵桓笑道:“看看围观的那些人,几乎全是我大宋的百姓。再看看那些蛮子,却是都远远的躲开了。倒是有点儿意思。”
正说话间,大概是两个斗殴的青皮打急了眼,围观的圈子慢慢有些扩大的趋热,而原本还想在外面凑热闹的蛮子们却如见蛇蝎猛虎一般,呼啦一声就远远的窜开了,直到远离了围观的圈子才慢慢停下。
好巧不巧,恰好就有一个头顶小白帽的一赐乐业人跑慌了,跑的方向也正是赵桓和李纲等人所在的方向。
然后这个一赐乐业人就被何蓟一脚踹倒,脖子上也多了两把明晃晃的钢刀。
“把刀都收了。光天化日之下动刀,像什么话!”
等到护卫将刀收起来之后,赵桓又笑眯眯的向那一赐乐业人问道:“他们打架,你跑什么?”
“回……回贵人的话。”
被何蓟踹倒的一赐乐业人过了好半晌才颤颤巍巍的起身,站好之后哆哆嗦嗦的答道:“打架斗殴的是跟贵人一般的宋人。”
“宋人咋了?”
赵桓故意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宋人就不讲律法了?”
那一赐乐业人几乎快要哭了,有心想要跑路,可是一见赵桓这身贵公子模样的打扮,却又不得不留下来老老实实的回答赵桓的问题:“回贵人的话,宋人自然也要讲律法,可是这律法也只对宋人讲,似小人这般没有大宋户籍的,是万万不敢靠前的。”
宋人咋了?
宋人生来就有大宋户籍!他们生来就受到大宋皇帝的保护!他们生来就有土地分配给他们!他们生来就有读书的权利!他们可以做官,可以当兵!可以随便怎么买房子!他们怎么折腾都有大宋的法律保护他们!他们天生高人一等!两等!三等!
就像现在这街头的斗殴一样,别看他们现在打的凶,可是等官府的官差来了,多半就是那两个斗殴的会被官差揍上一顿,然后人家该干什么的还干什么!至于那些围观的,人家更是屁事儿没有!
可是像我们一赐乐业人这样儿没有大宋户籍的敢靠前沾上点儿边试试?听说走运一些的被抽鞭子罚钱,倒霉一些的可就被抓去当苦役,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尤其是这开封府,最近是越来越不讲理了……
眼看着这个一赐乐业人几乎快被吓尿了,赵桓便不再为难他,反而笑眯眯的说道:“你走吧,回去后好生读书,争取早点儿通过四级考试,到时候你愿意怎么围观便怎么围观。”
第275章 投胎是门技术活儿
等到那个如蒙大赦的一赐乐业人慌忙离去之后,李纲便低声道:“别说四级考试了,以微臣之见,他便是想要通过三级考试也难。”
“微臣看过礼部准备的三级考试题目纲要,其中要背诵默写的不止有若虚先生的《春江花月夜》,李太白的《蜀道难》,杜少陵的《秋日夔府咏怀奉寄郑监李宾客一百韵》,卢照邻的《长安古意》,还有香山居士的《琵琶行》和《长恨歌》,更有韦端己所作的《秦妇吟》。”
“所以四书五经部分倒也罢了,可是背诵默写唐诗百首的部分,却是把全唐诗里面最长的那些都给弄进了考试题目里。”
“总的来说就是一级考试很简单,只要这些蛮子们用心学便能通过考试。二级考试就稍微麻烦一些,一千个字里得认识癵饙纞虋讟龘靐齉齾爩鱻麤龗灪龖厵爨这些字才行。
等到了这三级考试之时,便不只是下苦功死记硬背就可以,还得有天赋才行——实事上,有天赋也不一定能通过三级考试。”
赵桓心道投胎这种事情果然是门技术活儿——先不说那些坑死人的生僻字,光是那些长诗,估计大宋几千万的百姓里面也找不出几个能全背下来的。反正朕就背不下来。
幸好,大宋的百姓上辈子别管干啥了,反正这投胎的技术都是杠杠的,一生下来就有大宋的户籍,不管是生僻字还是长诗都可以当爱好来研究,不研究也没事儿。
暗自赞扬了大宋百姓们的投胎技术后,赵桓又接着问道:“那户部呢?这三六九等又打算怎么分?”
庄成益道:“一级考试须缴纳十贯考试费,二级须缴纳五十贯,三级一百贯,四级一千贯。无论通过与否,这钱都是不会退还的。”
“至于其他的规矩,大致跟官家当初所定下的差不多。未通过一级考试的算蛮夷,赋税两倍。通过一级考试的算三等公民,赋税是大宋百姓的一倍半,通过二级考试后算是二等公民,赋税只比大宋百姓多两成,福利待遇全没有。通过三级考试后,除不能做官、从军之外,便跟大宋百姓享受同等待遇。通过四级考试后就是大宋百姓。”
差不多?
赵桓心道当初朕也没说过考试费的事儿,你庄貔貅倒是无师自通了……
“那教材呢?”
心中暗自吐槽了两句,赵桓又接着问道:“还有,礼部有没有想好,该由什么人去教授这些蛮子?”
事涉礼部,庄成益就不好接着回答了,而是由当朝宰相,文官扛把子李纲站出来回答。
“启奏官家,教材由户部专门拨款,礼制编制,工部印刷。”
李纲瞧了庄成益一眼,又接着低声道:“至于教授蛮子的先生人选,户部跟礼部商讨过后认为还是不派先生比较好。”
赵桓疑道:“不派先生?”
“是。”
李纲躬身道:“臣等以为,教授蛮子之事,大可放任民间自发行为,也算为那些科举不中、读书无所成的读书人谋一份福利。除此之外,朝廷还能在其中收一份税,若是由礼部主持,这税便不太好收了。”
赵桓呵的笑了一声,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汴京城的街道上面——
瞧瞧,都瞧瞧,这就是大宋朝堂上的正人君子?这人怎么能坏成他们这样儿?一个个的心都黑透了!难怪孔圣人当年就感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礼乐崩坏!
古人诚不我欺哉!
就在赵桓心里暗自吐槽的时候,开封府的官差也各自提棍拎鞭赶了过来,驱散人群之后就直接把两个斗殴的青皮分开,按到地上各自打了二十板子后又各自罚了一百文钱。
只是这一切看在赵桓的眼中,却是发现了大大的不对劲。
打板子是有说法的。这些衙役都是专门练过的,重举轻落,轻举重落,能隔着布袋将稻草打得寸寸碎裂而布袋不破,也能将布袋打得寸寸碎裂而布袋里的豆腐却完好无损。
所以这大堂上用刑的时候才会有“重重的打”跟“结实的打”这两种说法,而这两种说法表面看上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上却是根本不同的两回事儿。
这些衙役打这两个青皮的时候,大概用的是就“重重的打”的手法,板子一五一实的落在两个青皮身上,连青皮身上的衣服都打裂了,而两个青皮却是毫发无损,惨叫声中气十足,一点儿也不像受了刑的模样。就连围观的百姓也是笑吟吟的看着,唯有被撞翻了摊子的小贩在那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嘴里叫着“往结实了打”,甚至还有心情跟两个青皮互骂。
“这两个青皮倒也硬气,不失为一条好汉。”
李纲倒是个实诚君子,眼看着两个青皮挨了二十板子依旧活蹦乱跳的,不由的叹道:“只可惜走错了路,若是进入军中,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赵桓呵的笑了一声,扭头对何蓟吩咐道:“去弄清楚怎么回事儿。”
何蓟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启奏官家,这两个青皮算是汴京城中的破落户,平日里为人也算遮奢,之前完颜宗望兵围汴京的时候还登城助战过,过往也没什么欺压百姓的劣迹。”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民分三六九等的事情,这两个青皮便想着要收城中蛮子们的例钱。这次是因为这两个青皮都想收挑筋巷子的例钱,一言不合之下才大打出手。”
听完何蓟的回报之报,赵桓脑子里顿时就冒出来四个字。
彼其娘之!
上辈子穿成崇祯那个倒霉蛋的时候因为缺钱缺疯了,自己还派出过厂卫去收保护费,可是这回穿成了不缺钱的大宋皇帝,倒把保护费这茬给忘了,倒是让两个青皮抢了先!
“呸!”
恨恨的呸了一声,赵桓也懒得再理会眼前这些破事儿,干脆带着李纲和庄成益等人向着樊楼而去。
樊楼,汴京城七十二家酒楼之首,西楼面的最高处甚至可以看到皇宫内的景象。经常出宫嫖J的赵吉翔就常常跟李师师在樊楼约会。
当然,赵桓对于名妓之类的没什么兴趣,之所以赵桓特意带人去樊楼,是为了看一场人头滚滚的好戏。
第276章 杀官不能叫好!(第三更)
《周礼》六官中称司寇为秋官,历代沿袭下来后,便以秋官代指主管刑狱的刑部主官,取其肃杀之意。所以一般杀人行刑之类的事情多会在秋后冬前。
除了这个看上去比较讲究文雅的原因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当年杀的都是去年该杀之人,因为要“刑前复核”。
尤其是大宋,犯人被判了死刑后,到了法场行刑时还有一次机会可以喊冤,而且喊冤之后就不能继续行刑,不光得发回重审,还得把第一次复审的官员替换掉以避嫌,换人来进行第二次复审。
但是赵桓杀人从来是不看季节的,更不会等到第二年再复核。
随便在樊楼吃了些酒菜,赵桓便带着李纲等人往法场而去,又仗着有皇城司的侍卫在前面开路,带着李纲和庄成益等人强行从百姓中挤到了靠前的位置。
法场外早就已经挤满了人——多少年了?这大宋朝自打太祖皇帝立国至今,到现在也有一百六十来年的时间了吧?可是这一百六十来年的时间里,有谁听说过皇帝在汴京城公开杀官,还是一杀就是两三百个的?
今天就见着了!
除去被禁军隔开的百姓外,法场的东南角还站着一群身着低等官服的人,这群人的身边另有一群身着儒衫的士子。
一个老太监站在这些低等官员和士子们前面,高声道:“不许眨眼,更不许扭头不看!待会儿都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着!看着那人头是怎么被砍下来的,看着那血是怎么从脖腔里喷出来的,看看那皮是怎么剥下来的!”
“害怕?害怕就对了!害怕,以后做官的时候就别想着贪腐,也别祸害百姓!告诉你们,以后轻易不会有流放之说了,但凡是敢祸害百姓的,下场就是到这法场上走一遭,全家跟着倒霉!”
老太监的声音不小,而且丝毫没有避人的意思,周围不少百姓也都听到了,顿时就叫起了好儿。
台上监斩的刑部尚书谷克成一听台下的叫好声,整个人的脸都黑透了。抬头看了眼太阳,见差不多已近午时,谷克成便猛的一拍惊堂木,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