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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太爷这才气咻咻的嗯了一声,问道:“那依大郎之见,我陈家该当如何?”
陈彦平道:“依孩儿愚见,事到如今,我陈家也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
“其一,便是舍了这百年基业,拱手让给利乌耶,我陈家之人也老老实实的做那粘板上的鱼肉。”
“其二,便是联合刘二爷,直接反了他利乌耶。不求能裂土分茅,好歹也要保住我陈家之人,还有在三佛齐的汉人,待天兵到时,我陈家未必不能再进一步?”
陈彦平的话音落下,陈家老太爷跟剩下的陈家六兄弟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所谓的舍了百年基业,拱手让人之类的,那完全就是屁话,陈彦平也就是那么一说,大家也就是那么一听——
别说他利乌耶只是区区一个三佛齐的土王,就算是当今的大宋官家要来夺了陈家的基业,陈家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引颈待戮。
所以,陈家能选择的,也只有第二条路。
在利乌耶对陈家下手之前,联合陈彦平口中的刘二爷一起,抢先对利乌耶下手,争取在保住陈家的前提下,先把他三佛齐搅个天翻地覆,尽量保住那些居住在三佛齐的汉人,然后等着大宋的救援。
陈彦平口中的刘二爷,其实就是当初把高丽跟倭国祸害个够呛,后来被皇城司收入麾下的刘二狗——
有了皇城司当靠山,基本上也就意味着有了大宋的水师当靠山,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今的刘二狗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满脑子都是劳工的青皮。
如今的刘二狗,就是整个东海以及南洋最大的一股海盗,动辄杀人夺宝甚至敢对一些小国展开劫掠,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商船是他刘二狗不敢劫的,名声已经是臭到不能再臭。
就连刘二狗这个名字,如今也鲜有人再敢敢当面提起,无论是那些旅居在南洋这边的汉人,还是那些南洋小国的官府,谁见了不都得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刘二爷?
当然,刘二狗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人称呼他为刘二爷,害怕固然是其中一个原因,可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在背后给刘二狗撑腰的大宋。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刘二狗从来不劫掠那些海外汉人的商船,偶尔遇上了甚至会替他们护航一段,就算跟他们交易也是老老实实的,从来就没有仗着手里的刀子搞过什么强买强卖的事情。
或者换句话说,就是刘二狗在南洋诸藩的土著之间固然是臭名昭著,但是跟那些海外汉人的往来,却又远比他们跟大宋官方的往来要多的多。
刘二狗的存在,让那些海外汉人的腰板子直了许多。
现在,陈彦平就是打算借着刘二狗在海上的实力干了利乌耶。
“刘二爷,能行?”
陈老太爷斟酌着说道:“倒不是怀疑刘二爷的实力,只是刘二爷往常都是劫掠一些商船,就算是仗着大宋给他在背后撑腰,他也多半是欺负欺负那些小国,这三佛齐……”
三佛齐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可不是占城、渤泥那些小国能比的。
再者说了,现在刘二狗在汉人里面的名声倒是不错,可是万一刘二狗在攻打三佛齐的时候吃了大亏,那他还会不会像之前一个讲规矩?他会不会直接拿陈家泄愤?
陈家二郎陈彦定却躬身说道:“父亲勿忧,孩儿听闻过不少跟刘二爷有关的传言,说他背后站着的,乃是大宋的皇城司,想来依刘二爷的实力,纵然不敌三佛齐的水师,却也未必会吃多大的亏,要想护住我等海外之民,应该不难。”
陈老太爷却道:“不难倒是不难,只是……只是,凭什么?那刘二爷虽说名声不错,可是他又凭什么护着我等海外之民?须知我等未曾向大宋交过一文钱的赋税……”
陈彦定呵呵笑了一声,从袖子中取出一物,双手呈到陈老太爷面前,说道:“父亲放心,便是凭的这个。”
陈老太爷伸手从陈彦定手中取过那个牌子一般的东西,只是打量了那么一眼,双只眼睛便忍不住瞪的溜圆,失声叫道:“钦命皇城司勾当!?”
陈彦定点了点头,答道:“不敢欺瞒父亲,孩儿早已在刘二爷的引荐下入了皇城司。”
陈彦定的话音落下,旁边几个兄弟都忍不住凑过来要看看皇城司的腰牌,唯独陈彦平,却悄然将本已伸到怀里的手又放了回去。
第416章 你的事情发了!
陈彦平手里有一块跟陈彦定手里差不多的腰牌,唯一不同的,是陈彦平手上的腰牌上面写的是“钦命东厂官校办事勾当”。
暗骂了一声皇城司里没好人之后,陈彦平干脆跟其他几个兄弟一样凑到陈彦定跟前看稀奇,就好像他自己的怀里根本就没有东厂的腰牌一样。
兄弟几个啧啧称奇的看过了腰牌后,陈老太爷的心里也因此而安定了许多,当即便拍板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二郎你速速动身去联络刘二爷。
三郎、四郎,你们两个去召集咱们家的亲信家丁和庄户,告诉他们,只要平安度过了这一劫,老夫都不吝钱财赏赐,那些贱籍奴籍的,老夫给他们放良文书。
五郎和六郎,你们两个去准备粮草和刀刃、旗帜,咱们陈家历代积累下来的钱拿都拿出来,各房里的余钱也都先拿来置办兵甲粮草,眼下性命攸关,谁也不许藏私!若是让老夫知道有人三心二意,家法处置!”
听到陈老太爷这般说法,陈家七兄弟皆是心中一凛,一起躬身应道:“是,孩儿记下了。”
陈老太爷嗯了一声,又将目光投向了陈七郎陈彦嗣,说道:“七郎,你去联络城中的其他几家,一定要亲自见到他们的当家人,陈说利害,邀他们一起共同举事。”
陈彦嗣迟疑道:“那几家?梁家、徐家那几家倒也罢了,可是许家跟郭家素来与我陈家有龌龊……”
“无妨。”
陈老太爷道:“今时不同往日,三佛齐因孙语堂之事而反宋,则我等汉人必然被三佛齐人敌视,我等之间若是不能同心戮力,只怕难免被三佛齐人拿来祭旗。那许家跟郭家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来也都明白这一点。”
待陈七郎躬身应下后,陈老太爷又将目光投向了陈家大郎陈彦平,说道:“大郎,咱们家数你读的书最多,也数你见过的世面最多,为父有意让你带领咱们家的家丁和庄户,你可有信心?”
陈彦平顿时有些慌,寻思着这特么专业也不对口啊——虽然说自己已经入了东厂,可是自己只是东厂的一个勾当,平日里也只是负责传递些情报什么的,根本就不懂领兵这一套!
想到这里,陈彦平便躬身道:“回父亲,非是孩儿推托,只是孩儿不曾领过兵,这……”
陈老太爷摇了摇头,说道:“没领过兵怎么了?你小时候不是经常带着你几个弟弟出去打架斗殴么?
告诉你,就三佛齐的那些废物,论起战场谋略来,未必能敌得过我大宋的稚子孩童,让你领兵应对,就已经是杀鸡用牛刀了,你担心什么?”
被陈老太爷这么一说,陈彦平也放下心来——
没毛病啊,毕竟这一次是对付三佛齐的渣渣,而且又是防御为主,既不是让自己领着这些家丁跟庄户们去对阵大宋的军队也不是让自己带着他们去征战天下,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陈老太爷又接着说道:“这一次是咱们陈家的生死劫,过了,咱们陈家必然能再进一步,过不去,咱们陈家就是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千万出不得差错!”
……
陈延嗣脸色铁青,神色不善的打量着对面的夏连特拉。
一开始的时候,陈家七郎陈彦嗣没花多大功夫就说动了城中其他那几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一来,大家都是汉人,无论眼下三佛齐想要对大宋用兵的打算是多么的想不开,自己这些人都可能会被利乌耶拿来祭旗。也就是说,现在在三佛齐的汉人,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团结一致的后果就是任人鱼肉。
二来,陈彦嗣手里那块“大宋枢密院军事情报处勾当”的腰牌,让那些被陈彦嗣找上门的大户人家不敢拒绝。
毕竟,大家伙儿来南洋这边是为了发财而不是为了在南洋扎根——就算是客死三佛齐,那也得落叶归根吧?现在拒绝了代表枢密院的陈彦嗣,以后还想不想埋回大宋了?
但是让陈彦嗣怎么想也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自己鸟悄的联络了这几家大户,却会在回家的路上被三佛齐凶名赫赫的夏连特拉给堵住了?
“陈七郎,本将军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以免多受活罪。”
眼看着陈彦嗣已经操刀在手,夏连特拉呵的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三佛齐大军,说道:“为了你,本将军特意点齐了兵马,而你……”
陈彦嗣皱着眉头,说道:“夏连特拉将军想要杀我,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陈七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我陈家在三佛齐好歹也算是奉公守法,该交的赋税一文不少,该出的劳役也不落人后,夏连特拉将军现在带人来拿我,却不知是为了什么?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夏连特拉将军明示,我陈家也绝不会失了礼数。”
夏连特拉呵的笑了一声,嘲讽道:“为了什么,你陈七郎心里不清楚?吃着三佛齐的饭,喝着三佛齐的水,如今却想要卖了三佛齐,这便是你说的奉公守法?”
说完之后,夏连特拉也不等陈延嗣说话,便直接拍了拍手,喝道:“如今人证在此,你陈七郎还有什么话说!”
话音落下,三佛齐的军中便有一人迈着方步,走到夏连特拉身旁,向着陈七郎拱手一笑,说道:“陈七,你的事情发了!”
陈彦嗣瞧着来人,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是你?许振东,你好歹也是汉人,居然甘心给三佛齐做走狗?却不怕来日天兵到时抄家灭族之祸?”
许振东冷笑一声,嘲讽道:“抄家灭族?我许家好歹也算是为国效力多年,那狗皇帝不分青红皂白,将我许家主枝上上下下满门抄斩,当时他可记得我家也是汉人?”
“我许家跟那狗皇帝的账,自然要慢慢清算,至于你陈家的谋划,老夫已经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夏连特拉将军,如今正好拿来祭旗!”
许振东话音落下,夏连特拉冷笑一声,对陈延嗣喝道:“你陈七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束手就擒!”
陈彦嗣抽刀在手,深吸一口气后也不答话,反而直接冲向了夏连特拉跟许振东。
第417章 受刑
异变陡生。
就在陈七郎陈彦嗣抽刀冲向夏连特拉和许振东的时候,那几个原本跟在陈彦嗣身后的亲信小厮却一哄而散,分别向着几个不同的方向夺路而逃,就连陈彦嗣的书僮也同样弃陈彦嗣而去。
“哈,这便是宋人?”
瞧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夏连特拉忍不住狂笑着嘲讽道:“这些宋人如此贪生怕死,亏得利乌耶还把他们当成心腹之患!”
许振东也捋着胡须笑道:“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陈家居久三佛齐,却不思报效,反而通宋,岂不是逆天而行?今日有此下场,也是应该。”
夏连特拉嗯了一声,说道:“且看我三佛齐儿郎,如何擒杀此獠!”
话音刚落,却见一个三佛齐的士卒挥刀砍向陈彦嗣,恰被陈彦嗣挥刀格住,锵啷一声,三佛齐士卒手中的长刀便已断为两截,而陈彦嗣手中的长刀去势不减,直接划过三佛齐士卒的脖子,那士卒的头颅应刀而落,脖腔中也喷出一股鲜血,整个人晃了几晃,最终还是噗通一声,砸在了地上。
陈彦嗣被那三佛齐士卒的血液喷了一头一脸,手中手刀的刀尖又不住滴血,整个人有如凶神降世,杀星下凡,看上去分外可怖,原本已经将陈彦嗣围起来的三佛齐士卒皆是大惊失色,一个个变得畏畏缩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向陈彦嗣冲杀。
“三佛齐儿郎?”
陈彦嗣举刀指向夏连特拉,冷笑一声道:“某杀你三佛齐奴,犹如杀鸡宰猴,今日,你陈爷爷定要教你见识见识,何为汉家儿郎!”
夏连特拉眉头一皱,正打算下令让弓箭手射杀陈彦嗣,许振东却悄然拉住了夏连特拉,低声道:“将军且慢,陈彦嗣毕竟是陈家七子,陈家要行反叛之举,陈彦嗣肯定知道许多机密事。”
夏连特拉嗯了一声,干脆扭头示意身边的亲兵带人去围杀陈彦嗣,喝道:“务必活捉此獠!”
许振东见状,为表忠心,当即也对自己的亲信家丁喝道:“上!活捉陈七郎者,赏钱十贯!”
鲁迅曾经说过,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
陈彦嗣纵然不惧生死,可是陈彦嗣毕竟只是陈彦嗣而不是能以蛮力挑动铁滑车的狠人杨再兴,也不是能独斗三英的吕布吕奉先,只小半个时辰,陈彦嗣就已经力竭不支。
待砍